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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凭什么不和我们一起。” “都怪你，都怪你，你死了我就不是倒数第一了。” “你怎么还不死，去死啊！” “今夏，就是你，都是因为你。” 看到熟悉的男玩家今夏微微叹气，难怪她在草坪睡着都没人打扰，原来在特殊晚自习里的学生其他时候都在这里。 强行越过数不清的同学，熟悉的悔字和她静静对视。 同学们显然不喜欢这个东西，伸向她的手都少了很多。 这李向阳，自己也许曾经算个天才，可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天才，绝大多数人或许只能称得上一句平庸，却也是这些‘平庸’的人构造了这三千红尘。 突然有些想念小区楼下的豆浆油条，萦绕在清晨里的锅头蒸汽永远鲜活在记忆里。 环顾周围或怨毒或愤恨的脸，他们绝大多数都是花一样的年纪。就算是死去的玩家也不过是深渊手下微不足道的一模亡魂。 【夏夏，你又要物理超度了咩？】 【呃，她居然是这个画风，没看出来啊。】 【是不是少个武器什么的？木棍不该丢的。】 【她身上有铭牌，那个可以用】 【前面说铭牌能当武器的，你是认真的？】 老观众表示他们真的是认真的，之前很多次今夏都是用铭牌解决的NPC，他们用深渊的积分发誓绝对保真。 新观众们将信将疑，但至少他们确定了现在的状况对今夏来说并不是问题，于是一个个安下心来默默围观。 “不。”被群鬼环绕的今夏少见地摇头，“自然有它们该去的地方。” 龙国几千年的文明里对于生死、轮回有着独属的认知。 【？你是要念经？】 【超度该念啥来着，谁记得？】 【佛道两边的不一样，我就记得大悲咒。摊手。】 好歹还知道佛道两教不一样，已经很不错了。 弹幕表示他们准备好了，只要今夏说个名字他们就去给她搜，保她超度无忧。 但今夏对于抢和尚和道士的活没兴趣，要是念了等出去指不定有多少麻烦。 所以。 “孟婆煮长夜,众生度无边。”【注1】看着眼前年少的面孔们，今夏伸出一只手，“奈何桥边一碗汤，来世再做龙国人吧。” 随着今夏话落，一个陶罐出现在脚边，而伸出的手上多了一柄勺子和陶碗。 舀起一勺汤，黑褐色的汤汁质地清透，有种复杂的辛辣味。 “谁告诉你们孟婆汤是这个色的？”端着汤的今夏有些无语。 【它难道不该是这个色的么？疑惑脸.jpg】 【啊，我也觉得它是这个色的。】 【你们在说什么啊，说的谁知道它该是什么色的一样！】 【这个我知道，应该是白色的。】 【你咋知道是白色的。】 【传说里就是白色的啊。】 弹幕对孟婆汤到底是什么的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其中认为是黑褐色和黄色的人数远超白色。还有更小一部分人认为是无色无味的。 原本还想问问他们为什么认为孟婆汤带着辛辣味，现在也歇了心思，你们开心就好反正不是我喝。 不论是甘苦辛酸咸五味，还是酸甜苦辣咸腥涩冲八味，都绝对不是好闻的气味。 扯过靠的最近的男玩家，今夏把手里的碗塞了过去。“喝。” 客串着孟婆身份的今夏对于鬼魂似乎有着特殊的束缚，男玩家端着碗的手在颤抖，里面的汤汁却没有洒出来一滴。 “我……喝了这个是不是就……解脱了。” 都说在奈何桥上走一遭，是对前尘往事最后的告别。男玩家短暂地清醒了过来，在这间黑屋子里他和其他学生一样，为了不去最靠近悔字的地方不断和其他鬼魂撕打着。 耳边一直被念念不休地骂着，他曾惊恐地挤去角落，又被其他鬼魂强行拉去悔字面前。 他有些不记得自己的工作，但绝对不是学生。 可他是谁呢？记不清了，也许是在撕打时灵魂受了伤，又也许是在黑暗中忘记了。总之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解脱。 看着今夏点了点头，男玩家也懒得去纠结这碗汤到底能不能让他解脱，左右不过一碗汤而已，要是孟婆汤就更好了。 端着碗一仰头，一碗汤被喝出了践行酒的豪放姿态。 虽然它们本质上其实差不多。 “yue~” 几乎要丧失五感的男玩家惊恐地看着今夏把碗收走，他很想问现在的毒药难道这么明目张胆了么？ 他敢用他前几十年的寿命发誓，这绝对是他喝过最难喝的东西。 张了张嘴男玩家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随着汤汁浸润灵魂后他正在一点点消散。 看出男玩家眼里的疑问。俯身舀汤的女人淡淡地抬头，“你该回家了。” 回家么？真好。 之前她不在深渊里，但既然来了那她的子民就算死也该回到龙国的土地上。 不论身前是作恶多端还是仁善友爱，也不论是在九幽地府还是阿鼻地狱，就算是无神论者死后也会散落在天地轻风之中。 龙国会庇佑每一个子民的灵魂，那才是它们的归处。 端着第二碗汤，扫了眼男玩家站着地方，今夏拉过一个学生NPC，同样把碗往她手里一塞。 看着女同学面色狰狞地喝着味道奇特的汤，她怜悯地笑了下。 抱歉不知来路的亡魂，我的子民认为它是这个味道的。 但它会送你回家。 在心里道了声永别，今夏一碗接一碗地舀汤，有灵魂害怕地把自己朝角落塞去，可不在特殊时间它们无法走出这间禁闭室。 【话说，孟婆汤对其他鬼有用么？】 【有的吧，她不是说度众生么？众生就很广。】 【就算这汤直接把它们送走好像也没啥。】 要不是今夏突然的角色扮演，谁会在意副本里亡魂呢？