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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特殊的地点（副本），时间（晚上，刚好又是副本的死亡倒计时），开始对人类起作用。 “被穿过一次会丧失体温，两次会生病，三次会昏迷——然后就是死。”棱子说。 窗户上的脸怨毒又好奇。 “死者全部憎恨生者。——‘为什么你们可以活着’。大概会想这么叫。” 她笑了。其他人则完全笑不出来。 紧贴着室内，一只怨灵轻轻飘起，竟是想要直接穿过窗户进来。 阴沉女惊呼。 窗户可以拦住藤蔓，但好像对非实体不起作用。 或者既然棱子先打破协定。把人家容身之所都弄坏，那那边也不讲武德了。 第二个第三个怨灵也排到了开头那只后面。 阴沉女没敢诟病棱子，但在心中大骂谢方余事多。 人群聚到了靠墙的角落。 第一只已经挤过了半个身体，残忍的笑，冲过来。 棱子在旁观看。大家叫也好什么也好，她都没所谓吧。 第一次被穿过只是失去体温而已。但之后能活多久就不知道了。 从窗户涌进白色半透明的洪水。 洪水侧面，有怨灵飘向谢方余。 他倒是一直低头。是觉得不去看就不会被杀？ 棱子皱眉。“别去吵他。”走过去把它揪住丢到一边。 她时机卡得刚刚好。大概是最前面的阴沉男眼睫毛都结了霜，大妈也嘴唇发抖的时候。 杜昭琪小动物一样，敏捷又柔软地躲进间隙，倒是没事。 棱子把它丢到一边，鬼怪潮也纷纷退却。 棱子是这个副本的主人。而他们生前就是被屠夫和外星植物杀掉的嘛。 惊恐值涨了很多。棱子觉得自己的停战手段简直绝妙。 最后一个退却的小女孩幽灵畏惧似的转过脸来，棱子对她呲牙笑。 露出比起猫更像小老虎的真·虎牙。 她想说变成鬼魂的他们是不是没大脑啊？ “比起你们，当然是活着的人比较好。”棱子说。活着的人能出产惊恐值。 “所以快滚。”棱子说。 谢方余全程都没抬头。 这人装过头了。难道早有预料？阴沉女皱眉。 眼镜心想你害死我们了啊！ 如果镜棱子发现被耍了——谢方余真有吹得这么厉害，早开辟新时代了——到时谢方余会完蛋，而他们也…… 现在大家都在地下室，面面相觑，像猪圈里等着谁下一个被拉出去的猪。 现在可是新年啊。 “啊，还有一个要求。”谢方余说。 “你在耍我吗？”棱子说。 谢方余说‘一’的时候竖起了一根手指，棱子揪住手指往反方向按。 “啊！”传来无比惨烈的声音，他的身体也跟着扭转。 “不，还没有用力啊。”棱子也愣了。 “可是真的很痛。”谢方余说。 他上半身趴在桌子上。总算抬头了，眼睛向上看她。闪闪的。 “有点恶心。”棱子说。 惊恐值没产出。棱子想他是不是有什么病，得了就不会害怕的。 “折断了手指就没法做实验了。”谢方余说。 “九根手指也行的。”棱子说。 “别人行。我的精神没这么坚韧。”谢方余说。 “废物。”棱子说。 棱子在演，周围气氛隐隐上升。大家都在害怕——都在等他提出这要求那要求，却还拿不出成果。被棱子杀掉的瞬间。 她觉得自己有点坏。竟然装得像个可以被骗，脾气有点好的少女boss。 “还需要什么。”棱子叹气。“最后一次哦。我先说好。” 她有点不想演了。……弄坏他后直接开始大清洗吧。 “我需要一些小工具。”谢方余说。“上面的便利店应该有。” “在上面搜索的时候没拿吗？”棱子傻眼。别说什么当时没发现。他满脑子都只有以太吧。 棱子在想他为什么说那么好拆穿的谎。 谢方余环顾一圈玩家，说“请你们上去搜索吧。” 棱子无可无不可的点头。“OK。我已经很累了。” 跑腿不符合她的身份。 更何况。嗯。他们当然想活下去。要趁机逃跑吗？ “乙一的小说里有类似场景。最后密闭房间里只有男主姐姐，和杀人犯。其他人逃走这样。” “是封闭的房间。拿电锯的杀人犯。和手无寸铁的姐姐哦。非常的悲惨。非常的血肉横溅。”棱子嘟囔。其他人都发抖发抖。看谢方余的眼神里带着敬意。后者倒完全没反应。 “但出去就更安全吗？”棱子小声问。 她无所谓的。谢方余铺垫这么多就是要以身饲魔啊？他想没想过棱子会拒绝呢。 棱子答应是因为整个副本都是她领地，被她吓，和被植物们夺命追逃，没差的啦。 她看着谢方余，久违地，有智商上的优越感，笑。 “祝你们好运啦。”棱子说。 “就拜托你们了哦。”谢方余对他们挥手。 阴沉男身残志坚，是所有人中走的最快的。 镜棱子真的没拦。怎么搞的！ 谢方余是驯兽师？在现实里不会是当职业小白脸的吧？ 他的手指好像也很灵巧。 只剩下两个人。 “只有你留下来了。你很有胆色嘛。”