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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吗？”因和云梦闹得不愉快, 这会儿他不再坚持送她。 秦姝予看着他在纸板上写的字。 “会。”秦姝予目光柔和, 嘴角微微上扬, “有缘会再见的。” 列车启动的鸣笛声正在催促, 秦姝予一只脚踩在车厢台阶上。 “那能给、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唐黎鼓起勇气低着头伸手拽住秦姝予的衣角, 清脆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格外清晰显耳动听，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的声音, 那就是‘享受’。 不高不低、不轻不重、少年的清脆感夹着青年人略带低沉的磁性。它似乎知道你喜欢听的声音是怎样的，刻意变成了你最喜欢的语调和频率, 令人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你有星域网的社交ID吗？”有了陆轶的前车之鉴，秦姝予不再给别人自己的玩家编号。 玩家编号是玩家的唯一凭证，可以凭玩家编号搜索到玩家在星域网上的所有马甲联系方式。也可直接搜索玩家编号给对方发消息，消息通知还会被星域网系统提醒。 总之, 直接以玩家编号发送信息有点像发短信。用星域网账号聊天, 更像网友之间的社交。 唐黎愣了一下，举起纸板, “有。” “我的ID是‘游客9866345’。”说到这个ID，秦姝予觉得自己是该改个名了。 其实不是她不想改, 是她取得每个ID都被系统提醒已被其他玩家使用。若不是星域网三大板块的ID互通，以已有的玩家人数来看，想取到心仪的ID，无异于比登天还难。 “搜到了，我关注你了。”唐黎笑着看秦姝予，黄棕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好似会发光。 “嗯，我走了。”秦姝予赶在列车关门前上车。 唐黎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看向星域网新关注的ID，迫不及待给她发了个私信。 “吃糖：嗨！我是唐黎。” 等了一会儿，看见来信息的标志，他连忙点了进去。 结果并不是他所期待的那个人。 “云梦：你在哪！！！” 唐黎噘着嘴，不开心不想回她。可是不回她，她又要骂人了，他不喜欢她骂人。她若不是自己的朋友，他早就让她和那个人一样永远的都说不了话。 “云梦：出事了！谁让你演出还没结束就跑出去的？你踏马的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了就滚！别回来了！” “吃糖：你真的让我不回去了吗？” “云梦：对，永远都别回来了！你就是头猪，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就你那副尊容，你觉得除了我，谁还会看你第二眼？” “云梦：你厉害，是不是只要对方是个女人愿意跟你说句话，你就恨不得跟她走？既然这样你就走吧，你会后悔的。” 云梦说完，紧跟着乐队里和他生活了五年，说话都没超过十句的成员挨个发来问候。 成员1：“死胖子，你这次闯祸了。” 成员2：“哈？听说你因为一个女人直接从台上跑下去了，以前怎么不觉得你像那种没了女人就活不下的人？” 成员3：“绝了，你要是想女人了就告诉哥一声，哥给你找一个保管你满意。你现在闹成这样是想干嘛？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出，我们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名声都毁了？” 成员4：“胖子，你不会真的陷进去了吧？我的天，那女人一看就是对你逢场作戏，有目的的接触你，欺骗你，不安好心。你居然因为她还和梦姐吵架生气？你难道忘了是谁把你从垃圾堆里领回去的吗？ 要不是梦姐，你觉得能有现在的你？别当白眼狼，赶紧回来和梦姐道歉！” 成员5：“死肥猪你出息了，竟然敢欺负梦姐？我看你是活腻了，你最好别回来，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唐黎眼里满是茫然，他不在乎这些人说的话，要不是云梦，他甚至都不想和他们相处。 不过有一点有个人说错了。 “吃糖：我不是云梦在垃圾堆里捡到的。”唐黎回复成员4，“我蹲在路边，是她主动问我有没有住处，要不要跟她走，她会照顾我给我吃的我才跟着她的。” 成员4：“所以呢？这几年梦姐对你的好你都忘了？” “吃糖：可她说好的，会照顾我的。”这点唐黎很不理解，那时明明说好了照顾他。结果自从他帮了她一次，让她的歌声被更多的人喜欢后，她就变了。 唐黎不喜欢变化后的她，可碍于她是主动和自己交的第一个朋友，唐黎没有说什么，对于她的要求也尽量满足。 即便她渐渐地变成了他讨厌的样子，唐黎也只是避开她，出去的更加频繁而已。 直到今天，至今为止唐黎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和云梦道歉？该道歉的不应该是云梦吗？ 成员4：“除了家人，谁会平白无故照顾一个陌生人啊？” 唐黎：“不是陌生人，是有用处的人。” 成员4：“……” 唐黎：“我的爸爸曾经和我说过，要不是我有用，身上还有几两肉，他才不会养我，照顾我。” “后来实在没吃的，他就把我卖给了‘猪场’换了一头比我瘦的回去吃。