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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白感觉到肩膀的重量离开，他嘴角抿了抿，松开对方的手腕，也没有立即迈步往前走。 而被警告了的韦棠野安静地抬首看着前方的街道。 霓虹灯五颜六色地装饰在两边建筑，彩光将对面行走的路人脸上打落奇怪的色块。 她看了好一会儿，目光移回眼下面无表情背着她的蒲白身上。 韦棠野感觉那些看不明白的色块也要来到神父脸上了。 她不喜欢。 人不应孩活得通通透透，让她能彻底信任的吗？ 韦棠野鼻子皱了皱。 在蒲白思考怎么说下一句话时，她一个下巴又坠下来，狠狠撞在了蒲白的肩膀。 “不喜欢！” 蒲白皱眉问：“你在说什么？” “不喜欢！不喜欢！” “神父你为什么要瞒着我，我都跟你这么好了，我把自己知道的事都告诉你，我还帮你瞒着小英……” 韦棠野发脾气，双脚又蹬起来。 “我们不是朋友吗？” 蒲白眉头皱得更加深了，他嘴巴微张，想要反驳对方。 想说他什么时候跟韦棠野是朋友了？ 但被韦棠野抢去了说话的时机。 “朋友就应该互相信任啊！” “你除了对我，对身边许多人都是这样的不信任，那怎么是对朋友的态度呢？” “你不信我，我不喜欢，还有你对待我的时候各种模样也不喜欢！” 蒲白有点被气到了，他想自己为什么又要对方喜欢了。 这时，骂完人的韦棠野顿了顿，犹犹豫豫地补充一句：“不过请我吃饭时，我还是喜欢的。” 蒲白直接被这句话给气笑起来，一声气笑声终于打破二人僵持的气氛。 “韦棠野，有时候你真的很无赖。”他点评了一句。 蒲白重新迈步，慢慢地往前行走着，前方不远处有一家便利店，他准备去那里。 背上这人发了那么大火，也不望惦记那口吃的，蒲白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忘了答应对方的事。 二人就像中途休战一般，暂时不再吵起来了。 韦棠野被安放在店外的休息椅子，她坐在椅子上，盘腿认真思考蒲白说她无赖这句话。 她还没想明白的时候，对方已经买好各种串串，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蒲白将装在环抱杯中的食物推到韦棠野面前，她也将心中疑惑抛之脑后，迫不及待地吃起丸子。 蒲白看着她吃东西，也不说话，但沉默的二人之间气氛没有刚才那么冰冷。 韦棠野吃着吃着，将一串丸子忍痛割爱递了过去。 这次蒲白接了过来，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韦棠野瞟见对方斯文的吃相，想起今天一下子面容改变成英俊男子的毛飞天，心想：'虽然神父很讨人厌，但还是神父更好看一点。 ' 蒲白能感受对方的视线，他半敛着眉眼，没有抬头，平静问道：“看我干什么？” 韦棠野看他像是没再生气了，她飞快咽下嘴里的东西，单跳着脚往他那边坐过去。 “你还没告诉我你身体的秘密。”韦棠野继续问。 换作是羽飞耀、蒲英他们，早就在蒲白第一次警告时就知道这是他雷区，不会继续问下去。 可是韦棠野认死理，也没有别人心中避忌，所以她有恃无恐又多问了一次，大有一种不问出来，今晚就缠住他问个不停的姿态。 蒲白吃完最后一颗丸子，放下签子，转头看着满脸好奇的韦棠野。 他盯着那双清澈好奇的眼睛，漫不经心地回答。 “不想说。” 韦棠野眨巴了一下眼睛，心中泄气，这三个字却让她没辙了。 她郁郁不欢地垂下脑袋。 蒲白盯着她头上的发旋，指尖忽然又有些发麻。 他冷静地说：“韦棠野，我们不是朋友，只是交易者，你认为你能用你的秘密在我这里交换食物，那你就将你的秘密告诉我，要是不愿意，你也可以不告诉我。” “你现在有那么多能请你吃饭的人，也不用每次肚子饿的时候眼巴巴地看着我。” 这种类似划清界限的话，让韦棠野猝不及防地抬起头看着他。 瞪大的眼睛里似乎在说着“这和我们当初说的不一样。” '不是你对我有所需求的吗……'韦棠野心里有些委屈。 “我刚才又跟你说了那么多秘密……”她闷闷不乐道。 蒲白看着她的眼睛，道：“那丸子够吃吗？不够我再给你买。” 说完他便起身准备再次进店里。 韦棠野突然拉住他的手腕，“不要……” “交易换回来的不要只是食物，我还要其他东西。” 蒲白指尖的麻意一直持续，感觉被抓住的手腕那块皮肤有点烫，他想韦棠野真的是天生火种，幸好不会热到经常冒汗，一身黏糊糊的。 “要什么？”他问。 “换你的秘密。” 韦棠野扬起头，固执地看着他。 她道：“你愿意交易就跟我说，不愿意就不说，我们要平等的交易。” 蒲白居高临下地看着韦棠野，便利店里的白光打在她脸上，显得皮肤细腻，而那双看着他的乌黑眼睛亮得惊人。 二人静静地对望了数秒。 蒲白挑了挑眉，说：“好。” …… 最后，蒲白没将身体异样的秘密告诉韦棠野，也没有买新的食物，而是背起了韦棠野往家的方向走去。 他主动转移话题，边走边分析起今天从韦棠野那里收集回来的信息，这些分析不在交易内容中，但他主动去做这件事。 