观众们看着直播间里不断消散的亡魂慢慢地停下了弹幕。 对于亡者的最后一程，龙国人礼貌地静默着。 直到最后一个鬼魂被迫走向今夏，喝下那碗黑褐色的汤消散后弹幕才重新动了起来。 【谁懂啊，我刚才差点把自己憋死。】 【+1，每次趁着她舀汤我都在偷偷吸气。】 【居然没人骂她圣母心哎？好神奇的一个直播间。】 废话！人都死成鬼了，要是连送亡魂的最后一程都要骂，怕是不想回家上坟了。 不然自家先祖估计要从坟头里爬出来给你邦邦两拳。 硕大的禁闭室里只有今夏一人站在发光的悔字面前。 “你看，这下没有让你PUA的人了。生前的功过是非，不是你该评判的。” 悔字的光闪了闪，毫无征兆地朝着今夏砸来。反手一挥勺子打在悔字上，竟然直接将字打得粉碎。 手腕一松勺子掉在套缸里后散落成金光消散。 走出禁闭室门前，今夏转头看着碎在地上的悔字露出一个冷笑。 嘭！ 沉重的铁门被关上，漆黑中散落在地上的碎片缓缓融入地面，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食堂方向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今夏穿过楼道，头顶上的灯闪来闪去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撑着最后一口气。 304的门没锁，钥匙在朱雨燕身上，她不会犯这种错误。 回到宿舍后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就连中间原本杂乱的书桌也和出门前一样。 是谁来过？今夏把目光放在了留着缝隙的卫生间上。 …… “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这楼爬的人心都没缝了。”顾皎从门口从扶着墙换到桌子上，仿佛墙和桌子才是她的下肢。 朱雨燕扶了把顾皎把人放在凳子上。“今夏没回来？” “怎么可能，门都没锁。”半天喘不过来气的顾皎拉过旁边凳子一拼，干脆躺了下去。 哐！ 正在爬梯子的小樱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顾皎身上，颤抖着问：“什……什么动静！” 同样被吓了一跳的朱雨燕很快反应过来，轻轻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今夏，你在里面么？” 哐！哐！哐！ 一声比一声大，朱雨燕收回手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就在她准备用技能的时候，今夏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来。 “没事，洗澡遇到几只小蟑螂。” 小樱一听更加害怕了，几下窜回铺上，“我们宿舍居然有蟑螂！会飞么？多大的！”
第15章 考场安排 “今夏姐！那个……很大么？”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小樱可怜兮兮待地问。。 想了想从镜子里爬出来的恶鬼同学，今夏点了点头，“很大。” 嘶，小樱把下巴塞进被子里只留下一双恐惧水润的眼睛。朱雨燕怜悯地把她周围也一起变成粉色。 这种时候还是不要看题了。 顾皎安慰她，南方的蟑螂都这么大，坚持到副本结束就好了。 哐！ 突然推门进来的查寝老师一脸不耐烦地用本子点着人，“四个？缺这么多？” 说完也不得其他人的反应，径直在本子上扣分。 “一人5分，一共扣20分。”在看到今夏转头后查寝老师退后一步飞快地走流程，“明天午休你们全都去禁闭室。我会在六楼等你们。” 眼看着查寝老师要走，顾皎赶忙双手交叉做拒绝状，“我拒绝。” 被强制拒绝的老师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冷笑道：“顾皎是吧，明天你不用去了，其他人要是谁不去，哼。” “等等。”今夏也不知道水鬼同学和其他三位室友去哪了，起身朝着老师走去，“我替她们去。” 反正她不想上课，禁闭室凉快很合适睡觉。 “你……”手里突然被塞了一条湿毛巾的老师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她不太想招惹这个女生，听说食堂三楼的刘强就是死在她手里。“你要是替她们，就要四个小时。” 哼，她是被其中一个讨厌的女生拒绝了。但眼前这个又没有，她既然要去就去呗。 最好死在里面。 一定死在里面！ “可我懒得在教学楼和宿舍楼之间跑。”几乎把老师逼到墙角的今夏脸上带着乖学生的笑容，没有计较她悄悄加时长的要求。“所以，两边的禁闭室都算的吧。” 查寝老师眼珠转了转，去教学楼的禁闭室好啊！那边可…… “休想让我陪你折腾，给，别想混过去上面有时间。”丢出一张卡片上面挂着两把钥匙，趁着今夏查看卡片，甩掉烫手山芋的老师一个闪身就跑了。 能让老师都避之不及的东西，朱雨燕担忧地皱着眉，“你何必？是她们自己没回来的。” 今夏扬眉笑了下，“我是真的想去禁闭室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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