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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刚好在这一层，您只需要直走左拐，之后看到的第三个房间就是，门牌是A。” “好的，谢谢。” 江南乔向前走去，快拐弯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前台正面带微笑的看着她，这一眼让她觉得有些惊悚，偏偏对方在被发现后也没有收回视线。 就在这时，一双手牵住了她，突然靠近的人身上带着让人安心的气息，让她的心突然安定了下来。 “江白。” “嗯，我在。” 拐弯之后在前台看不见的角落里，江南乔打量着这一排紧闭的房门。 这间修理厂进来的如此简单，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并不担心自己做的事情会被过来的人发现。 “我有办法。” 江白一只手拉着她在长廊上行走，另一只手在门上划过，江南乔不理解他在做什么，但也没有出声。 终于，江白停在了长廊的最后一间门前，门牌上的数字是C。 “这里面没人，我没有感觉到任何情绪波动。” 原来他刚才是在看这个，下一秒，江南乔扶上了门把手。 “咔嚓—” 门开了。 门后的装饰很像医院的诊室，只是在积木城，他们把这叫做修理厂。 这间房子的主人应该是个修理大脑的修理工，他的房间摆放有这类模型，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仪器。 就在江南乔被一个小隔间吸引，想要去看看时，走廊上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好像是朝着这边来的。 “快躲起来。” 江白打开窗边的柜子，和江南乔躲了进去，柜子的面积不算大，两个成年人藏在里面，空间一下有些逼仄。 “老师，现在已经失控了，如果我们还不停……” 门被打开了，有两个积木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来，年轻的那个正想说些什么，就被年长的积木人打断了。 “这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 “而且。” “还没到停的时候。” “为什么！已经有很多人因为粉末化离开了！” 江南乔听见了关键词，在黑暗中捏了捏江白的手心，她看不见对方的脸，只能通过肢体语言来传达讯息。 黑暗其实对江白来说不是什么问题，他甚至能清楚的看见江南乔脸上认真严肃的表情。 他没有告诉她这一点，只是勾了勾唇角，然后用发梢轻轻扫了一下江南乔的手心。 那种羽毛落在心间的感觉又来了，江南乔感觉手心一阵酥麻，看不见东西的时候，触觉反而更加强烈。 她不甘示弱的抓住了江白还在作乱的手，终止了这场暧昧的游戏。 好在柜外的争吵声又一次传来，这才让江南乔渐渐恢复了平静。 她快速梳理出听见的信息，粉末化病毒来自于这间修理厂，他们想要在病毒最鼎盛的时候，在给出治疗病毒的方法。 修理厂的专家几乎都入了股，所以他们对病毒的爆发乐见其成，偶尔有良心尚在的学徒反对，但他们未来的晋升还掌握在师傅的手里。 “行了，准备跟我去实验室，今天还有几个测试者，在下班前给他们把病毒注射进去。” 江南乔沉默了，张云应该就是测试者的一员，他以为自己参加完这个测试就可以给女儿凑够治疗的费用，却没想到这个实验的目的是要他的命。 专家和他的徒弟离开了，江南乔小心的从柜子钻出来，活动了一下自己有些发麻的腿，然后对江白说。 “我们快跟上去。” 修理厂的面积很大，员工却不算多，二人这一路非常谨慎，终于跟着专家来到了他们的隐藏实验室。 实验室的位置并不算多么隐蔽，甚至有些透明，专家们在玻璃后没有做防护措施，谈笑风生的加工着某种不知名的物品。 江南乔估计这些是属于这间修理厂可以应付检查的东西，至少和粉末化病毒无关。 她和江白趴在对面的通风管上，看到专家和他的徒弟输入了某种指令，实验室的门便被打开了。 “你去让志愿者换好衣服，把他们带过来。” 二人正准备进去时，专家突然停下了脚步，给他的徒弟下达了指令。 这是他最得意的徒弟，对于修理的天赋快要赶上年轻时的他，只不过脑袋死了一点，面对有些事情还是不够稳重，有着属于年轻人的愚蠢。 所以他打算让他多参与一下这些环节，时间久了总会习惯的。 年轻人没说话，直到专家给了他的头一巴掌，他才应了下来。 “快去。” “我把跟着我的机会唯独给了你，用心栽培你，不要让我失望。” 年轻人的眼里出现了一丝迷茫，师傅说的没错，他在师兄师姐里唯独选择了没那么优秀的他，也许真的是他做的不够好。 这一幕看的江南乔直摇头，什么职场PUA大师，黑的都能给他说成白的，糟老头子坏的很。 不过年轻人要去的那个地方她很有兴趣，她正愁进不去他们的实验室，这下她和江白可以找机会混进去了。
