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游戏里,她别无选择。 田南栀深深看了男生一眼,递出玫瑰。 砰地一声—— 女人泄愤一般将水晶球狠狠地摔在地上,还上脚碾了碾。 “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就知道搞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这个声音似乎打开了诡秘场景的开关,四周的物品又开始用奇怪的色调扭曲着。 家长和老师的身体瞬间被拉得好长好长,他们每个人投射下来的黑影,像块密不透风的黑布,压得她窒息。 田南栀在他们的黑影下,接受着道德的炙烤。 可她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收了一朵玫瑰花? 田南栀都觉得可笑。 一束血红色的光从窗外漫进来,在犹如分尸现场的人形囚牢中,每个人说的话都像是三百六十度的音响,在全方位的围绕着她。 身形高大的女人俯身,用手指着她:“给我实话实说!你跟这个男生到哪个程度了,有没有上床睡觉?你怎么那么不检点啊!” 男生妈妈用眼神剜她:“肯定是你家女儿勾引我家儿子,姑娘家家的,还是得好好教育!” 在这个诡异的场景里,田南栀看见男生被他妈妈捂住了嘴,挣脱不了,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每个人都在用夸张的视觉效果呈现,比如长出两张脸左右赔笑的校长,他当惯了老好人。比如两条腿很长很长的教导主任,他要负责守着门,不让这个消息外露。 比如肖雪儿的母亲,浑身长得都是嘴,密密麻麻,凡事她都有道理。 田南栀只有满身的镣铐,越来越多越来越重,现在已经勒住了她的咽喉。她的两只手臂被迫展开,影子就是标准的十字架。 这是肖雪儿的真实感受,她小心隐匿的心动其实洁白得跟纸一样,不掺染一点污秽。 可是现在、此刻,她的心被血淋淋的挖了出来,摆在满是灰尘的地方,赤裸裸接受着所有人的审判。 母亲碾碎的不只是那朵玫瑰,还有她的心脏。 她身上被人贴满了龌蹉和肮脏的标签。 而这场闹剧的源头,仅仅是因为她接受了一朵象征纯洁爱情的玫瑰。 毁灭吧…… 田南栀此刻只有这一个念头。 她平视前方,黑白分明的眼眸毫无温度。 条条因果线从她指尖泄出,破碎了皮肤表层的数据块,游走在空气中。她像一位成熟的猎手,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就编织好了捕猎用的网。 她知道解释也是白费功夫,只想毁灭。 肖雪儿被这份恶意吞噬了,陷入泥沼,必须由田南栀来解决这个束缚。 刷刷刷—— 她首先就撕掉了身上这些污秽不堪的标签,然后团成了团,扔回了那些人的嘴里。 那些人在被自己的恶语反噬,痛苦极了。 田南栀身上捆绑的铁链也在崩坏,像一条由她控制的蛇,从那些人的脚底缠绕,然后慢慢往上,直至他们的口腔。 铁链会沿着那些人的食管进入到腹部,然后将他们的胃部撑得老大,最后嘭的一下爆炸。 世界在疯狂,她就要以更疯狂的方式来解决。 田南栀将这幕戏看够了,轻攥拳头。 她要炸掉这个场景。 轰隆一声巨响,因果线急速收敛的刹那,爆炸发生了。 场景的数据块瞬间爆裂成烟,肖雪儿的母亲、老师、包括那个送他玫瑰的男生,在眨眼的功夫就沦为灰烬。 地上的书籍、书包、还有窗外的那只红眼睛都在这份愤怒中消失。 肖雪儿盼望已久的毁灭终于在这次的风暴中实现。 爆炸以田南栀为中心,向四周辐射扩散,就连游戏大厅的学生们都有了极大的震感。 他们看见巨型屏幕中,十个诡异场景在顷刻间爆破,那些还在铁链中挣扎的学生因为这次爆炸得以逃脱。 众人因震惊安静了许久,然后被一个声音打破:“卧槽,游戏还能这样玩。” 这不就是暴力通关嘛? 但这是被允许的,因为这场游戏的模式就是自由。 叶棠和叶三绮勾起唇,她们太知道这是谁的杰作了,高调如田南栀,她当然会以最盛大的方式挣脱枷锁。 数据块裂解间,他们看见田南栀站在风暴中间,成为风暴的中心。 无论在何种场景,她总是那个反叛的人。 脚下的震动慢慢消失,学生们静等了一会儿,注意到屏幕里零散的数据块重新拼接到了诡异的卧室场景。 游戏继续。 田南栀回来首先就摸了摸脸颊,确认那条酷酷的刀疤纹身还在不在。 之后她就继续翻动光屏,第五题的统计结果已经出来了: 【叮,10名学生在第五题“是否要交出玫瑰花”中,选择结果如下: 交:9人,不交:1人。】 【本题选择[不交]选项的玩家出局,余下游戏玩家人数:9人。】 玩家人数又回到了奇数,不知道会不会对最后一道题的选择有影响。 田南栀正想着,突然接到了委托人吴翠萍的电话。 接话接通,吴翠萍的口吻很焦急:“你要是找到那条发黄的蓝床单,一定要直接把它烧掉!” “发黄的蓝床单?”田南栀看向衣柜。 吴翠萍:“就是那条放在柜子最上面抽屉里的,被剪得破破烂烂的那条。” 田南栀根据指引拉开抽屉,果然发现了一块整齐叠好但被剪得乱七八糟的床单。 “为什么要烧掉?”她问。 这是一个新的特殊物品——二十五岁的蓝色破床单。 