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不安地捏着自己的衣角,久久没有按照对方的指示去做。 “啪”的一声,重重的巴掌声响起,白皙的脸上立即多出了一个印记。 男人的脸色很是阴沉:“不要让我再说一遍。” “之前不都是乖乖的吗?今天怎么了?” “难道你是不想继续好好念书吗?”对方低声道:“想想你的奶奶,你的学费。” “你想想一开始是谁帮助你的呢?” 听到这里,原本还在挣扎的女生慢慢地坐到对方原本指定的位置上。 当旁边落地灯被拉过,拉上窗帘的昏暗办公室里亮起强光,聚焦的灯光打在女生的身上,林优优想起,当时自己手电筒的光芒照在对方的身上。 贪婪的目光从男人的眼中渗出,他伸手掐了掐对方的手臂,语气略带不满地问:“怎么又瘦了。” 在触碰的瞬间,对方的身体颤栗。 梦魇只能让林优优不要看。 林优优兑换了各种东西,想要尝试伤害面前的男人,或者是弄出什么动静,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然而全是无用功。 她手中的东西跟她一样,触碰不到这个空间的任何东西。 当最后遮羞布被褪下,那双粗糙大手要附上时,怯懦的女生像是在这一刻,将所有的恐惧与愤怒全都倾泻而出。 惊恐的尖叫声充斥着整个办公室,挣扎中无意间的绊倒的台灯砸地。 灯光变暗,满地玻璃碎片,这么大的声响,却没有人过来问一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嘀嗒”、“嘀嗒”的声响,那种无尽蔓延的悲伤情绪又再度重新涌了上来,原先还能有从窗帘中透出来的光这下被遮得密不透风,包裹着这个房间,包括林优优。 所有的情绪挤压着,压得林优优几乎要透不过气来,她喘息着,企图要挣扎,很快又被身上的重量压了下去。 就连梦魇呼喊她名字时的声音也是模糊的。 猛然睁眼,满目是猩红的字眼,林优优的呼吸忍不住加重,瞪大的眼睛里透露出茫然与惊慌。 “优优。” 是魏青的声音。 感觉到僵硬的脖子酸痛,林优优呆呆的,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转头看向身侧的人。 站在床边的魏青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她,轻声问道:“是做了什么噩梦吗?你的都出了一身汗。” 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触手是冰凉的水意。 她的确出了一身汗,但此刻体温很低。 抿了抿唇,缓过神的林优优冲面前的女生笑笑:“我没事。” “没事就好。” 魏青的松了一口气,催促道:“你快点起床吧,快要到上课的时间,你要是还不起床的话,我们就要迟到了。” 抬头看了眼天花板的字,林优优下意识伸手摩挲着。 “我怎么在这里?”林优优问。 愕然地看着面前的人,魏青不解地问:“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呀?你昨天不是跟我一起回宿舍的吗?” “一起回来的吗?” 她明明又离开了,跟季晏礼一起去找妈妈他们了。 后面碰到了跳楼鬼,通过校长的办公室后,阴差阳错之下她被关在了另个空间。 然后在一些虚空的回忆里,她被黏液压得喘不过气来。 那种几乎要窒息的真实感。 林优优手握成拳,掌心的刺痛感激得她摊手看,上面有一小块被磨破皮的地方。 沉默中,她又看向了魏青。 泰然自若的神情,见她还呆呆地坐在床上,少女冲她一笑,伸出自己的手,似乎想要拉她一把:“再不起来,我们真的要迟到啦。” 跟昨天一样的情况,林依依在同样的位置等他们。 “优优。”对方跟她打了招呼,顺势挽上她的胳膊自然道:“你是不知道,昨天我本来是要找你的……” 似曾相识的话。 林优优低头看着对方挽着自己的手臂,又抬头的看着依依的脸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林依依问,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嘛?这么看我。” 少女的脸色缓和,冲着面前的人露出了一个和煦的微笑:“没什么,我们快点的去教室吧,要上课了,如果迟到就不好了。” 说着她转身冲发愣的魏青伸手,笑道:“你在发什么呆呢?你刚刚还催着我赶紧去上课呢。” 魏青看着她,仔细地打量着,然后亲热地挽着林优优跟着一起。 林依依依旧不在同一间教室,在不同楼层中,三人就分开。 她跟魏青一前一后进的教室,分别坐在不同的位置上。原本应该季晏礼坐着的位置上,此刻空荡荡的。 快打上课铃时,是一个陌生的男同学,急匆匆地赶进来。 依旧是测试,考到最后的一名学生依然会受到惩罚。 不同的是,在对方被老师痛骂时,承受不住的学生一步一步往窗户外走去时,这回林优优没有制止,只是像周围的学生一样,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试卷。 没有任何人的制止,对方从窗台直接一跃而下。 不一会,重物坠落的声音响起,正坐在窗户边上的同学并没有好奇探头出去看。 下课铃声响起时,戴着眼镜的男老师站在外边敲门,这回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林优优: “林同学,校长让你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第169章 尖叫学校17 当这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时,林优优才发觉是如此的不悦。 