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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妈妈跑得很快。”大妈说，声音虚弱。 “也没有把孩子带走。” 她在第一次被打——用上了菜刀，后就拔腿逃跑了。不知道算不算聪明，其他人对她颇有微词。莫非觉得她应该长时间地忍受虐待，最后忍无可忍了才走？ “她有点残忍。”大妈的语调僵硬。她和小孩少有的几次正面接触，小孩坐在楼道上，大妈借手机，让她打给妈妈。 没有接。 那个号码已经停机了，她搬去了新的城市，断了之前的一切联系。 阴沉女觉得大妈那句‘有点残忍’的真实意思是“那女的死了活该。” “而且她爸也不是那种……”大妈视线往下在地板上走，好像在躲开谁“最糟糕的人。” 棱子冷冰冰的俯视她。 他会打小孩，强/奸小孩，而且杀了小狗，但是在物质上没太克扣。 这个人见鬼的收入竟然还不错。 “但父亲一旦被抓住，她就只能去孤儿院。而且如果之前的事情被传开。”大妈很不安的抓着衣服布料。 “孤儿院的小孩有时候会更加现实，那里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因为这个而进去的人……” “所以就该忍耐强/奸，你是这个意思吗？”棱子问。 她单刀直入，倒是非常直接。 “……不。”大妈捂脸。 还以为她要坚持到底，但是她最后却说了“对不起。” “对不起”，又一遍，声音很虚弱。 她的手慢慢的滑下来，露出了眼睛，头愣愣的向上看，可能是回忆起了死的那一天吧。 反正结果就是人家忍无可忍，报复社会。大妈也被杀了。 有受伤的人，有死了的，大妈是三个死者中的一个。 棱子对她很咄咄逼人，大妈也觉得是自己的错，不过全楼那么多人呢，其他人也在装聋作哑。 棱子转而安慰她“不过被杀了还忍气吞声的，你也太老好人了。” 嗯这话是安慰吗？至少肯定了她的品格？ 不是单纯的人渣，大妈其实还是有被道德负罪感折磨的。 她之前是讨厌看到大妈欺骗自己，大人如果在对小孩的方针上欺骗自己，棱子会很不爽 但被杀是另一回事。 如果是棱子的话，“应该会拿起菜刀互砍。” 她说，大妈狂摇头。 就连眼镜都是一副‘你是不是人啊’的样子看她，干嘛啦！之前的话铺垫出了气氛吗。“你的不幸是你家的事。”棱子态度很强硬。 她的话应该不会让事情发展到大妈那样，棱子可能听到第一声的时候就已经报警了。 什么进福利院，那里发生了强/奸单按棱子的精神洁癖就受不了！如果那个小孩自己说的是她愿意，（不过跟幼女发生关系也是犯罪吧？）警察那边总有办法糊弄过去。 她能理解杀死父亲的行为。奇怪的是周边的人完全不能理解，他们好像对杀死父亲这一件事情都是被惊得吓了一跳，对之后的整栋楼大屠杀都持默认态度，好像‘只要干出了杀父这种畜牲事，之后再怎么做都只是余波’。 但对棱子来说完全不一样，既然已经复仇了，之后要报复社会，那就是你，和愿不愿意被你报复的社会之间的问题了。 棱子反正会积极主张，‘我才有资格活下去’，管你有什么苦衷，和她持刀互砍吧。 “咦，不对。” 棱子说，面色凝重，“莫非我以前也会做帮凶？” 在受害者眼里，沉默的人就是帮凶。 以前，如果那女生有求助就另当别论，不过什么都不说，大妈也只说‘隔音不好’，要判断侵害发生，排除掉他爸当他女儿面看A/V的可能性哦，肯定还是从各种各样的蛛丝马迹，甚至可能是玄而又玄的眼神，和气氛中发现不对的。 而棱子可能不会发现。 她对别人是彻底的漠不关心。 就算是断绝和外界一切联系，躲在家里的那段时间，她也对居民楼里到底有谁完全不清楚。 ‘猜测着别人发生了什么，心情如何，接下来要做什么，要对我干什么，那哪里还活得下去！’ 就是这么想，她才对社会不适应的。 真要是以前的她在那里，估计也是‘被杀了活该’的一员 “总之都怪社会。”杜昭琪总结。 “不，社会也没有问题啊。”阴沉男忍不住说。 “也没有报警，也没有警察巡逻到那里偶然撞上，他们那个小区是不是旧到连居委会都没有？也没哪个热心群众把它发到网上来让人批判的。” “就只是那里发生的事情，而社会根本不知道啊。” 一切都是，是非常非常不幸的巧合。 “巧合先不用管。那女生在酒里下安眠药，趁熟睡把她爸砍死，挨家挨户报复社会，这种现实行动才比较厉害。”棱子说。 “能成功简直是奇迹。” “那群人根本不反抗的……？”阴沉女很迟疑的问。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现实啊。 “yes。”棱子说“简直让人怀疑他们有自/杀愿望。” 莫非都和大妈一样觉得自己被杀“也没办法”？