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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璇玑观察了碗里的粥，没什么奇怪的东西：“吃吧，橘子别碰就行。”见众人没有动作，她先尝试了一口，大家确认不会有什么可怕的事发生才纷纷坐下来。 女孩是不用吃饭的，她慢吞吞从桌子上拿下一个橘子捧在手心。 卷卷在苏不晚耳边问：“你说她是人是鬼？” 苏不晚眨眨眼：“非人非鬼。”临摹两可的答案，人鬼之分其实并不需要分得那么明确，这里的世界本来就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好在她不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接受这一切不算困难。 晚餐让众人吃了个半饱，外面的世界完全暗下，风挂得更加猛烈，大家不约而同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苏不晚拉着女孩正纠结怎么办，女孩敲开了一扇门，那扇门里住的是三个女生，曹大进先前和她们挤在一起，他死后房间里就多出了一个床位。 “我可以和姐姐们一起睡吗？”女孩天真地仰起头问。 三个女生瑟瑟发抖看着女孩，不敢接受也不敢拒绝。 “嗯..你和苏不晚姐姐一起睡好不好啊？”说话得叫小舞。 女孩坚定地摇头。 小舞为难地看着同伴小声道：“怎么办啊？” 她的同伴怯怯道：“我不想和她一起睡。” 另一个：“我害怕。” 卷卷轻咳：“晚姐，义工就是要照顾孩子吧？”她装作不经意地问起。 苏不晚也不打算帮小舞她们解围，女孩自己挑选的人不是她们可以左右选择的，安全和作死之间她选择安全。 “嗯。”她回答卷卷的话。 小舞三人脸色发白，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那就一起睡吧。” 其他两人女孩咬着唇不敢多说，女孩乖巧地进了她们房间。 林萱嗫嚅道：“不会出事吧？” 卷卷：“能有什么事，不就睡一晚。” 房间外静悄悄的，乌云遮住了月亮，走廊上开启了黄色的灯，三人的影子投射到地上，拉长到对面的墙上。 卷卷：“把这群耳朵蒙上吧，看着怪瘆人的。”她哭丧着脸：“晚姐，好可怕哦。” 林萱：“...”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狗腿了？ 她的眼神似乎过于直白，引得卷卷瞪了她一眼。 苏不晚刚要开口说不行，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墙上的耳朵是孩子们的，那么多孩子为什么只有那个小女孩出现在他们面前，其他人呢？ 墙上红砖的间隙处，水泥已经脱落，红砖开始松动。 “卷卷，林萱，我们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吧。”苏不晚将头发扎成一个高马尾，露出流畅的下颚线。 林萱又看呆了，这是绝对的人体美学，呜呜，苏小姐怎么能那么美！ 卷卷：“这是墙哎，我们三个弱女子不行吧？” 林萱：“你是弱女子？” 苏不晚挑选了一块没有耳朵的砖，脚轻轻一踢，墙面有所晃动。 卷卷：“豆腐渣工程？” 苏不晚眼底带着一缕诧异，她用手扣进红砖的缝隙，轻而易举地就抽出了一块砖石，这下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墙壁那么松动了。 里面不是砖，而是一只脚的骨架，小小的，带着红色砖石的碎屑。 “怎么是这个？！”林萱惊讶道。 “我们不是早就猜到了吗？”苏不晚说：“现在只是确认。” 老妇人和她交谈的时候没有提及这些孩子，把孩子装进墙壁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非内部人员，其他人做不到。 “小舞她们有危险。”苏不晚冷声道。 她们被骗了，所有人都忽略了那张精神诊断报告。
第83章 藏海列车23 ◇ 离开万宁福利院 三人商量片刻决定由苏不晚和林萱敲响小舞的门。 夜还没深, 小舞开了门：“有事吗？” 苏不晚笑了笑探向房内：“她睡了吗？” 小舞自然是知道问的是谁：“睡了，刚来就睡了。”提起小女孩，小舞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苏不晚：“我找她有事。” 小舞侧身, 女孩在床上睡得正香, 头发散落在枕头上, 露出她可怖的断耳。 苏不晚站在她的床边静静看了她，片刻，小女孩睁开眼笑了起来：“姐姐晚上好啊。” 果然没睡, 苏不晚慢条斯理：“晚上好。” 一个患有各类精神疾病的女孩怎么会这么亲近外人呢？苏不晚盯着女孩的眸子：“茜茜, 你的朋友呢？” 茜茜这个名字就是精神报告的上确诊女孩的名字，也就是床上的女孩。 茜茜从床上坐起来, 漆黑的眼看着苏不晚, 嘴角的笑容没有停下，“就在这里啊，小舞姐姐你听到了吗？”她将矛头指向小舞。 “滴答, 滴答。” 小舞旁边那个女生倒抽一口凉气, “小舞，你，你的耳朵！” 小舞疑惑地回头：“怎么了？”她的手摸上自己的耳朵，触手是一片湿润，她站着的那块空地上“滴滴答答”流着血珠。 她的耳朵没了。 小舞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尖叫, “我的耳朵呢？” 茜茜蹲在小舞面前：“姐姐, 没有耳朵就听不到啦！” 