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贵人装作关怀,故意追问。 “本宫早上吃太撑,肚子不适。” 云皎面不改色地补充后半句。 “嫔妾还以为娘娘又动胎气了。” “本宫就知道许贵人最盼着本宫又怀上,你别急,很快就又有喜了。” 反正打嘴仗不要钱,云皎她张嘴就来。 说到这遇喜的速度,众人也是牙一酸,皇后面上不是颜色:“皇上是天下之主,后宫诸事却由本宫来打理,原说皇上偏爱哪位嫔妃不是大事,可万事有度,让六宫形同虚设,那就失了度了,贵妃很该劝劝皇上,别让外人误会贵妃狐媚惑主。” 后宫装得再富丽堂皇,也是皇帝的后院。 能琢磨的,也就这么点事了。 云皎也并不比她们大气,她上辈子琢磨得频繁的事是--今天来打针的护士能不能精准找到她的血管?何事关系到生存,人就为何事烦忧。 “臣妾劝了,皇上没听,不过臣妾有一计,娘娘请听。” 面对皇后的控诉,云皎两手一摊之余,眼角闪烁起智慧的光芒。 皇后准了:“你说。” “皇后来臣妾的咸福宫等着,皇上一来,皇后就把他拉走,又或者去乾坤宫求见皇上,蹲伏在旁,一到翻牌子的时候,娘娘就当面规劝他,尽中宫之责。” 谁痛苦,谁改变! 去吧,改变这个狗皇帝! 云皎说完,皇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她气笑了:“本宫让你劝皇上,你竟指点起本宫来,好大的胆子。” “那娘娘让臣妾去规劝皇上……” 云皎作思索状:“皇后娘娘都做不到的事,臣妾区区一个贵妃,又何德何能胜过娘娘?娘娘即使自觉不如臣妾,也要顾忌祖宗礼法,不能说出来啊!” 建章宫安静得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熙贵妃是真敢说啊! 她们都不敢看皇后的脸色难看成什么样子了。 皇后使出了毕生修养,才没有拍案暴起,而云皎则是在回忆自己看过的宫斗作品里,贵妃这时候该怎么做……她想了好一会,抬起手来按住额头:“臣妾有些乏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臣妾告退。” 云皎起身要走,皇后气懵了,根本顾不上拦她。 何况,拦下她又能做什么呢? 她刚出月子,又得皇上宠爱,真能处置她不成? 熙贵妃也是真够绝的,她要是稍微忍让一下,皇后不仁不慈小肚鸡肠的名声就传出去了。皇后说一句她顶一句,句句往皇后的肺管子戳,倒显得贵妃也不是简单角色,恶人互磨罢了。 云皎快要走出正殿,当她经过丽嫔时,脚被她踩了一下。 丽嫔眼神示意她带上自己。 “你也跟我回去咸福宫。”云皎发完话,丽嫔就起身跟着一同告退了。 一路退退退,退出了建章宫,坐上辇轿,丽嫔才放松下来,嗔她一眼:“你惹完皇后,就把我扔在建章宫受苦,皇后拿捏不了你,难道还处罚不了我?” “我是没想到这一层,以往都是我跟着你。” 云皎道歉:“再有下次,你就像今日一样提醒我,不能把你落在别人那里了。” 贵妃啊! 可谓是后宫除了三巨头以外,另一大势力。 只不过贵妃娘娘是位光杆司令,没有宫权,更没有小弟。 云皎一走,皇后环顾全场,又将第二得宠的珍常在留下来撒气,叫她磨墨抄书,又为自己斟茶递水,极尽羞辱之能事。 但在珍常在看来,这不就是以前当宫女要做的事? 干同样的事,赚翻倍不止的银两! 她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不对皇后露出狂喜之色,但眉梢眼角之间流露出的喜意是遮挡不住的。皇后冷冷瞥她:“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嫔妾想到高兴的事情。” “何事?” 珍常在:“想到皇上说嫔妾笑起来好看。” 皇后将茶杯掷于地上,溅了她一身:“贱人,跪下!” “好嘞!” 珍常在扑通一下就往茶杯碎片上跪。 皇后吓得跳起来:“本宫没让你跪在碎片上,你疯了,还不快把珍常在扶起来!” 要说这代人受罪,也是有分价位的。 流血跟不流血,哪个位置流血,都有讲究。 皇帝也是公道人,叮嘱过她即使爱财亦得注意身体,切莫奔着落下残疾去,既然为他办事,就肯定会得到善终。珍常在明白,可她也眼馋银两啊!她想给阿珠置办新的头面首饰和衣裳!想使银两在膳房买通师傅,烧二人的家乡菜,这些都绕不开银两。 皇后想折磨她,但不想在她身上留下令人说嘴的疤痕,起码流血肯定不是她乐见的。 于是只好捏着鼻子的帮她处理伤处,又狠狠地威胁她不许说出去。 珍常在乖巧答应,结果出了建章宫就往地上一趴,走不动路了。 建章宫外的走道多少人经过?多少人看着? 皇后断然想不到,有人会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脸面,也要往她的名声上泼污水。 凑巧,谢知行因为早朝回溯时光数次,挂心云皎,下朝后就直奔建章宫。 