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英虽然比其他成员更了解韦棠野的实力,但还是再三确认:“哥哥,我们真的不进去吗?” 蒲白盯着紧闭的木门,道:“不能。” “而且就算我们想跟着进去也不行,你没听见那老妇人根本就不同意我们进去吗?能进去的人只有韦棠野。” “我们这儿那么多人,都没有像她这样完全接纳老妇人的异常,只有她能视老妇人为正常人,为什么呢?” “因为我们都猜测老妇人就是副本怪物的一种,那你们又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过了这么久,实力强劲的亚特兰蒂斯公会和机械公会都没有从各自的屋子里走出来? ”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最初我们猜测他们是躲雨,避免生病而不去屋外, 但在我们从维尔斯屋子里出来时, 也不见小道上有人。” “他们是死光了吗?还是他们仍在挣扎着借待在屋子这个机会,想杀死副本怪物?” 蒲白的几句反问,让所有人都噤了声,他们不由得跟着思考起来。 蒲白盯着门,说:“我没猜测错的话,尚未见到的其他玩家,现在他们都困在屋子里了。” “而他们暂时没有成功杀死副本怪物的原因是——” “在我们已经怀疑屋主人有问题的那一刻起,就不可能杀死这种副本怪物了。” 蒲白提供一种全新的猜想。 “其实答案早就给出来, 我们一进入房屋,就拥有副本安排的身份,也了解到这里发生过奇怪的事,我们被动建立感知世界,去感应顺从这里的规则……我们现在的技能、行动都受感知世界的操纵。” “那么,当我们想要杀死生活在感知世界里的怪物时……” “是不是就要在这样一个感知世界里才能杀死?” “所以眼下保持理智、质疑、防备的我们,真的能杀死副本怪物吗?” 蒲白继续反问。 现场落针可闻,而屋内的交谈声丝毫没有泄露出来,谁也不知道身处其中的韦棠野现在如何了。 最先跟上哥哥思路的蒲英喃喃说:“所以哥哥你是故意没让我们将小野离开后,屋里发生的怪事告诉她,因为她是在感知世界里行走最自如的人,也只有她现在有杀死副本怪物的能力。” “我们不能从外在'唤醒'小野,要不然她会失去这次可以杀死副本怪物的机会!” 蒲英越说,眼睛越亮。 蒲白点了点头承认这件事,他继续说:“从她因为闹肚子而打开门离开这里这件事,就已经说明她的能力了。” “因为只有小野彻底在'催眠'自己……”阿一也不禁呢喃,“太神奇了,原来这样才是完美沉浸在感知世界的状态么……” “我猜其他公会的人还没能成功离开屋子的原因,就是杀不死副本怪物,他们也许还没想明白关键。”蒲白道。 …… 而被蒲白提到的亚特兰蒂斯公会和机械公会的玩家们,正惊恐地坐在他们选择进入的村屋里。 这段期间,屋主人一直强迫他们留在这里,他们也知道屋主人有问题,期间有人忍不住诡异,第一次直接杀死屋主人,但对方死去的尸体竟在死去不久,又重新在屋子里的某一角落出现。 杀死屋主人这件事如同一个开关启动键,一次杀不死,玩家们就开始杀第二轮、第三轮…… 可无论他们杀死对方多少遍,年迈的屋主人都会复生。 这场屠杀就像一场往复循环、永无休止的噩梦一般。 当这些快要陷入崩溃的玩家坚持不了,想要逃出屋子时,那门根本打不开。 他们就要被逼疯了,无论是在屋主人以人的形态出现,劝他们好好留下时,还是他们主动猎杀,对方被激到变成会匍匐在地的泥人蛇尸时,这些屋主人都只守着他们,没有杀死他们,只反复强调要休息好,才能去村外采药。 两个公会的人如今已经彻底没辙,他们忍着恐惧坐在屋子。 一行人不敢垂首,平视的视野里能看见对面的同伴们脸上同样惊恐的神情,可此刻所有玩家都能感知到自己脚下,正游走着一种如何可怖的怪物。 黏腻湿润的泥浆从泥人身上流下,屋主人化为泥人,如蟒蛇一般在玩家们的脚下慢慢游走,审视监督玩家们。 直到某一刻,有一名玩家忍受不了这种恐怖带来的压迫感,他暴起使用技能再一次杀死泥人。 屋主人伤口处的泥浆“吱”一声溅到他脸上、身上。 这些泥浆里都躲着无数细小的白色幼虫,它们畅快地停留在活人身上,在被寄主察觉的那一刻,被对方一边绝望大叫,一边用力地拍下落地…… 泥人在玩家的尖叫声中不知何时消失了,直到一双干枯如树枝的手在疯了的玩家身后出现。 枯手轻轻拍了拍玩家的肩膀,硬生生听熟悉的声音说道:“要好好休息才行,休息好了才不会生病,知道了吗?” “啊!” 男玩家僵住了拍打身上泥浆的手,颤抖地转首,脑子里一直紧绷的弦“嘣”地断裂。 向来对玩家温和,没有杀死伤害的屋主人,眼神变得极其阴毒,他们张开越来越大的嘴巴,以极快的速度一口吞没疯掉的玩家的头,尔后慢慢吞食他的脖子、上身……乃至整个身躯。 真就如蟒蛇在进食。 目睹这一幕的玩家全身抖得连身下坐着的椅子都在震动,极度恐惧之下,每个人都忍耐想要喊出来的尖叫声,生怕屋主人下一个留意到的就是自己。 