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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让他乱跑，也别让丧尸靠近他。 三人就站在车子旁边，等着顾悦清理加油站的丧尸，然后进去找柴油。 他们生活在农家乐，虽说做饭用柴火，但总有用到电器的时候，发电机耗费柴油非常快，而且还要给房车储备汽油。 所以顾悦才冒险出来找物资。 至于林韬，甩不掉又怕他一个人待在农家乐恐吓其他人，就只好带着了。 林韬望着加油站，神情急躁，眉头紧皱，手指用力交握在一起，凸起的骨节发白到透明。 阮星星试图安抚他：“你别急……顾悦一会儿就出来了。” 赵医生也符合道：“是啊，这里的丧尸不多——” 话音刚落，顾悦从加油站窗口跳了出来——身后跟着几十只丧尸。 顾悦气喘吁吁：“哪个挨千刀的在加油站里面关这么多丧尸！” 丧尸太多，里面空间又太过狭小，稍微不注意就能挨到丧尸的爪子，她可不想被抓一下变成林韬那样。 只好把丧尸全引到外面的空地上。 末世过去的时间越久，丧尸越发丑陋腥臭，比墓地里爬出来的腐尸还要可怕。 丧尸把顾悦团团围住。 没有一只去林韬他们那边，像是把他们全忽略了似的。 赵医生和阮星星急着想上去帮忙，又因为顾悦的嘱咐踟躇不前。 谁都知道顾悦把林韬的性命看得比她自己还重要，要是他们离开之后林韬出了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按捺在原地，焦急地望着顾悦。 林韬站直了身体，神情焦躁到眼眶通红，额角青筋暴起，脸色越发惨白，粉白的嘴唇逐渐染上青色—— 他在生气！ 那些怪物，那些丑陋的东西围着她！ 它们还想要靠近她！ 它们阻挡了她来到自己身边的步伐，它们把她和自己隔离开了。它们身上臭味熏天，他都闻不到她的味道了！ 林韬很想上前撕碎这些怪物，把顾悦拥进怀里，挤走怪物留下的味道。可他又知道，她不喜欢她靠近这些怪东西，她喜欢他身上干干净净的。 林韬愤怒至极，却无济于事。 他通红的眼眸盯着那些包围顾悦的丧尸，脑子里只被一个念头充斥着—— 滚！ 滚开！ 离开她！ 离她远远的！ 正在进攻顾悦的丧尸，忽然脚步一顿，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似的。 紧接着它们就一会儿动一下，一会儿静止不动，连眼前的血肉都顾不上了。 顾悦收回菜刀，望着这些像是脑子短路的丧尸，疑惑不解。 丧尸就这样来来回回僵持了三分钟，忽然集体转身，往破败的加油站走去。 不一会儿，空地恢复了宁静，只留下十来具被顾悦砍掉脑袋的丧尸。 顾悦：“……” 赵医生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疑惑地四处张望：“发生了什么？丧尸怎么突然就离开了？” 顾悦什么都没说，回到车子跟前任由林韬给她全身喷消毒液，喷完之后还要拥抱三分钟，才算仪式结束。 顾悦上车，发动车子——她没在这个加油站找到剩余的汽油、柴油，应该是被其他人洗劫一空，还把丧尸锁在了里面。 顾悦驱车前往其他加油站。 阮星星还在念叨刚才的奇怪事件：“丧尸为什么会离开？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今天多云天气，它们用不着这么怕太阳。” 没人回答他。 顾悦侧头看了眼林韬。 对方正在看着她，见她看过来露出一个亲昵的微笑，下意识就想上前抱她，只不过被安全带束缚住了身体。 顾悦心中微沉。 上辈子，林韬最后成了丧尸王，他能号令所有丧尸。 难道，他即使保持了理智，仍然逃不掉成为丧尸王的命运吗？ 如果被人知道，他能号令丧尸—— 顾悦想到这里，不寒而栗。 他要么被杀死，要么被囚禁，成为控制丧尸的工具——后者反噬太大，他的下场就只有一个，死。 但这一切，都只是顾悦的猜测而已。为了验证这个猜测，她把车子开到了城区外围的最后一个超市。 他们离开的那日曾想去这个超市补给物资，只可惜里面的丧尸太多而时间紧迫，就放弃了。 现在，顾悦想试试林韬是不是真的能控制丧尸。 车子停下，顾悦带着所有人进了超市。 白天，丧尸基本都躲在建筑物的角落里，只有听到声响的时候才会出来。 但从他们停车，进超市——没有碰见一只丧尸。 有只丧尸就站在超市大门后，明明听到了声音，鼻尖耸动闻到了活人的血肉味道，却生生按捺在原地，抗拒着自己的本能。 并且转过身去，把脸藏进了墙角。 直到顾悦把超市里残留的物资搬空，他们都没遇见一只敢直面他们的丧尸。 更过分的是，顾悦打开一间储藏室的大门，里面塞满了丧尸。前一秒钟还龇着牙虎视眈眈，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威胁的丧尸，三秒钟之后集体转身，只给顾悦留下后脑勺。 顾悦清楚地看见距离她最近的丧尸后脑勺有块斑秃。 顾悦：“……” 她转身望着林韬。 林韬的笑容充满了得意洋洋与讨好：“它们都藏起来了，就剩下你和我，真好。” 他也是才发现，自己居然拥有能让怪物听话的能力。这真的是太好了，它们再也不能让顾悦离开他，以后她的眼里就只能看到他。 要是这个能力能控制人类就好了，把身边碍事的这几人也藏起来，世界就真正只有他和顾悦。 林韬不知足地想着。
