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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吗？中了！”坐在边上的温从瑶感受是最直观的，尖叫变成了惊叹，“中了中了中了！林若你是神仙吗，这都能中！” 林若弯腰低头，尽可能再次空出一只手，伸到温从瑶面前：“还有玻璃吗？” 温从瑶如梦初醒，拉开包东找西找，把一切能砸的全部翻了出来：“够吗够吗？怎么打到的啊！” “凭感觉。”林若从里面挑了样最重的，“当你面前全是目标的时候，闭着眼都能中。” “……” 全是目标？ 温从瑶一阵手软。 顾不得别的，林若没再多说，接过温从瑶递来的东西一样一样往外扔。 粘着后备箱不放的“影子”数量逐渐减少，却还是有小部分穷追不舍。 再次弯腰的时候，林若接了个空。 “？” 对上她询问的目光，温从瑶慌忙摇头：“没了，都扔完了。余子默！车里东西还用不用啊！” 被喊到的余子默一门心思踩着油门，腾出精力喊答：“拿拿拿！随便拿！在前面就是听阳街了！” 听到“听阳街”三个字，林若动作一顿。 她快速把温从瑶递过来的车摆件、墨镜盒之类的一并砸出去，扬头看了眼还缠着不放的最后三道影子，猛地松手翻身落回座位。 “我们绕开，不能去街上。” “为什么？”温从瑶整个人都不好了。 倒是余子默熟悉听阳街情况，反应得快一点：“那里人多！我们把这些鬼东西带过去，要乱的！” 他边说边猛打方向盘：“我绕路去街的后大门！” 值得庆幸的是他对这一带地区还算熟，能在大雾中找到通往后门的路。小轿车走位成了蛇形，不规则转着弯。 沿途围栏被撞倒一片，车头凹得不成样子，看到台阶停都没停直接闯。轿车愣是被开成了大型吉普。 余子默凭着记忆横冲直撞，终于看见了在雾中隐隐约约的高高后门。 “前面就是了！那些影子甩完没！” “还有一只。”林若说。 余子默边踩油门边喊：“怎么没完了！有办法把它也打一边去吗！” 林若撑着座位，在黑暗中极快翻找了一阵，一时间没应话。 “没了，能扔的已经都扔完了。”温从瑶知道她在找什么，语气焦灼。 “全没了？” 林若愣了一下，紧接着抓上自己的包。 其实也不是全没了，之前月亮城超市顺来的那把刀还在。 但她有点舍不得。 “算了。”林若轻轻嘀咕一声，拎着刀柄再次扣上天窗。 目标只剩一只，能用来攻击的武器也只剩一样了。 林若这次没乱来，眯着眼睛锁定了好久位置，这才抬手想把刀甩出去。 然而在她抬手的那一瞬间，一片阴影率先砸了下来。 枝桠叶子摩擦的声音悉嗦细碎，半人粗的树干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摔落，从林若眼前骤然擦过。 “我……”被叶子糊了一脑袋的林若懵了一瞬，差点想骂人。 这距离卡得刚刚好，轿车的后备箱前一秒刚通过，后方的路就被这棵巨大树木挡得严严实实。 枝干顺着惯性晃了又晃，听阳街的大地跟着一起颤了两下。 要是再晚一秒，这轿车估计就好塌了。 “停车。”林若猛地折回位置拉开车门，追到横倒在路中央的树边。 面前一片狼藉，把整条公园通往后大门的路完全堵上了。 “好好一棵树，怎么就倒了？是撞到什么了吗？”剩下两人跟着一起冲出来，“后面那家伙呢？” 林若眨了眨眼，过了几秒才慢慢缓下来，收起手中没扔出去的刀：“应该是跑了。” “跑了？”温从瑶不放心，“要不再确认确认？” 林若摇头，正想说话，却听一道嗓音先从树折断的方向响起。 “是跑了。不用找，这么一下暂时还伤不到它。” 三个人纷纷一愣。 “放心，算过位置了，砸不到你们。”那道嗓音还带着些许笑意，莫名有点熟悉，“这棵树本来就快倒了，我刚好就顺手帮了一把了。” 林若偏头望向那个方向。 那里曾是一处公交车站，巨大的广告牌在雾气中浅浅泛着光。 候车区的边上是那棵大树断裂的根部，边缘粗糙尖锐，一看就是被暴力摧毁的。 说话的人支着腿靠在树根处，黑色的长风衣垂在身侧。 他跟着垂落的手被衬成冷色，曲着指节搭在树的裂纹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隔着雾，林若不太能看得清他的脸，却在一瞬间认出了来人。 她原本的火气一下子转变成了惊讶：“郁沉？” 听到名字，那人放下搭在树纹上的手，接着直起身翻过栏杆，落在路边跟林若对上视线。 片刻，他抹了下指尖，垂眸笑起来：“巧啊，别来无恙。”
