后半部分被撕去了, 整个有关进步肉联厂的说明只有这些。 田南栀使用光屏调整角度, 给这份信息拍了张照片。如果这些字体的红色对应着学生们可以相信的红色真实,那么就可以归纳总结出一点。 猪头屠夫在肉联二厂。 他们现在需要寻找的就是肉联二厂。 哐啷一声—— 突然, 背后传来玻璃瓶碰撞的声音。 学生们回头, 看见一个披头散发很像是拾荒者的男人,扛着一个灰黑色的麻袋,十分惊恐的用手指着他们。 “啊呀这个地方不能进的!趁着天还没黑, 赶紧出来, 出来!”拾荒的男人猛拍了一下大腿, “造孽呦, 这场子都废弃了你们还来这里干嘛呀!现在这些小年轻真的是不要命了!” 落于队伍后面的几个人负责过来沟通:“这地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拾荒男人:“你们没听说过嘛?这家肉联厂是卖死人肉的,还闹鬼呢!” 拾荒男人的恐惧就写在了脸上, 发黄的眼白直勾勾盯着厂房,好像那里不是普通的厂房,而是地狱。 你都可以从他的表情中感觉到毛骨悚然。 学生们都有经验,知道这个男人相当于游戏NPC,专门来提供一些题目背景的,就想办法从他口中套话。 男人抵挡不住这么多学生们的热情,在远离厂房找到路边荒废的花池子边缘坐下,提到了三十年前的一件事。 “三十年前的一个夏天,我媳妇儿就在这间肉联厂买过半斤猪肉。” 三十年前,人们的生活水平都不是很高,半斤猪肉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就跟过年似的。平时是舍不得买的,主要是当年男人的儿子争气考上了大学,这两口子就想着买半斤猪肉庆祝一下。 那天晚上,拾荒男人就在厨房忙活,将这半斤猪肉处理干净。 “我是越摸越觉得这块猪皮不太对劲,特别的滑溜。”拾荒男人摩挲着手,蹙眉的样子好像沉浸在了过去。 不夸张的说,他感觉自己身上的皮肤都没有这块猪皮的滑溜。 虽然他们不经常吃猪肉,也知道猪皮的手感不会这么细腻,连根硬的猪毛也没有。 “当时我就赶紧叫我媳妇儿过来,摸摸这块皮是不是不对劲,我媳妇儿说当时肉联厂快要关门了,她买了就赶紧骑车回来,还没有注意过。” 这分钟一摸,觉得这皮子的细腻程度是挺出乎意料的。 不过当时他们都没多想,就觉得可能是头小嫩猪什么的。 拾荒男人提到这个,还叹了口气:“正常人,谁会想到能在正规的肉联厂里买到死人肉呢?” 那天,男人虽然感觉到不对劲了,但也没有深想,将这块肉切吧切吧也就炖到锅里了,还放了些调料和白酒,不一会儿狭窄的小房子里满屋飘的都是肉的香味。 拾荒男人的形容得太细致,有的学生已经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有人撇着嘴问:“那你们……吃了?” 拾荒男人忍着恶心,急忙摆了摆手:“幸好是没动筷子呢。” 当时他们一家三口每个碗里都夹了块肉,差一点就咬下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警察敲门赶到,说是接到了群众报案,说进步肉联厂有售卖死人肉的行为存在。 拾荒男人:“就在我媳妇儿买肉之前,有家人买到了一块带着黑色毛发的肉,你们想想,这猪哪儿会有黑色毛发啊?” 买肉回去的那人一看吓得魂儿都飞了,急急忙忙就拿着这堆生肉就去派出所报了警。 “你们是不知道,那天那个人肉的味儿啊……”拾荒男人捂着腹部,摆了摆手,“就在我鼻子里,怎么也散不去。” 被男人声情并茂的讲述所感染,不少学生已经默默退到了人群外低头干呕。 田南栀莫名被人群推搡到了前面:“那这个案子破了吗?” 拾荒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破什么啊,连脑袋都找不到,尸体又被切成一块一块的,最后当然就是不了了之了。” 这个案件对进步肉联厂的影响最大,此事一出,整个厂房都被封了,工人也全都抓起来去问话来着。 整个城市都知道肉联厂在卖死人肉,即便调查过后解封了,也没有人再敢来这家肉联厂买肉。 “不过,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肉掺和在猪肉里……”拾荒男人想到了什么,提出一个猜想,“警察猜想凶手应该就是肉联厂的工作人员。” 苏谣忍着恶心:“那有列为怀疑对象的人吗?” 会不会猪头屠夫跟这场分尸案也有联系? 拾荒男人想了想,认真地点了下头:“大家还真想起一个人,肉联厂的阿贵,那次死人肉的案件前后就一直没有人看见过他,直到现在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李阿贵话少但是干活很麻利,从来没有出现过无故旷工的情况,就是这次的案件前后,他突然有几天就没来上班,厂长也联系不上他。 “阿贵就是肉联厂的剔骨工,手法可娴熟了,大家都觉得这些死人肉都是他剔下来的!” 田南栀皱了下眉:“那他杀的人会是?” 说到这里,拾荒男人四周看了一眼,故意压低声音:“他媳妇儿也突然不见了,你觉得的呢?” 