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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声全都停了下来，江月她们双腿一软，不争气的跌坐在地上。 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李景然身体也在微微晃动，耳朵里全都是嗡鸣声。 她不敢开口说话，怕听不到声音，被鬼脸察觉到真实状态。 鬼脸被瞪的瑟缩了两下，根本不知道李景然是无法开口：“你们走吧，以后别进来了，黑雾森林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 这次，李景然听见了，菜刀贴在鬼脸上，阻止了他继续废话。 “陪我出去一趟。” “你说什么？”鬼脸都震惊了，从没有人敢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想冷笑，想嘲讽，想吞噬，可是李景然的菜刀，又逼近了一些。 已经划破了鬼脸的皮肉，没有血流出来，但李景然知道，他绝对不是没有伤害。 刚才有一缕很淡的黑气，从伤口里渗出来，飘荡着，跟远处的黑雾融合在一起。 李景然终于验证了之前的猜测：“你们都是从黑雾里诞生的，力量就来源于黑雾，一旦失去，你们就会真正的死亡，我说的对吧？” 喘息了半晌，沈在信已经能拄着地，勉强站起来，他绕到鬼脸背后，取出从厨房里顺的菜刀。 也抵住了树的另外一面。 可惜连树皮都破不开。 鬼脸咬牙：“你想怎么样，我只是颗树，又走不了。” 言下之意，李景然的要求，他做不到。 李景然的视线一路向下，鬼脸哆嗦的更厉害了，树叶都摇出了沙沙声。 江月突然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这边。 “录音笔里的就是这个声音。” 李景然和沈在信也是脸色一变，录音笔里的声音，江寒说，和十楼以上，电话里听到的一模一样。 只是距离不同，听起来有远近的差距。 所有的一切，都跟黑雾有关，还有这里那么多的破损人偶，玩偶。 李景然视线已经转移到了地面，抓起菜刀，就要往树根的地方砍。 鬼脸叫的比之前还要大声：“我跟你走，住手。” 菜刀将将停在树根处，但还是带起了一层很薄的树皮，一大团黑雾，流淌出来。 “怎么跟上面不一样？”沈在信疑惑的转过来，站到李景然旁边。 显然，刚才鬼脸的变化，他也看到了。 “那就要问他了。”菜刀背在鬼脸上磕了磕。 话是这么说，李景然也没真的指望鬼脸解释，看江月还爬不起来。 也边休息缓解，边给他们讲解刚刚想通的点。 “这个鬼脸可不一般，整个黑雾森林，其实就只有一颗鬼树。” 因为黑雾不会无限制的供养同样的树，他只需要一个被管理者里。 “你很聪明，在车子上的时候，全都是其他幻影敲的，本体根本没出现。” 李景然不觉得他是在恐惧，否则就应该躲的远远的，他很显然就是恶趣味。 “因为你知道，有车子和司机在，只要我们不主动下车，你就无法吞噬。 但是刚才不一样，我们全在保护范围之外，你急了。” 跟房子里的男人一样，他们都太久没见过新鲜的，嗯，对他们而言，人类应该就算是食物。 所以他不敢冒险，更不能让幻觉的树木去抢夺，这才被李景然找到机会。 这太难理解了，哪怕是现在，大家还能看到一排一排的树木，根本看不到尽头。 甚至只要单独往前走，一定会遭到攻击，江月的嘴巴都震惊的张大了。 鬼脸愤怒的抖动着树枝：“就算你说的对，又能怎么样，我根本无法离开。” 菜刀又举起来了，李景然发现，她真的很不适合跟鬼怪讲道理。 这种事还是得木守成来。 她不满的反问：“那你是怎么从入口，一直跟过来的。” 鬼脸很人性化的哼了一声：“我只能在黑雾内移动，没办法出去。” 帮他们去外面做事，砍了他也没用，至于黑雾森林里面，他只要不愿意，也就没有树木会伤害他们。 “我有说过，让你出这个黑雾森林？” 鬼脸一噎。半晌，才问：“你是在害怕那些人偶？”他只能猜到这了。 李景然就跟没听到一样，仍旧问着自己关心的：“你在这个黑雾里面，有多厉害？” 这话问的，鬼脸整棵树都高大了几分：“只要在这个黑雾里面，我就是无敌的。” 他是整个黑雾的能量，就算不是全部，那也是本源力量，那些人偶也配跟他对抗？ 鬼脸很得瑟，李景然面无表情：“那你怎么被我砍成这样？” 眼前提醒的很到位，大有鬼脸再吹牛，就再剁上几刀的意思。 鬼脸就悲愤：”那是因为你拿着菜刀，这是房子里的菜刀。“ 怕李景然不信，他一扭头，枝叶就把沈在信甩飞了：“别的菜刀都没有用，餐厅里的垃圾，不行。” 鬼脸很克制，李景然看了一眼，沈在信没受伤，直接爬了起来，也就没再继续砍鬼脸。 “我要让你帮我拿一样东西，回来就放了你。” 鬼脸问是什么，李景然根本不回答，他想谈谈条件，就看到菜刀又扬了起来。 “还不快走！”他就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类。 当然，把菜刀给这些人的，更可恨，鬼脸扭头，恶狠狠的看了房子的方向一眼。 矮小男人的存在感都快被忽略不计了，但当李景然他们离开的时候，他总能及时跟上。 