第97章 志愿者们所在的房间看上去十分整洁, 这份过度的清洁也让他们的动作局促了起来，江南乔注意到，他们不少人的脸上都带着疲色, 那是被生活磋磨久了染上的痕迹。 年轻人告诉他们在开始前会有一个小小的身体检查, 在确认这份检查是免费的之后, 有几人脸上的表情一下放松了下来。 趁他们在换衣间的时候，江南乔打晕了两个人身形和她们相似的人, 拿走了工作人员给她们发的志愿者证, 然后在她们手中塞入她提前写好字条。 “离开这里。” 这一次的志愿者有十来号人，好在年轻人刚才与他们说话时中间隔着帘子，所以没有发现人已经被悄悄换了。 不过其中有一个志愿者注意到了她们, 他凑到二人旁边, 压低嗓子说。 “刚才不是你们。” “你们把她们怎么样了。” 江南乔假意看了“案发现场”一眼, 悄声说。 “知道我们做了什么, 还敢直接过来问。” 那人听见她说的话后，一下瞪大了眼睛。 “研究员……” 他本想举报江南乔她们冒名顶替, 没想到话才说到一半, 对方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如果说出去, 今天可不止是拿不到钱了。” “你猜猜，是研究员救你更快, 还是我们出手更快。” 这时，年轻的研究员疑惑的回过头, 在人群里寻找刚才叫住他的人。 “怎么了” “没什么, 我就想知道今晚十点前能结束吗。” 男人瞪了一眼抓着自己手腕的手, 却又不敢真的尝试了, 只能找其他的话接上。 “恐怕不行，你们今晚得在这里休息一夜, 我们会为你们提供舒适的房间。” “虽然一般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不过观察一下，你们自己也安心。” 这话说的中肯，很多来做志愿者的积木人自己也是这样想的，既然修理厂主动提供这样的环境，他们怎么也会待够一整个晚上。 “那麻烦你们了。” 走在前面的一个稍年长些的积木人感谢道，他这话年轻研究员没接，他扭过头去，不敢再看这些人一眼。 研究员带他们进入了实验室，那些透明玻璃后的其他人依旧在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江南乔收回视线，看见年轻研究员按下了电梯。 这是江南乔做过最特殊的电梯，它的移动方向并不只是上下，在某些特殊的时候，她感觉电梯应该是在横向运动，不过想到修理厂辽阔的外观，江南乔也便释然了。 “请跟我来。” 出了电梯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圆形的透明空间，玻璃外像是宇宙的图景，星辰在黑色的背景之间闪烁。 这一幕吸引了大部分志愿者的视线，他们惊叹这里的景致。 “外面有很多人。” 江白看了一眼玻璃，低声说。 “你是说这个玻璃罩外面” “嗯。” 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特殊的风景，只是由单向玻璃组成的玻璃罩。 知道了玻璃罩后面是什么，江南乔努力让自己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不要被外面的人看出端倪。 研究员看时间差不多了，从背后拿出一叠合同，依次给每人察看。 轮到江南乔时，她看到合同的第一条就是关于保密的条款，如果违约，做志愿者得到的补偿将变成几倍的债务。 合同处处透露着不合理的影子，有人对此感到质疑。 “你现在可以选择反悔，我们稍后会派人带你离开。” 研究员不慌不忙的开口，这坦然的表情让对方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来都来了，现在离开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不走了，我签。” 合同完成之后，研究员离开了，所有的志愿者按照自己拿到的编号，在属于自己的小角落里等待通知。 不过一直到深夜，也没有人叫他们出去，中途只有拿着食物小方的工作人员来过一次。 江南乔利用视角盲区把修理厂发的小方丢到了床下，然后换上了自己带来的小方，补充能量。 因为有人监视的原因，她没法提醒其他志愿者小方可能被做了手脚，只能看着他们换了上去。 室内的灯光早已被熄灭，只有窗边条状的灯带能够照亮脚下这一块地面，江南乔在等待修理厂动手，所以一直没有入睡。 忽然，江白在旁边的床铺上翻了一个身，他的手也从被褥中不经意掉了出来，仿佛睡的很熟。 不过江南乔看清了他指尖指向的方向，不知什么时候，无色无味紫色的烟雾笼罩了玻璃罩的整个上空，而睡梦中的人没有一丝察觉。 她忙把头缩进被窝，在白天不那么明显的时候，她就在被子里给自己的下半身套上了包装袋，这下只要直接把包装袋盖过头顶，就可以避免紫色烟雾的攻击。 江南乔一直保持着蜷缩的姿势，不知过去了多久，突然有一双手掀开了她的被子。 是江白！ 外面的灯光依旧昏暗，还没有到早晨，她却感觉这个夜晚格外的漫长。 “嘘，现在外面没人了。” “守夜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回来，我们要尽快离开。” 江南乔一下清醒过来，她从床头收回“吃瓜群众”的拟态相机，检查了一下里面的储蓄卡。 “我们走。” 也许是为了让志愿者们信服，玻璃罩的门锁只是象征信的锁了一下，因此小蜘蛛非常轻易的就打开了门。 尽管他们已经很小心了，不过这动静还是让一个有些浅眠的志愿者醒了过来。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黑暗中有两个人影正鬼鬼祟祟的鼓捣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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