棱子说。 这可是和镜棱子共处一室。 “哦。我没有担心。”谢方余说。“我是天才科学家。” 他说着却飞快看了棱子一眼。 “不过，如果你在判断材料不足的前提下。就对我动手的话。”他揉了一下头发，“我也没那么平静啦！” “你别把我当成无能长官……”棱子说。 “可是。”棱子指着头顶。“如果他们不回来的话。就没工具，实验也进行不了，我看不到你的才能。” “说能改进以太回路图呢。”棱子笑了，“那我就当你做不出来。咔嚓。杀人了。” “哦。我也没有担心这个。”谢方余说。 “需要四号电池，线，剪刀，订书机。” 上方也是危机四伏。 一出地下室，就差点被飞来的幽灵爆头。 大妈尖叫着弯腰，再来一次会死人的。 幽灵们吸取了教训，地下室的盖子大开，可根本不敢越雷池一步。 出来时，大家都没说，其实连大妈都决定要尊重谢方余的牺牲了。还想回去就杜昭琪。 杜昭琪对此没说什么，她肯定在心里瞧不起他们所有人。 “而现在呢。”她小声说。用的是战壕里躲子弹的姿势，又飞快匍匐前进。没管其他人死活。 眼镜咽口水。现在他们想回去了。 可想回去，就一定要拿够四样道具。 真要找，就知道有多麻烦。类似在叙/利/亚战场趴伏捡子弹。 “竟然还要剪刀！用牙咬不行吗？” 隔着缝隙听见眼镜的声音。谢方余朝上方投去看白痴的眼光。棱子笑得一抖一抖的。 “我知道了。我知道他们会回来了。”棱子说，难度设置有点失衡。要吸取教训。 “但现在问题是能不能活着回来啊？”四个道具，谢方余随口说的任务，难度也有点失衡。 “哦。我没有担心这个。”谢方余说。 他第三次说这句台词了。 棱子看他。他是不是把她当傻瓜啊？ “你可以相信一下你那个小女朋友。”他说。棱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谢方余就朝上面追加订单：“对了。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再带点糖？” “这时候还带糖？”眼镜大喊。 上方一片狼藉。所有人都第二次被穿过，开始生病，第三次的昏迷也快到了，“昏迷然后渐渐死亡”，现在还能动也不过是撑着一口气。 阴沉男拼命深呼吸，他从掩体冲出去，要闭着眼睛才有勇气面对。 趴在地上手摸索着。突然大叫。有刀片割破了他的手。 “继续找！”眼镜说。 他趴伏在地面，幽灵尾巴从他上方扫过去。 超市像个大冰箱，这样下去大家真的会死。 还不止这些，从之前被巨人打破的地方，月光下照，植物也跟着钻进来。还记得之前的经验，几人好歹在它们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屏住呼吸，一走，又悄悄的喘气。 只是这样又要浪费时间，慌乱中难免出错。 “啊。”一次大妈还是呼吸了。还不等植物钻入她的体内，她的肺先被花粉侵蚀。 好像能幻视到肺被纤维化的过程。 没空管了，活过今晚自然会好！ 偏偏在这个时候又要追加订单。“他到底要干嘛啊？”阴沉女带着哭腔。 “准备死时的小道具吗？” 杜昭琪默不作声，所有人里她找得最快。四样道具有两样是她找到的。 这样下去很容易怀疑其他人到底有什么用。自然而然的，到后面其他人吸引火力、护卫。 眼镜男每次在幽灵靠近的时候，都会发出被扼住脖子的鸡一样的叫声。 他嗓子已经哑了，这时其他人就都趴下，找掩体。 女生们可以躲进货架最下格。大妈和受伤的男生就哀叫，没办法，多次被袭击，两人下半身已经没有知觉，露在外面吸引火力。 不这样，每次都无功而返，幽灵迟早会往其他地方钻。 “找到一个。”阴沉女大声说。她找到了订书机！ 这下就凑齐了，所有人往后撤。 杜昭琪抓了一大把糖，她探索的最远，已经到了柜台旁边，超市为了代替找零，在收银台旁边的玻璃鱼缸里装满了糖。挤在一起，小小闪闪、亮晶晶的。 在月光、血泊，还有幽灵们体表散发出的荧光下，闪闪发亮。 杜昭琪抓起一把塞在口袋里。触感不对，还抓到一个吊坠。 鬼魂们被吸引，往这边飞来。 杜昭琪合起吊坠。旁边还有个包，敞着口，口琴埋在里面，露出的部分在月色下反射光泽，和吊坠颜色一致。 她把这些东西都抓起，飞奔而去。 “欢迎回来！”镜棱子伸出双手迎接他们。 杜昭琪对她抿嘴笑了一下。她皮面外套上有刮擦，脸颊也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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