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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依旧没有低头，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其他什么，白筝听到他飞快的嗯了声，就拉着小丹妮娅走的很快。 小丹妮娅腿短，甚至跟不太上男人的步伐，只能小跑着跟上父亲的脚步，但是她身体里的白筝却清晰的感受到小女孩因为急速走路产生的喘气以及心中的欣喜。 白筝想要挣脱男人的手，想要告诉小丹妮娅不要去马戏团，不要相信男人的话，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 此刻白筝终于明白系统所说的精神降低是怎么回事。 如果一个有良知普通人，附到一个幼儿身上，她明明知道待会会发生什么，她可以感受到幼儿的心情与快乐，但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眼前的一切在自己的眼前发生。 她会愧疚，会难过，但那毕竟是别人的人生，可能只是看着只会单纯的心情变差，但是如果是亲身经历了被害者所受到的侵害呢？ 这样一个正常人，受到如此多的伤害，他们真的还能保持住精神不崩溃吗？ 当白筝刚才感发现自己能共感小丹妮娅身体上的劳累时，她就明白待会会发生什么了。 还是她想的简单了，为什么会有三天安全期这么好的事？ 这个回忆之境真的是那么好体验的吗？ 这和钝刀子割肉是一样的道理，越慢越疼。 白筝现在怀疑这个回忆之境很可能会让她一直待在丹妮娅身体里。 而此时，小丹妮娅已经被男人带进了热闹的马戏团里。 白筝看见男人和一个女人交接了一个眼神，女人的眼神落在小丹妮娅的身上，她打量了下，满意的点了点头，给男人比了个三根手指。 男人明显很激动，他弯下身抱起还在四处瞅的小丹妮娅，转了一圈。 小丹妮娅明显很懵，却被父亲鲜少有的亲密举动高兴的笑了起来。 白筝听着她纯真的笑声，微微叹了口气。 等两人坐到了观众席上，小丹妮娅的注意很快被舞台上出现的小猴子所吸引了，她专注的看着舞台上表演的动物们，时不时还发出几句惊叹，完全没注意旁边的父亲坐立不安的神态。 很快，舞台上的表演结束了，男人看了眼旁边乖乖坐着的小丹妮娅，低声道：“丹丹在这等一下爸爸好吗，爸爸去上个厕所。” 小丹妮娅没有怀疑父亲的话，乖乖的听话坐在了座位上。 男人看了眼她，和旁边的女人对视了一眼，借着座位的遮挡，走过她旁边时，小心的接过了女人递过来的包裹，走出了观众席。 白筝冷眼看着这场将自己亲身骨肉卖出去的交易，明白眼前的女人应该就是游戏里那个占了李秋梅身体的女鬼。 这个时候，她还活着。 小丹妮娅看着父亲走出去的身影，乖巧的坐在原地等待父亲。 突然一条毛巾从她背后伸过来，小丹妮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捂住了口鼻，还没等她挣扎几下就被毛巾上的迷药迷晕了过去。 白筝也随着她的昏迷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但是她并没有晕过去，所以耳朵依旧可以听得见那个女人和同伙的交谈声。 他们在讨论把小丹妮娅卖个高价钱。 随着人走动的声音，白筝突然听到有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女人。 这个声音比较白筝之前听到的略微年轻了不少。 是乔尔。 “这个小女孩怎么卖？” 乔尔语气温和。 女人明显认识他，闻言笑道：“乔尔先生啊，这个女孩我可是刚花三千买的，准备卖个好价钱的。” “您要是想买，那可不能和以前那些一个价了。” “五千。” 乔尔报出一个数字。 女人语气明显一愣：“这，这是不是有点少啊？您看，咱们都做过这么多次生意了，我也给您打个折，六千五好了。” 乔尔没有说话，随后白筝就听到女人带着惊喜的声音响起，而抱着小丹妮娅的人也换了个人。 她听见乔尔的询问：“这个女孩叫什么？” 女人数钱的声音顿了顿：“听她爸爸说，好像叫什么王丹丹。” 乔尔讽刺的笑出了声：“难听。” 白筝感觉小丹妮娅的脸被人摸了下，随后耳边传来乔尔的声音。 “进了马戏团，以后就叫丹妮娅好了。” “史蒂芬，你觉得这个名字好听吗？”
第20章 欢乐马戏团19 “先生觉得好就好。” 史蒂芬的嗓音还没像后面游戏里那样沙哑，听着像个正当年轻的青年。 后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丹妮娅的清醒，白筝也终于能看到东西了。 长相白嫩可爱的乔尔坐在椅子上，身后站着一个带着魔术帽的金发外国男人，五官立体，倒也称得上长的俊美，此时他像个保镖似的站在乔尔身后，垂着眼皮。 白筝倒是有些诧异，她一直以为史蒂芬长相就是游戏里看到的那样恐怖，没想到史蒂芬二十多年前竟然长的这样正常。看着倒不像是那个喜欢放人血的变态。 所以他后来为什么会变成那副鬼样子？ 乔尔看到小丹妮娅醒过来，饶有兴趣的从椅子上走了下来：“你醒了呀，丹妮娅。” 小丹妮娅往后缩了缩，她察觉到面前男孩眼底的恶意，忍住心底的害怕：“哥哥，我不叫丹妮娅，我叫王丹丹。” “你看到我爸爸了吗？