拾荒男人一脸神秘地挑了挑眉,好像这个案件的真相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人群中有人接着再问:“那他杀人的动机呢?” “动机嘛,肯定是因为他那个媳妇儿老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啊,一看就是养不到家里的!”拾荒男人一提起这个,就突然有了身为男性的义愤填膺,“肯定是阿贵发现自己被戴绿帽子了啊!要不然就阿贵那个老实的样子,不把他逼急了,哪能会走上杀人这条路呢!” “依我看啊,这事儿也怪不着阿贵,兔子极了还咬人呢,哪个男人能忍受媳妇给自己戴绿帽子啊?” 拾荒男人冷哼一声,听起来还挺同情阿贵。 田南栀没什么表情:“他媳妇给他戴绿帽子,你看见了?” “那我从哪儿能看见去?”拾荒男人干笑了两声,露出一排黑黄的牙,“她那媳妇儿我见过,涂脂抹粉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涂脂抹粉的就不是正经人了?” 这时候,人群里站起来一个打扮得很时髦的女学生,撩了下长发,冷笑道,“大爷,我怎么感觉你在骂我呢?来来来,你给我仔细说说,我哪儿不正经了?” 拾荒男人没想到会被人正面怼,尴尬的扯了一下唇。 几个男学生帮着大爷:“喂喂喂,大家都说正事呢,怎么还说到你身上了?” 时髦女生微扬起头:“我听着不爽就想怼啊,怎么,有意见?” “呦呵,你很拽嘛。”这几位男学生好像是同个寝室的,往前走了几步,一副要约架的样子。 他们刚要张口大骂,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几条绿藤就堵住了他们的嘴,绿藤越长越茂盛,撑得他们腮帮子顶得老大。 叶三绮隐藏在人群中,和精灵小绿默默击了下掌。她们越来越有默契了,叶三绮只用一个眼神,精灵小绿就能明白她的意思。 拾荒男人哪里看见过这个场面,植物长在人的嘴里,看见就吓破了胆儿。 他趁着混乱,找了个空儿就扛着玻璃瓶匆匆离开了。 苏谣目送拾荒男人的背影,问田南栀:“不用再把这件事问仔细点?” “没必要。”田南栀发出一声轻嗤,“问得再多也都是他对受害者的贬低。” 这样的事情田南栀见得太多了,一些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只知道些皮毛,就夸张的进行受害者的有罪论。 他们欺负死者不会说话,连八竿子打不着的路人都能往受害者身上踩上一脚,这样获得的信息在田南栀看来,就是没有营养的语言垃圾。 田南栀三人走在一起,又重新返回进步肉联厂。长到膝盖高的杂草调皮的在她们腿边划过,安静间,耳边全都是沙沙沙的声响。 她们在光屏上做着笔记。其实拾荒男人说了这么多,摒弃了过多没有根据的猜测,总结起来就只有几点: 1、肉联一厂曾经卖过死人肉,拾荒男人就曾经购买过。 2、这个案子还没有告破。 3、凶手怀疑是剔骨工阿贵,被分尸的死者怀疑是阿贵的妻子。 砰地一声响,走在队伍最前方的人打开了厂房的铁门。 霎时间,长期不通风的潮湿霉味混合着腐烂的血臭味迎面扑来,负责开门的几个人猝不及防吸了一口这里的空气,激得连连发出干呕声。 屠宰场不比一般的厂房,长时间宰猪的血都是浸入地板墙砖里的,又在不通风的地方一蒸腾,味道堪比生化武器。 田南栀捂着鼻子抬头看了一眼,厂房内部的环境和她想象得不太一样,并不是打眼就能望到头的连通房间。 进门隔出来的应该是间宽敞休息室,放置着一个手工焊制的炉子,木质的长条座椅摆放在两边,天冷的时候职工们应该可以在这里烤火取暖。 左右两边是男女更衣室,更衣室的门口是由军绿色棉被和黑色胶皮布置的厚重门帘,掀开门帘可以看见里面老旧的木门。 学生们陆续进入厂房,有人突然想到房门,朝着门口喊了一嗓子:“别把门关死了,回头再出不去了!”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一声厂房铁门猛然紧闭的巨响。 站在最后的那个学生委屈极了,手还扶着房门把手,哭丧着脸:“我没打算关上的,感觉突然就刮来一阵风,门自己就锁上了。” 学生们叹了口气,都没有再说什么,大家知道这肯定是邪门了,到底是风刮的还是被什么东西推的,那就不知道了。 五十多个学生暂时挤在了不大的休息室里。 田南栀感觉不对劲,四处张望了一眼,皱眉道:“奇怪,这里面好像看得很清楚。” 房间很安静,她的声音被所有人都听见了,大家互相看了看,这才发现所有人都没有打开光屏的照明功能。 刚才大门敞开着,大家陆续走进来的时候,你不会觉得这份光亮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可是现在厂房门被关上了,在这个连窗户都没有的房间里,不打开照明设备,你还能清楚看见周围的摆设,那就是很不正常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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