我在猪场生活了几年就在差点被老板拖出去卖了的时候，觉醒了异能。” “当时老板对想要买我的买家说，我觉醒了异能，价值提升了，想要买我是另外的价钱。基于此，老板又多养了我几年。” “直到猪场倒闭那天，老板拎着我，骂我是废物，觉醒的异能一点用处都没有。于是他不想再继续养着我，就把我卖给了斗兽场的人。” “她现在也一样，我对她有用处，所以她会养着我照顾我。” 成员4惊讶地看着唐黎发给他的话，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唐黎的身世，更没想到他的身世居然比他们还惨。 他和云梦以及这个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唐黎出自同一个元世界，在他们那个元世界，底层的人，分为有用的人和猪猡。 有用的人，是觉醒了异能的人。他们那个元世界异能自然觉醒的早，通常在9岁之前就能觉醒，9岁之后虽然也能觉醒，但不多。 因此底层的孩子只要在9岁之前觉醒，就能避免还未长大就被人吃了的命运。 猪场，是交换处理猪猡的地方。有些大人会将自己养不活的孩子送过去换别人的孩子回去食用。 至于他送过去的孩子，幸运的，被猪场养到9岁看看能不能觉醒异能。不幸的，就会被换走。 斗兽场，是觉醒了异能但异能没什么用处的底层异能者的归宿。 等等，他说他进了斗兽场，那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成员4呼吸一下急促起来。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斗兽场的规则，若无例外，被送进斗兽场的异能者，除了被一些大人物看上，就没有从里面活着出去的特例。 可被大人物看上，也是给他们当宠物，在被玩死前，根本不会放他们自由。 所以，像唐黎这种从斗兽场出来还自由地活着的人根本不可能存在。 除非…… 成员4忙不迭地联系云梦，询问她是在哪碰到的他。 云梦：“忘了，时间太久了，就一条巷子吧，怎么了？” “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的来历？” 云梦：“没有啊，我没问，怎么了？我不是让你去劝他，别让他真走了？你现在问我这些有什么用？” “也就是说，他没和你说他待过斗兽场？” 云梦：“啥玩意？斗兽场？你提这个干嘛？我们多少年没回去了，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恶心玩意？” “唐黎那家伙，他之前在斗兽场里待过。”成员4见她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再次提醒。 “然后呢？这有什……等会儿，斗兽场待过？”云梦浑噩的脑袋突然清醒，“我想起来了，我遇见他的那个巷子，在‘红14街’。” “红14街，我记得当时红14街好像发生了一件大事。”云梦捂着头，实在想不起来的她只能求助匿名论坛和老家群组。 最终是老家群里的一个异能者回答了她。 “红14街后面是15街，15街有个斗兽场很出名，不过几年前红15街那个斗兽场出了事。具体情况不太了解，但是我听说那天不管在斗兽场还是15街的人都没留下一个活口。 后来上面来人调查，初步判定是斗兽场里面的某个野兽跑了出来犯的事，再后来上面的人也没说有没有抓到那个野兽就回去了。 这件事到此不了了之” “不过我有认识的人在红14街，她跟我透露了一个消息，说她当时在自家阁楼看到对面15街的人突然发疯集体自杀。那场面瞬间血流成河，以致于现在15街都没几个人。” “就连她自己，要不是她儿子及时上楼叫醒了她，她也会死。后来和我回忆，她说她听到了一道声音，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就是无法反抗控制自己的行为。” 这个消息，成员4也看见了，顿时，他和云梦心中冒出了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云梦似乎想安慰自己，扯扯嘴角，说：“不可能，就他那怂样……” 想到自己这些年对他的态度，云梦说不下去，心里也有点慌。 “孟洋，你去问。”她指使成员4。 成员4孟洋心有不愿，又实在好奇，遂将问题整理编辑了一下，发给唐黎。 唐黎还在考虑要不要听云梦的不回去了，看到他的问题，一脸平静道：“走出来的。” “走、走出来的？”孟洋有点懵，“你怎么走出来的？” “用腿走出来的。” 孟洋：“……没人拦？” “都死了。” 终于说到重点的孟洋提起精神，“都死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死了。” 这不是无用废话吗？肯定是故意的。 这会儿他也不敢乱叫他‘胖子’什么，摆明了不说肯定有问题。 这样一来，他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云梦。 云梦听后，呆坐在原地久久没回神。 “现在怎么办？”孟洋在除了唐黎不在的乐队群里将自己的推断告知了他们。 乐队的成员其他人和他们不是同一个元世界的人，并不理解他们所说的‘斗兽场’是个多么残酷的人间地狱。因此对于能从斗兽场里走出的唐黎，没有一个实际的概念和想法。 甚至对于他们表现出来的忌惮与沉默感到不解和嘲讽，“你们在杞人忧天什么？就他那样，你们觉得他有那个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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