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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猫在人群最后、偷偷揉腿的混血儿，莫名心软了一瞬。 这姑娘看起来不像是能再次承受惊吓的样子。 玩家们各具风格，温柔和煦或者高冷孤僻都有，只不过公正寡言到被其他玩家说是冷血的，也只有商珩一人。 他像是游离在人群之外的冷眼旁观者，从不心软从不动摇，向来只帮他认为正确的人。 商珩清楚自己的心肠硬，但自从在楼下见到脸色苍白的时渺后，他的注意力就总被对方吸引，甚至现在还不合时宜地想放对方好好休息…… 这是不对的，他是来做任务的，找到危险分子才重要。 商珩快速说服自己，之前刻意营造的和蔼神态愈发向他原本的冷漠靠拢，“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带你们去食堂。” “啊？”陆子言下意识反问，“可是现在不已经过了午休时间吗？” 商珩却道：“没关系，青木大学的教师食堂会在下午两点半关门，现在去还来得及。” 虽然从始至终他都是建议的语气，但没有一个玩家敢反驳他的要求。 而且教师食堂确实是获取信息最好的场所之一，几人犹豫半晌，还是决定跟着“吴老师”去一趟食堂。 —————— 青木大学的食堂位于教学楼东侧，一到二层为学生食堂，三层为教师食堂。 走进教室食堂，入目便是墙壁上赤红的几个大字：“浪费可耻”。 陆子言站在时渺身旁小声逼逼：“说实话，我觉得把食物做得难吃才是真正的浪费。” 听了他的话，时渺不禁对人类食堂的难吃程度产生了更大的好奇。 她在欧洲出生，后来又在幸存计划里长大，几乎没接触过人类社会，校园知识也非常有限，大多来自鬼怪们的科普。 而她的同伴——埃里克叔叔就曾向她科普过人类食堂。 据说，那是一个和A级副本一样可怕的地方。 “大家想吃什么就去取吧，”清隽的教授从窗口前走回来，“我已经和阿姨们说好了。大家慢慢吃，我先回去处理工作。” 玩家们忙不迭点头。 送走吴老师后，他们更加仔细地观察起眼前这个食堂。 因为已经错过了饭点，食堂里正在吃饭的教师并不多。 窗口那边也很简洁明了，从左至右分别是主食，荤菜，素菜和汤。 时渺好奇地走近窗口，只是刚看清保温盒里的菜品就皱了皱眉，脸上难得一见流露出了些许恍惚与茫然。 “奇异果……为什么可以和土豆炒在一起？” 众人：“……” 陆子言轻咳了一声，“这你大概得问阿姨们是怎么想的。” 他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毕竟没人敢随意向npc提问。 那些可是可怕的鬼怪啊，谁会想不开主动凑过去呢。 结果时渺居然真的转回去，认认真真地询问窗口后拿着铁勺的食堂阿姨：“阿姨，为什么水果要和蔬菜炒在一起？” 许世安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 任谁都能看出那些所谓的食堂阿姨身上的不对劲。 在透明的玻璃窗后，一个个身材魁梧得仿佛下一秒就能撑破围裙的女人们间隔站立，她们脸色惨白，红唇不自然地上扬着。 快回来，危险！ 许世安的腿沉得仿佛灌铅，几乎吓到失声。 只是就在他要大喊出声前，时渺身前的阿姨居然开口了：“这是……我们的，特色，菜品。” 虽然说得结结巴巴，可她确实回答了时渺的问题。
第5章 食堂风波 但时渺脸上的迷惑却丝毫未减，正当她想要继续问时，终于反应过来的许世安一把把她拽了回来。 “你疯了吗！”从一开始就在不停科普的老玩家低喝道，“万一她们生气暴走怎么办？！” 时渺张了张嘴，想说她并没有从这些食堂阿姨身上感受到恶意。 身为末日舞台的boss，她遇到过不少玩家。 在这些人中，有对她狂热追随的，有对她恐惧逃避的，也有对她恨之入骨，想要把她剥皮抽筋的。 她平时在表演的过程中需要精准把握观众的观看感受，因此时渺早就训练得很容易区分不同情感下的目光了。 加上同属副本出品的产物，时渺对这些npc的情感变化就更加熟悉了。 她能敏锐地察觉楼梯间中的危机，也能看出保安和食堂阿姨对她并没有太多恶意。 可是这种第六感一样的直觉无法同许世安说，毕竟还没有确切的把握，不能随便误导别人。 于是时渺犹豫了一瞬，然后乖乖低下头，道歉：“我知道了，之后不会了。” 许世安已经到嘴边的话硬生生说不下去了，他顿了顿，飞快把这事翻篇，“商量一下点什么吧。” “我觉得荤菜肯定不能点。”花臂大哥绕了一圈之后回来，“鬼知道他们用的什么肉啊。” 许世安点点头，又迟疑地看着墙壁上鲜红的宣传语，“保险起见，大家少点一些，不要剩饭。” 最后，除了时渺之外的所有人都要了一份米饭和一份素菜，时渺则只点了份米饭。 当别人问起时，她诚实道：“感觉那些菜都比较……独特，我胃不好，还是不尝试了。” 当然了，后续事情的发展证明她的做法是个聪明的选择。 一直在劝说时渺再点个素菜防止太干的陆子言在品尝过第一口素菜后，脸色简直和菜是一个颜色。 怎么说呢，这菜的味道很难用“难吃”来概括。 