他干嘛不之前不帮忙啊！ 棱子别说感动了，还有点毛骨悚然，她觉得就是世上都是这种人！才会……棱子这种善良美好的女生才会生活得这么艰难！ “如果说那女生是一开始就确定自己会成功，那她就很蠢了。”棱子说。 杜昭琪小小声的“啊”，不言死者的坏话。 阴沉男用看畜生的眼光看她。 “不过那女生也蛮怪的，精神构造。”棱子说。 “对。”这次眼镜迟疑一下，反倒点头了。 百物语。虽然说在这里搞出来很恐怖，但一开始反正也是朋友之间玩，增进感情的游戏。 他可能是想趁这个机会，和棱子达成什么……精神上的共鸣吧。 “一开始拉住一个下班回家的人，跟他说请救救我，帮我报警，或者帮我联系福利院，哪怕是‘带我去你家里住一天吧，我不想回家’都行啊。” 他耸耸肩。 其他人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他，他之前一定都在旁边默默观察并且学习了，棱子那种轻浮的说话法。连最后那个动作都惟妙惟肖。 但是棱子做这个大家基本上都默认了，他做这个就只能让人怀疑是不是某种模因感染了——大家都会变成人渣吗？ “我没那么讨人厌吧。”棱子自己都小小声说。杜昭琪拍拍她的手背。 眼镜感觉后背一痛，他强撑着继续说，“但是一上来就是杀人，不循序渐进，反抗应该从小到大吧？这很奇怪啊。” “不，那倒是很正常。”棱子说。 “……” 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可能预设了……一开始就觉得那些人不会帮助自己，甚至是站在父亲那一边的敌对立场。” “不过你们确实不会救她吧，给人这种印象。” 棱子随口说。 大妈低着头。 但棱子嘴上是削减了，眼睛男的嚣张气焰，心里却咀嚼着他的话语，想大人原来是这么想的吗，嗯嗯嗯嗯。 那女生，棱子想，她搞不好比我还不擅长交际？？
第33章 5.17 之前大妈就一脸‘现在的小孩……’棱子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了。 她可是被人类中最叛逆期最战后派最思想发育不成熟的那批干掉的！ 不过现在大妈低头,什么也不说。 “让青少年有这样的想法，那大人也有责任。”大妈喃喃。 “不错嘛。”棱子真的是差点给她鼓掌。 大妈依旧低着头，表情明显困惑。——即便如此,棱子那种小孩是不是也死掉比较好？好像可以看到她脑中的想法。 死掉反而麻烦了，眼镜男想。 她就是死掉才进游戏的呀。 “你以前是老师吗？”杜昭琪单纯好奇。她有时也挺残忍的。 大妈犹豫着点了点头。 她就算现在不是大学教授，以前也是念到过硕士的,海归，高知分子。 “你因此沾光了。”棱子大力拍阴沉男。 之前三人在外面，如果不是大妈发现不对,他们可能都得死。 大妈是自己在家被杀的,当时丈夫出差，儿子在幼儿园。 如果儿子被也被杀了,肯定不会说这种话，杜昭琪想，原谅凶手之类的。 现在大妈眼神空空的,她说自己要回去，“得复活。因为要照顾他。” 复活了也是照顾小孩子……阴沉女满脸嫌弃，“那种人生有什么好留恋的。” 她是这么想的，镜棱子直接说出来了。 年轻女生都很残忍和务实,尤其是看别人的人生的时候。 但镜棱子这么说,大妈脸色就很难看，甚至有点愤怒。 “那你让上幼儿园的小孩失去母亲，独自在现实，他要怎么活呢。” 她差点站起来。 “嗯,算了,不关我事。”棱子说。 “又不能说那你就继续死吧。” “……” 大妈又坐回去了。 女孩子气，只能说非常女孩子气。眼镜想。 知道一般女生总会了解一点的女权意识,但并没有深入。从不自省。也没有绝望，看看各种社会恶性事件和官员的性别比例吧。 只吸收了对自己有利的部分，就是要全部的权利，但是说到义务就耸耸肩，“不是男人应该养家吗？” 思想本来这样就可以了，他也没想对别人的内心世界都指手画脚，但现在牵扯到了他！ 棱子是出于自身经历吧，小梢就很有力量，女性的谋杀方式一般是下毒，但她是用枪一下轰飞别人的脑袋。 她的继母算是小梢的劣质仿品，但也做了，最后甚至是当场拒捕被警方击毙的。没偷偷往父亲的牛奶里放硫酸。 她身边都是强悍的女性。所以她对人也是堂堂正正的……用力量碾压。 先明确，‘你无论如何都敌不过我’，然后再像猫玩老鼠一样（这里就是她本人性格糟糕了），慢慢的收拢爪子，时不时拨弄一下，老鼠在指甲下是会受伤流血和疼痛的。 在这种基础上她依旧可以交涉，棱子有一种带笑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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