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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心态反而沉稳下来，他们全都不是矫情的人。 只要还有一丝选择，就会寻找最好的途径，但若是确定了，只能冒险，那也不会含糊。 “我们过去看看，至少，得知道这个场景，是靠着谁的愿望在支撑的。” 一般而言，只要消灭了这个力量的源头，场景自然就会消失。 许慎他们就没考虑这种可能性，唯一能够转圜的，就是满足他的愿望。 做好了决定，几个人就谨慎的往村子的方向走，每一段距离，瞎子就会扔出去一颗弹珠 确保他们看到的路都是真的，而不是虚无。 “如果是鬼新娘的心愿，估计就是这场婚礼吧。”韩笑代入了下女人的感受。 “以前接触到的冥婚这种，别误会，不是我玩过类似的剧本，就是听说的，全都是被逼结了冥婚，这个好像不太一样。” 她在整合所有的线索。 众人都没有什么其他看法，这也是最好的结果，就怕，这个场景，其实是靠着最没有存在感的，那个鬼新郎而存在的。 “我从身上，感觉到了说不出来的恐惧。”说话的是瞎子，只有他，在预言之中。 看到了新郎破损的样子：“他不是死了，他在死之前，就是一个怪物，不 是交换，也不是缝合的。” 一个怪物会想要什么？所有人都想不到。 也不敢想！ 几个人刚到村口，就被一个中年男人，热情的招呼过去。 “也是来参加婚礼的吧？快快快，进去坐，马上就要开始了。” 招手的时候，纸人身上抖的哗啦啦直响，脸上还画了个大大的笑容。 阴森森的，许慎强笑着点了点头：“谢谢，我们这就进去，大哥，不知道今天成婚的新郎和新娘是……” 话还没说完，纸人的头就折叠着扭转过来，笑脸还在，却莫名的鬼气森森。 “你们不是来道贺的？不是他们的朋友？村子不欢迎陌生人！” “我们当然是来道贺的。”木守成赶紧把话截住：“刚才还跟他们打过招呼。” 纸人的态度这才缓和过来，叫了个小纸人过来，让带着他们进去。 瞎子额头上的冷汗，淌的更厉害了，指尖垂在下面，又一颗弹珠滚落下去。 咚的一声，落在青石板上，骨碌碌的出去很远，不见了。 木守成瞬间眯起了眼睛，他们走的是村子里的平直大路。 不远处，已经能看到喜宴的桌子，上面还摆放着盘子，喜烟，各种饮料之类的东西。 没有丝毫晃动的意思。 但弹珠滚动的速度很快，显然，他们根本不是走在平地上，而是在一路向下。 眼睛看不透，到底往下的弧度是多大，根本无法确定，几个人的脚步都不由的慢了一些。 小纸人还在乐颠颠的蹦跶：“快点走啊，慢了饭菜就没了！” “好，对了，今天……”木守成边说边往小纸人身边靠，快要靠上的时候，脚突然崴了一下，双手下意识的挥舞，狠狠推了小纸人一把。 纸张哗啦啦的抖动，小纸人滚咕噜了好几圈，才费力的爬起来。 恶狠狠的瞪着木守成。 许慎攥紧了拳头，韩笑的手，已经握住了棒球棒，木守成却一脸的疑惑。 “这路怎么不平？我突然崴了下脚，真是对不起了！” 小纸人歪了下头，好像在判断他的话是真是假，半晌，才不满的“哼”了一声。 “那你小心一点，之前来的几个人，也都崴了脚，走路一定要小心一点，摔下去，就找不回来了。” 瞎子手一抖，又是一颗弹珠落地，骨碌碌不见了。 木守成借着差点摔倒的由头，跟小纸人大吐口水，尝试着问之前过来的几个人。 从小纸人的描述中看，应该就是最先进来的几个大学生，只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看他们全都在啊，之前是谁掉下去了？怎么找回来的？” 小纸人微微低头，想了好一会儿，纸张又开始哗啦啦的响。 “掉下去了，就是掉下去了，找不到了，我不记得是谁了。”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画着的笑脸不见了，只剩下个光秃秃的白板。 “你们快点走，婚礼马上要开始了，这一次，可不能再失败了。” 气氛开始变得诡异，喜乐也跟着停了下来，几个人不敢再耽搁，都加快了脚步。 现场已经挤满了纸人，几个大学生忙着不停的端菜。 纸人喜娘很快走了出来，招呼着让新人进来。 这是一场不怎么正规的传统婚礼，一切都是被简化了的。 新郎刚牵着新娘的手进来，纸人就开始疯狂的鼓掌。 “吉时已到，新娘新郎一拜天地…… ” 没有其他人，婚礼的一切，全都是喜娘纸人在张罗，新郎的眼眶里是空的，他缓缓转身。 准确的抓住新娘的手，两个人都没有太多的表情，看起来还没有现场的其他纸人喜庆。 两人冲着天地，拜了下去。 “不对，冥婚是不能拜天地的。”韩笑小声嘀咕，这些还是李景然跟她说过的。 真正的冥婚，讲究很多，因为不再归阳间管，他们需要拜的是十殿阎君。 否则见了天地正气，就会自动消散。 除非…… 这里根本就见不到阳光，也见不到天地！ 瞎子手指一抖，空了，弹珠竟然用完了。 