她开心地笑着。 林萱：“她简直就是个恶魔。” 苏不晚眼眸微沉，她俯视茜茜：“科普一下, 切掉耳朵还是可以听到哦。” 茜茜脸上的笑消失了, 她一脸怨恨地看着苏不晚, 那是一种诡计被戳穿的表情。 苏不晚蹲下来和她平视：“茜茜，我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 下一瞬，锋利的刀片像是抵在她的耳后，缓缓摩擦着她耳后的皮肤，尖锐的疼痛传来，异物入耳的感觉明显，苏不晚意识到自己的耳朵出血了。 茜茜：“什么呀。” 苏不晚笑了笑说起了无关紧要的一件事：“今天的风很大。” 茜茜冷下脸：“你什么意思？” 耳后的异物逐渐消失，苏不晚摸了一把耳垂，黏糊糊的，“我需要你的帮助” 小舞三人躲在一旁小声地哭泣，茜茜黑着脸吼道：“闭嘴。”她说完后往窗户口看去，橘子树下站着一个人，手里还拿了一把砍刀。 苏不晚看着茜茜的变化，她知道，她猜对了。 “带着小舞他们换个房间。”她吩咐道。 林萱听话地扶着小舞离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苏不晚已经成为团队中的主心骨。 茜茜：“你想要干什么？” 苏不晚不急不慢地坐下：“万宁福利院里是不是有车票？” 茜茜面无表情：“没有。” “哦。”苏不晚手环成喇叭：“砍……” 话还没说完，茜茜飞速上前扒拉着她手，露出讨好的微笑：“姐姐，我想想。”那声音要多甜有多甜。 苏不晚满意地摸了摸她的发顶：“一分钟时间。” 茜茜：“太短了。”她讨价还价。 苏不晚作势又要喊。 “我想到了。”茜茜苦着一张脸。 苏不晚若有所思地看着女孩，天使还是恶魔？耳后的疼还在提醒她面前的女孩刚刚还要隔了她的耳朵。 “黄色的？”茜茜问。 苏不晚点头。 茜茜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黄色的车票，“都在这里了，给你。” 苏不晚眼中闪过震惊，怪不得怎么找都找不到，原来被她藏到了自己的身上，明明是两个不相同的任务，本也不敢掺和在一起，为什么茜茜会把车票放在自己身上？ 她不露声色地问：“谁给你的？” 茜茜扣着手：“我自己找到的。” 苏不晚把车票塞进自己的口袋，“那告诉姐姐，今晚晚上还睡觉吗？” 茜茜点头又摇头，一副纠结的样子。 苏不晚笑眯眯道：“那姐姐决定好不好啊？” ... 寒风里，卷卷在橘子树旁瑟瑟发抖。 “呜呜，也不知道晚姐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解决。” 她举着从厨房偷来的砍骨刀：“呜呜，好重。” 泪眼婆娑下，卷卷坚定地握紧手中的刀暗暗说，绝对不能掉链子，危险晚姐都抗住了，守个树那必须行。 苏不晚优哉游哉地指挥着茜茜从墙里扒拉尸骨。 “这些都是你干的？” 茜茜不情愿地嘟囔着：“还有奶奶。” 苏不晚：“那你真的有那些精神症状吗？” 茜茜幽幽道：“我装的。” 苏不晚：“你为什么要割他们的耳朵？” 茜茜：“我在帮他们啊，哥哥发出的声音太吵啦，耳朵割了就听不到啦。” 动静将其他住户都吵醒了。 朱璇玑看着满地的骨头架子沉默了，怎么也想不到苏不晚坐在椅子上，身形单薄的女孩独自干活。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她小心翼翼地问：“她还是个孩子。” 苏不晚眼尾微挑：“茜茜啊，这样好吗？” 茜茜一口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她假笑：“好得很。” 剩下的住户哪个不是见多识广，但也从来没见过这阵仗。 有人问：“挖这些干什么？” 苏不晚解释道：“任务目标是照顾孩子，当然要一视同仁。”她毫不避讳干活的茜茜，其实她不怀疑那份精神诊断书的真假，茜茜不是个正常的孩子，这整个万宁福利院里，她最在意是院子里的那颗橘子树。 猜测到这点还多亏了云燃这个心理医生，让她也耳读目染一些心理方面的问题，茜茜这样的孩子身上带有很强烈的反社会人格，从她对橘子树的看重就可以看出橘子树是她最好的朋友。 车票在手里她们明天就可以走，在走之前她想做最后一件事。 四十七具尸骨全部被找了出来，林萱数了数，一具不少。 “非自然死亡的人，特别是孩子会有特别强大的怨念，你想埋了他们？”朱璇玑淡淡道。 苏不晚垂下眼帘，眼前磊成的尸骨已有一人高，“嗯，入土为安。” 墙上的耳朵是四十七对，茜茜站在墙上最后一对耳朵前将它扯下。 “你满意了？”茜茜咬牙 。 苏不晚冷漠道：“把他们埋了。” 茜茜小小的脸上充满震惊：“你让我来？” 苏不晚：“咳咳，砍...” “来就来。”茜茜的表情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苏不晚赞许道：“速度快一点，等会坑还要你挖。” 小朋友茜茜气得快要发疯，她恨恨地盯着苏不晚念叨，“坏女人，坏女人，坏女人。” 苏不晚：“多说几句，我爱听。” 茜茜：“...” 还好苏不晚有些良心，等茜茜运完的时候坑已经挖好了，就在橘子树的旁边，茜茜看到后愣了很久，但还是将尸骨安放进了大坑。 林萱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还要做这些，没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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