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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忧心忡忡。 蓝香玉交握着双手，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前路，叹气道：“不会真的像雅娜说的那样，第二基地也……”她不敢继续说下去，怕一语成谶。 “估计是真的。”王夏侯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记不记得我们最开始来到这里，一路上还会遇到巡逻的雇佣兵？第二基地在汤姆森少帅的管理下，非常严格，可我们到现在，没看到一个士兵。” 陈元元小脸紧绷，他严肃的摩挲着手腕导航仪，不说话。 金卡这一路上很沉默，它本是个跳脱的狗子，可在闻婧和一剑寒从崖底回来后，一直都有些闷闷不乐。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倒没人关心它的想法。 闻婧顺势摸了摸金卡毛茸茸的脑袋，和一剑寒互相看了眼。 一剑寒神色冷清，他朝闻婧轻轻颔了下首。 闻婧微微一笑。 虽无交流，她却明白他的意思，是希望她不要担忧。 第二日清晨，几人翻过一座山丘，远远看到了漏斗型的河流。河流汇入一片蔚蓝色的汪洋，不知是什么海域。就在海域西南侧的山坡上，透过绿树红花，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坚固的高墙。 “那里就是基地总部。” 作为第二基地的效力人员，蓝香玉指了指高墙内最显眼的七层建筑。 陈元元在耳朵旁贴上一枚新的金属铀，深呼吸了几口清新的氧气，说：“走吧，过去看看。” 一路过来，大家心里其实都相信了雅娜的话，第二基地遭遇瘟疫，撤离到了不知名的地方。但不亲眼看看，始终留有幻想。 山坡上的路修葺过，铺了某种特殊矿物材料，又平坦又光滑，像崭新的大理石面。走了约莫半个小时，第二基地的高墙大门跳入眼帘，只一眼，便证实了几人心头的预感。 “人呢？守卫呢？”王夏侯噔噔噔跑上前，在紧闭的大门前转悠了两圈，指了指岗亭，“这里每天都有四名士兵把守的！” 陈元元抿唇，“看来果然是搬走了。” 闻婧仰头看了眼五米多的高墙，不知是用什么材料的砖头垒砌，严丝合缝，极其坚固。 一剑寒上前敲了敲大门，心知无人，便扭头问陈元元：“要进去么？” 陈元元想了想，说：“得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门是虹膜加指纹的密码锁，陈元元从潘多拉背包里掏出工具箱，对着大门就是一通叮里哐啷骚操作。刚过了十五分钟，他便拍了拍手，朝大家比了个“OK”的手势，“走吧。” 闻婧和一剑寒倒没什么表情，王夏侯蓝香玉却惊呆了。 他们在第二基地待了很长一段时间，知道这扇大门的机密性非常高。然而陈元元好像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锁给破解掉。 蓝香玉上前，拍了拍陈元元肩膀，喟叹：“元元啊，你可太厉害了，在我们那儿当个开锁匠，一定是最赚钱的那个。”王夏侯也连连点头，逗趣说：“元元，有没有兴趣干票大的？” 陈元元歪头问：“什么大的？” “去把我们那儿首富的保险柜撬了。” “……滚。” 王夏侯哈哈一笑，就要往里走。陈元元一把拽住他，皱眉道：“急什么？把微克粒子戴上。” 王夏侯捏着微克粒子，不明所以：“里面应该没人了，不需要隐身吧？” “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病毒残留？微克粒子能隐身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可以隔绝外界任何东西入侵，形成一层保护。” 一想到可怕的瘟疫，王夏侯当即按开微克粒子，“啪”的一声贴耳朵后面。 闻婧一剑寒等人照做，就连金卡也准备妥当，这才往第二基地里走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跨过大门的瞬间，周遭气温瞬间冷了下来。 建筑外层是白色涂料，但因为场地上乱扔了许多没有清理的垃圾，看起来乱糟糟脏兮兮。翻倒在地塑料桶，里面流出不明液体；地上、楼梯沾染了暗色的干涸血迹，院子里光秃秃的树，枯黄落叶堆积，冷风一吹，在地上沙沙打旋，满目荒凉。 王夏侯打了个激灵，莫名害怕。 一剑寒走在最前，进入蓝香玉所指的总部大楼。大楼内部装潢偏冷白色调，灯还没关，将大厅照得非常敞亮。只是柜台翻倒，垃圾遍地，看起来像一座废弃的研究所。 闻婧脚上踩到什么东西，她低头，将沾染了脚印的纸张捡起。 弯弯扭扭的魁星文字闻婧不认识，她递给陈元元，问：“上面写的什么？” 陈元元接过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半晌，他才哑声说：“……这是第二基地留下的告知书。” 如雅娜所说，第二基地派出的科研组全军覆没，基地内大多数人也被瘟疫传染，找不到传染源，不知道传播途径，为确保剩下人员安全，只能搬离。基地新地点还没定下来，但汤姆森少帅保证，会在确定新基地后，将消息传递给每个第二基地的人员。 陈元元不知是该哭该笑，高兴的是，汤姆森少帅没有抛弃第二基地的人；该哭的是，遇到如此恐怖的瘟疫，人类又该如何生存。 “走，我们去地下4层。”