没有犹豫,她利落地站起身往外走去,周围的同学也没有抬头看她一眼的,仿佛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林优优路过魏青的时候,对方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清秀的面容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在她看过去的时候,魏青开口问道:“优优,需要我陪你去吗?” 垂眸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腕,林优优伸手,轻轻地推开:“没关系啦,我自己去就好。” “那你小心。”听到她这样笃定,魏青迟疑了下,还是松开了手。 顺着道路一直往前走,林优优不紧不慢地跟在那名男老师的身后,直至他们站定在校长的办公室门口。 “到了。” 在男老师想要伸手推她时,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往前一步的林优优躲开了对方掌心,大步地推门走进。 门关上的声音响起。 跟她之前看到的那样,因为窗帘拉上的缘故,整个办公室极其昏暗。原先见到的那名校长也站在相应的位置上,在听到关门声响起时,淡淡道:“坐上去。” 命令般的口吻,让人听上去就极其不悦。 看起来温顺的少女,如同听从他的命令一般,没有任何的反抗行为,乖乖地按照去往位置上的路线走去,在经过校长身边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手上的匕首直接捅进对方的身体里。 整个房间又是被浓墨般的黏液包裹着,跟先前一模一样的窒息感笼罩着,再如同被噩梦惊醒般,背后的衣裳浸湿。 林优优睁眼,耳边是魏青先前就同她说过的话,天花板上依旧是血红色的字迹。 她又回来了。 旁边的魏青似乎没有察觉到她发愣,喋喋不休地同她说着话,然后如第一次般,催促着,似乎很担心自己会迟到。 这回林优优的速度快很多,依旧是碰到了林依依。 没有季晏礼。 跳楼的学生,正在看笔记,因为担心而抓住她手腕的魏青,站在门口催促她去校长办公室的男老师,以及昏暗的办公室,和站在里面等她许久的校长。 一次又一次。 林优优的动作从生疏到熟练,但不管她怎么样做,每一次都会重新回到她睁眼的那一刻。 轮回到第四次时,直播间里的观众都已经开始有些恍惚起来。 生出一种,好似永远都离不开这种循环当中的错觉。 低着头的少女,看起来有些垂头丧气,像是已经被这样一个又一个轮回害得失去信心,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够突破出去,只能乖乖地顺从。 【实不相瞒,当初优优第一个副本的时候,我总觉得她活不过去。第二个、第三个,我一直熬到现在,就是为了争当初一口气。但是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我又有些担心,她真的就折在这里了。】 【老粉+1。说真的,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么多的老粉。当初就是为了看优优,哪里想到一晃我都待成老大叔了。】 【明明都走到这里了,总感觉林优优是被一个个沉重的故事压得喘不过气来,现在又轮到自己不断地循环,准备摆烂了吧。】 【她真的分不清是真的还是假的吗?】 【如果真的分清了,怎么会乖乖顺从,不应该想办法怎么去突破这个幻境吗?】 直播间里的观众讨论热度正不断地持续上涨。而身为人们话题中心的林优优则低头跟在男老师的身后,默不作声。 正当脱离了教室里学生和老师们的视线范围,在无人寂静的走廊上,原本垂眸乖顺跟着的林优优,突然跟面前的男老师搭起话来。 “你总是帮校长叫别的女同学吗?” 显然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弱小,甚至“不敢反抗”的女同学竟然会跟自己搭话,男老师转身看向林优优时的神色一怔,淡淡道:“我只是负责叫人而已。” “你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吗?”林优优问。 男老师回答:“这跟我没关系。” “怎么会跟你没关系呢?”她继续道:“你身为老师,你没有保护好你的学生。” “跟我有什么关系。” 大概是戳中他内心的黑暗,对方的情绪波动明显,声音的音调也因此提高:“是我逼迫的吗?我只负责传话,是你们情愿的。” “但是你推了她们一把。” 林优优想了想,强调地加了重音:“每一次。” 无动于衷的同学们,袖手旁观甚至推波助澜的老师,威胁强迫的校长;这个学校就像是无形的牢笼,笼罩着每一只折断翅膀的鸟儿。 “我不推她们也是一样的。” 男老师很激动,他大声道:“我只是让她们的命运提前那么一小步而已。” 却是压垮她们最后的一根稻草。 那道强光,如同是无数道不作为的目光,将她们的狼狈丑态看得分明;唯一向她们伸出的手,却是要推动她们往更深的深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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