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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许慎清楚的看到了，甚至能记住每一个数字，抬手按了按太阳穴，那里也穿着两根线。 看不到接口，就好像从脑袋里长出来的一样，另外一端更是看不到边际，许慎抓着线扯了扯。 不疼，但脑袋一阵恍惚，许慎的表情更木然了，好一会 儿才扯了扯嘴角，就拽的那么一下，好像忘记了不少东西。 许慎下意识的自言自语：“所以我的记忆和认知，都是由这些线构成的？不对，这些线最多只是纽带。” 眼神往远处看了看，除了一片白之外什么都没有，许慎冷笑出声，突然提高声音说道：“这是回放还是什么？ 这是个实验室？如果这就是主神的无所不能，那真是挺没意思的。” 许慎抬手敲了敲胳膊腿，还是不怎么灵活，他现在的感觉很复杂，作为现实世界中人类的记忆，应该只剩下一点点。 他只记得自己是个警察，任务场景倒是记得很清楚，不过就跟带着手套触碰灵敏元件一样，不真实！ 记忆最清楚的反而是这里，许慎看了眼四周，除了这些线什么都没有，他能看到小臂上清楚的白色数字，009。 跟张哥一样，他什么都想起来了，就没有许慎，他是009号试验体，编号很靠前，但并不是最早制造出来的一批。 许慎不知道一批是多少个，他见过最大的编号都没超过100，更不知道主神要的是什么。 他们全都是残次品，有些会被销毁，之后就有新的被制造出来，就跟迪斯尼游乐园的那些玩偶一样。 最初也没有形态，许慎也不知道他们从什么时候被导入进人类的形态之中。 涟漪比之前更大了，数字已经构建出大小不同的空间，许慎盯着看了一会儿，画面闪过的太快。 他只来得及捕捉几幅，都是曾经进入过的任务场景，许慎嘲讽的意味更强了，原来这就是主神吗？ 根本不是一个个体，而是一群，许慎没亲眼看见，所以形容不出来。 没有人回答，许慎也不着急，他很确定把他拽进来的是空间碎片，目的他暂时弄不清楚。 甚至他可以肯定这里是真实存在的，一旦他不能在危险来临之前出去，就会跟其他试验品一样被销毁。 许慎捻了捻手指，无奈摇头，之前猜测过很多种可能，以为怎么都不会惊讶了。 江月和沈在信罗列了一大堆不靠谱的猜测，比如现实世界是一本书，或者他们其他都已经死了。 猜测的五花八门，但怎么都想不到假的不是世界，而是他们，更没有什么作为英雄对抗入侵。 许慎叹了口气，低声道：“其实主神才是入侵者吗？我们就是被制造出来的工具？” 真相让人很难接受，但数字闪过的越多，许慎就了解的越是清楚，随着他们一次次打开任务场景和现实世界中的壁垒。 屏障已经变得很脆弱了，向阳镇就是主神设定的最后一个空间，也是神明降临之地。 他们这些任务者就是一个个坐标定位，重新掌控时间和空间的神仙就会彻底打破最后的屏障。 许慎抓住太阳穴处的两根线，狠狠一拽，脑髓都跟着搅动一样，但别说停下了，就连表情都没有半点变化。 数字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好像没办法对立存在，只是狠狠闪过两下就熄灭了，许慎动作很快。 不大会儿功夫，就把浑身的线都扯掉了，涟漪开始混乱，整个空间比沸油里的麻花扭的还厉害。 许慎抬手戳了戳小臂，一字一顿道：“是不是009我不清楚，但我首先是个警察。” 空间眼看着就要崩塌，许慎深吸了几口气，摊开手，他能感觉到空间之力的召唤！ 天已经亮了。 木守成站在4楼的走廊里，看着江月和沈在信照着名单挨个房间敲门。 李景然的不用说，房门已经打开了，于梦娇探出脑袋来报平安，只要这边喊一声，她立刻能背着人离开。 韩笑独自去了5楼，许慎和刘阳的房间挨着，昨晚短暂的汇合之后，就各自上去抄写电话号码。 这个很容易，更重要的是找线索，这个任务场景已经混乱了，别说有没有表了。 就算钟表明白在那儿，也没人敢保证彼此看到的是一致的，所以他们并没用时间来约定。 遇到危险或者找到线索什么的不算，如果一切平静，就在天亮之前汇合，然后去镇政府办理入住登记。 可天都亮了一阵子，再不走要来不及了，雇佣兵团队的人，还有楼上的两个都没下来。 江月有点担心，一直在原地打转，小声问道：“不会是掉进其他空间了吧？昨天房间不是出现很多缝隙吗？” 她们后来也遇到过几次，但因为李景然和木守成的压制，缝隙很快就合拢了，江月担心其他人遇到的更早。 或者一切发生的太快，没来记得求助，她是看见过那个黑影的，很巨大，只是一眼，她就连抬抬手指都做不到。 脑袋跟被重锤砸过一样，江月戳了下沈在信， 提议道：“不然去找找吧？万一他们遇到危险了呢。” 他们现在有三块空间碎片了，应该可以把人拽过来。 木守成嘀咕了句：“也许留在哪个位面都一样，注定回不去了。” 江月没听清，但能感觉到木守成身上浓重的丧气，心里一阵不安，下意识追问：“什么？” 