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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寻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家里的异常一定和它有关，大概率也和刚刚盯着她的东西有关。 这本日记里记载的内容信息量很大，娄寻需要好好理一理，把脑海里的思路和推测顺一顺。 梳妆台这边没什么线索了，娄寻准备去其他的地方找一找。 她的目光在卧室里梭巡一圈，迈步走向床头柜。 床头柜没有上锁，很轻易地就被拉开了。 里面像是被谁翻找之后，随意堆放在一起，乱糟糟的。指甲剪、发票、甚至还有一些病例纸杂乱地堆叠在一起。 娄寻眼疾手快地把那些病例纸和发票挑了出来。 她目光快速扫视过去，将那些纸上的内容一一记入脑中。 “姓名：范兆……性别：男……年龄：26岁……登记号……就诊科室：精神科……记录时间：6677-10-20 08:34” …… 病例纸有很多，几乎每张上面的症状都不一样。 这位范兆先生，简直就是一位行走的精神病范例本大全啊。 娄寻翻看着这些纸张，在脑海里一遍遍过着目前已知的线索。 时间和名字都对得上。 那么，范兆应该就是日记本里的“阿兆”，也是这家的男主人，原来他有这么严重的精神病？怪不得看起来那么不正常。 娄寻继续往后看。 这么多病例纸中，都是范兆在精神科就诊的证明记录，症状随着时间的递进越来越严重。 一开始只是幻听，觉得家里有第三个人的脚步声，后来逐渐成了妄想症，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跟着自己，甚至是时刻紧贴着自己。 在最新一张病例纸上，有着一行狂乱的字迹，潦草到和医生的签名差不多。 娄寻仔细辨认了下，才看清他写的是什么。 “它！它就在我背后！它发现我看到它了！” 最后一句话被红色水笔狠狠涂去，看着触目惊心。 娄寻摩擦了下那行字，又凑近闻了下，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这根本不是红色水笔，这明明是血。 谁的血？还能是谁的血？ 娄寻看向墙边，似乎要透过墙看正在厨房里忙活的男人。 厨房里的这个“范兆”，真的还是“范兆”吗？ 他真的……还是人吗？ 娄寻又仔细看了眼这张病例纸，然后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 在这张病例上，做出的诊断竟然是病人已经痊愈。 右下角的医师签名极为潦草，娄寻废了一番功夫才认出来写的是“李存”。 有意思了。 明明在上一张诊断里，范兆还是行走的精神疾病范例大全，间隔不到一周，他的那些症状就全都好了？ 这都不能叫医学奇迹了，该叫医学新生。 娄寻指尖在“李存”两个字上点了点，眼睛微眯，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几分钟后，娄寻收回手指，正准备把这些东西放回原处，突然眼尖地发现了另外几个小细节。 发票有问题。 她原本扫视的时候，见到那都是一些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后，便没细看。 但刚刚，她忽然发现一个微小的细节。 发票上，有着极为细微的指甲划痕，在某些字的下面。 如同一个隐秘的、不能被发现的提醒。 娄寻神色严肃起来，立刻挑出发票，仔细观察到底哪些字下面被印了划痕。 仔细查看后，她发现有的病例纸上也有轻微划痕。 她立刻将这些纸张进行对比，挑出了被着重标记的字： 布、和、能、精、对、眠、视、超、三、过、出、塔、次、否、责、讲、腺。一共有这些字被印下划痕。 这些字……看上去什么规律都没有。 娄寻眉头微蹙。 它们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她轻声在心里将这些字过了一遍。 默读几遍后，她眼睛猛地一亮：找出规律了！ 范兆标记这些字，是想告诉她： 不能和镜面对视超过三次，否则它将出现。 镜面？和镜面进行对视？它？ 娄寻心中一沉。 所以，范兆是已经……召唤出“它”了吗？ 她不由得又想起刚刚被窥视的阴冷感，又想起日记本上那句话，“今天照镜子时，发现镜子里的我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娄寻心中微微一沉，脑中出现一个不太妙的猜测。
