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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渐渐的，祁燃现在最爱吃的菜的确是番茄炒蛋。 他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爷爷烧水给番茄脱皮，然后煎蛋，把煎好的蛋盛出来，再把整颗番茄丢到锅里，锅铲欻欻欻地铲、切，番茄被弄成了小块，倒入煎蛋，几下翻炒，加盐，最后出锅。 祁燃帮忙拿碗和筷子，爷孙两个人坐在桌子边，开始吃饭。 把番茄炒蛋盖在饭上，扒拉一口到嘴里，是记忆中的味道。 吃完了晚饭，爷爷在院子里洗车，祁燃想要走过去，爷爷立刻让祁燃离开，“别过来，水脏，待会儿溅到你身上就不好了。” 祁燃于是不过去了，看着爷爷给莉莉洗澡。 终于洗干净之后，爷爷把莉莉推到屋檐下，说：“老伙计，这下干净了吧。” 他牵着祁燃去卫生间洗澡，对祁燃说：“你看垃圾车每天都要洗澡，所以我们人也要经常洗澡，这样才是一个好孩子，明白吗？” 祁燃点头，爷爷拍拍他的背，说：“真乖，来，闭上眼睛，爷爷给你洗头。” 祁燃闭上了眼睛，明亮的灯光把眼皮照得透亮，热水打湿了他的头发，他感受到爷爷挤了洗发水在他的头上，开始揉揉揉、搓搓搓，然后热水又开始冲了，等到热水停下来，帕子盖在了自己的脸上，眼睛周围的水被擦干，他睁开眼睛，看到了爷爷，还没有那么老的爷爷。 爷爷笑了：“看爷爷干什么？讨厌爷爷给你洗头？” 祁燃小时候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洗头，每次洗头之后，他都要跟爷爷生一个小时的气，直到动画片开播，他才会原谅爷爷，让爷爷给他开电视。 他摇了摇头，说：“不讨厌，我喜欢爷爷，喜欢爷爷给我洗头。” 爷爷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哟，爷爷的小孙子终于不讨厌洗头了，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乖？” 祁燃看着他，说：“爷爷，我有点想你。” 爷爷笑了：“有什么可想的，我们一天都在一起，你还没看够爷爷这张老脸？” 祁燃说：“看不够。” 爷爷哈哈大笑：“好好，爷爷也永远看不够爷爷的乖乖！” 洗完澡、洗完头，祁燃跟着爷爷来到了二楼，爷爷给他打开了电视，按到了动画片，然后给他吹头发。 祁燃没有看电视，他低头看着爷爷的影子。 头吹完了，动画片放完了，祁燃被爷爷带到了房间，爷孙两个躺在床上，爷爷拍拍他的肚子说；“睡觉啦。” 祁燃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睁开了眼睛，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爷爷，看了很久很久。 他坐了起来，小小的一个轻手轻脚下床，穿上鞋子，打开门，再轻轻关上门，下楼，出门，站在屋檐下，他摸了摸莉莉，呆呆地站了很久，终于他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前的一切四分五裂，周遭所有的东西裂成碎片。 红雾空间中，女童大惊：“怎么回事？” 灰色球状物：“梦境破了！” 女童瞪着它：“你不是说永远都不会破吗？！” 灰色球状物吓得颜色都浅了几分：“我也不知道啊，我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么梦境突然就破了？！” “等等，我知道了！” 灰色球状物看着破碎梦境中已经从一个男童变成一个男人的人类，大叫：“是他醒了！” “他醒了，梦境就破了！” 女童质问：“他怎么就醒了？！” 灰色球状物：“我怎么知道？” 这个时候，破碎的梦境中，一双平静的眼睛看向了他们，无论是女童还是灰色球状物，都像是被猛兽盯上的猎物，喉咙里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能看着那个人走过无数梦境碎片，来到他们面前，对他们说：“你们是谁？” “我是红红。” “我是灰灰。” “我是小鬼怪。” “我也是小鬼怪。” 看着站在面前的祁燃，Dream和灰球的脸上都露出了恐惧中带着礼貌的笑容，祁燃看着他们：“你们知道刚刚是怎么回事吗？” Dream立刻说：“我知道，你刚刚被一种小鬼怪戏弄了，那种小鬼怪会编织梦境，你就是进入了他编织的梦境。” 祁燃：“那个小鬼怪呢？” Dream：“在你打破梦境的时候，那个小鬼怪就死了。” “死了？” “对！死了！” 灰球肯定点头：“真的死了！” 祁燃说：“好吧。” 他看着两个小鬼怪：“你们知道该怎么离开这里吗？” Dream说：“我迷路了！” 祁燃看向小灰球，小灰球也说：“我也迷路了！” 祁燃点头，看看周围，都是红雾，于是他看向脚下的地面，蹲下身，举起拳头，Dream被他这个熟悉的动作吓得心惊肉跳，赶紧喊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祁燃：“我试试看能不能打出一条离开的路。” Dream快被吓死了，就是怕这个怪物打穿游戏世界才用梦境困住他的，结果他还要打，这还得了！ 她立刻表示：“这不好吧，其实我大致能分辨一点方向，我大约应该知道该怎么离开，你跟着我走就好了。” 祁燃看着她，“真的吗？” Dream重重点头：“真！不能再真了！”