黑雾里还是时不时的有人偶的笑声，叫声，一开始众人都有点承受不住。 李景然只是举起菜刀，看了鬼脸一眼，那些声音就都消息了，甚至，她扫了一眼。 所有的人偶和玩偶，都退出去很远，也就只能勉强看到轮廓。 有两个软绵绵的巨大玩偶，因为退开的太快，还直接摔倒在地上。 李景然没错过，他们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恐，这些玩偶中，恐怕至少有一部分，是人类转化过来的。 但是这个，她没有问，因为她知道，就算问了，鬼脸也不会说。 一旦涉及到黑雾的力量来源，就算砍断鬼脸也没用。 黑雾吞噬的轨迹太大，在被李景然瞪了第六次之后，鬼脸终于认命的跺了下脚。 “这是…… ” 哪怕有所猜测，所有人还是倒吸了口冷气，眼前已经是黑雾的尽头了。 整个黑雾都浓郁的不像话，哪怕鬼脸就站在旁边，只能勉强保持在，能看清楚彼此的程度。 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又再次出现了，李景然抬头看向蹦极台。 危险感来自于…… 她顺着感觉找过去，台子底下，藏着很多很多东西。 不是认不出来，甚至都不是看不清，那些东西，挤的实在太厉害了，根本找不到一丝缝隙。 就好像所有的东西，都融合在了一起。 “上面， 也属于黑雾森林的范围吗？”看起来，黑雾往上去有点稀薄，李景然不得不确认。 鬼脸不屑的瞪了一眼，、这次，连搪塞都没有，直接点头：“只要是蹦极台以下，全都是，你要找的东西，如果需要上去，那我就帮不上了。” 所以，参加蹦极游乐项目的人，只要跳下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会被黑雾吞噬。 李景然再一次感觉到整个游乐园的恶意：“只是蹦极台下，放心吧。” 实则，她怀疑鬼脸早就知道她要找什么，但不管怎么问，鬼脸都不承认。 甚至在她主动说过之后，也只是“嗯”了一声。 “那个人为什么要小女孩的眼睛，他们是什么关系？小女孩失去眼睛，会发生什么？” 李景然脑袋里还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但是跟她猜的一样，鬼脸一个都不肯回答。 “我从来没见过他，他也没见过我，我哦们只是知道彼此的存在。” 提起那个房子，鬼脸都有一丝忌惮，对于房子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那个男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他都是摇头说不知道。 “现在送我上去吧。” 李景然考虑过，上鬼脸自己上去拿，但念头只是出现一瞬，就被她否定了。 她没把握，鬼脸一定会把眼睛交给她，甚至是那个小女孩，万一出现不可控的情况。 她们必须完成餐厅的工作任务，这是死局，根本没有选择。 给沈在信和江月一个眼神，让他们盯住鬼脸的树根，还有那个矮小的男人。 才拍了拍鬼脸，树枝把李景然缠绕起来，直接往上席卷。 跟医疗中心时候的藤蔓不同，鬼脸是整棵树都在生长，拔高。 李景然已经能看到，蹦极台背面，数不清的破损人偶，玩偶挤压在一起。 一个小女孩被单独挤在一个角落，大眼睛死死的往上翻，好像想要上去，或者是在看上面的什么人。 这是一眼，李景然就明白，房子里的男人为什么会说，不要那些脏了的眼睛。 还说再耽搁就来不及了。 因为除了身体边缘已经模糊了，其他玩偶的眼睛，也都变得很浑浊，有些彼此间的颜色，都混在了一起。 再看小女孩，暂时还没有出现模糊的痕迹，此时，树木的顶端，已经触碰到蹦极台底，鬼脸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达到了极限，力量受到一丝削弱：“抓紧时间，我要回去了。” 李景然差点笑出声来，还是个要面子的怪物，不过她本来也没打算耽误时间。 这里给她的感觉很不好，腰部用力，把自己荡的更贴近了一点，李景然一手抓住小女孩。 她的眼睛终于从上面，转移到了李景然脸上，她心里一颤，差点从鬼脸树上跌下去。 好在及时稳住了，同时，她也确定了，至少现在这种状态下，小女孩无法对她造成伤害。 那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没有趁手的匕首之类的，李景然也不挑剔。 直接用菜刀的尖，把小女孩的左眼剜了出来。 “怎么会？”没有血，也没有黑雾。 整个眼眶空空荡荡的，就好像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只是看了一眼，李景然就觉得一阵恍惚。 好像要被吸入另外一个世界的感觉。 不可思议。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真的感觉到了，进入任务世界的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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