也不知道这些npc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很正常的蔬菜被她们炒完后就变得酸爽无比，一口下去又苦又咸，仿佛把一整罐盐都倒进去了。 而米饭在素菜的对比下就显得无比正常了，除了水放得过少，吃起来奇干无比外没有其他毛病。 正当玩家们瞪着眼前的饭菜无法下咽之时，旁边桌新坐下来了四个老师。 “今天沈清妈妈又过来了。”年轻的女教师轻轻摇头，表情很是无奈。 同行教师叹了口气，“唉，谁能想到大学还会发生这种事啊。要我说都怪赵晨，要不沈清那孩子也不会失踪，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玩家们一听他们的对话立马来了精神，一个个维持着表面吃饭的样子，实则注意力全在他们这。 另一个老师却不太赞同他们的说法，“别给沈清找理由了，一个巴掌拍不响，都是成年人，人家赵晨也没对她怎么样啊。要我说啊，都是活该！” 这位老师的话音刚落，时渺就感觉周围温度骤然降低。 她猛地回头看向那群打饭阿姨。 只见方才还断断续续地问她要不要加个小花卷的阿姨瞳色一片漆黑，眼睛里没有半点眼白，一错不错地紧盯着那几个正在说话的老师。 如同被诅咒一般的黑色花纹逐渐蔓延到她们的脖颈，只听“咔嚓”几声，她们动作迟缓地迈开了第一步。 ——就在刚才，无论玩家们点了什么菜，她们都没有离开过自己原本的位置。 而边吃边聊的老师们完全没有注意到正在发生一切。 “不过听说为此赵家还给沈清父母赔了钱呢，”老师继续说，“其实她家也不亏了，现在大学生不值钱，工作了也挣不了多少。而且只是失踪，没准哪天就回来了。” 第一个开始这个话题的老师皱了皱眉，“这种事不能这样算。” “那也没办法啊，都已经失踪了。” 许世安专注地盯着那几个已经从窗口后面走出来的阿姨们，低声道：“不确定待会会不会无差别攻击，所以大家直接跑，别犹豫。” “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师们的尖叫声伴随着铁勺落地的重响声响起。 原本打饭菜用的铁勺现在成为了“阿姨们”最好的武器，她们挥舞着长把铁勺，将勺子一次次重砸在刚刚说话最放肆的老师身上。 或许正是因为是怪物形态，勺子硬度都得到了强化，那名老师原本还在四处逃窜，直到铁勺再一次落到他的后脑勺上—— 他的脑后血肉模糊，瘫软在地上，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 “救，救命……” 那名老师向距离他最近的花臂大哥伸出手。 “砰！” 又是一声重响，他最终还是为自己的言论付出了代价。 握着沾满脑浆的铁勺的“阿姨”缓缓将乌黑的眼球对准花臂大哥，另一个“阿姨”也在几瞬之间跟了过来。 “啊啊啊啊！”花臂大哥被溅出的脑浆吓得六神无主。 他浑身剧烈的抖动，疯狂地转身向出口跑去，又被重重地撞回来，“出不去，为什么会出不去！！” 即使曾经游走于灰色地带，他也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这样惨烈的死亡，第一反应就是跑，可是…… 原本进出自由的食堂大门像是被锁住了一般，任凭玩家们怎样努力也屹然不动，连一条能出去的缝都没有。 而且更加糟糕的就是暴走的“阿姨们”随着变异程度的加深，身材越发臃肿膨胀，让人只用看一眼就能发现异常，而且有的已经来到玩家们身前，开始攻击他们。 陆子言一时不察就深陷三个npc包围圈中，只能抄起身边的椅子自卫，努力寻找着逃跑的机会。 就在铁勺马上就要落在他身上时，连续的“哗啦啦”声从不远处响起。 而这点异常的声响也让“阿姨”动作停顿了一瞬。 陆子言抓紧宝贵机会，迅速从另一边飞快跑开。等他跑到安全地带，再次抬头时，足足怔愣了两秒。
第6章 副本背景 等一下，他那个柔弱得不能自理的妹妹呢？ 眼前这个到处乱窜、拎着餐盘对准怪物头颅就砸的到底是谁啊！一定不是他的便宜妹妹吧！ 时渺眼眸中尽是永不熄灭的冲劲与坚持，仔细看去，她似乎还隐隐有些兴奋。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窜到领餐窗口的，只见她用力把摞得贼高的餐盘挥落在地，哗啦声瞬间传遍整层食堂。 只是等npc们下意识回头去看时，她又迅速抱着几个干净餐盘跑路了。 不过她并没有向大门口跑，而是目的性极强的跑进了怪物重灾区——那几个教师之前吃饭的位置。 食堂阿姨们的暴走正是因为这些老师聊了不该聊的内容，时渺一向不喜欢兜圈子，有合适的信息源自然不会放弃。 时渺举起餐盘，面不改色给其中一个还有救的教师挡下了致命一击。 “铛——” 她弯腰躲过右侧怪物的攻击，以一个极其刁钻的姿势重新回到被她救下的老师身边，用被重击得发麻的手抓起对方直接就跑。 时渺清楚自己的极限和弱点，因此从不恋战，完成任务后能跑就赶紧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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