他去上厕所了。” 乔尔好像被她逗笑了一般笑出了声。 小丹妮娅被他笑的整个人僵住了，她身体里的白筝也皱了下眉，感觉到了面前乔尔的不对劲。 乔尔的精神状态，好像有些问题。 “抱歉，因为实在是太搞笑了。” 乔尔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凑近害怕的小丹妮娅，轻声道：“你爸爸不要你了。” “不可能！不可能！” 小丹妮娅尖叫。 爸爸怎么可能会卖掉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爸爸对她这么好，还带她来马戏团看表演，又怎么会卖掉她？ 这个哥哥一定在骗她！一定在骗她！ 乔尔却好像觉得她的表情很好玩，语气恶劣：“怎么不可能？我花钱把你买下来的，所以你现在叫丹妮娅。” “多好听的名字啊 。” 乔尔叹息，“和乔尔这个名字一样，都非常的好听。” 他说着说着，仿佛厌烦了小丹妮娅的尖叫哭喊，一把抓住了小丹妮娅的衣领，狠狠的拽紧。 随着小丹妮娅的哭喊声渐渐变小，白筝也感觉到了脖子被勒紧的疼痛，以及渐渐不能呼吸的痛苦。 就在丹妮娅即将缺氧的瞬间，乔尔却猛的松开了手。 白筝随着小丹妮娅一起急速咳嗽着，一边透过小丹妮娅的眼睛仔细观察乔尔。 到现在为止，乔尔所有的的行为都太像一个疯子了。 一开始白筝还以为他们是死后才变得疯魔，所以说，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就全已经疯了吗？ 那么在这个环境下长大的丹妮娅，真的还是个精神正常的人吗？ 这个猜测让白筝猛的想起当时在洗手间那看到丹妮娅被赵峰侮辱的一幕，如果丹妮娅也疯了，她怎么会那样任由赵峰对自己做出那种事。 一直不言语的史蒂芬突然走了过来，他捡起刚才被乔尔扔在地上的手帕，又从口袋中掏出干净的手帕细心擦拭起乔尔手上刚才被丹妮娅咳嗽带出来的唾沫。 乔尔看了史蒂芬一眼，嗤笑：“史蒂芬，你真是我的一条好狗。” 史蒂芬正在将手帕叠好，闻言手一顿：“我的荣幸，乔尔先生。” 乔尔不再看他，而是转向还在地上咳嗽的丹妮娅，语气冷漠又恶劣：“不被人要的野种，你在你的父母面前只值三千块钱，多可笑啊。” 地上的小丹妮娅反应过来，再次尖叫：“你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 ，我不会信的，不会信的！” “我爸爸不会卖掉我，不会，不会 ，不会！” 她一直不停的重复这句话，仿佛在洗脑自己。 乔尔却看着她，面露怜悯：“你真可怜啊，真可怜啊丹妮娅。” 说完，他不再管地上歇斯底里的小丹妮娅，直接带着史蒂芬走出了房间。 房间里，白筝静静地听着小丹妮娅不停对自己洗脑的话，她好像明白了丹妮娅为什么精神能一直不崩溃了，因为她在刚被乔尔买下来的时候就给自己撒了一个谎言。 只要不信，不听，不管，她就永远可以相信父亲没有卖掉自己。 可是这样就真的不会有事吗？ 如果哪一天这个谎言破了，毁了，丹妮娅还能保持住不发疯吗？ 后来的每天，乔尔都会来这个房间对着小丹妮娅进行心理上的语言攻击。 而白筝已经感觉到丹妮娅的精神越来越不对劲，直到她十五岁的时候，她终于被乔尔从那个房间里放了出来。 出来后的丹妮娅看着外面人山人海的马戏团游客，愣在了原地。 她想跑，但是她没有钱，不识字，不认识路。 白筝也终于明白乔尔为什么要将丹妮娅养在房间里。 十五岁的丹妮娅什么都不会，哪怕她已经被乔尔放出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逃出去，她已经被养废了。 白筝有想过丹妮娅会存钱，毕竟那个藏在洗手间下的小木盒里装满了零零碎碎的纸币。但是她没想到丹妮娅会用那样的方式去弄到钱。 一开始丹妮娅是被带着旅游团来看表演的赵峰给强暴了。 她在拼命反抗之间看到了从门口路过的乔尔和史蒂芬，她眼前一亮，以为他们会救她，却看到乔尔那张脸上露出讽刺笑容。 甚至，唯一面目不忍的史蒂芬还在乔尔的示意下直接将门关上了，彻底绝了丹妮娅的希望。 白筝看着这一幕，心底涌上了极大的愤怒。 她无法理解乔尔做这一切的行为，先是打碎了丹妮娅的自尊，又粉碎了丹妮娅的求救，这样究竟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在这之后，赵峰越来越肆无忌惮，甚至每次还会扔下几张零碎的纸币。久而久之，丹妮娅甚至已经习惯了。 因为她发现这样竟然能拿到钱，而有了钱后，她就可以离开马戏团了，但是她不知道，那些一毛甚至是几分的钱，甚至连一张车票都买不起。 而白筝也终于知道那些木盒里的钱是从哪来的了。 白筝对发生在眼前的惨剧，她说不了什么，也做不了什么。 对于丹妮娅来说，她可以拿到钱，可以想办法存钱逃出去。 毕竟丹妮娅被卖进来的时候才六岁，从来没有任何人教过她任何事。甚至还活在乔尔的心理虐待囚禁下，一直长到了十五岁。 她一直都是一步一步靠着自己活在这个观众们觉得是欢乐谷而实则是地狱的马戏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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