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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得小孩两只 手臂紧紧圈住她的脖颈，抖得像筛糠，却一个“怕”字没讲。 “到了，下来。” 余鱼把小孩放到二楼自己卧室隔壁，用绳索将她的手脚绑个结实。 远远望去，仿佛和椅子长成一体。 系绳子的整个过程小孩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阻挠，像个破旧的玩偶乖乖坐在椅子上。 等余鱼系上最后一个结，小孩开口问道：“姐姐，你是怕我咬你吗？” 余鱼不擅长撒谎：“……对。” “你坐好不要动，等会儿酒精消毒有点疼。” 她转身离开，假装去隔壁房间，实则从仓库app里拿出酒精、纱布、镊子、碘伏等，细心地给小孩消毒、刮去腐肉、上药、包扎。 为了分散小孩的注意力，余鱼不停地同她说话，处理完伤口，把她的情况摸得七七八八。 小孩叫余悦，自幼父母就外出打工，一年不一定能见上一次，被外婆带大，今年刚满七岁，还没上过学，大概是营养不良，所以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样子。 “你记得父母的电话吗？” 余悦摇头。 “你爷爷奶奶呢？” 余悦摇头：“他们去很远的地方了。” “……”见问不出其他有效信息，余鱼掰了一包压缩饼干，一点点喂给余悦，然后小口小口的灌了小半瓶矿泉水。 还剩两块时，余鱼固定的生物钟促使她打了个哈欠，再把饼干递出去时，余悦却闭上嘴巴，说：“姐姐你快去睡觉，我不饿了。” 余鱼摸了摸她的脑袋：“好。” …… 【余悦能活下来吗？】 【概率低于5%。】 房间再次恢复安静，仅剩余鱼的呼吸声，好似睡着了。 【既然你不忍心看她变成丧尸，不如不带她回来。】 窸窸窣窣。 余鱼翻了个身。 林泠以为她不会回答时，黑夜中传来低沉压抑的声音。 “我不想放弃她。” “带她回来要付出的代价，我想得很清楚，也能够接受。” “我在她身上看见了我自己。” 林泠在黑暗中显出身形，落在枕头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余鱼。
第9章 丧尸末世09 黑夜漫长，寂静如水。 最终余鱼被林泠纯粹的视线打败，她坐起身，打开小功率的床头灯，语调有些无奈：“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还是我哪里做得不对？” “没有，我只是好奇。” 林泠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黑黝黝的眼珠里偶尔浮现几串数字，转瞬即逝，人眼难以看清，无法读取。 “好奇？好奇我为什么会选择救下余悦？不、不对，我还没救下她，仅仅将她带回家。我只是……觉得她一个小女孩在外面待着太危险了。” “她一个小孩儿，吃东西也吃不了多少，就算她可能变成丧尸，现在被我们绑着关在房间里，对我产生不了威胁。” 等她说完，林泠问：“余悦不变成丧尸的概率极低，你做好她变成丧尸的准备了吗？” “……”余鱼没有说话。 床头灯暖橘色的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添上两分血色。 林泠：“宿主心情波动较大，建议及时控制平复情绪，有助于身体健康。” “我知道了。谢谢你。” 余鱼说完，躺倒在床上，闭上眼，失眠到凌晨，好不容易迷迷蒙蒙间入睡，竟陷入无端梦镜，压得她喘不过气。 脑海里走马灯似的浮现不同的画面。 年幼时被父亲母亲抛下扔给奶奶的情境，她一直哭、一直哭，没有任何人安慰，等到哭累了没力气哭，奶奶再把她抱回去。 奶奶笑她是个爱哭鬼，说就是因为哭得太多，所以父亲才不要她，带她出去打工是个累赘。 画面一转，父亲狰狞着面目把她架起来，要她嫁给那个男人，说男人很厉害，全知全能，她挑了好久才碰到，叫余鱼一定要好好过日子，牢牢抓住男人。 昏昏沉沉的余鱼隐约觉得到不对，哪里来的男人？提醒父亲的不就是自己吗？ 想到这儿，脑袋里的迷雾仿佛被拨开，倏然清醒，伸出手重重地推了父亲一把，然而怎么也推不开、挣不脱。 她心中着急，想：我已经坚持锻炼大半个月，哑铃硬拉的练习已经能用18kg哑铃，怎么可能挣脱不了？难道这段时间我的锻炼完全没有用吗？ 余鱼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挣脱，恨恨地朝父亲脸上打了两拳，好似打在了墙上，触感格外坚硬，父亲被打得后退几步。 她长长地一口气，幸好锻炼有用，实力才是硬道理。 正想着以后也要持续加强锻炼，侧边忽的传来“喀嚓”一声。 余鱼瞬间清醒，扭头看向声音来源处，惊讶地发现床头柜被砸了一个微微陷下去的坑，有几条裂缝正在扩散。 “……”锻炼还是挺有用的。 怪不得打到父亲脸上时感觉怪怪的，不像人脸柔软的皮肤，倒似城墙，她还以为是父亲不要脸，所以在梦中练出铜墙铁壁般的面皮，没想到…… “嗬…嗬嗬……” “吱呀——嘎吱——” 隔壁传来的声音，将余鱼从胡思乱想中拉回来，她起身去拿靠在墙角的砍柴刀。 