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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别走！听我的，你听我一次好不好？！” 被女人叫爸的老头头发花白，满脸深深的皱纹，看起来衰老又沧桑，说是女人的爷爷别人都信。而此刻老头像是听不见女人的哭喊，紧闭着嘴，一言不发的往前走，却被女人死命抱住腰。 “爸啊！你别走！你不许走！！！” 女人痛哭失声，哭声猛地尖利，坐在地上抱住爸爸的腿嚎啕大哭。 “你别走，咱们治好不好？你听我一次，咱们好好治好不好？！一定能治好的，肯定能治好的！” “你是我爸啊，没了你，我咋办啊！” “没了你，我就没爸爸了，你让我咋办啊！！！” 老头依然一言不发，固执的往前走，女人哭得声嘶力竭，渐渐拉不住他。眼看父亲挣脱她的手往前闷头走。她手脚并用的爬到老头面前。对着他边哭边磕头。 “爸！” “爸，求求你！” “求求你，咱们治好不好？求求你！” 老头一言不发的再次绕开女人，继续往前走，对比哭得满脸泪水，快要崩溃的女人来说，他看上去仿佛一块冷漠的石头。 女人不断的爬过去磕头，老头不断的绕开走远。“爸，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最终女人没有拦下老头，哭着瘫坐在地上看着老父亲走远，她崩溃在地嚎啕大哭。清晨，医院已经有人走动了。来往的人在看她，但她却毫不理会，坐在地上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黑镜站在原地，这也是现实中发生过的事吗？ 随后，她看见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颤颤巍巍的走过去，试图扶起坐在地上痛哭的女人。黑镜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昨天早上，和她同个病房的那位老奶奶。 她今天的精神头似乎比昨天要好，乱糟糟的白发梳理整齐，头发还夹了一个毛线花发夹。红色的毛线花很是喜庆，是这个年代的老奶奶喜欢的款式。 “别哭了孩子，你爸爸也是有苦衷的。”老奶奶见女人不肯起来，只能弯着腰劝说道：“我知道他的情况，我昨天遇到他，他还和我说了，他年纪大了，怕是上了手术台也下不来。何必花这个冤枉钱，受这个冤枉罪呢？” “我年纪比他还大，我懂他的想法，年纪到了，这种事也没什么好怕的，能少受罪，舒舒服服的去才是最好的。” 女人哭着道：“可是也不一定完全治不好啊，不是还有希望吗？医生说了，成功率也有……” “既然你爸爸已经决定了，你就听他的。”老奶奶打断了她的哭腔，用皮肤松弛的手替她擦了擦眼泪，声音轻柔道：“回去吧，回去好好陪陪你爸爸。让他多开心、开心。这就是你尽子女的孝道了。” 女人也怕重病的老父亲在路上遇到什么情况，含泪站起身追了过去，只是她才走出医院大门，就忽然消失了。 周围的人和老奶奶似乎都没注意到这一点，老奶奶颤颤巍巍的转身往回走，路上踩到小石子踉跄了一下，好在路过的一个护士及时伸过来扶住了老奶奶。 老奶奶抬头，笑眯眯的谢过护士。护士似乎认识她，见她身体虚弱，说要把她送回住院部。 老奶奶摇头：“躺在床上太闷了，我出来松快松快。你放心，我不干什么，就出来散散步。你忙自己的去吧。” 老奶奶告别了护士，绕着花坛走，路上遇到了一个和她年龄差不多的老病友，两人笑着打招呼，站在那里聊了起来。 “刚刚在那哭的小姑娘是老陶家的女儿吧。哭得满脸都是泪啊，是个孝顺孩子。” “是啊，是挺孝顺，不过你家儿子儿媳也不差的，每天都给你打电话，明天又要周六了，肯定又要带着你家小孙子、小孙女来看你了吧？你到老真是享福喽！不像我，我那闺女每天电话也没一个，就知道工作。” “她这不是在赚钱嘛，年轻人，压力大啊，” “是啊，压力大啊，为了我这病，她一直在主动加班，说是加班赚的钱更多。哎，可是她这样，身体搞垮了可怎么办？” “所以你更要放宽心啊，心情好病才能好得快，听医生说，你的病快好了吧？再住院半个月，就能回家疗养了。到时候你在家休息，也花不了几个钱，你女儿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就盼着这一天呢，要不是医生和我女儿使劲劝，非要我住，我实在是不想再多住了，在这住着，一天天花钱和流水一样快。” 两个老奶奶站在阳光下，互相唠着家常，说着一些在年轻人听起来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说得开心的笑一笑，说得难过处唏嘘几下。许久之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黑镜并没有多关注这些，毕竟她现在也在死亡的边缘徘徊，她现在只想快点找出生存规则。 当早上八点到来，晋阳协和医院里立刻凭空多了几十号人。不过就像那些医护人员和普通病人完全不觉得黑镜苍白的肤色，身上的黑纹以及漆黑没有眼白的眼瞳有什么问题一样，他们也并不觉得凭空多出来的这几十号病人有什么问题。 唐念可第一时间通过手机论坛联系到胡启亮等人，黑镜为了逼格没有在论坛聊天，不过根据论坛的交流，她很轻松就找到了几人齐聚的病房。 