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娇娇咬了咬唇,问:[问题是什么?] [问题是:你的枕边人是谁?] 楚娇娇一愣。 虽然她只能拿到关于自己身份的剧本,不能知道整个片子的剧本,但通过片名,也可以推测出一些东西了。这个片名叫小心枕边人,而通关问题是问她的枕边人是谁。 她是新嫁娘,她的枕边人,毫无疑问是她的丈夫。可是,楚娇娇觉得这件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看来这部恐怖片,跟她的新娘身份有很大关系…… 她现在根本没有线索,左想右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楚娇娇撇撇嘴,让系统开启直播间。 除了隐私画面,直播间是全天开着的,但为了不干扰玩家游戏,玩家必须要自己打开直播间,才能看到弹幕和直播间的交流。 可能因为她还是新人,直播间只有小猫两三只,她等了好久,才看到一个弹幕轻飘飘地飞过去: [枕边人啊,啧啧啧,这部片子……] 楚娇娇的心脏莫名一紧。从这个弹幕的语气来看,这个片子恐怕很难。 她正想着,忽然,眼前猛地一亮,有人掀开了她的盖头。 她眯着眼看去,只见面前站着一个面色冷淡的少年,方才就是他扯掉了她的盖头。 见她看过来,少年冷淡地让身后的守着她的女人都离开,等到那些人都离开了,他才淡淡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你就是我爸新娶的……小妈?” “……”什么?小妈? 楚娇娇一时被“小妈”这个词震在原地了。她几乎是呆若木鸡地看着面前这个高高瘦瘦的冷清少年,他看起来比自己还大——这具身体的父母到底把她卖给了什么样的人啊?! ……也对,都卖女儿了,总不能指望对方真的是什么正常人。 “所以你嫁给我爸,图什么?”少年问。他语气有些厌恶。任谁见到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妈,只怕心情都不会太好。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瞪大了眼睛,双手无措地捏着膝盖上的裙摆,呆呆地看着对方。双眼微肿,小巧的鼻尖通红,一看就知道是刚哭过。 “我、我不是……”她咬着唇说,短短的几个字,好像马上又要哭出来了。膝盖上的裙摆被攥得几乎要破了,“他花了三万块,爸妈就把我卖给他了……” 原本冷淡厌恶的少年顿了顿。他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懊恼,还没等说什么,楚娇娇吸吸鼻子,把袖子掀开给他看:“你看,他们还捆我……” 她越说声音越低,委屈极了。 明明她才是被欺负的那个人,却像是怕他不信,垂着眼,委委屈屈地看着他,把雪白的手臂伸到他面前,那双手臂上都是触目惊心的勒痕,衬得她本就纤细瘦弱的双臂更加脆弱。 像一只美丽的蝴蝶,被他父亲捆住翅膀,挣脱之后还会颤颤巍巍地停在他的面前,委屈地给他看自己被绳子勒得伤痕累累的翅膀,不知是来控诉人类的残忍,还是来求他这个人类为她讨公道。 少年的喉结动了动。他本是站在楚娇娇面前,居高临下的。此刻却不由自主地弯下腰来,捧住她的手。 “我被捆得很痛,他们还给我下迷药……”楚娇娇说。少年一个字也没附和,她却得寸进尺,快被自己的说辞给委屈哭了。 蹲下身来,少年才看清楚她的伤。上山路很远,他们也不敢捆得太用力,只是麻绳粗糙,所以磨出了痕迹,稍微破了点皮,有些红肿,但也只是看着厉害罢了。 山里庄稼人是最皮实的,他哪里见过这样娇气的人? “娇气。”他说。只是,他虽然面色不虞,却还是捧住楚娇娇的手,用手指轻轻地揉着她手臂消肿。 楚娇娇问:“我叫楚娇娇,你叫什么?” “从云。”少年说。 这是一个很有少数民族风格的名字,但楚娇娇还没细想,就感觉到对方按着自己手臂的手突然用了点力。 他缓缓地揉着她的手臂,突然问:“你想不想逃?” 逃?无论是她的这个身份,还是她本人,肯定都是想逃的,但是现在她还得留在这里。楚娇娇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不知该怎么回答。少年却像是误会了,快速地说:“我帮你逃。” “……”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阴沉的男声:“你们在做什么?” 楚娇娇吓了一跳,待眼神移过去,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穿着喜服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外,看着从云握住楚娇娇的手臂。 楚娇娇吓了一跳,猛地把手缩了回去。她看着那个人走进来,这才看清楚他的脸。一张平平无奇的中年人的脸。他穿着大红色的喜服,整个人却像是笼罩在一片阴云里,沉沉地压过来,极有压迫感。 楚娇娇心脏狂跳,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从云说的话。 从云看了一眼像受惊兔子一样僵硬的楚娇娇,低声喊了一声:“爸。” 男人走过来,阴沉沉的眼神扫过他们。 他质问:“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从云道:“娇娇说手疼,刚才给她看了一下,晚点我去拿药膏来。” 男人皱起眉,不悦道:“叫这么亲密干嘛?她嫁给我,就是你小妈了,以后叫小妈就行了。” 从云又扫了一眼楚娇娇,道:“小妈。” 男人这才像是满意了。 从云道:“爸,你身上都是酒气,先去换件衣服吧。” 