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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笑见状直皱眉头，伤口是她帮忙处理的，她知道那处伤势有多严重。这才过了一个晚上，被那个疯女人咬穿的几个窟窿就已经快速愈合结痂了，这就是反常。 若是伤势快好了，那李景然感觉到的疼痛又是怎么来的？ 绷带一解开，那种疼痛就自行缓解了。 李景然看着恢复异常迅速的伤口说，“我觉得，这个根源也许与我们见过的那个疯女人有关。” 自从她出现之后，一件件事情就以更加难以预料的速度从正轨上偏移。 她们交谈的时候，那个自称徐文的男人一直静静地待在一边，偶尔拿眼睛偷瞄李景然。 他以为有眼镜做遮挡，他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韩笑对这种侵\犯窥\视的眼神最为熟悉不过，一察觉到就要当场发作。 李景然抬手拍了拍韩笑膝盖，眼神深邃又冰冷地看着那个男人道，“你救了我们一次，如果有我们能够帮上的忙就说吧，我会考虑的。” 对方在那种情况下还敢打开门，李景然不相信他无所图。 与其等着对方阴人，倒不如打明牌。 徐文的回答出乎她意料。 他温吞地说道，“其实我不是想让你们帮忙，就想给你们看一样东西。” 言罢，他转身走向书柜，从上面去下一本书。 李景然看他捧着那本书，像是捧着一碰就碎的绝世珍宝，那般珍视和呵护，眼底翻涌着异样痴迷。 徐文将书在3人面前摊开，娓娓道来，“你们知道吗？在这个世界里遇见的神秘力量其实都是真实存在的，祂们就是传说中的外神！” 传说中，旧日支配者克苏鲁沉睡在深海中，外神们就是最接近于真身的存在，是宇宙规律的人格化身。 “伏行的混沌”奈亚拉托提普、“火山王”加塔索诺阿、“万物之主”阿萨托斯、“门之匙”犹格·索提斯还有“孕育万千子孙的森之黑山羊”莎布·尼古拉斯。 它们都是克苏鲁的子嗣，是能够恣意窥探一切操控所有全知全能的外神。 李景然和韩笑理智尚存，皱着眉头听完，并没有被这些邪典般的描述蛊惑。 所以她们能发现，当说到这些的时候，徐文眉飞色舞、语调高亢，精神显得异常亢奋。 用洞娘的话来说，就是一副鬼迷日眼的模样。 “你们在外面看见的，就是书中记载的外神，克苏鲁的长子加塔索诺阿，蜥蜴是他的眷属！” 这番话倒是敲响了李景然和韩笑心中的警钟。 一个对外面那些怪物产生痴迷崇拜的人，会做出什么谁也不好说。 世界上从不缺乏癫狂的信仰。 甚至李景然开始怀疑，外面那些长笛吹奏者会不会也是听了这个男人话，才不要命地吹奏骨笛。 一想到这里，她顿时冷下脸道，“你从哪里来的这本书？” “自然是小区活动的奖励品。”徐文一脸理所当然。 韩笑突然站起身，警觉地和李景然一起退到了门边，“你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时候小区活动出了这样的奖励品，她们之前从没听说过！ 这个人一副瘦弱无害的样子拿出这本来历不明的书，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徐文一改之前的怯懦，灿然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样才能活过去，不是吗？” “你看书中记载了神明的启示，只要跟着启示走，我们一定能够活下去的！” 哪怕徐文说得天花乱坠，把书都捧到了她面前来，李景然都不屑多给一个眼神。 “你是想让我们成为那些怪物的信徒？！” 徐文听到“怪物”的称呼，眉心不自在地跳了跳，不悦道：“不要这么说，祂们拥有主宰一切的力量，远在人类之上，理所当然值得我们信奉！” 韩笑嗤笑一声，眼里满是讥嘲，“你见过养殖场里哪头猪对着人三叩九拜了？” 徐文被这一句话堵得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话糙理不糙，韩笑说得一点都没错。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候，谁还会管砧板上的鱼是什么心理活动。 想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二人不为所动，徐文也像是放弃了说动她们的打算，退而求其次道，“你们不信我就算了，这本书带上吧，它会保佑你们的！” 说着，就要把手里重得像砖头似的书往李景然背包里塞。 韩笑眼明手快将徐文的手拍开，呵斥道，“我看你就是个神经病！” 别说徐文是被动让渡了部份空间给她们，就算他真的救了李景然一命又怎么样。 当下这种情况还要用道德来标榜自己，那就是茅坑里打灯——找死！ 再说了，徐文也没办法证明他跟现在外面的混乱没关系。 越想越觉得这个人可疑，对视一眼之后齐刷刷走向弯腰捡书的徐文。 李景然和韩笑一左一右把人架起来按在了椅子上。 “你、你们干什么？”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徐文感到惊恐和不快，偏偏他文弱的身子让他连两个比自己年龄还小的年轻姑娘都抵抗不了。 