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楼层房门都大差不差的,能让人辨别的就是房门上的门牌号。 林优优也不需要靠这些认,只是敲门的时候,下意识抬眼看了门牌号。 好似在之前,她并没有认真注意这些。 毕竟她对自己的记忆有足够的信息。 里面的人开了门,眼神无光,阴沉沉的;在看到林优优时,没有波动的目光就如同是在看向死人一般,让人心忍不住一惊。 “你来了。” 这种怪异的感觉,正让林优优犹豫自己该不该进去的时候,站在门口的周思莹为她让开了一条路:“进来吧。” 林优优进去时,仔细地打量着房间里的情况。 对方的房间是拉上窗帘的。厚重的窗帘布遮挡住所有的光芒,瞬间勾勒起林优优记忆里那个连绵的雨天。 耳朵好似出现了错觉,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着耳畔。 她正想要拉开窗帘,看看外面的情形时,端着水杯出来的周思莹低声叫住了她:“优优,你在干什么?” 手顿住,林优优装作若无其事道:“没,今天太阳很好。我想着拉开窗帘,让阳光进到这个房间,散散冷意。” 怪阴森的。 她记得,思莹姐姐怕鬼还怕黑的。 虽然在副本里已经习惯见到那些恐怖的东西,但每次回来时,对方总要同她吐槽。因为在副本里憋得很了,出来跟她一起睡时,房间里总要留一盏灯。 外面分明是大好的阳光,她会在这样的天气中拉上窗帘吗? “不用。”周思莹的语气很僵硬,冷淡地拒绝:“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茶几上还摆放发着光的笔记本,林优优好奇凑过去看,对方这个时候倒是不介意,并没有想象中的呵斥。 她看到上面密密麻麻重复着的文字,随口一问:“思莹姐姐,你在写东西啊。” 那张脸上没有任何的波动,对方僵硬地点头道:“论文,过几天我就要交给导师了。” 林优优:??? 是她今天起的有些猛,听错了吗? 对方在说什么? 看着“周思莹”的模样,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张了张嘴,林优优没好意思提醒对方,睡同一张床上的时候,思莹姐姐睡梦中不知道骂了多少遍这个破论文了。 要不是她急于想要完成,当时也不会被拉进这种鬼地方。 莫名其妙。 到那时对方提起这件事情,还很生气。 有两个周思莹。 林优优想。 思莹姐姐怕黑,这个假的要拉上窗帘;她讨厌写论文,而对方就偏要写。 她还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个日记本。 里面的“她”发现邻居有时候会变了一副面孔。 是因为,根本是长得一样的人,却习性性格相反。 甚至有可能将对方的那些细小习惯无限放大。 比如像控制狂魔“张雪然”。 就像是……颠倒过来了。 难不成她进入了一个颠倒世界吗? 那她呢? 在另个世界里,也会有个跟自己一样的人,性格长相都不一样的,然后装作自然的样子,混进人群当中,混淆着众人的记忆,替代她吗? 林优优又想到了那个梦。 雨声当中,张雪然告诉她,她跟周思莹吵架了,自己转头跟她关系好了。 那不是梦。 是真实存在过的。 而做这些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妄想取代自己的人。 那季晏礼呢? 虽然他是主神,但为了维持副本,他是不是也会遵从副本的规则,被另个他所替代。 那天退后的人,回答自己的人,是真正的季晏礼吗? 林优优突然起身。 房间不算大,大通厅,床到门口的位置几步路就到了。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打开门,看着静静站在门口的季晏礼。 那一瞬间,懊悔中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生出了担心的情绪。 虽然这个情绪是因季晏礼而生。 但他就是主神,主神就是他。 她担心主神? 疯了吧。 安静如一尊完美雕像的人,在她开门的那一刻眼睛微微睁大,细小的变化林优优有点恼自己为什么能观察得这么仔细。 让她生出一种,季晏礼也有情绪的错觉。 “怎么了?”季晏礼问。 他好像还是那样,奇奇怪怪。 她也是。 意识到季晏礼还是那个季晏礼,提起来的心骤然放下来。 察觉自己不对的林优优在“周思莹”的催促声中快速地关上了门,又将季晏礼关在了门外。 “你为什么突然开门?”对方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和质问。 少女若无其事道:“房间太黑了,我出去进行一个光合作用。” “周思莹”:? 梦魇:……我的宝,你胡言乱语的样子越来越像赵青槐了。 看着那些重复的内容,林优优猜测重复的那部分应该是周思莹先前写的;假的“周思莹”虽然继承了对方的记忆,模仿对方曾经的举止,但在思考与认知上面,还不能完全掌控。 比如先前她跟“张雪然”相处时,发现对方的动作僵硬,面部表情并没有自己之前见到的那样丰富。 假的永远都是假的,就不可能替代。 但如果是真的颠倒世界,这个应该就是倒过来的世界吧? 按理来说,房间门牌号和那些字应该反着才对。