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谢必安的注意力仍在尸身上,伸手扒了扒她另一只衣袖:“是个戴着白色面具的人。” “白色面具人?”骆雪犯了嘀咕。 她本以为白色面具人只有晚上会出现,没想到那东西白日里也潜伏在他们左右。刚刚还伺机攻击了他们。 那个神出鬼没的白色面具人到底是谁? “她衣服里有东西。”谢必安有了新发现,把打火机递给了一旁的骆雪。扯开了尸体的外衣,伸手往里探。 骆雪的注意力瞬间被引了过去,举起打火机凑近了些,好看清袁秀娥怀中藏着的物件。 “是封信。” “信?” 一个四四方方的牛皮纸信封从袁秀娥的怀中掏了出来。她把那封信藏得很隐秘,在衣服的夹层里,得撕开衣服夹层,才能找得到这封信。 外层裹了塑料袋,内里的信封保存得很好。拆开塑料袋,内里的信封还是干的。 谢必安打开信封,从信封里取出两张对折的纸。这纸的材质不似一般的信纸,比普通的信纸更厚更硬。 骆雪把打火机递还给他。歪过头,借光看向翻折开的信纸。 纸上一片空白。 “怎么没有字?”骆雪纳闷道。 谢必安的指腹在纸页上摩挲了片刻:“有。” “有?”骆雪转头看他,“有什么?” “有字,是盲文。”谢必安道。 “盲文?”骆雪学着他的样子,竖指摸了摸纸页,指尖果然有颗粒感。她恍然明白过来:“所以,这封信是写给甘叔的?” 谢必安点点头:“嗯。” 骆雪对盲文的领域一无所知,她把希望放到了谢必安身上。满眼期待地看着他:“你能读懂这纸上的内容吗?” “或许可以,我试试。”谢必安摊开信纸,集中注意力,指尖慢慢抚探过纸页。 作者有话要说:
第52章 结婚宴18 骆雪在一旁耐着性子安静等了会儿。看着他的指尖慢慢抚过了信纸尾页,忍不住询问:“怎么样?能摸明白吗?” 谢必安略一点头:“嗯。” “那这信上究竟说了什么?”骆雪迫不及待地问。 “袁秀娥早就知道自己的死期将至,这是封绝笔信。”谢必安道。 “绝笔信?她竟然知道自己会死?”骆雪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可这不合理啊。她如果明知是去赴死,为什么还是同意了王家的那场亲事?” 谢必安折起信纸,塞回了信封里:“她是想赎罪,她想以她的方式结束这一切。” “结束什么?”骆雪没听明白。 “嘀嗒嘀嗒——” 雨水滴落伞面的异响声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两人同频回头,警觉看向声源处。 身后的宽大黑色伞面慢慢斜开,白色面具从伞后露了出来。 是有密道吗?怎么会出现的这么突然?一点走步声都没听到。 骆雪心觉有异,望向面具人的目光迅速扫向了井底四面粗糙的壁沿,没有看到有密道。 奇怪。 她的注意力很快又转向了几步外的面具人。 面具人抬起手,抓住了面具的下端,往上掀。 看这动作,是要摘面具? 骆雪心下一跳,绷紧神经,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谢必安举高了手中的打火机,照亮了几步外的白色面具人。 面具的投影模糊了那人的相貌,摇曳的火光照亮了那人的下巴、然后是嘴唇、之后是鼻尖。 眼见面具就要移开了,在看到面具人真容的前一秒,突降的雨水泼灭了谢必安手中的打火机。 火光一熄,井底彻底陷进了一片黑暗之中。 “谢必安!”骆雪急急叫了他一声。 谢必安迅速摁了几下打火机,再次将其点燃。 火光一跃,甘叔的脸骤然逼近。 他的眼球生得极诡异。没有眼白,全黑的眼珠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是甘叔!骆雪惊讶屏息,在他那双全黑的眼珠深处似看到了漩涡。那湾深潭似的漩涡打转幅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晕眩感愈重,她渐渐觉得头重脚轻,眼皮发沉。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前是一片刺目的白光。 白茫茫一片,她看不清前头有什么。耳边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在嘶吼催促—— “杀了他!” “杀了他!” “他是恶魔!他是恶魔!” “快!杀了他!” “你必须杀了他!” “举起你的袖箭!杀了他!” “杀了他!” …… 声嘶力竭,几欲震破耳膜。 明知不该被蛊惑,可身体的行动能力早已不受她控制了。骆雪的神志混沌,在一声声的催促声中,木然抬起袖箭,箭口对准了在白光中现出轮廓的黑影。 扣动机关一刹,后颈被人猛地敲了一下。 眼前一黑。她软绵绵后倒,昏了过去。 “骆雪?骆雪?”伊桃的轻唤声将她的意识拉回了现实。 骆雪迷迷糊糊睁开眼,后颈刺痛,她回手揉了揉脖子。听伊桃关切询问她除了头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摇了摇头。 “幸好七爷出门前给于逸留了线索及时赶到。就差那么一点,你跟七爷就要变成稻草人了。”伊桃心有余悸道。 骆雪听出了话外音,从床榻上撑坐起:“你的意思是,那些稻草人,都是甘叔的手笔?” “嗯,就是他。”伊桃给她身后垫了个腰靠,道:“真是没想到,甘叔竟然是操控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他是怎么做到的?”骆雪想不明白。 “用七爷的话讲,就是类似催眠术。