陈元元将纸张揉成一团，扔到角落。 王夏侯快步跟上，他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实在不想在空荡荡的基地待了，“去地下4层干什么？那里很阴暗，也不知道断电没有。” 陈元元冷道：“告知书上说了，瘟疫研究都在地下4层进行，里面留有大量资料。过去看看，说不定我们也能找到治疗瘟疫的办法。” 王夏侯：“……” 不太想去怎么办。 当然，这事儿不是他说了算，陈元元带头，一剑寒闻婧蓝香玉都跟了去，金卡走在最后，想着王夏侯没来，还贴心的咬着他衣摆，把他往电梯口拽。 或许是因为撤离匆忙，总部大楼没有断电。 几人坐电梯抵达，随着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一股连微克粒子也无法抑制的臭气，扑面而来。 蓝香玉被熏的几欲窒息，双手牢牢捂住鼻孔。 闻婧经历过崖底乱七八糟的惨斗，见识了尸横遍野，一时间还能接受。陈元元依循门口标志，来到最尽头的一处大门，他掏出工具，三下五除二的打开研究室大门，声控灯倏然亮起。 待看清研究室内的场景，王夏侯吓得浑身一僵，大喊：“算了算了，我不去了，我要出去！”蓝香玉忍住干呕的冲动，“等下，我跟你一起出去。” 两人跑到研究室门外，互看一眼，脸色都不太好。 一剑寒沉下脸，陈元元并排走在最前面。 研究室的两边，是各种巨大玻璃罐子，里面的液体不知道是福尔马林还是别的什么，浸泡着各种人体组织、身体部位。大家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什么残肢断臂没见过，可这些残肢断臂要么生满了发紫发绿的疱疹，要么溃烂的露出腐朽的骨头，要么眼球腐烂了一半，筋膜上粘连着菌株…… “这些应该是瘟疫感染的流程。”一剑寒指了下右边的一排玻璃罐。 一个正常的人体，到生满疱疹，到疱疹破溃，掉落头发指甲牙齿，逐渐腐烂，也就一个星期的样子。玻璃皿里，还有许多标本，以及病毒的放大图，档案柜里，存放着厚厚的资料。 这些资料很重要，陈元元一个人一时半会看不完。他给闻婧和一剑寒的导航仪里输入了一个翻译器，两人便可以识别魁星文字。虽然速度慢了些，好歹是可以对瘟疫有详细了解。 三人在研究室待了整整一夜，通宵了解瘟疫。 和雅娜说的差不多，瘟疫来源成谜，传染途径成谜。不是呼吸传染，人和人也不会直接传染，可传染性又强到令人发指的程度，这就奇怪了。不过这一晚也不是全无进展，至少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瘟疫最开始爆发的地方，就是依克族所在的部落。 “闻姐姐，寒哥，我打算去雅娜部落看看，能否找到瘟疫来源。”陈元元摸了摸下巴，慎重地说出。 闻婧微微蹙额，“一定要冒险？” 陈元元“嗯”了一声，道：“这关于整个魁星的生死存亡，也是遗落之境给我们设下的挑战。躲避不是办法，只有找出瘟疫来源，才知道怎么破解它。” 一剑寒觉得陈元元这番话说得很对。 他侧目问：“我们什么时候去？” 陈元元思忖片刻，不确定的抬眼，“……就现在？”
第148章 源头 三人说走就走，几乎没有犹豫。 考虑到王夏侯和蓝香玉的承受能力，闻婧好心的问他们去不去。如果不想去，可以在总部大楼待着，等他们回来。 王夏侯蓝香玉虽然恶心那场面，但一听这话，忙挺身而出：“咱们是一个团队，上刀山下火海也要一起闯的团队！”不就是场面刺激了点儿嘛，又不是没经历过。再说了，有陈元元给的微克粒子，他们也不会感染任何病毒的。 一番话听得闻婧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返程比来时快，次日中午，便抵达了雅娜所在的部落。 部落建在拉策河某条分支旁边，老远便能看见竹木建筑的两层干栏式房屋。下层堆放着乱七八糟的杂物或是扎了围栏，一看就是圈养牲畜，只现在围栏里空荡荡。上层房屋里，不知还有没有人。 五人一狗顺着小路进入部落，都没有看到活人。 偌大的部落，弥漫着一股死气。 蓝香玉鼻子很灵敏，她抬袖掩住口鼻，说：“我又闻到那股熟悉的臭味了。” 闻婧也闻到了。 但她没说。 既然选择来这里，就应该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王夏侯战战兢兢，他想到了楼兰古城，不禁打了个寒颤，问：“这里白天空无一人，会不会到了晚上，就全从土里爬出来咬人挠人，吸人阳气……”不等他说完，陈元元便扭头呵斥，“呸呸呸！我们魁星是高度发达的文明社会，唯物主义，不允许怪力乱神。” “……行吧。” 王夏侯闭口不言，只是扛着他的陌刀，神色警惕。 一剑寒这时站在一栋两层干栏式建筑前，用剑尖指了下二楼，“那里有活人。”闻婧闭了闭眼，空间范围扩大，感应了一会儿，又指了另外几座建筑，“这里面都有人，走，我们去看看。” 几人并无异议。 就近选了一家，顺着楼梯来到二层，那股臭味越来越浓烈。 门没有上锁，竹片编织成一个小栅栏，手一推，“吱呀”一声就开了。 里面人似乎听到了动静，问：“谁啊？” 声音是个干干瘪瘪的老头，像用砂纸剐蹭过，嘶哑难听。 闻婧愣了愣，旋即放柔的语气，答道：“您好，老人家，我们是过路的，想来问问路。只是这里到处都没人，才会贸然闯进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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