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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在施恩里复杂惊险的过程，莫理没有说话。 “他没跟你一起出来吗？”陈老师这才反应过来：“他该不会已经……” 莫理给了她一个定心丸：“他应该没事……我们是一起出来的……” “一起出来的？从施恩楼？”一旁的詹真彤忍不住开口。 黄洗跟莫理这才注意到詹真彤。 对了，为什么陈枫会带着詹真彤一起过来呢？ 詹真彤也是部门的人吗？ 陈枫解释道：“就是詹真彤看到你正在操场上被鹿首追逐告诉我，我才赶紧和黄老师商量着干脆让你进综合楼里面来。 “让我进综合楼？” “对，”陈枫回答：“詹真彤也是我们的部门的伪装人员。” “所以之前‘鹿首’的行为，你们是能看到的吗？”莫理皱起眉，“鹿首”的行为能被监测，为什么不能阻止它来将人带走？ 而且能看到的话，会不会知道“鹿首”将人带到哪里去了？是校长室吗？ “嗯。”詹真彤回答：“保卫科这么多年来，都利用了不少手段，在学校操场安装了夜视监控，综合楼的广播站里也有门口附近的几台。” “所以……” “所以是我希望你能进大楼里来的。”陈枫承认：“我在广播站里看到你，让真彤到配电室负责灯光开光，让黄老师在这里准备接应你。” 莫理终于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原来自己是真的被监视了！ “钥匙也是你们……？” “那钥匙本来就应该在那里。大门是从外面锁住的，里面如果想开门，就需要将钥匙从门缝里塞出去，给外面接应的人开来。”黄洗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这里的学生是怎么回事？”莫理咬牙后怕，那些奇奇怪怪的脸，“它们的攻击行为……” 陈枫张嘴要回答，忽然又止住，转而看向黄洗。 黄洗沉默了一会，面色忧郁地说：“在那起事故发生后，这里的学生受‘祂’影响最严重。他们一直处在一种不生不死的状态，被困在这栋大楼里。我来学校的最开始那段时间，没有老师愿意来这里帮助他们。我在每次封校期间，都会找时间来这里给他们上课，维持他们的学生的身份，防止他们被开除学籍。” “除了黄老师，其他老师也像你一样害怕。”陈枫补充了一句。 “他们其实并不可怕！他们也是一群无辜的孩子……”黄洗继续说：“他们不能去食堂、宿舍、操场……为避免影响其他同学上课，避免违反‘祂’订下的规则，这里的学生甚至只能在封校期间才能活动。” “难怪他们要找朋友吗，原来是在找同类？”莫理想起一楼女学生说的话。 “不，不要跟他们做朋友。”黄洗话锋一转严肃道：“他们的认知已经扭曲了，在他们的眼里，‘朋友’等同于‘好吃的、美味的’……” “面对美食最大的尊重，就是吃掉它。”陈枫也严肃告知莫理。 “明白了。” 原来如此。 受到“那个存在”的影响，最初停留在这栋大楼的学生，不仅被困在这里，连认知也完全脱离常理——这种感觉莫理在施恩楼时也曾稍稍体验过。 她也认真起来：“按照部门的计划，现在我应该先去找到校长室在哪里吧？” 没有人注意到，当莫理提到“校长室”的时候，詹真彤在角落里露出一个害怕的表情。 “所以【伪种计划】是需要在校长室进行吗？”陈枫脸色微微欣喜，转向莫理说：“我跟你说，要是其他地方还真可能要花点功夫！但校长室，你就不必找了，你离开这里找到死都不一定能找到！” 不用找？ “什么意思？”莫理问。 “我不是跟你说黄老师身份特殊吗？”陈枫看着黄洗笑了一下，指着校史展览馆里那副黑白大大的黑白人像。 黄洗将事情的真相托出：“造成那起事故的黄校长，是我大叔公。” ！！！ 大叔公？！ 黄洗继续说：“当年战乱，大叔公的妻儿都死在北方，但我爷爷一家在海外平安无事。战争结束后回国，才知道大叔公家的情况。据爷爷说当时大叔公的状态已经非常不好，他交给爷爷一个小本子，让我爷爷代为保存。” “爷爷说，那个时候，估计大叔公就没想过要活着离开学校了。” “后来我跟我读编程，和父母一起搬到其他地方住，爷爷奶奶留在老家，二老病逝以后……总之后来我和父母回老家收拾时，找到那本破破烂烂的本子，说是大叔公的遗物。我那时虽然年纪小，但还是记得清清楚楚，里面画着的东西，以及记载的文字。” “内容是？” “……‘门’。” 黄洗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詹真彤着急问道：“门？” “对，那本本子里的内容说的就是，【季远中学】的校长室，就是唤醒‘祂’的【门】。”黄洗说。 “所以，黄老师知道校长室在哪里？！” 莫理跟詹真彤同时问道！ 话音一落， 两人视线彼此交汇，但很快又挪开。 “你知道大操场旁边的校体育馆吗？就在这栋楼旁边不远。”黄洗说：“里面有室内球场，还用做大礼堂的那栋建筑。” 莫理点头。 “那栋建筑，叫做‘培基楼’，是我大叔公的名字——黄培基。”