两个人已经抬起了头，纸人喜娘的声音更欢乐了，大喊着：“二拜高堂……” 木守成目光微微一凝，第二次了，又是新郎先抓起新娘的手，缓缓转身。 要是正常的婚礼，当然没有任何问题，这就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动作。 但眼前的两个人，根本不是真正存在的，谁主导了这个场景，谁就应该更灵活。 毕竟另外一个人的反应，动作，说的做的，全都是场景主人的想象。 木守成的手心开始出汗，难道场景主人是这个鬼新郎？看似如此。 但他不了解女人，再强势的女人，面对婚礼，和心爱的人的情况下，也难免会有小女儿的情绪。 万一这一切，只是鬼新娘刻意制造的呢？ 跟许慎，韩笑他们不一样，木守成从来没有乐观过，他坚信，制造这个场景出来的人，不论是新娘还是新郎，绝对都是满满的恶意。 喜宴是摆在院子里的，很亮堂，但是拜堂成亲，还是在厅堂里面。 所有纸人全都挤在门口，许慎他们也都想尽办法，占据了一个位置。 前后左右都是纸人哗啦啦的声音，大概他们认知里的婚礼，就是很热闹的。 所以哪怕纸张都被挤皱了，也没有人表现出不高兴的意思。 相比于外面，厅堂里就昏暗的厉害了，上首的位置，端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迈的纸人。 木守成目光更沉了。 许慎他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跟其他的纸人不一样，这两个，就是纯粹做成人的样子。 他们不会动，也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给众人的感觉，就只是一张纸，里面是没有其他存在的。 新娘的头被喜帕盖着，看不出表情，新郎还是一副木然的神色。 “所以，场景的主人，真的是新娘？”韩笑几乎可以肯定。 真不算是她的恶意，但是不管怎么想，如果场景是由新郎控制的话，父母高堂肯定是活的。 除非…… 有什么不可调和的仇恨，那就更说不过去了，就完全没有必要让他们出席。 放两个纸糊的，毫无意义。 纸人们抖动的更厉害了，从之前的情况看，这是高兴的意思。 新娘新郎一起跪下…… “让让，我要帮着去闹洞房。”木守成找了个奇葩的借口，把前面的纸人都给推开了。 纸人好像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被推开，片刻后又自动挤在了一起。 韩笑已经抬起一只脚，想要跟上，却被许慎拉住了。 “别过去。”他不知道木守成到底想干什么，但他要是需要帮助，肯定会给他们眼色。 既然没有，许慎觉得还是不要添乱，但也更加戒备起来。 新郎已经拉着新娘起身，木守成就站在一旁的角落里，眼神始终放在新郎的脸上。 自然没错过，他面前高堂的时候，嘴角收敛住的笑容。 木守成心里的猜测，更加重的几分。 新郎没有眼珠子，但是新娘有，哪怕有喜帕盖子，也能看到脚下，不大的一块地方。 木守成把声音放到最轻，脚尖一点一点的往新娘的方向移动。 就连门外的许慎他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但也同时看出来了，木守成是在试探。 脚尖就在喜帕下很近的位置，新娘还是笑意盈盈的站着，没有任何其他动作。 韩笑头皮发麻，她之前竟然完全猜错了。 这个场景的主人，毫不疑问是那个新郎主导的，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是个怪物的形象出现，村子里所有人，全都是怪物。 还有他的那双眼睛，显然不是自己做到的，因为许慎是从小丑手里，赢来的。 那那颗光球呢？真的是巧合被他们发现的吗？韩笑觉得脑袋不够用了。 她怀疑这个场景，哪怕他们得不到光球，也还是会进来。 最坏的可能 出现了。 纸人喜娘的声音仿佛活了过来：“夫妻对拜！” 一个纸人抖的太厉害，哗啦一声，头掉了，但其他纸人就好像没有看到一样。 还在兴奋的抖动着。 只差最后一步，冥婚就会完成了，什么酒席，还是入洞房的，那就是不重要的。 真正的仪式，在夫妻对拜之后，就已经结束了。 眼前好似有什么在发生变化，韩笑小心的扫视了一圈，除了颜色新鲜了一些，没有发现其他的什么。 新娘新郎已经相对着跪下，新郎扯了扯嘴角，眼眶里突然淌出两行血泪来。 “就是现在！” 就在新娘新郎低头，准备完成仪式的最后一刻，木守成突然掏出冥币，扔了出去。 大喊一声：“霉运！” 天赋对着新郎骤然施展，他身体僵硬了一瞬，但是来不及了。 惯性使然，最后的夫妻对拜，还是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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