第32章 032 众人沉默着走出超市。 虽然无比顺利将超市的物资洗劫一空，但此刻谁都没有心情去激动。 赵医生给他的眼镜在超市找到了新的金属镜框，边走边安装镜片。时不时抬头看两眼林韬，他倒是听说过林韬体质特殊，却没想到特殊到如此地步，就连丧尸都能控制。 也许，不仅仅是能控制丧尸。 赵医生戴好眼镜，若有所思。 一向神经最大条的阮星星担忧地望着好友，半天冒出一句：“这样以后我们是不是再也不用怕丧尸了？” 林韬没理他，紧紧跟在顾悦身边。 他怎么觉得……顾悦对他的行为并没有很开心，好像还有点生气？ 顾悦确实是在生气，不过跟林韬没关系。她在气这个该死的世界，最后还是让林韬走上丧尸王这条路，要是他能控制丧尸的消息传了出去，还不知道要引发多少危机。 顾悦隐晦地看了眼赵医生和阮星星。 阮星星和林韬几乎从小一起长大，而且神经大条，性格软弱，他甚至都可能想不到林韬变成丧尸会引发的危机——他的危险性可以排除。 至于赵医生——他是个负责任的医生，对林韬无微不至，血糖监测比她还要上心，并且有点博爱和圣父，看见谁都想挽救一下，且不管别人是不是想被他挽救。 是个奇怪的烂好人，以拯救天下的病人为己任。 目前倒是值得信任。 顾悦思考着，开车顺利回到农家乐。 四人刚下车，去西山基地打探消息的董定山也回来了。 董定山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水开始汇报：“上次我们见过的那个救援队队长说，基地里来了一个科研队伍，都是很厉害的专家，专门负责研制丧尸病毒的解药，里面有位主治血液病的医生——就林诺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林韬的爸爸。” 顾悦很关注基地有没有研制丧尸病毒解药的事情，所以他先汇报的是这方面的消息。 听到自己的父亲还活着，林韬也没任何反应，只是黏在顾悦身边，把她的手指头当成橡皮泥似的捏来捏去。 董定山也没指望他，询问顾悦：“我们要去找林医生吗？也许他和他的团队可以帮忙检查一下林韬现在的情况，看看有没有可能治愈他？” 顾悦沉吟着。 原主在西山基地呆得时间很短，没几天就到了丧尸围城人类灭绝的时刻，根本不知道西山基地的具体情况，也没听说过林诺利的事情。 所以林诺利能不能帮上忙，很难说。 林韬现在的情况又跟之前不同，万一他父亲大义灭亲要把他上交国家，也不是不可能。 赵医生推了推眼镜，建议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去找林医生。直接带林韬过去的话风险太大，可以由我打头阵单独去见一次林医生，向他说明林韬现在的情况，他是林韬的父亲，肯定会帮我们。而且我是他的学生，去了基地也会很容易见到他。” 顾悦还在沉思，董定山倒是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林韬总要恢复成正常人，不可能永远是半人半丧尸的模样，他现在这个样子——眼眶通红，脸色青白，时不时还有长长的獠牙从嘴唇中探出，根本没法在普通人中间生活。 他们不可能永远隐居在深山老林里。 要是林医生的团队能治好林韬，那就再好不过。 顾悦说：“那就麻烦赵医生跑这一趟了。” 赵医生微笑：“不麻烦，但是我需要林韬的一管血，总得有证据向林老师证明我所说的是真实的，否则他会以为我有阴谋。” 顾悦目光沉沉望着赵医生，几秒钟之后点头同意了。 小王护士拿来工具，从林韬胳膊上抽了一管血。 他的血液比普通人更黏稠，颜色也更加浓重，抽血的时候血腥味重到每个人都能闻得到。 小王战战兢兢抽完了血。 赵医生拿到血液样本，就开车前往西山基地。为了方便日常打探消息，顾悦早已把路上可能会出现丧尸的地方都清理干净，确保董定山来往时的安全。 此刻赵医生去西山基地也是安全的。 赵医生离开之后，阮星星悄悄把顾悦拉到一边：“顾悦……赵医生靠谱吗？我怎么觉得心惊肉跳，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顾悦拍拍他，塞给他一大包药片，让他研磨成粉末。 阮星星看着这一大包安眠药发愣——这是要把林韬药倒干点奇奇怪怪的事情吗？ 不过顾悦的事情她一向不多问，只听话地去做事了。 之后顾悦又把董定山和小王护士、秦浩、刘铭叫在一起交代了一些事情。 刘铭听完，吓得额头直冒冷汗。 可看着掌管所有人餐饮大权的董师傅都拍着胸脯答应了，也只好捏着鼻子同意。 谁让他就是贪人家那一口饭呢！ 赵医生走了两天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声势浩大，带着整整十辆卡车的队伍，每辆卡车里都是二十人一小队全副武装的军人，同时车子里还带了各式各样的重武器。全部用上，把小半个川城夷为平地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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