第15章 酒店 林若没想过会在这种地方再次遇到郁沉。 虽然之前分开的时候说了“有缘再见”，当时那种情况下，大家都知道一分开基本就没有再遇到的可能了。 更何况他们绕了一大圈来听阳街，跟正常的行程路线差了十万八千里。 “好久不见。”林若打了声招呼。 身后的余子默和温从瑶在这个时候追上来，来到林若边上。 “是你？”余子默还记得这位让月亮城所有留守人员震惊了一天的人。 温从瑶对郁沉的印象单挑药店外面那家伙的时候，见到人先是有点发愣，紧接着脱口而出：“这棵树是你弄倒的？” 这么大棵树，放在听阳街这种景区，算是样老古董了，居然这么轻易就被折了。 “不算，顶多是顺手。”郁沉挑了下眉。他不急不缓地把袖口往下拉了点，往前几步停在三人身前，目光停在他们一路撞来已经不成样子的小轿车上。 林若注意到了他手上的动作，似是想到了什么，但没多说，只是把手之前拿的刀收回包里，出声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郁沉指节扣在凹进去一部分的车头上，弯腰打量了片刻。 “我们心路历程应该差不多。” “你从月亮城出去后，不会也遇上十三辆车连环追尾，然后走了公园吧？”余子默声音有些虚。 他们闯来费了这么多心思，这人居然只身一人就来了。 “连环追尾？那倒还没有。不过我去的时候路已经塌了，公园那一遭走得也不顺利。”郁沉直起身，随意地抬手指了一下来的方向，“一路撞来的，废了一辆车，断了三棵树和两面护栏。” 他说着又觉得不对，扫了眼横在路中间那颗树，纠正道：“四棵了。” 余子默：“……” 一路过来难得碰上熟人，郁沉说话时心情还不错，难得多说了两句情况：“探查过了，虽然不清楚缘由，但这附近目前还算安全，可以休息一晚上。” 或许是因为听阳街属于人造景点，平时游客也多，生活在附近的动物反而要少一些。 或许是什么别的原因。 林若安安静静听着，听到最后一句话，还是莫名感觉有哪里不对。 大雾降临之后，真的会有相对安全的地方吗？ 其他人没有想那么多，闻言已经先开始考虑起了休息场所。 余子默把摇摇晃晃的轿车开到边上熄了火，关上满是擦痕的车门：“没记错的话，前面就有个有名的大酒店，叫听阳酒店。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听阳酒店的位置刚好就在街道的后半部分，属于整个涣城都数一数二的高端酒店。 在末日没有降临的时候，这种酒店放在七月旅游旺季时，人总是很多。 位置不远，暂时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几个人没怎么讨论就达成了共识。 省了一把刀，再加上有个不错靠谱的休息地方，林若心情难免也不错。 但是刚刚这么一路折腾下来，也是真累了。 温从瑶和余子默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下子从公园那股紧张感中脱离出来，人都是飘的。即便是来到了著名古街，也只感觉到了十二分的不真实。 这个点正值中午，听阳街最古老的钟楼离他们不远，隔着雾也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声音。 温从瑶声音稀奇：“现在这种情况钟楼还有人？” 林若走在路的最边上犯着困，目光落在人行道的两侧。 青石板铺成的路凹凸不平。 但是可能是因为听阳街暂时比较安全，可能是因为同行的人又多了一位，这条路走得远比学校边上要踏实。 林若打着哈欠，等到从困恹恹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时，他们已经站在了听阳酒店的入口。 . 听阳酒店不愧于它的名声，即便在雾中看不到全貌，站在正门口望进去，里面工作人员任务分配却很井然，与想象当中的混乱完全不同。 大门没有落锁，轻轻一推就能进去。 除了停电以外，酒店居然还是在正常营业的。 大堂没什么光线，前台人员坐在位置上摇摇欲睡，见到有人进来打了一个激灵，语气有点发愣：“别进来！站那里！你们、是人是鬼？” 四人：“……” 林若推开门，等剩下人都进来了再关上，有些好笑：“别担心。要是鬼，就不会等在外面敲门了。” 听见人话，前台人员舒了口气：“还好还好，你们是不知道，前两天……不对，你们是外面来的？” 留在酒店一层的工作人员不少，情况不算乱。 好不容易来了几个知道外面情况的人，这群工作人员像是一瞬间打了鸡血，一下子都围了过来。 “你们居然是外面来的？” “没有遇到什么，活着进来了？” 林若随手填了个简简单单的住店表格，闻言觉得不对：“这街上现在什么情况？”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小时。 四个人听这些人员絮絮叨叨，把街上最近发生的事叨了个遍。 作为整条街上最有名的酒店，听阳酒店里目前住着的人还不少。 大雾刚刚降临的时候，整座楼停电，那个晚上乱得可以。 大部分游客起先不当一回事，尤其是住在较高楼层的人，没有电梯上不了楼，一个个气得不打一出来，把所有的问题都归咎到酒店头上。 还有人扬言说不住了。 直到抗议的人出去转了一圈，在满片大雾中懵逼地走了不知道多久，花了一晚上时间把听阳街逛了个遍，他们才知道——原来整条街都停电了。 上万游客凌晨聚集在街上不知所措，结果被雾里的变异动物围了个正着。 “变异动物？”听到这个，林若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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