刚才他应该是在外面喝了酒,一身的酒气。男人点点头,把外套随手扔在楚娇娇怀里,转身出去打水了。 楚娇娇被他衣服上的酒气一熏,又想吐了。她捂着嘴干呕了一声,弯下腰。 一只手轻轻在她的后背上帮她顺气。是从云。他看着楚娇娇干呕得微红的眼睛,把外套拿开,低声说:“别怕。”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 从云倒了杯热水递给她,说:“我去看看。” 楚娇娇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奇怪的事情,这些都可能是线索:“我跟你一起吧。” 始终冷淡的少年却误会了她的话:“就这么害怕?” “嗯……”楚娇娇赶紧点头,“让我跟着你吧。” 他的嘴角勾了勾,似乎在笑,又好像只是楚娇娇的错觉。 只是,两人还没走到门口,就都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从云脸色一变,快步推开门。 “……” 血流到了楚娇娇的脚边。 她顺着脚边的血迹看过去,不远处,她见过一面的,拜过堂的丈夫,此刻仰面倒在楼梯前,眼睛睁得像突出的死鱼眼,鲜红的血溅满了楼梯和墙面,简直像是用血红的油漆把这里重新装修了一遍似的。 楚娇娇倒吸一口冷气。 忽然,她清晰地听到了一声奇怪的“噗哧”声,像是气球破了个洞,气从里面泄了出来,紧接着,她就看到,倒在地上的男人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猛地瘪了下去,血从他的肚子里“噗噗”地往外冒。 “……”从云深吸一口气,冷静道:“报警。” “……” 他摸出自己的手机,扔给楚娇娇:“报警!” 楚娇娇:…… 原来你们恐怖片里,是有警察的啊?
第2章 小心枕边人 傍晚时分,上山路看不到夕阳,阴云盖顶,暴雨如瀑。 早上迎亲队伍抬着花轿行过的痕迹早就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此刻,一辆警车一辆越野车打着昏黄车灯,艰难地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 越野车是市里的刑侦支队出勤时用的,底盘高方便行动,警车却只是普通的老旧小汽车,只适合在市内开,底盘很低,害怕刮蹭到底盘,开车的人很小心。 警车慢吞吞地开在前面,越野车在后面有些憋屈的跟着。山路又窄又陡峭,一面邻着悬崖,越野车不敢超车,连摁了好几声喇叭。 警车巍然不动,该怎么开还是怎么开。直到天色擦黑,后面的越野车终于忍不住了,打开对讲机就是一阵狂轰滥炸般的催促。 过了一会儿,对讲机那头才传出来一个慌慌张张的年轻声音:“简队!顾老师说雨太大了,可能会遇到山体滑坡,必须要慢慢开,他让您别急!” 越野车里,穿便衣的男人眉目深邃,鼻梁高挺,英俊的面容上却透着一股不耐烦。他“啧”一声,对着对讲机道:“报案人中午报的案,现在天都黑了还没到,你们法医不是最讲究黄金几小时几小时吗?顾觉你真的一点不急?” 又过了好一会,直到警车离开了陡峭的山路,慢慢开进了村子,对讲机才重新响起来。 “刚才在开车,不方便说话,简队。”顾觉温和的声音透着一股巍然不动的淡定,“我不着急,县局不是检查过一遍吗?” 楚娇娇的报警电话打去了县局,因为死者死状特殊,这案子很快被汇给了市局的刑侦支队,山里离市局远,简昊简大队长亲自出动,带着两个警察一个辅警,拎着刚从化验室出来的顾觉和助手开了六个小时的车,才到了村子里。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进村里,隔着车玻璃上的水汽,能看到隐约的黄色灯光,简昊打开车窗,想找个人问路,动作却忽然一顿。 倾盆的大雨里,站着十几个穿深色雨衣的村民。他们既不做事也不聊天,就这样三三两两地聚做一堆站在路边,无论远近,一致扭着头,深邃眼眶里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他们。 昏暗的天里,他们站成了一道道鬼魅般的影。 副驾驶上的辅警也跟着看过来,“嘶”地一声,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们在做什么?” “谁知道。”简昊道,他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辅警,拍了拍腰间的枪套,“怕什么?” 出发之前,简昊特地向市局批了三支枪。一切恐惧源于火力不足,辅警挠了挠头,因为村民奇怪举动而生的忧虑瞬间消散了。 “天黑了,下山路不好走。”简昊打开对讲机,对所有人吩咐道,“咱们速战速决,被害人尸体不能放在这里过夜,详细的检查和询问回市局再做。” “是,简队!” 大雨中跑来一人,穿着白色的雨衣,在漫天的倾盆大雨里很渺小。她跑到了警车面前,敲了敲警车车窗,声音在风声中很模糊:“请问是市局来的人吗?” 警车将车窗摇了下来,越野车也并排开了过来,两面车窗同时开,顾修和简昊看着来人。 来人将雨衣帽子掀开了些,巴掌大的小脸在雨衣的包裹下湿漉漉的,被雨水打湿的额发黏在脸侧,一双水润的杏眼更显娇弱。 “我们是市局来的警察。”简昊在她身后说。 她转过头去,只见车里的男人举起警官证,问她:“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简昊。你好——你就是报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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