但她进来时,看到得很正常。 是她忽略了什么地方? 林优优将目光重新落在了“周思莹”的身上。 继承了对方所有的记忆,习惯喜好性格跟对方都是反过来的;还没有人类的思考能力。 现在这个假的周思莹,全身上下都是破绽。 自己可以从她这里入手。 林优优问:“思莹姐姐,你是真的吗?” 虽然过分直接,但本身并没什么冒犯性的问题,莫名让“周思莹”很生气。 她重重地合上笔记本电脑,那双透不出情绪的眼盯着她,像是恶鬼盯食般,冷声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第190章 奇怪的公寓4 突如其来的声响震漏了林优优的一拍心跳。 像是她说了什么极其冒犯的话,对方凶恶的目光似要将她撕嘴拔舌般。 林优优也没想到的对方竟然会这么在意“真假问题”。 压下所有的心思,她的面上很快就露出些许的错愕:“思莹姐姐,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她正视着对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道:“思莹姐姐你是当真了吗?” “你之前,不会跟我这么斤斤计较的。” 不放过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那双并不灵动的眼睛褪去凶意。 她的脸上似乎出现了细细的痕迹,在没什么光线的房间里并不明显。 “这个玩笑不好笑。” 林优优笑道:“是吗?” “还是说你担心你不是真的?” 彻底被惹怒的周思莹伸手,正想要掐她脖子时,被手疾眼快的少女挽住手臂,挡下了所有动作。 很奇怪的触感。 跟张雪然的不同,对方身体并不坚硬;相反,对比之前她摸过的一身肌肉,现在挽着的手臂毫无锻炼过的痕迹。 之前在爸爸的那个副本之后,思莹姐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很发愤图强,说要跟着她一起锻炼。 一段时间后,当时看起来还很单纯无害的少女,实则崩起来的肌肉手能抡死人。 “好嘛,我下次不开这种玩笑了,你别跟我生气嘛。” 林优优像以往那样,她依靠在对方的肩上。这样的姿势让对方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放缓语气中听着有几分少女的软糯。 “好。” 不知道想了什么,原本还很愤怒的“周思莹”也恢复了过来。 只是相较于先前,这会她的语气要冷淡许多。 林优优心中有猜测。 眼下“周思莹”被她惹生气了,自己也不一定能问出什么,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她找了借口就要离开。 当门关上的那一刻,原本还站得好好的人身上出现一道道明显的裂痕。 不多,但足以让“周思莹”注意到了。 她看了眼,然后拉了拉自己的衣服遮掩,像是既定的机器人,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继续做着重复的事情。 身后的门快速地关上,表现出主人并不欢迎的态度。 林优优的脚步一顿,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季晏礼,然后就往楼上任明哲的住处走去。 她在雨天的那个世界中,对方的样子看上去很奇怪。 应该上去探一探的。 林优优敲了对方的门,想要同对方聊聊,却一无所获。 对方只开着一条小缝,她往门内看,里面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清。 男人的声音也很奇怪,就像是被什么完全糊住了,又或许是因为太小声,林优优听得不太清。 手还没有来得及撑开对方的门,却被男人提前将门关上。 差点被夹手。 林优优皱着眉。 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她光是站在门口,就闻到那股血腥味中夹杂着腐臭的味道。 很奇怪。 她又来回跑,企图从邻居们的口中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可他们就像是普通人一般,有自己设定好的事情,在这座公寓中安安静静地完成。 外面耀眼的红霞也似乎变得扭曲起来。 因为这些人拒绝沟通,导致一无所获的林优优决定回自己的房间。 正准备要进门的时候,被一直保护距离的季晏礼拉住。 “干什么?”她问。 语气虽然没有很冷,但绝对称不上友善。 “你今天还没有‘认证’。”季晏礼说。 林优优想到上一次同“张雪然”买东西时候的认证,免不了觉得头疼。 实在是太窒息了,她不想找对方。 “周思莹”又被她得罪了。 现在夕阳都开始落下,自己要是找别人的话,也不知道时间来不来得及。 正苦恼着,她发现季晏礼还在看自己,似乎并没有为认证的事情而着急。 想到些什么的林优优看着他:“如果是你的认证,我在这里的身份应该是合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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