云皎跑路跑得早,他没见到皎皎,倒是见到了瘫在建章宫宫门前,宫女太监轮番来扶都起不来的珍常在。 “皇上!嫔妾,嫔妾起不来给皇上请安了!” 珍常在失声痛哭,嚎得很大声。 谢知行下了帝辇,上前搀扶她,她做了一个往他怀里倒的大动作,但没倒结实了,运用腰间的核心力量绷住,没完全倒下去,他也托着她的手,装作焦急关切的模样:“爱妃你发生什么事了?大胆跟朕说,朕必为你主持公道!” 怎么说呢? 他不想抱其他女人,珍常在也不想被男人抱,保持着亲密不失礼貌的距离,在建章宫的宫门前秀起了恩爱。 “皇后娘娘让嫔妾留下来,磨墨斟茶,娘娘将茶杯掷碎在地上,又叫嫔妾跪到上面去,嫔妾的膝盖和腿好疼,还流血了。” 皇上,嫔妾穷穷,给钱钱。 “皇后竟然这样残害后宫妃嫔!迎禄,将珍常在送回翊坤宫,传太医为她好生诊治,同时赏赐黄金百两,还有你上回说喜欢的月影布,也挑两匹送去吧。 早上原本的后宫大事件是熙贵妃坐完月子就对皇后出言不逊。 在珍常在的一番操作之下,却变成了皇后体罚嫔妃,暴戾不慈。 不是提醒我我都忘记这章155了,为什么它刚发出来是156呢,因为我在作家助手开了一章想在上面码,结果码着码着打开了其他码字软件……回来又新建了一章……没事已经改好了! (本章完)
第156章 熙贵妃刚出月子,皇后就被禁足了。 危家上折子求过情,却被告知有宫妃被她虐待得无法走路……想了想皇后以前的作派,危庆辰居然没有怀疑此事的真伪,而是改变思路,去打听这位宫妃是哪家的,透过补偿她娘家,对她娘家恩威并施,威迫利诱,来得到她娘家的原谅,让对方去为大义求情。 毕竟中宫被禁足,皇帝面上也无光。 结果这一打听就出了事。 那不能走路的珍常在,是皇后的庶出表妹,因为生得貌美,原本就是被安排进后宫当备用的固宠工具,是自己人,结果皇后把人折磨得走不了路,这手段多残忍,族里听了都略有微言。 利用家族打击异己是被允许的,损害集体利益是可耻的。 因为是沾亲带故的族亲,反而不好求情了。 未免在皇帝那儿落下一个凉薄的印象。 “可难道就看着娘娘被禁足?熙贵妃独宠,又有二皇子在身,皇上怕是起了废后的心思!” 危夫人心疼得拉住夫君的手臂,要他寻个说法。 “纪言玉和姓江的盯得紧,他们巴不得看到皇后被禁足,我本来就和他们不对付,要是挺着张老脸去为娘娘求情,他们会拿此事作筏子攻击我。” “她一日还在后位上,你一日就还是国丈,怕什么?” 危庆辰却道没这么简单。 朝堂上的动荡已经超越了当初苏同万靡费治雪灾银两的范畴,那道折子是想趁机扳倒纪家,可愣是被他缓过气来反击,更要命的是,那帐本上的破绽,居然是纪言玉引蛇出洞的诱饵,那苏同万的清白,反倒成为危庆辰诬告的过错。 这一年来,危家的动作太多,联合了诸多位高权重的大臣,皇帝对他们折子的态度却依然暧昧,全部留中不发。 危家急功近利的嘴脸落了下乘,反而对比得纪言玉身正不怕影子斜。 二人狗咬狗了半年,纪言玉突然改变策略,步步后退,在皇上那儿表明——危大人虽然处处针对臣,但臣不愿见到朝堂为了意气之争乌烟瘴气,愿意让步。 这朝堂跟后宫略有相似,皇帝并不在乎对错,只要有一方懂事就好。 纪言玉的退让,损失了一部份的势力,新入仕的官员里面也有听信了流言,认为纪家不顶事了,让危庆辰日益势大。 站在风口浪尖的危庆辰觉得自己迎风被浪送得很高,脚下踩的却不是高楼,而是随时会跌回去的浪花。 随着皇后被禁足,江纪言玉却闭门称病了起来。 …… 二皇子刚学会翻身,皇帝就带着嫔妃到熙华园去了。 一封奏折递到熙华园,细数危家多年犯下的种种罪过,既有人命官司,也有欺男霸女买卖官职强占民田收贿赂种种罪过。那些事不是危庆辰干的,但他是保护伞,没有国丈罩着,他们不敢这么玩,见纪家让步的这半年里,他们更是猖狂。 对危家旁支,皇帝处置得特别果决,都不用等秋后,推上菜市口以平民愤。 原本大家跟着危庆辰干,是看在他国丈之尊。 现在发现他护不住人,族里犯了事他保不住……危庆辰心里也苦,都捅到皇帝面前了要怎么保?闹不到皇帝跟前去他是能保住人,偏偏入了皇上的眼。 他们不听,他们就觉得国丈不肯出力。 保护伞保不住人凭啥要跟着他?人心渐渐散了。 前后不过两旬,一个家族要起来难,要败落太简单,当官吏联名奏表,要除危庆辰这只国之硕鼠时,危庆辰才明白皇帝的最终目标是自己,皇上他是真狠下了心。 废不废后的另说,他要铲除后族。 军值房得了圣旨,连夜查封危府,府上男女全拘下,让刑部问话,将他们的罪状昭告天下。 这场持续数年的党争,终于以危家的完败告终。危庆辰被罢黜一切职位,党羽大多获罪,顷刻之间覆灭,一族废爵除官,子孙三代不许为官。 到被流放之时,危庆辰才发现自己恐怕从来没了解过皇上。 自登基以来,皇帝就是十足的仁君,对后宫也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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