吴翠梅没打算解释:“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啊,我让你烧你就烧……” 电话那端的吴翠萍还在嘱咐尽快烧掉,田南栀却早已无视,把手机扔到一边,静等待新一轮的跳转。 去往旧时世界的次数多了,她一时会有恍惚,到底她是一名遗物清理师还是逝者肖雪儿。 她会心理准备一番再接受跳转。 十秒钟后,田南栀来到了肖雪儿的25岁。 刚适应新的这具身体,极致的酸痛感就从全身各个部位扩散,她像是丢了半条命,乏力极了。 其难受程度不亚于那次的濒死体验。 田南栀睁开眼,看见了一间病房,她在以病人的视角打量四周。她听见旁边有声音,转头看去,旁边的摇篮里装着一个婴儿。 应该是肖雪儿的孩子。 她现在正在经历肖雪儿生产过后的事件。 婴儿咿咿呀呀的轻叫着,很乖其实不闹,但田南栀就是没由来的一阵烦躁,闭上眼睛不愿意去看。 她说不清是自己的排斥还是肖雪儿的排斥,这次的跳转她更能感知肖雪儿的情绪。 砰地一声门响,田南栀终于看见了这次的委托人吴翠萍。她手里提着一碗面条,眼睛瞧着她翻来翻去,用尖酸刻薄形容这张脸再合适不过。 “真不知道你是不是跑来祸祸我们吴家的。”吴翠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好吃好喝伺候着你,结果呢?你说,我大孙子哪儿去了?!” 吴翠萍解气似的翻搅着面条,多看了婴儿一眼:“生了这么个小丫头,有什么用?!以后还不是给别人家当媳妇儿去!” 田南栀全身乏力极了,闭目养神懒得去理。 但吴翠萍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开始掰扯着跟她算账,从她儿子和肖雪儿谈恋爱开始,这老太太竟然把每一笔钱都记得清清楚楚。 结婚时的彩礼钱、婚后的贷款钱、怀孕时的营养钱她都记上了账。 边吸溜面条边说话的声音,简直是世界上第一大噪音。 田南栀烦躁的掀起眼皮,望了一眼门外匆匆走过的病人和医生护士,她想叫人把这个老太太给扔出去。 吴翠萍却误认为她是在等老公,劝她死了这条心:“我儿子正在忙工作,加班呢不会来的,你就别想了啊!” “生了个丫头还以为自己挺有功的,还得给你放鞭炮庆祝一下?自己什么情况自己不清楚啊?”吴翠萍阴阳怪气的怼她。 “滚!” 田南栀忍无可忍。 吴翠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放下手里筷子,侧着耳朵走过来:“你再跟我说一遍,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让你滚!”田南栀更大声了。 要不是还要等着答题,她都想炸了这个游戏。 她从来没有这么想杀一个人。 吴翠萍用手抹去嘴上的油,气急败坏地指着她:“好啊,你竟然这么跟我说话!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你这个没有教养的女人!” “我现在就给我儿子打电话!”吴翠萍掏出手机,“我就说你真是不得了啊,生了个女孩就敢在我们吴家耀武扬威的!你给我等着!” 老太太撒起泼来,声音比田南栀还大。 路过的护士敲了敲门,提醒她:“孕妇需要休息,不要这么大声。” 吴翠萍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立即开启受害者姿态:“护士,不是我要吵啊,是这个女人她刚才让我滚出去,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嘛?儿媳妇竟然让婆婆滚出去,你说我要去哪儿讲理去?!” 她一声比一声高,吵得旁边安静的女婴儿也哭了起来。 整个病房那叫一个热闹。 小护士皱了下眉,赶紧进来看看孕妇和女婴的情况,再度嘱咐吴翠萍:“女人生产完情绪不好是正常的,家属多包容吧。” “呦,说得就像是谁没生过孩子似的!”吴翠萍冷哼,“还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还这么金贵!” 吴翠萍绝对是恶毒婆婆的最佳典范,那不屑撇嘴的表情真是每一个地方都让人讨厌。 田南栀调整着呼吸偏过头,眼不见心不烦。 吴翠萍也懒得在费口舌,坐回沙发吸溜着面条,像是故意的,整个房间都是她吧唧嘴的声音。 这个人真是讨厌得连跟她共处一室都觉得窒息。 没清净多久,肖雪儿的母亲提了一大兜子水果来看她,两人极品相见,又上演了一出精彩的好戏。 吴翠萍话里话外在讥讽肖母穷,来看女儿也只拿几个烂苹果。肖母不甘示弱,也在阴阳怪气地回怼她。 田南栀知道肖雪儿母亲是怎样的人,根本没奢望她是真心来关心肖雪儿的身体。 “雪,妈来看看你哈。”女人今天像是吃错了药,异常温柔,还帮她盖好了被子,“这几天你得好好养着知不知道?别把身体搞坏了。” 田南栀皱眉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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