李景然按着他的肩膀，韩笑从包里取出一捆麻绳扔在他面前。 “把你的脚绑凳子腿上。”韩笑的声音不带有一丝温度。 有她们盯着，就算徐文想耍花招都没空子钻，看了看她们的武器，只能按照要求，拿着麻绳把双腿分别捆在了两条凳子腿上。 韩笑蹲下去用力一扯，测试牢固程度。 手里剩余的绳头在李景然手里，顺着徐文前胸和胳膊、手腕分别绕了几个圈，在他背后打成一个精美的蝴蝶结。 徐文彻底动不了，坐在椅子上干瞪眼。 正想要开口说话，又被韩笑用一块抹布堵了嘴，发出“呜呜”声。 徐文试图挤眉弄眼，让李景然和韩笑放了自己，洞娘干脆搬着椅子调转了半圈，面对墙壁。 她们可不想被一个敌我不明的人惹出事端。 自从刚才蜥蜴怪物离开之后，外面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韩笑打开一点点窗帘往外看，看到公寓楼外的一地狼藉。 大门前地上空荡荡的，偶尔能瞥见散落的鞋子或者残肢断臂，鲜血混着泥土污秽不堪，将整洁的环境彻底玷染，明明是青天白日，却如同地狱一角。 倘若只是这样还不够惊悚震撼。 真正让她觉得胆寒的是，她看到一个蜥蜴怪物在楼下搜寻着人类踪迹的片刻，一团黏糊糊的蓝色半透明状史莱姆扑了过去，将怪物从头到尾笼罩，不消片刻就把那只蜥蜴怪物吞噬了。 “乱了，这是彻底乱了…”洞娘飘在床边也凑在缝隙边看。 韩笑叹了口气，“下面乱糟糟的，没看到那只长着硕大眼球和触手的加塔索诺阿，不知道是疗伤还是做别的坏事去了。” 徐文说的那本书里把这些“外神”吹嘘得全知全能，似乎能掌控这宇宙中。 可笑的是，它们也在规则的局限下苟延残喘。 还要为它们视如蝼蚁的人类住户服务。 李景然不相信这东西会轻易放弃。 摆在她们面前的问题有很多。 比如管理处那些工作人员哪里去了？ 宋简在公寓里到 处下毒还放出蜥蜴怪物的目的是什么？ “情势对我们实在太不友好。” 韩笑意有所指，说的不仅是她们的境遇，更是小区里所有人类的境遇。 大怪物随随便便一个下就是群伤，动辄上十人死亡甚至异化，等到天明，小区里还能剩下多少正常人类？ 更重要的是，没有稳定的食物来源和安全的庇护所，会让所有人陷入疯狂。 所谓的外神，也从曾经服务于羊群的“牧羊犬”变身成了现在的“猎人”。 她们这些人是一群待宰羔羊，在一步步迈进猎人设定好的圈套里——引劲受戮。 虽然身体疲累，李景然脑子却格外清醒。 “以前计划好的地图也没用了。” 如今外面彻底陷入混乱，结论被推翻，所有努力都要从头再来。 名为绝望的巨大阴影笼罩着小区上方。 “我们逃吧，今晚就逃出去。” 即便前路茫茫，她们也要一如既往、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她转头叮嘱着，“等天黑下来，麻烦洞娘先去看看周围的情况，切记不要去太远，所有事情都以保证自身安全为前提。” 如果不是洞娘的行事方便，李景然也不会让她涉险。 “我知道。”洞娘乖巧地点头。 确认了情况，再决定离开的路线也不迟。 韩笑内心始终不安，眉头紧蹙一直没有舒展开来，她看向李景然，“你觉得它们像不像是在温水煮青蛙？” 暂得喘息是麻痹人类的假象，真正的目的还掩盖在迷雾后面。 李景然沉默许久。 “我觉得这些怪物倒很像姐姐跟我说过的打工人。” 洞娘歪着头，没头没脑的一句玩笑话对李景然和韩笑来说如同醍醐灌顶。 要真这么想的话，那些怪物就是一朝农奴翻身把歌唱，要漫天乱窜了。 被规则压制了不知道多久的怪物，也许一直在暗中蠢蠢欲动，择准时机定然反扑。 这样想来，现在的情况就是必然的结果。 李景然顺着墙盘腿坐了下来，将双刀怀抱在胸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趁着还有时间我们休整一会，下一次休息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她们都期许有下一次。 徐文的那本书还静静躺在地上没被捡起来，洞娘见了抬起一脚给踹到了桌子底下，“去你的！” “嗯？”李景然合上眼坐下片刻，感觉怀里的双刀突然消失了一样，睁开眼低头看去，只剩下两个刀柄。 韩笑侧目过来看得分明，指着刀柄一侧的凹槽，“跟普通的刀柄不一样。” 李景然狐疑半晌，重新把刀柄握在手里，只见刀身又出现在眼前。 韩笑托腮看着她，眼底尽是温柔，“是动力刀。平时是待机的状态，你握住刀柄上的开关就能激活，同时它将会被一层分解立场覆盖住，分解力场可以从分子层面崩解物质，所以它可以轻松地击碎切开□□和骨骼。” 李景然方才如梦初醒，“哈，是科幻爱好者第一天申请的物资！” 韩笑笑盈盈点头：“我的棒球棍也是同样原理，只不过启动时爆发性机翻分解力场，在棒球棍头部产生电流，很强的麻痹效果，所以我才能那么容易在触手缝隙中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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