王夏双眼一亮，立刻打招呼。“镜姐！” 唐念可：“镜姐！你们没事就好，我们一直没等到你们回来，有人就上去找你们去了，结果回来后告诉我们，五楼院长办公室的门不仅打不开，还特别烫，把他手烫出了燎泡。” 她说的是留守的一位异人团成员，眼见他出师不利，连门都没进去就负伤了，唐念可这几个小卡拉米也就歇了去找人的心思，只能暗暗祈祷黑镜等人无事。直到刚刚她才听胡叔说，是他们触发了规则，院长办公室着火了。 “对了，镜姐你之前交给我的钱，都到我这卡上了。怎么办？” 唐念可掏出自己的身份卡，众人一看才发现，她余额那一栏激增，其他人都是一万，就她十几万。 “这事待会再说。”黑镜扫了一眼。注意力都在里世界的院长办公室上。“那人上去的时候，火还在烧吗？” 唐念可迟疑：“他只说门和门把手都发烫，并没有注意到里面是不是烧起来了，不过看样子应该是还在烧。” 王璇和胡启亮等人忧心忡忡。“也不知道它要烧到什么时候。” “希望不是一直不灭，否则我们根本进不去，还谈什么找线索。” “虽然我们之前没在那个院长办公室找到什么线索。但我觉得调查团的人不会无的放矢。” “我也这么觉得。” 几人的面色还有些疲惫，他们四点多才睡，八点多醒来，其实并没有睡好，打算先和唐念可他们聊聊情况，然后再睡一觉。 就在这时，有护士推着小推车进来。 “吃药啦，吃药啦。咦？你们怎么都挤在一个病房？” 胡启亮憨厚的笑了笑。“哦，我们都是熟人聊聊天。” “不要聊太久啊，生病了还是要以修养为主。”护士让该病房的病人把身份卡拿出来核对。然后发药。并叮嘱他们务必在十点前服药。 唐念可和赵厌春都是这个病房的，她们拿出身份卡。护士把那张金属卡放在小推车上的机器上一刷。然后就给两人发了药片。 唐念可拿起自己的身份卡一看，上面鲜红的印章已经不见了，这是众人之前已经发现的问题，他们推测，如果今晚回里世界，印章没有重新出现在身份卡上的话，那么恐怕病人们每次到里世界，都需要和孙医生交易一次，才能避免被医护人员追杀。 除了印章消失外，唐念可还发现自己余额少了一万，这在她十几万余额的巨款下，倒也不太显眼，但在本身只有一万块的赵厌春的身份卡上就比较显眼了，此刻身份卡的余额一栏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零蛋。 赵厌春看向靠窗的病床，那里睡着的是医院本来就有的普通病人。“为什么她不用刷卡。” 护士正熟练的给这位女病人打针喂药。闻言道：“她已经按月付过了，你们是按天扣的。对了，我刚刚看到你的余额已经变成零了，你记得赶紧转钱进去，否则明天扣费的话钱就不够了。” 一直旁观的黑镜忽然问：“如果钱不够的话会怎么样？” 护士动作一顿，她本来褐色的漂亮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对着黑镜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钱不够的话……当然只能暂时停药啦。你们病得很重，必须吃药控制才行，不吃药可不行……” 砰！ 护士的话音还没说完，窗外一声落地的巨响惊得众人猛地站起来。 “有人跳楼啦！” 门外隐约传来尖叫声，引起了周围的骚动。 黑镜走过去低头一看，视线顿时凝固，医院的花坛边的地上，一个砸得血肉模糊的人正趴在那。 唐念可和赵厌春的病房楼层很低，所以合金可以清楚的看见对方的蓝白色的病号服，花白的头发，以及白发上那朵……红色的毛线花…… 刚刚还笑容怪异的护士一瞬间变回了平常人，她一边匆匆跑出了病房，一边惊叫着呼唤护士长。 “有人跳楼了！” “怎么又有人跳楼了？！窗户不都加固了吗？” “不是从窗户，是从天台跳的！” “什么？天台不是让人锁上了吗？她怎么进去的？！” 外面乱哄哄的一团，黑镜沉默的看着楼下的尸体，她已经知道没钱的后果了。胡启亮等人并没多看楼下那具尸体。他们正面色严肃的看向自己的身份卡。 王璇：“我们的身份是绝症病人，我的能力在警告我，不吃药恐怕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胡启亮：“但这么一算，之后我们每多在这家医院待一天，就要多一万块的支出。” 吴达壮挠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为了明天的钱，我们晚上不会还要主动找孙医生吧？可这样一来，唐念可之前说的可以卖扁桃体、盲肠的方法就行不通了啊，把我们所有人的盲肠凑一起，都卖不出一万块吧？” 王夏面有菜色的捂住胃部：“吴哥你别说了，你说的我的胃都开始痛了。” 王璇：“还没到那一步，既然那个护士说了可以续费，那么我想这张卡或许和银行卡一样，可以转入转出。” “可以转入？”王夏眼睛一亮，立刻掏出手机就准备给自己的身份卡续费。还十分大方的表示，他卡里有钱，他帮大家都续上！ 然而他才豪气了不到一秒，就痛苦的发现，没有信号，自己银行卡的钱根本充不进身份卡里！ “这个破怪谈不是要钱嘛，我给啊，我又不是不给！我银行卡躺着几百万呢，只要你给个信号，我立马打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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