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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理没有理她，只是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话音落下不久，在屋子墙角的布料堆中，有一个东西缓缓从破布堆里升起——是那颗令人畏惧的山羊头，它漂浮在半空中，脖颈处已经流不出鲜血。 “你……怎么……知……”山羊头开口，每次张嘴的时候，都有鲜血呛入它的喉咙，声音时断时续，完全听不清楚。 “啊……啊……”吴星星面对眼前让人无法理解的画面，开始尖叫。 莫理一边死死攥紧吴星星的手，防止受到过多惊吓的他松开“三眼乌鸦”，一边既是对吴星星安抚说明又是回答山羊头： “黄老师说过，30楼规则外的信息是‘它可以说话’，里面的‘它’指的就是山羊。” “山羊头可以说话……黄老师说的……”吴星星惊吓过度，在莫理的安抚下逐渐冷静下来。 飘在半空中的山羊头嘴角渗出鲜血，沉默着点了点头。 莫理接着问道：“黑雾中那颗大海星，是叫做‘渡星’吗？” 她需要先试探一下山羊头。 山羊点了点头。 “这栋公寓属于它？”莫理又问。 摇头。 “这栋公寓属于公寓下层的巨鸦？”莫理追问。 “恐惧……之……神。咳……”山羊头似乎对“巨鸦”这个称呼十分不满，就算咳出鲜血也要将心中崇敬的名号念出来。 恐惧之神？ 那只巨 鸦是恐惧之神？ 这倒是出乎莫理的意料。 “好。”莫理又整理了一下思路，重新发问：“这栋公寓属于恐惧之神？” 点点头。 “你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吗？”莫理问。 山羊嘴角再次溢出鲜血，失落地点了一下头，表情变得有点愤恨和愁苦。 “明白了，以你现在的处境，就算知道它怎么样了，你也无能为力。”莫理轻轻地说。 这句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山羊还是听到了，眼中瞬间露出凶恶的目光。 “姐……你别激怒它……”吴星星已经冷静下来了，他反握住莫理的手，示意莫理小心说话，毕竟他是被山羊在电梯里一下打飞过的人。 莫理非但不怕，反倒往前一步，手中紧紧攥着“三眼乌鸦”，她依旧盯着山羊，却对吴星星说：“你忘记最开始的时候，它是怎么活过来的？” 吴星星回忆起B梯内的噩梦：“当时，‘三眼乌鸦’是你从它脖子里拿出……” “‘三眼乌鸦’能封印它。” “但当时你在电梯里拿着这个，它还是攻击了我们……” 莫理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那是在电梯里，或者是靠近电梯的地方。” 【N105清洁工作守则】当中的【守则4：进入电梯十分危险。作为清洁工你无需通过电梯移动，请远离打开的电梯门，电梯里的光线是坏东西，不要被照到。也不要靠近楼道。】 为什么“靠近电梯”会很危险？ 因为山羊头被封印在电梯当中。 从在29楼的表现来看，它能够操纵电梯，而且“清洁工”的【守则1】中很害怕被“山羊侵蚀”。 在电梯里，山羊是拥有绝对力量的！ “当时它在电梯里，”她接着说：“而现在它身处黑雾之中，没有身体可以使用，几乎完全丧失战斗能力，只想着躲藏起来保住自己的性命，避免被再次封印。” “被这个？”吴星星看着自己和莫理手中的“三眼乌鸦”。 对。 莫理第一次进这个房间时就在好奇——既然门口的“清洁工”被消灭了，而那具肥胖男人的尸体也被吞噬，那么“山羊头”会跑 哪里去呢？ 她问山羊：“当时你应该是躲在我身后，趁我开门的时候，跟进房间里，并第一时间躲进墙角的布料中的吧？” 山羊极不情愿地点头。 莫理却不依不饶，举着手问：“当时你之所以没有袭击我，是因为我身上一直携带着这个“三眼乌鸦”，你在黑雾中的力量微弱，根本没办法抵抗它的压制。” 她想到在29楼的电梯间内，“清洁工”要将它拖入黑雾中时，羊脸上露出的那种害怕神色。 “黑雾”会破坏山羊的力量，“三眼乌鸦”则能够压制山羊。 此时山羊头再次露出那种不满的表情，纠正道： “战栗……之眼……” 说着又咳出一口鲜血。 战栗之眼？ 莫理瞥了下手中的“三眼乌鸦”。 能看得出，山羊头对任何与巨鸦相关的称呼都尤为虔诚。 知道山羊头暂时对他们没有什么威胁，吴星星的思维变得活跃了一些，他思考片刻后壮着胆子，学莫理向山羊头提问：“你跟那只巨鸦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噗！！！！！” 山羊头喷出一口血。！