林泠站在余鱼肩上：“余悦被感染为低级丧尸，宿主注意安全。” 余鱼站在房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握紧门把手，往下一压，房门“吱呀”打开，露出里面的情景。 末世降临半个月，这是她第一次见活的丧尸，比网上照片的冲击力大多了。 余悦被绑在椅子上，面目青灰，两只眼睛凸出鼓起，眼珠子几欲掉落，嘴唇周围被咬破皮的伤口结出密密麻麻的、暗红血色的痂。 被缚住的手和脚不停挣扎，椅子脚和地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余鱼一时间愣在原地，冰冷的刀柄被手捏得滚烫。 她能想象出余悦即将变成丧尸时，是如何用力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无法想象余悦嘴唇周围咬了这么多伤口，当时得有多疼。 “这是你的选择，所以，现在该承担后果了。” 林泠毫无感情的声音打断余鱼的联想，话语残酷又真实。 “我会的。” 余鱼闭眼不忍心去看余悦，但想到林泠的话，硬逼着自己睁大眼睛，清晰地看见自己如何用锋利的砍柴刀砍中脖颈。 砰！ 颈椎断裂，刀刃收回时，带出细小的血沫和肉屑飞溅。 脑袋和身体还剩薄薄的一层皮肉连接，半耸拉着摇摇欲坠，嘴巴还不停张合露出尖锐的獠牙。 余鱼嘴唇紧抿，脸色白得像鬼，用力补上第二刀。 脑袋轱辘辘的滚落在地，奋力挣扎的手脚顿时停止不动。 一霎那，满室寂静。 余鱼浑身乏力，刀掉下去，与地面撞击发出金属震荡的声音。 这一刻，她的情绪波动与各项数值达到顶峰，差点超越阈值。 林泠没有安抚她，而是冷静镇定地命令：“把她的尸体处理好，否则容易引来其它动物或者丧尸。” 听到这话，余鱼回过神，戴上手套，缓慢地拉着绳子把尸体和椅子一起带下楼，又用旧被单包住脑袋系了个结提下去。 丧尸身体内外都有病毒，皮肤接触可能被感染，必须慎重。 林泠跟在余鱼身旁，见她挖坑埋余悦的尸体，出声提醒：“丧尸病毒会污染水源和土地，最好的处理方式是焚烧，其次是扔到更远的地方，让丧尸群解决。” 余鱼手上动作不停：“我知道。” 攻略贴提到过这些注意事项，她没有忘记，她只是想借此警醒自己。 现在是末世，不是优哉游哉的田园生活，随时有丧命的风险。 任何一个小小的举动，都可能变成蝴蝶翅膀，煽动引起一场暴风。 她把最后一捧土盖上，再也看不见余悦的脸。 林泠见她各项数值回归正常，情绪趋于稳定，脸上表情看不出伤心难过，默默记下她这一系列行为，准备以后多观察几个样本。 余鱼把锄头放回原位，不顾此时已是深夜，拎起砍柴刀朝山下走。 【地图。】 她从余悦嘴里套到了其他几个丧尸的位置，趁此机会去将它们消灭，免得之后一起上来了，不好处理。 余悦的外婆以及院子里的其余三名 老人，被崎岖难走的山路困在不远处山下，与余悦描述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如果余鱼今晚不下来处理，它们可能明天爬到发现余悦的地方。 它们的脸皱纹丛生，耸拉着的眼皮半挡住灰色眼珠，外表有五分人类老者的模样。 余鱼不敢以一敌多，只好借助地形，花了四个多小时将它们一一解决，到最后手中的砍柴刀刀刃布满缺口。 回到老房子的时候，天边已然泛起鱼肚白。 她把砍柴刀清洗干净，用磨刀石重新将刀刃磨砺锋利，收拾好残局，上床便睡着了。 …… 余鱼再次醒来已经中午，仓库里随便拿了份盖浇饭解决午餐，眼睛盯着【物资收集度856/900（按实用度测算）】。 良久，她说：“我准备这两天上山一趟。尽快将仓库升级。” 她逃避现实已经够久了，这半个月里实行的计划看起来有模有样，不过是没做好直面末世的心理准备，所以才找了这么多理由一拖再拖：等仓库再升一级就好、力量锻炼没有达标、异能没有攻击性、丧尸不多暂时没有危险…… 余悦的出现打破了她为自己铸造的龟壳，附近丧尸确实很少，但并不是没有，现在的丧尸她可以解决，假如丧尸变多了、丧尸升级了，自己还能解决吗？ 哪怕这段时间不停练习水系异能，在先前解决山下的丧尸时，像给它们冲澡似的，毫无攻击力。水系异能最有用的时候，竟然是给种的蔬菜浇水。 余鱼想，是时候出去看一看了。
第10章 丧尸末世10 林泠对余鱼的转变有些惊讶，默默在数据库里记录下她转变的时间和事件，针对性的提出几点建议。 “现在你的身体状态没有恢复到最好，修整到最佳状态再出去；砍柴刀太笨重，容易脱手，可以换成轻便的水果刀和钢管；锻炼和异能不能停止练习；最近天气是很好，日照强度和时长70%的概率满足不了太阳能电池板，最好节约用电……” 所有建议余鱼沉默着全盘接收，如同以往一样，锻炼热身，学练棍法和搏击，练习水系异能…… 忙碌得不让自己有一秒空闲，直到太阳下山，她才停下来，仓库里拿了一袋压缩饼干，就着冷冰冰的矿泉水将就一顿晚饭。 “压缩饼干提供的能量不足以覆盖提供你下午消耗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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