第55章 游戏世界[二] 红雾笼罩中, 穿着红袄的小女童在前面走着，时不时转头往后看一眼，确认高大的青年跟在自己身后, 才放心继续往前走。 小灰球一蹦一跳紧随小女童, 占据了全身差不多二分之一的眼睛看看身后的人类，又看看小女童, 它实在搞不清楚Dream要做什么，既然害怕这个人类, 答应要带这个人类离开游戏，直接让人类离开就好了呀。 这种事情对于Dream来说根本就是动动手指就能做到的, 无论在哪个地方, 只要是在游戏世界，Dream想要一个玩家或者鬼怪离开, 立马就能做到。 现在带着这个人类在游戏世界里走来走去, 是要干什么？ 小灰球搞不清楚，它也不敢问, 它现在最害怕就是后面那个人类, 因为它根本没有搞清楚自己构建的梦境怎么突然就破了, 明明这个人类只是闭眼睁眼，怎么就突然清醒了？ 小灰球觉得后面这个人类很可能就是它的天敌、克星！ 巧合的是, 它身边的Dream也是这么想的, 只不过，小灰球面对天敌, 想要躲避，而Dream, 只想把天敌弄死。 小女童停了下来，转头, 对身后的青年说：“到了，离开的出口就在这里。” 祁燃看向了小女童身前，是一条街道，一眼望不到底，街面很狭窄，两旁是各式建筑，这些建筑的尺寸都相当夸张，最小的平房也差不多有十层楼那么高，简直像是童话里巨人的住所。 小女童对他说：“出口就在这条街道的尽头，只要走到街尾，你就能出去了。” 祁燃看向她，Dream被他看得心里发虚。 祁燃：“你不进去吗？” Dream赶紧说：“我不进去，我是鬼怪，不想离开这里。” 祁燃点头，抬脚朝着街道走去。 见此，Dream松了口气，结果一口气还没松完，就看到那个人类又停了下来，还转头看向了自己，Dream的心又提了起来，难道这个人类发现不对了，他知道自己是在骗他了？ “你知道一个游戏副本关闭之后，里面的鬼怪去了哪里吗？” Dream咽咽唾沫，说：“好像都会回到鬼怪世界吧。” “那你认识一个叫奇奇的小鬼怪吗？” Dream摇头，干巴巴道：“不认识，鬼怪世界很多鬼怪的，我怎么可能认识所有的鬼怪，哈哈。” 祁燃对她说：“谢谢。” 转身，他走进入了街道，在他迈入街道的那一刻，他的身影扭曲了一瞬，接着继续出现在了街道上。 Dream和小灰球同时重重松了口气，小灰球看着面前的街道，眼里都是畏惧，说：“Dream，你这是把所有的大鬼怪都集中到这条街了吗？” 街道两边的房子哪里是什么房子，明明就是一个个属于大鬼怪的副本，是他们的领域！ Dream沉着脸：“不这样做，就不能杀死这个人类。” “可是，”小灰球结结巴巴，“你不是说整个鬼怪世界，现在就没有鬼怪是这个人类的对手吗？” 这样做，真的不是让这些大鬼怪们去送死吗？ Dream看着这条街道：“是啊，没有鬼怪能够打败这个人类，所以我把所有实力过得去的鬼怪都召集到了这里，人类世界不是有一句话——团结就是力量，单个的鬼怪打不过他，所有鬼怪加起来呢？” 小灰球若有所思，觉得Dream说的很有道理，Dream果然不愧是大鬼怪啊。 在他们前方，祁燃站在逼仄的街道上，数不清的眼睛注视着他，细碎的声音响起—— “就是他，叛徒！” “身为鬼怪竟然帮助人类，该死！” “嘻嘻嘻，看起来很美味的样子，我要他的头。” “不行，我也要他的头，我还要他的手，真好看啊！” “Dream让我们一起上，上吧，撕碎他！” “不要，这么多鬼怪对付一个鬼怪，太丢人了，我先来！” 一个浑身血肉模糊的鬼怪突然出现在了街道上，空洞的双眼看着祁燃，飞快地朝祁燃走去，嘴巴一张一合，露出猩红的口腔，声音阴森可怖：“来吧，让我尝尝你的味道，跟我融为一体吧！” 说话间，他出现在了祁燃面前，血肉模糊的身体突然一分为二，就像是裂开了一张竖着的深渊巨口，要把对面的人给吞进去。 祁燃看着他，伸出手，街道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他一巴掌打在了挡路的鬼怪面前，血肉模糊的鬼怪直接飞了出去，祁燃才说：“我只是想要找到奇奇，然后离开这里，别挡我的路。” 四周围观的鬼怪们都凝固了一瞬，接着他们更加躁动了—— “这个叛徒，太嚣张了！” “忍不了了，我要杀了他！” 这次，三个鬼怪同时出现在了街道上，他们看着祁燃，祁燃也看着他们，短暂的对视之后，三个鬼怪嘶吼着冲向祁燃，一个飞了起来从上面攻击祁燃，一个钻入了地里，从下面攻击祁燃，一个挥舞着长木仓，正面攻击祁燃。 三个鬼怪几乎同一时间到了祁燃面前，祁燃直接跳了起来，把头顶的鬼怪撞飞，抬脚踹飞拿长木仓的鬼怪，然后落地，把从地面钻出来的鬼怪给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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