第20章 开心公寓20 “恐惧之神也是雄性。”莫理转头回答。 “雄性？姐你怎么知道的？”吴星星一本正经等山羊头回话,听到莫理的话后满脸疑惑。 莫理：“在公寓下层那只巨鸦的头是尖的……” “哦，所以母乌鸦的头是……圆的？”吴星星这才反应过来：“不是，姐,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山羊头是不是巨……恐惧之神的教徒这一类的。” 他压低声音：“我觉得,那个山羊头对巨鸦的态度,特别像被洗脑了，一看就很迷信的样子,很不科学。” 莫理眯着眼睛看向吴星星——一个能在半空中飘来飘去外加说话的山羊头,你跟它讲科学？ 她回头看向山羊头,山羊头在半空中漂浮不定，起伏幅度跟它的情绪一样大。 “你很崇敬恐惧之神。”莫理对着山羊头说道。 山羊头气得发抖,又不好发作，只能点点头：“大家……都……咳咳……” “大家都很崇敬恐惧之神。”莫理补充完整。 又是点头。 莫理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你说的‘大家’,包括‘渡星’和那些戴着乌鸦面具的人吗？” 山羊头神色冷峻，摇着头。 “人类呢？” 摇头。 “所以，这栋公寓一开始只有恐惧之神、您以及玩偶熊和玩偶兔，对吗？” 山羊头点头表示确定,又说： “开心……公寓……” “开心公寓……这是公寓原本的名字？”莫理想到,系统一开始就说过这个副本名为“开心公寓”。 点头。 “恐惧之神”统治下的公寓叫做“开心公寓”？ 这“恐惧之神”怕不是个起名小天才。 莫理继续问：“你跟熊玩偶、兔玩偶都是恐惧之神的追随者？” 山羊明显一愣，点头。 吴星星慢半拍，这才想起之前的那张画：“原来如此！我们在相框里发现的那张儿童画,画上是最初公寓的样子！那……玩偶熊跟玩偶兔，还有山羊，它们在巨、巨、恐惧之神的管理下生活着？” 山羊头摇头打断他：“ 咳咳……是……庇佑……” “哦哦哦，庇佑庇佑，巨、恐惧之神庇佑着你们。”吴星星给莫理递过一个眼神,眼神中写满：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他被洗脑了。 “直到那颗‘渡星’来到这栋公寓？”莫理无视吴星星的眼神。 山羊头重重地点头。 “姐，‘渡星’是什么啊？”吴星星忍不住问。 莫理看了山羊一眼，然后才解释说：“是一颗大海星，很大。它取代了原本恐惧之神的位置，并且……还把不应该出现在公寓中的人类带了进来？” 她说着，将最后不确定的内容抛给山羊头。 山羊头断断续续地说：“人类……不该……” “人类不该出现在公寓里。”莫理接过话：“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山羊先生，您跟那些玩偶熊玩偶兔，为什么会追随恐惧呢？” 山羊头没有回答。 “姐，我明白了！”吴星星忍不住说出了他的猜想：“山羊头说的‘恐惧之神’……你有没有觉得，其实更像是‘恶作剧之神’……” 吴星星话一出口，山羊头原本垂着地眼睛立刻睁大，猩红的双眼看上去还是十分吓人。 吴星星根本不怕，他继续往下说：“毕竟‘恐惧’可以看做是在‘吓人’嘛，就有点像鬼屋，制造恐惧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带来更多欢乐，所以这里才叫做‘开心公寓’！” “你说的有道理。”莫理肯定吴星星的话。 制造恐惧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带来更多欢乐。 “恐惧之神”的力量来源并不是恐惧，而是欢乐。 “你……你……” 山羊头“你”了半天，最终点头。 “‘渡星’根本不明白这一点。”莫理看着山羊头说道：“它们一直以为，‘恐惧之神’的力量来源于恐惧，所以改造了公寓，将原本不应该出现在公寓里的人类带进来，并制定这些恐怖的规则跟惩罚，让人类产生恐惧供给‘恐惧之神’。” “可是它没想到越是如此，‘恐惧之神’就越虚弱。”她继续说道：“那么，‘渡星’为什么不想让‘恐惧之神’变得虚弱呢？” 山羊头不停往外咳着血，咬牙切齿地说：“它……可恶的 ……” “‘渡星’在吸取恐惧之神的力量吧？”莫理打断了它的话。 山羊先生缄口不语，似乎已经失去所有力气。 “提供恐惧供养给‘恐惧之神’，然后从恐惧之神身上获得源源不断的力量。” 而吸取‘恐惧之神’力量的方法，就是慢慢吞噬从‘恐惧之神’身上弄出来的沥青血。 这就是底层工厂的作用。 莫理只是把心中猜测说出来而已，并不百分之百确认这件事情，她将目光投向山羊头，希望山羊头能给她一个答案。 谁知此时山羊双眼一闭，飘在空中不做任何反应，似乎极为抗拒听到自己追随的神明被迫害的事实。 吴星星悄悄跟莫理说：“姐，照你这么说，整栋公寓就像是一个充电宝，巨鸦跟个大型蓄电池一样？‘渡星’不想让巨鸦的力量消失得太快，而是想慢慢汲取它的力量。” 山羊头猛地又喷出一口鲜血。 它凶恶地狂叫：“你才是蓄电池！！！！” “看情况是这样。”莫理喃喃自语：“可是，为什么‘渡星’不直接吞噬‘恐惧之神’呢？像这样慢慢汲取力量，效率未免有些太低了。” “它想做什么呢？” 她看向山羊头，山羊头没有回答她，很显然，山羊头也不知道“渡星”这样吸食“恐惧之神”的做法究竟是为什么。 重新整理思路，回到最开始，再次对山羊头问道：“那些带着乌鸦面具的‘清洁工’和带剃刀‘工头’又是怎么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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