可这些玩家心里无一例外都飘过一句想法——'终于有玩家死亡了'。 大家在恐惧下,不约而同地陷入一种诡异的放松。 吞食在数秒间完成,年迈的屋主人审视着边上不敢抬头看他的人,失望地说:“竟然浪费了一颗种子……” 有些聪明的玩家听到这句奇怪的话,开始回忆他们呆在屋子里发生的一切一切。 慢慢地,一些关于这次副本世界奇怪的细节终于串成一条若有若无的线。 …… 不知道其他公会发生了什么事的蒲白等人,还在屋内分析这个副本应该如何通关,发生在其他屋子里的叫喊声被完全隔绝,每一间屋子都成了独立的空间,里面的人无法知道其他村屋里发生了什么事。 而听完了蒲白分析的众人,越发感受到这个副本通关难度有多大。 年纪最小的张余时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心想庆幸自己跟的是会长和小野姐姐他们,要不然他摸不清这里的规则,迟早会被搞疯的。 另一边,听不到蒲白分析的韦棠野已经待在屋子里有段时间了,屋里仅有一盏黯淡的蜡烛放置在窗台,椭圆形且模糊的光影倒映在房顶上、床上,地板上。 光影稳稳地占据大半个房间。 韦棠野觉得有点奇怪,刚才在屋外时,她都没有看见房间里亮着蜡烛,但当她一走进来,蜡烛就自动燃烧起来。 就似老妇人会施展魔法一样。 韦棠野在那一刻,莫名想到曾在她第二段记忆中出现过的身穿黑袍的神秘女巫。 '女巫,可会魔法了,但是我为什么会认识她的呢?我不是很讨厌女巫的吗……'韦棠野心中不禁思考这个问题起来。 就在韦棠野走神的片刻,老妇人就来到她的睡床边,她转身定定地看着站在门前的韦棠野,微微笑了笑。 “小娃娃,我将你的东西藏床下了,你等一下,我去床下拿给你。” 话音刚落,她就沿着灯光投下的暗影,慢慢走去,然后弯腰匍匐进床下,很快没了动静。 韦棠野连忙叫喊了一声:“老太太……” 她原想不用对方弯腰,她去床下找好了,可对方动作太快,她根本阻止不了。 回想刚才老妇人走进黑暗的背影,韦棠野再一次感到奇怪,就似对方是一下子遁入了阴影中,而不是弯腰去到床底。 加上韦棠野听不见找东西的声响,她皱眉一边往床边走去,一边说:“老太太,你在找吗?” 然而房间只回荡她的声音,老妇人就像凭空消失一般。 而就在韦棠野靠近床的同时,她身后的阴影发生移动,它缓慢地跟随在韦棠野的身后,泥浆也从陈旧的地板里渗出。 '完美的药种……'躲在阴影下的泥人心中感叹。 泥浆越渗越多,韦棠野的身后就快要变成一口沼泽,可她仿佛丝毫没察觉到危机逼近,仍往前走去。 就在沼泽的边缘已经来到她的鞋跟时,韦棠野停下脚步,静立在床边。 沼泽停止了扩张,无声盯梢着猎物,等待某一刻一口扑食过去。 空中的气息悄然发生了变化。 静立的韦棠野鼻子翕动了一下,同一时间,泥浆蓦地扩大,彻底来到韦棠野脚下。 然而就在泥影以为猎物会陷入沼泽中,被它拉到另一端时,韦棠野的身体还好好地站在沼泽之上。 她疑惑地目光转移到脚下,不禁抬起右脚,发出一声“噫”声。 下一秒,无尽的火焰从她身下冒起,眨眼间,火海生成。 韦棠野还在困惑中:“怎么会突然冒出那么多的诡气?” 她蹲下身体,侧首望向床底,只见一具放得腐烂生蛆的女尸以蜷缩的姿态侧向她这边。 虽然尸体腐烂,烂得没什么好样,但韦棠野还是发现尸体的模样和刚刚还在与她说话的老妇人相似。 “咦!”韦棠野惊呼得更大声。 “老太太,你怎么就死了呢?!”
第77章 老妇人:这女娃娃什么破眼神? !怎么看不出我尸体已经有问题呢? !你看出来就杀不死我了啊! 然而在老妇人无能狂怒时,韦棠野探手进床底,打算将尸体拖出来好好研究一番。 火海的燃烧限制了她身后的泥影接近,韦棠野暂时是安全的,她飞快地将尸体拖出来,脸色忧愁地呢喃:“怎么就死了呢?难道是因为帮我找东西死的? ” “那东西咧?我落下的东西去哪里了!” 韦棠野脸上的忧愁瞬间消失,被失望焦灼的情绪覆盖上。 被火焰烧得难受的泥影不再执着以创造沼泽的方法将韦棠野拖进另一端,泥影被逼得没办法,只好回归到自己的尸体中。 很快,在韦棠野面前的腐尸开始重新动起来,尸首上的蛆虫“吧嗒”掉下一条,顿时吸引住韦棠野的注意, 她眉头锁紧,目光移向与她对视的尸体。 “小娃娃,我什么时候叫你跟上来了?不是让你在那里好好等着吗?”尸体阴森森地说起话。 韦棠野眼睛瞪得老大。 怎么回事?尸体会讲话的?不是死了么? ! 韦棠野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完全拥有了能杀死老妇人的能力, 因为当泥影回归到原身死去的尸首时, 就是灵肉彻底合一的时候, 也是这个时候,受诡气影响的感知世界与现实世界合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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