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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离开后，沈颜把门关上。
第二十七章 雨夜回魂（三） 屋内的光线不是很好，因为门窗都没开，显得更昏暗了，像是镀上了一层模糊滤镜。 沈颜在屋子到处看了一遍，床底下也看了，确定没藏着什么，才使用空间，掏出来打火机点燃蜡烛，又架起手电筒对准箱子。 箱子是老式的卡扣锁头，看着很牢固坚硬的锁头，只要力道对了，轻松就能解开。 咔哒一声。 锁扣松开。 慢慢抬起箱子一侧，里面的东西露出了全貌。 一套衣服，上衣下裙，拿开后是一封信。 信件下还是一套衣服，然后是一本书，一个铁盒子。 所有东西就在这里了。 除了箱子里面的书，沈颜进来时也是拿着一本书的，手里拿着的书没有名字，但是被折过几页，箱子找出来的上面娟秀小字写着白凝珠三个字。 白凝珠，这，不是她的巷子么，还是说，课本不是她的？ 毕竟，能直接被叫破真名，也有人自我介绍真名，这个副本似乎和第一个副本有所区别，没分配什么角色。 所以，这本书不是自己的书，可能性更大。 信是合上的，写着凝珠收。 沈颜的手几次试探，还拿着手电筒透光观察，里面是信纸，就写了一句话，可不拆开信封，只能看到是十几个字组成的，每个字都是繁体字还是毛笔字的样子，很难分辨。 隐约瞧见，珠，爱，约定。 “算了，拆人信件，等必要时候再做吧。”她还没习惯理所当然拆有标识的信笺。 铁盒子倒是没署名。 里面一张邀请函，一张车票，去燕京的，一个小笔记本，本子很高级，是印花封面，没有署名。 沈颜看了一眼，本子漂亮里面的内容却很糟糕。 里面拼凑出了一个旁观者，围观了一段高门家的少女，被送到大学镀金，好被家族以更高的价格嫁给更高门，或者军阀。 见识过世面和新思想的妙龄少女，不再和以前一样浑浑噩噩愿意任人摆布，于是放开心胸吸收着现代知识时，也吸收了来自西方的罗曼蒂克，关于爱情的启蒙。 在这种情况下，顺理成章一般，遇到了命定归宿，诗社的社长，二十五岁的有成人士，也是留洋回来的老师。 看到这里，沈颜心道，难道是个冲破世俗观念的，封建压迫背景下的爱情故事？ 那还算可歌可泣。 可接下来的内容，让沈颜眼睛都要掉下来了。 老师乡下已经有了妻子，虽然结婚几天后，老师就恢复自由身回到了学校，可到底是媒妁之言下娶亲了，在短暂的放纵后，老师良心醒悟，要断了联系。 可小姐失身失心，哪里能接受得了忽然的分手，就……写疯狂的诗歌表白，这件事被知道后，一些得知老师有发妻的学生写文阴阳，一些新思想的恋爱脑支持新恋情， 于是，这个小姐她，回老家了。 这里的背景是临行前，她把诗社成员们都请了过来，笔记本上最后一页，是笔记本主人力透纸背的一句话。 负心者，合该无心。 这句话，似乎，有点不对劲啊。 按照本子上说的发展，小姐很有可能在大家面前自杀，然后副本回魂，是凝珠回魂？ 叫出凝珠的名字，会不会就过关了？ 沈颜把简直能当本民国三观不正虐恋的本子放一边，才注意到最底下是一个帕子，帕子里面有一些钱，还有，一把手枪。 嗯？ 这是什么跟什么，一个女学生，怎么会拿着枪。 “我不会，又打开了什么隐藏剧本吧。”这到底是幸运，还是倒霉啊。 “……”细碎的对话声，从门外飘进来。 说话的人并未刻意压低声音，倒显得光明正大了。 沈颜把手电筒和手枪都收了起来，之后打开门闩，做出要出门的样子。“你们回来啦？我有点饿了，正想问问，哪里有吃饭的地方。” 菜菜说：“刚才我们遇到管家了，说是一刻钟后就开饭，会有丫鬟带我们去用餐的地方。” 沈颜点点头，又回身走了回去。 桌上的衣服收起来，箱子找张凳子一靠，就期待的等开饭，时不时看看手腕上的表。 小情侣对视一眼，干脆也没分开，时间一到，天色更昏暗了，从门外走过来一个人。 “几位客人，到用膳的时候了，请跟奴婢来。”民国时期，好像确实还残留着丫鬟奴仆之类的。 三人一起出门，沈颜走在情侣的后面，没走几步，那个菜菜的脚步慢了下来，无声示意沈颜看一下丫鬟。 沈颜看了。 双丫髻。 宽大的方便劳作的衣服，裤子跟裙子似的，一双大，打，大。 沈颜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只见超过脚踝的裤腿下，是尖尖的鞋面，不足人巴掌大。 倒不是丫鬟裹小脚了。 裹小脚在很长一段时间，基本是家境还算可以的人家的做派。 要经常下地劳作的人是不会裹小脚的。 可为什么这个带路的丫鬟走路只露出尖尖，因为她，垫着脚走路的。 一路上，她的后脚跟都没放下来过。 在国内的玄学中有一个说法，后脚跟不着地的，不是鬼就是鬼上身。 沈颜手臂有些僵硬，一直控制自己眼神不要去看人家的脚后跟。 丫鬟忽然转过身来，平淡的五官，麻木的神情。“饭厅到了，诸位请~” 沈颜和菜菜一起进去，随后是白远山，他的帽子一直不曾摘下。 