黄洗说着深深皱起眉头：“当初设计那栋楼的时候，整体构造其实就是一个更大型的【门】。” “校长室……” “校长室没有消失，它只是与培基楼组合在一起，其原理有点像是将一件根本抓不住的庞大物体，通过投影的方式打在某个屏幕上，然后通过这个屏幕来‘开门’……但这终究只是投影，能够做出‘开门’这个动作已经是它所能承受的最大变化……这个动作，将作为‘屏幕’的校长室彻底卷入虚空中，成为【门】主体的一部分。” 莫理听着黄洗的话，没想到事情这么复杂。 其他两个人也是听得一头雾水，莫理稍加整理，将这些思路简单化，复述一遍：“您的意思，是现在校长室位于体育馆里？” “现在你找到校长室没有意义。”黄洗肯定莫理的理解：“体育馆才是【门】的主体，可是它太大了，根本没办法对其做任何事情，就算是你们那个什么‘伪种’，可能也无能为力。” “那怎么办？” “我的想法是，找另一个‘屏幕’，通过当年黄校长的方式，将【门】投射出来，再进行操作。” “‘屏幕？’” “屏幕是比喻……就是找另一个……像校长室一样的地方，的意思。” 黄洗解释：“当年我大叔公是通过风水学，在校长室内进行改造，从而让【门】投射其中的。我不懂风水学，但我根据小时候记下来的文字印象，用计算机程序进行相应的设置。” “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赛博风水？”陈枫笑了一下。 黄洗也跟着抿嘴一笑：“没那么难理解。我只能说，这么多年来，我已经在综合楼里改造出一个能使用的‘屏幕’。” “就在六楼的多媒体教室。”！
第259章 季远中学36 综合教学楼六楼,多媒体教室。 两个老师带着两个学生，跟莫理独自跑楼的情况不同，四人几l乎不费吹灰之力就从四楼来到这里。 自从上课铃声响过之后,楼里其他“奇形怪状”的同学都已经安静回到各自教室内。 多媒体教室里相对校史展览室来说，有更多的电子器械。 教室里都是白色固定在地面上的两人桌，中间有挡板阻隔,一台台一体机电脑立于每个座位上,教室前方的黑板处则是一块巨大的投影屏幕,平时可以通过操作讲台电脑进行投屏教学。 教室对外的窗户，拉着比其他教室更厚实的窗帘,像是怕机器被晒坏一样，常年未见光。 黄洗在进教室门的同时，就已经掏出口袋里的眼镜戴上,随后到讲台主机上进行操作，直接统一打开所有电脑。 多媒体教室里逐渐亮起屏幕的荧光。 接着她从讲台上下来，在每一台电脑上逐台手动输入指令，进入后台系统管理,运行某种类似原始程序的东西。 荧幕的光照在她脸上，在镜片上透出一行行运行的代码。 陈枫站在门口,看着忙碌的黄洗，悄声拉了一下莫理：“没想到黄老师深藏不露。” “这么说来,其实校长室的【门】一直都在,只是从来没人打开过？”莫理的脑海里一直在思考关于黄洗所说的【门】跟“屏幕”的关系。 陈枫靠在走廊窗户边，透过窗帘缝隙盯着外面：“你可以这么理解，因为黄老师自从在多媒体教室复刻了‘校长室’之后，就始终隐藏着这件事，没让任何人知道……我也是在刚刚才知道的。” “季远中学里,其实一直有人在找【门】。”两人的交谈声并不大，但在如此安静的情况下，黄洗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她边埋头敲代码边接话，“在某些特定时空，偶然见到已经被拉进虚空的校长室的学生，大多数都会被‘鹿首’带走……” 莫理说出黄洗话语中的含义：“您的意思是，‘鹿首’目的，也是要找到‘校长室’？” 黄洗停下手里的工作，抬起头来：“我不知道它……或者它们，想做什么。但会掳走学生来达到目的的人，肯定不值得信任。” 说完她抬眼瞥了陈枫，幽幽念了句：“而且，会利用学生的部门，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窗边的陈枫听到黄洗的话，只是苦笑着摇了下头。 莫理看着詹真彤：“你也是来找校长室的吗？” 詹真彤的出现最开始让莫理有些意味，但马上她就能理解，如果真的是这样重要的任务，部门不可能会孤注一掷只让她一个人来。 詹真彤可能就是部门另外的百分五十概率吧。 “是，也不算是，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并不完全算部门的人。”詹真彤回答，“我是保卫科那边的。” 陈枫从窗边离开，走向莫理：“我和部门失联很久了，在学校里始终也没人接应，联系密切一些的只有保卫科。” 随后她将手搭在旁边的詹真彤肩上：“今晚要不是她，恐怕很难及时接你进这里。” 说完陈枫对詹真彤报以一笑，后者窘促地回应着。 “保卫科……”莫理想起在606宿舍里听到的对话：“陈老师，听说保卫科最近突然开始招收学生了……这是发生了什么？” 说到这个话题，黄洗脸上的表情再次变得气愤，陈枫却只是摇头：“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保卫科是部门辛苦在学校里设立的一个前沿据点，就是想为任务执行提供帮助，同时也尽量多保护无辜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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