木守成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去找找吧，他们不会掉进怪物空间，除非……” 除非什么他没说下去，因为木守成也不确定，空间到底碎成了多少块。 如果在激发的时候，说不定会造成空间裂缝，但他们全都在同一个位面，只有张哥不见了。 机率还是太小了，而且真要是让张哥打开空间缝隙，木守成觉得也是好事。 不管他们谁被拽过去，都能把线索带给张哥，他掌控了空间碎片，自然能过来汇合。 至于怪物所在的空间，木守成抬眸看了眼李景然的房间，他想动手的时候已经被封住了。 韩笑气喘吁吁的跑回来，看着木守成摇头：“房间里没有人，我找备用钥匙把房门都打开了。 装备包和便签纸都在，就只有人不见了。” 想了想，又补充了句：“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话音刚落，江月和沈在信也先后走了出来，雇佣兵团队的人也都不见了。 木守成眯了眯眼睛，只是张哥一个人，能把他们全都拽过去了吗？ 手心突然一阵灼热，木守成摊开看了一眼，原本消失的两道白光又出现了，而且比最开始还要亮。 江月惊呼出声：“这是什么情况？是有空间变化吗？” 沈在信和韩笑也跟着看了过来，木守成在白光上戳了戳，没有淡下去的迹象。 脑袋里还有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苏醒了，木守成的声音很淡：“应该是其他人也找到了空间碎片。 距离最后的时间很近了，我们先去镇政府办手续吧。” 木守成也说不清这算好事还是坏事，在感觉到空间之力凝重的瞬间，他还感觉到另外一股力量的窥视。 很强，木守成闭了闭眼睛，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主神降临了，这一次是真的，不是分身投影。 下楼的时候没看到前台的小女孩，吧台处空空荡荡，就连之前用来验证身份的黑色盒子都不见了。 韩笑挡在于梦娇旁边，看了一眼吊灯，现在半点风都没有，它还在规律的摆动着。 他们不知道向阳镇政府在什么地方，昨天商量的时候决定，还是顺着原路往回走。 那边到底是本地人居住的地方，白天跟晚上不同，总会有人出现，一般情况下办公的地方也不会离的太远。 刚走出天堂酒店就问道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江月吸了吸鼻子，不确定的说道：“怎么像是檀香跟纸钱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韩笑也闻出来了，点了点头：“能弄出这么大的味道，应该烧的不少，现在有点太早了。” 烧这些东西其实讲究很多的，韩笑还是听李景然说过一些，知道的不全面。 只能大致提了提：“给故去的人是用香茗纸钱，但不是檀香，熏香那种不算，真正烧的话，檀香是用来敬神的。” 韩笑看了李景然一眼，没发现有什么变化，就知道她记得没错了。 沈在信扭头看了过来，说道：“不对吧，那纸钱肯定是给死人烧的，你们也闻到了，这就不是一两个人能办到的，总不能是神死了吧？” 他真不是非得嘴贱一下，就是觉得奇怪，从筒子楼回去的时候他们问过，也知道纸钱讲究很多。 但这玩意儿肯定不会用在其他场合，沈在信怀疑韩笑听的不全，檀香应该有特例的情况。 都没用韩笑回答，就看到不远处的街道上有人举着檀香走过，脑袋上还顶着什么东西。 男人面色沉静，眼神中满是虔诚，好像在进行什么神圣的仪式，沈在信舔了舔嘴唇，压低声音说道：“这是檀香吧？” 没有人回答，因为答案已经很明显了，男人走过去的时候，檀香味明显重了一点。 江月连呼吸都屏住了，等男人走过去才开口：“这里的人不会都这样吧？怎么怪怪的？ 还有昨晚看到的纸元宝，他们这是什么奇怪的神明？” 江月其实不想用神明还称呼，但斟酌了下也找不到更好的词语，大巴车上那些人就一直神神秘秘的。 说是幸运才会被选中，向阳镇的神明能实现一切愿望。 木守成的脸色更难看了，眼神依次从每个人脸上扫过，嘴唇抖了几次才开口问道：“如果我们回不去了。 要被永远留在空间位面里，你们愿意吗？” 于梦娇想都没想就摇头，把李景然往上托了托，苦笑道：“当然不乐意了，除非没办法。 不然咱们还折腾什么，早早躺平不就得了，而且你不也说过吗，主神不会给我们那么长时间。” 留下不就是死吗，换种说法也改变不了本质啊，韩笑也想跟着开口，话到嘴边突然停住了。 她发现沈在信的表情有点奇怪，笑的比哭还难看，心头一颤，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木守成该不会说的是真的吧？难道是空间碎片出了什么问题？这不是不可能。 毕竟空间消失了，可是时间跟主神都还在，提前布置再多也会出现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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