饭厅一张特别长的桌子，十二副碗筷，沈颜落座后，其余人也陆陆续续到了。 沈颜往门边看去，发现引路的丫鬟，全部穿着一样的装束，竟然连脸都长得差不多。 一看，几乎分辨不出区别。 那个晓燕路过丫鬟的时候，身体倾斜倒了一下，被丫鬟扶着：“饭厅到了，诸位请~” 呆板的回话，让晓燕立马搓了搓自己的手背，赶紧入座。 十二个人都到齐了，管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高喊一声，上菜。 六个丫鬟端着菜鱼贯而入，第一个盘子放下，沈颜是真的期待了一下。 第一个副本挨饿，第二个副本差点挨饿，终于来个靠谱的。 大宅门的后厨手艺啊，是不是烧花鸭烧熊掌蒸鹿尾~ 结果上来的是，竹笋炒肥肉。 抽到乙等房间的六人立马表情不对劲了起来。
第二十八章 雨夜回魂（四） 竹笋。 竹子。 后院的陵墓竹林。 不仅如此，上面的肥肉油腻腻，因为冷了，还有白色油花凝结。 给客人上菜，竟然上的冷的炒菜。 其余的菜也一样样送上来。 未能出壳已经有了雏形的活珠子。 一整只，一盘六只，生怕人看不出形状的老鼠干。 一堆带着翅膀的虫。 两个青菜，一个看起来像是红苋菜，汤汁都是偏红的粉色，这颜色其实在平时饭桌上看到倒是没什么，关键是，这个场合出现，难免不让人联想到别的地方。 一个是上海青。 一锅汤，鱼头豆腐汤，豆腐漂浮在汤汁里，汤汁清如水，能看到底下带着鳞片的鱼头。 “呕~”立刻就有人受不了，捂着嘴站了起来。 桌上其他人也不遑多让，只是大家都在等。 “请用膳。”一个丫鬟冒出来，一把将人摁回了座位。 “这个怎么吃啊，你们就不能端点正常的菜吗？” “请用膳。” “请用膳。” 随着重复的话音响起，桌上十二人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传菜的丫鬟，全都出现在不远处，堵住了所有出口不说，还朝着这里步步紧逼。 那个起身要求换菜的人蔫吧了，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一样。“我，我又没说不吃。” 他夹了一筷子青菜。 这一点，似乎激起了所有人的任督二脉，一时间，大家都朝着上海青进发。 也有一二个口味重的，敢去试一下看起来跟黑暗料理一样的活珠子。 米饭也是冷的，但没人再挑剔，好歹是真米饭，没异味没怪状。 一顿饭吃完，所有人都没吃饱，就赶紧给其他人示意，咱们下桌吧。 没人先动。 沈颜起身，捂着嘴巴秀气的打嗝：“我吃饱了，想回去休息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沈颜的身上。 这话，沈颜是对着管家的方向说的。 她从进门就开始观察了，丫鬟们是公用脸，也只会机械式重复，但是那个管家不是。 “小姐既然吃饱了，那就请回房休息吧。” 管家这么一说，其他人见沈颜没得到惩罚或者遭遇不测，连忙都起身说：“我也吃饱了。” 管家浑浊的目光扫了一眼桌上，几乎被被动过的荤菜们。 “客人们，正餐时间外，想吃东西，可以到后厨，吩咐。” 随着管家一挥手，十几个丫鬟，分别给大家带路。 沈颜回到了之前的房间，一路上她看着那个菜菜不断试探丫鬟，最终无功而返。 夜晚，沈颜非常不习惯和人同床共枕，但菜菜对她一直没表露出过恶意，都是女的也没什么好忌惮的，眼看着时间接近午夜，沈颜只能换了衣服睡觉。 躺下没多久，后院却有了动静。 像是谁压低了脚步声，又像是谁在碎碎念。 沈颜猛地睁眼，顶上的床帏纹丝不动，身边的温度不似有人。 她翻了个身，并没有发问，只见月光下，一白色寝衣女子正端坐在梳妆镜前默默梳头。 房间的门还是内插的，所以那应该是菜菜。 梦游吗？ 沈颜保持动作，眼睛并未睁大，看着对方一遍遍梳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过去了。 眼睛重新闭上的那一刻，女子起身，慢慢走向床铺，随后，一直走，半截腿没入了床板，人直接从墙面穿了过去。 一股凉意，让沈颜一个哆嗦又醒了过来。 发现梳妆台没了人。 人去了窗户边。 “好了，吃不下了，不吃了，你也快回去。” 确实是菜菜的声音，沈颜故意发出了一点动静，菜菜不好意思转身。“不好意思啊，吵醒你了。” 她刚收到了男友的暗示，后半夜偷溜出去吃东西，要不挨饿可受不了。 想起沈颜也是只吃了几根青菜，肚子肯定也饿了，菜菜心中在做斗争。 要不，下次带她？ “没事，你刚怎么——”沈颜忽然住了口。 她不敢置信的下了地，看着尴尬挠头的菜菜。“你穿的，蓝色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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