第4章 【奋斗公寓】 如果她没猜错，这个副本里，可能至少有两个非人生物，而且还都是对人类饱含恶意的非人生物。游客还必须至少直面其中一个。 用脚趾想都知道和它们对上会有什么后果。 菜鸟难度等级的副本，都是这样的吗？ 那更高等级的副本……又是什么样的？ 娄寻在心里呼唤系统：“系统，副本的等级是根据什么来区分的？有哪些等级的副本？” 系统这次很老实地回答了： “无评级副本等级有两种： 一，新手试炼场，无评级，存在C级污染物1-2个； 二，菜鸟副本，无评级，存在D级污染物1个。” “有评级副本暂时有五等： 一，C级低等试炼场，存在中级B等污染物1-3个； 二，B级中等试炼场，存在A级高等污染物1-3个； 三，A级高等试炼场，存在A级高等污染物5-10个； 四，S级高危试炼场，存在S级污染物领主至少一个； 五，S+级噩梦试炼场，存在S+级污染物领主精英至少一个。” 娄寻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暂时？” 系统：“是的。” 娄寻微微一沉吟，道：“意思是以后还会有更高等级的副本出现？” 系统：“游客权限不足，无可奉告。” 权限不足？ 娄寻：“怎么才能提高权限？想要知道这些，需要什么等级的权限？” 系统：“第一个问题：提高游客等级。第二个问题：暂无可奉告。” 呵。 好官方的套话。 娄寻暂时放弃“权限”问题，转而思考起刚刚系统说的内容。 根据系统所说，目前的最高等级是S+级的污染物，那种等级的高危存在，显然不是现在的她能对付得了的。不止是她对付不了，如果污染物和人类评级划分标准猜测是真的，那蓝星星系里没有任何人是祂们的对手。 高科技武器也难以解决这种灵异生物。 娄寻突兀开口：“这些污染物会入侵人类世界吗？” 系统：“游客权限不足，无可奉告。” 她又问了几个问题，系统的回答均是“游客权限不足，无可奉告”。 嘴比铁硬。 行吧，那她出去之后自己打探。这个游乐场都开七天了，先进来的人知道的东西应该会多一些。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娄寻：“不同等级副本里的怪物数量和鬼怪数量有限制吗？” 系统：“不同副本情况不同，请游客自行探索。” 那就是没有了。娄寻想。 看样子，对于副本来说，污染物是它的核心，那搞死污染物，应该是最便捷的出副本方式。 娄寻心念电转，暂且把心里其他的念头压下。 当前，搜寻足够多的线索才是第一要务。线索多了，才能证实她的猜测真假，也能推测出污染物的弱点，方便下手。 娄寻的记性很好，刚刚看下的都记住后，便把这些东西放回原位，把床头柜的抽屉推了回去。 娄寻看了眼时间，发现从男人离开起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她还剩二十分钟。 她环顾了一圈，在床头位置发现一点异常。 娄寻来到床边，倾身摸了下墙壁，摸到一点凹陷小孔，她仔细看了其他地方，在其他地方也看到一些小孔。 像是曾经被钉过钉子留下的痕迹。 再根据位置推断一下，很容易就能猜出这个地方原本该是挂结婚照的。 按照日记里的内容，应该是小偷来的时候破坏了。 但娄寻不这么认为。 结合之前看到的日记内容：“家里前几天进过小偷，虽然没丢什么值钱东西，但很多零散的东西都遗失了，比如我和阿兆的所有照片都不见了，连婚纱照都被毁了”。 就这么巧，小偷来偷东西，正好把所有照片之类的、可以记录影像的东西都毁了？ 她更偏向毁了东西的，是厨房里的那个“范兆”。 甚至有极大可能，那个“小偷”，也是他。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娄寻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娄寻微微勾唇，联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些线索，她现在已经差不多捋顺思路、想通剧情了，就差一些关键性的证据来佐证她的推论。 找不到那些证据也没关系，等会儿试探一下“范兆”也能知道。 娄寻接下来又去房间里的其他地方找了找，重点关照了衣柜和床，倒真又找到了一些线索。 只可惜，新找到的线索是带锁的，一共五位数。卧室里没有相关的线索，她暂时没办法打开。 卧室里都找完了，能打开铁索盒子的密码线索应该不在这里，得去外面找找。 娄寻走出卧室，径直去了卫生间。 ……实话实说，有点失望。 她还以为卫生间这种恐怖片高发地带能有什么有用线索呢，没想到什么都没有，普普通通，寻常至极。 唯二两个异常之处，大概是没有镜子，以及瓷砖似乎新换不久。 原本该存在镜子的位置是空的，在缝隙和犄角旮旯的地方，娄寻找到一些碎玻璃片，她记着那句话，没有和玻璃镜面对视； 新换的瓷砖雾蒙蒙的，干净整洁。然而即便凑近，也无法从上面看到自己的身影。倒是省去不少麻烦。 娄寻把这里两个异常点记在心里，转身往客厅走。 这个家并不大，一室一厅一厨一卫，既然卫生间找过了，那下一个就去客厅找吧。 娄寻来到客厅。 客厅的地面是棕红色的木质地板，电视机的屏幕被暴力砸碎了，不知道是谁干的。 这让娄寻又想到那条提示：不要和镜面对视。 所以，电视机屏幕也算是镜面吗？那是不是意味着，所有能映出人脸的东西，都可以算作“镜面”？ 那这样的话…… 娄寻的视线投到了客厅侧面、位于门口玄关处的玻璃格柜。 它完全由透明玻璃制成，呈现棱形垒叠，即便隔了一段距离，也能隐约看出自己的身影。 但最让娄寻在意的不是它的材质，而是其中一块儿被打碎的裂块处，那里似乎夹了一张纸。 纸上面还有些红色，看起来像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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