因为他也想神经大条的韦棠野，能从分析中明白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 “从你说的那些话中，可以将副本的产生与诡气存在联系在一起，我们可以假设先有诡气，再有副本环境。” “而第二个很重要的点，你说的诡气源，会不会就是来自神明的核心能量，又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来自邪神的核心能量？” “因此我们是不是可以推理为——吸收诡气源，就能获得邪神的力量。” 蒲白细致地分析着，韦棠沉默地聆听，心里时不时想起蒲白的身体情况。 “联系我最初说的话，能不能理解成邪神的存在，导致有了诡气，而诡气存在了，才开始有副本、有了玩家们施展技能的环境。” 韦棠野回过神，她皱眉说道：“神父不是这样的，首先，诡气的味道不相同，副本才会不相同。” “在【肉公主】副本和今早的公寓里，我能闻到类似诡气的味道，但副本化区域【赤色-黎明】并没出现类似的，或者其他不同类的诡气的味道。” “还有，我觉得不是获得力量，吸收诡气源不是获得力量，我觉得吸收的人最后都会被邪神取代。” 听到韦棠野这句主观性很强的反馈，蒲白陷入了沉思。 不一会儿，他尝试说出一个猜测：“那么，如果假设你闻到类似诡气的味道有许多种，而每一种味道气息背后代表的神明不一样，那没有闻到特殊味道的副本——就是没有神明驻守的副本呢？” “副本由不同神明驻守，暂时不确定是副本化区域丧失驻守资格，还是游戏中也有一些副本，处于未有神明驻守的状态。” “副本存在的原因肯定和这些数目不清的邪神有关系。” 韦棠野愣了一下，听到这些话，她觉得现在脑袋有些疼。 她没有隐瞒这件事，说：“神父，听完你说的，我头有点疼。” 蒲白停下脚步，他问：“头痛现在能不能忍受？” “可以，没有今早时那么疼。” 蒲白重新走动起来，“你的记忆很有可能被人处理过，处理你的人不是彻底封死你的记忆，只要触发相关信息，你的脑袋就会出现疼痛的症状提示你，不要试图解封这些记忆。” “你现在出现头疼的症状，似乎印证我刚才说的猜测是正确的……” 蒲白侧目看着背上的人，说：“韦棠野，我怕等你彻底恢复记忆的那一刻，你会疼得死去。” 韦棠野皱着脸，有气无力地趴在蒲白身肩上。 “可我想找到我的记忆，以前因为想了头会很痛，所以不想找，但发生了那么多事，我觉得不再找寻我的记忆，我就不能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 ” “我想要保护大家。” “而且只有我想起更多的事，才能交换你的秘密。” “神父，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韦棠野侧首看着蒲白的脸，轻轻地说。
第63章 蒲白静静地与伏在肩上的韦棠野对视一眼, 他很快收回目光，正视前方。 他道：“你的身体内还藏有一件东西，今早出现的邪神曾单独对你说, 那件藏于你体内的东西就是圣器。” “传说，天主教有三大圣器——圣杯、圣柜、圣枪。圣枪一分为三，被欧洲皇室分抢；圣杯有人说它就是古名画《最后的晚餐》中出现在耶稣手边的杯子，也有一种说法是圣杯装载了耶和华死亡时流淌的血液的杯子。” “以上两种圣器都曾在历史长河中现身，且明确被人保存下来珍放。” “第三个圣器，就是圣柜，传说它里面放了摩西从耶和华那里得来的2块十诫法版，曾有人争夺它,最后它遗失在混乱之中，再无人寻找到它的踪迹。 ” “除了三大圣器，还有许多寄存在各大教堂里的圣器,如圣裹尸布、钉死耶稣的十字架的碎片等,凡与那场十字架受刑相关、凡与耶和华相关的皆为圣器。” 蒲白感受到身后的女孩放轻呼吸, 正认真倾听这些有可能对她而言，反而是耳熟能详的故事。 “韦棠野, 你出现这里才没几天, 但你表现出来的一切行为都在表明你曾是信教的一员, 你身上出现的圣器把握不准是哪一个，但能放置在活人体内, 也许这个圣器不是一种实体。” “可是就如我所说, 光是未记载的圣器本就有许多种, 你身体是哪一个都难以猜测。” “这两天我们还不用进副本, 我会带你去做一下身体检查，先确定你体内是否有东西。” 韦棠野轻晃双脚, 应道：“好。” 蒲白通过她的微动作知道她心情还算轻快。 蒲白想了想，道：“韦棠野……” “嗯？” “放逐者是什么意思？” 韦棠野怔然了一瞬，摇头：“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自己是放逐者。” “像你的人多吗？” “应该多吧，我感觉我曾经有许多同伴，他们都和我一样。”韦棠野呢喃说着。 蒲白将脑海里的各种线索都整理好。 他说出自己的猜测：“暂且不管今早遇见的邪神力量是否完整，祂是否处于全盛期，但现在的你显然有能力去杀死邪神，你在副本里无论是运用技能的熟练程度，还是对技能的开发，都远超高级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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