甘叔的眼睛,有催眠的效力。”伊桃解释道。 “催眠的效力?那他就不是真瞎?”骆雪猜测道。 “他是真瞎没错。不过他原本不是个瞎子,眼盲症是在跟那位做交易时付出的代价。”伊桃道。 骆雪一愣:“那位?” “没错,就是你想到的那位。”伊桃往她面前凑近了些,竖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很谨慎地压低了声:“那位一向亦正亦邪,谁也没见过他的真身。多存敬畏,不可多提。” 骆雪点点头,说回了之前的话题:“于逸他,是怎么救的我们?” “于逸的眼睛看不见,甘叔的催眠术对他不起作用。他循着线索跟我一起找到了井口,单独下了井,留我在井口望风以防突发情况。井下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伊桃道。 原来是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才会不受影响。 骆雪终于弄明白了任务提醒中“不可直视”四字的意思,略沉吟,问:“那你有问过于逸,甘叔到底想做什么吗?” “甘叔……啊,对了。瞧我这脑子。”伊桃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道:“七爷让我过来把你叫醒,说等你醒了就带你去找他。” 骆雪一听这话,立马下床穿鞋:“出什么事了?” “甘叔要复仇屠村,必须阻止他。”伊桃道。 信息都对上了。任务卡上提到的“他”,指代的就是甘叔。 要阻止甘叔屠村! 骆雪的脚伤未愈,在伊桃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出了房门。 谢必安已经在外头等着了。见她出来,扯了块桌上已经整齐裁剪成细条状的红色布条,给她递了过去:“拿着。” 布条?这布条的质地摸着,像是祠堂办婚宴时挂在梁上用作装饰的红色绸缎。该不会是从祠堂现扯下的布料吧?骆雪摸着布条这般想着。 她没在这些细节上多纠结,抓着布条在手上缠了缠,问:“这布条,做什么用?” 谢必安推了推眼镜,隔着镜片低眸看她。 “不可直视。” 他说出了她任务卡上的关键提示信息!为什么? 骆雪心口一跳,下意识脱口道:“你是怎么知道……” “想问什么?”谢必安看着她。 就算她这么问他,得来的结果会是真话吗?就算是真话,眼下能改变什么? 他是吃定她得不到想要的结果,才会这般试探吗?试探的目的呢?又是什么? 骆雪迎上他似有深意的目光,不由皱眉。 伊桃见她半晌不语,误以为她是没听明白,附在她耳边小声解释:“用布条蒙住眼睛,就能有效避免被甘叔催眠。” 骆雪回神看了她一眼。 已过晌午,外头的雨停了。 骆雪隔窗往放晴的天空看了一眼,揣兜摸出任务卡。她并不打算在这不知能不能探出究竟的问题上浪费时间,推开了伊桃欲搀她的手,强忍疼痛,挺倔地挺直腰板坚持独行。 错身越过谢必安,她步子一顿,偏头看他:“你最好能做到守诺,配合我。” 甘叔在王家祠堂里,通过催眠术把王家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往祠堂中引。 他带足了火药,引线绕了祠堂两圈。只待人一到齐,他就点燃火药,与王氏一族的人同归于尽。 于逸守在了祠堂门口,边侧耳细听步入祠堂的脚步声,边低着声给一旁蒙着眼的祁月报数。 农庄地广,若离得远,村中人徒步过去也要耽搁不少时间。 王家人入祠堂人数已近半,祁月掐着时间催促祁阳传消息。 去往王家祠堂的路上,骆雪询问了信的内容。 谢必安没对她有所保留,巨细告知。 那封信上提到了袁秀娥愿意嫁入王海谌家的隐情。除了替父医病的巨额债务逼迫,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想赎罪。 确切来说,她是想替人赎罪。 袁秀娥是至阴之体。黄姑曾透露过,按她的八字,她早该命绝了。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有人替她续了命。 给袁秀娥续命之人,正是她的父亲甘叔。 在袁秀娥重病将死那日,甘叔得机缘找到了救她的法子,不惜以自伤的方式换回了她的性命。 虽是解了一时之困,但也为后续的罪虐埋下了伏笔。 袁家村时常有村民无故失踪。每每有人失踪,甘叔必会大病一场。 袁秀娥起初没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直到某一天无意中撞破父亲竟要对袁宏谦下手,她急忙阻拦,也因此心生疑虑。 事后她几番查探,弄清了父亲藏起的一个天大的秘密。每逢中元节那天,甘叔必会杀一人以替她续命,反噬的伤痛回弹到他身上,他才会久病难愈。 她知晓了真相,认定这一切罪恶的根源是她。她心灰意冷,寻了借口疏远了袁宏谦,也免他受她所累。 后王海谌家来提亲。黄姑不忍她中了圈套,偷偷上门告知了王海谌家的阴谋。她明知有诈,还是毅然前往。她想以这样决绝的方式了断这一切。 她给甘叔留了封绝笔信,是想规劝甘叔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她在信中态度坚决。言明如果甘叔再为她害人,到了九泉下,她也不想认他这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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