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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蔚想起任务提示，再听到小伴侣满是探究意味的提问，不知为何，冒出一阵凉意：“你能随意知道我的想法？” “不能哦主人，只是你刚刚在想‘为什么能力者可以使用道具’并出现了询问我的意图，我才能听到你所想。” “只要我意识里有询问想法你就能听到？” “是的。” 许蔚起了鸡皮疙瘩：“能不能关闭这种功能，我有时没法控制意识发散，这太没有隐私了。” “已关闭知心功能，以后主人需要小伴侣，只需默念小伴侣的名字就能召唤啦~” 许蔚稍微松了口气，还好可以关闭，否则只要对着马克笔发散一阵思维，小伴侣说不定就全知道了——任务提示里可是连主系统都不能透露。 许蔚并不是很想做这个支线，既无奖励也没惩罚，不小心透露出去还有生命危险，简直是放了个定时炸弹在身边，随时可能引爆。 可惜的是没有取消标识，只能放在一边，大不了不做就是了。 “你好了？”路樊野结算比许蔚快很多，一直在旁边捣鼓手环。 许蔚向他发出好友申请，惆怅道：“我有好多问题，不知道谁能给我解答。” 路樊野示意她看向银灰色科幻风大楼：“范哥带着大婶离开了，去的那里。” 银灰色大楼楼层极高，直冲天幕，外壳泛着金属的冷色泽，正门是科技感十足的组合机械门，穿过时发出“滴——编号正确，检测通过”的电子音。 一进门，最引人注意的便是大厅正中的黑色巨幕电子屏，上面显示着一个放大的白色加粗“∞”。 整个大厅配色都过分纯白，除各类新奇的电子仪器外，夹在各色玩家群里，身穿白色连体制服头戴全包围信息屏的人同样引人注目。 见到两人进来，地上滑来一个柱型圆胖机器人：“欢迎来到市政大厅，我是市政引航员小咪，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啊....你好，我们是刚通关副本的玩家，对这里并不是很了解，能麻烦你介绍一下吗？” 小咪头顶的显示屏表情变成了“=V=”：“小咪这就为您介绍审判城。” “审判城独立于凶险的副本世界外，是唯一能保证玩家绝对安全的幸福家园，在这里您可以睡觉休息、吃喝玩乐、锻炼身体、交易交流，绝对自由和放松。” “城中设有市政大厅及具有各种功能的店铺，并进行了人类社会化处理，最大限度地保证玩家生活的物质与精神所需。稍后我会将电子地图传送到您的手环中，点击地图上的建筑会出现详细解释。” “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小咪介绍的吗？” 许蔚：“我想问怎么找到我的家人？既然我都存在于这个世界了，他们也一定在。” 游泳馆副本里，许蔚一开始还很奇怪，老方和范哥虽说同是中年人，岁数和话题相近，但也不至于一认识就抱团，甚至无理由地互相帮助，到后来才发现他们早就认识。 既然这种十几年的老相识都能在副本里碰头，说不定自己和家人也能相见。 “很抱歉，小咪的权限无法查询您的家人，如有继续问题，小咪将为您召唤人工服务。” “行。” 话音刚落，附近一名白色制服人就走了过来，他是典型的中国人长相，黑发黑眸，皮肤偏黄。 “您好，我是人工客服秋，”秋温和地笑了笑，向两人点头致意，“关于您刚才的提问，查询家人需要支付1积分。” 口袋里积分不少，许蔚便抬起手环，放在秋递来的扫描仪上。 “现在为您查询，请稍等。” “XW1018，目前有一位与您具有亲缘关系的女性正在经历副本世界。” 许蔚的心马上揪了起来：“她怎么样了？” “目前生命体征平稳。” 抓着秋问了个遍，除了得知自己的亲人暂时安全外，还了解到两个重要信息。 目前，审判城及还在副本世界的所有玩家都是第一批游戏投入者，也就是说，除在副本世界死亡的因素外，许蔚的家人很可能还处于时间暂停状态，并未苏醒。 其次，第一批人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系统认为具有高通关潜力的玩家，另一部分则是“消耗品”。 系统为保证高潜力玩家在副本中的生存率，将其认为低潜力的部分玩家作为陪伴投入——“消耗品”容易踩副本的雷，用命给高潜玩家铺路。 一切以游戏通关为目的，急切且不择手段，这是许蔚对系统的第一印象。 以地球人的思维来看很反常，即便是一个普通游戏制作者，都不会想玩家迅速通关自己用心制作的游戏，更何况是这样的大手笔——以一个文明的存亡作为赌注。 或许是什么人类难以理解的高级文明恶趣味吧。 从市政大厅出来，许蔚将杀鬼怪赚积分的事告诉路樊野，还说了一通自己的猜测。 “可以反推。” 许蔚挑眉：“反推？” “如果它的目的是推动玩家快速通关游戏，”路樊野抬头，望向街景之外，更高更远的天空，“那么它的所有鼓励玩家某种行为的出发点就是推动整个游戏进程，我说的不是单个副本。” “比如杀怪？杀得越多积分越多，可以由此反推，杀怪能推动副本进程，也能推动整个游戏进程。” 他点头：“我猜还有积分的评定标准那些。” 许蔚恍然大悟，赞道：“聪明啊小野兄，不愧是你！” 路樊野却顿住了，收回飘远的视线，认真且严肃地望向许蔚：“你多大了？” 话题猛然跳频，许蔚这次跟上了：“二十四，怎么了？” “我比你大两岁。” “所以？”许蔚先是愣住，随后反应过来，笑道，“不准别人叫你小野兄？难道要叫小野哥才行？” 路樊野倒没害羞，大方道：“你可以叫我樊野，或者像之前那样。” 他指的是许蔚在游泳馆与球型人聊天时，提起他频频称为“我队友”。 许蔚偷偷看他一眼，借机开口：“那咱们以后一起下副本吗？” 面上像是随口问问，实则有些紧张。 见他不说话，又怕被拒绝显得尴尬，便装模作样地补充：“在副本里我可能并不是很想拿高分，不管怎么样都以存活为目的，其他随缘，优点就是比较谨慎，甚至谨慎得有些无聊，具体表现你也看到了，总之.....” 路樊野好整以暇地看她在那装作不在意实则情绪全写脸上的矛盾表演，两人有身高差，导致许蔚仰着头说得十分底气不足，还时不时偷看两眼他的表情。 说着说着，瘪着脸破罐子破摔了：“你怎么不说话了？我就是随便说说，拒绝也没关系，你不说话我有点尴尬。” 一声轻笑，从再也压不住弧度的唇边溢出。 路樊野笑弯了眼，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许蔚恼羞成怒，整张脸都皱起来：“这位玩家，请注意一下表情管理，现在你面前正站着一位紧张的野生队友！”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路樊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怎么不觉得自己是‘消耗品’了？” 按许蔚之前的“配角论”，这次听到“高潜玩家”和“消耗品”的消息，大概率会把自己归入“消耗品”一档，然后开始时不时面露郁色，唉声叹气。 想起之前谈心的时候，许蔚莫名有些不好意思，用抬高的声音掩饰：“因为我通过了副本，评分还很高，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蜕变了！” “很好啊，”路樊野十分赞成，“以后也请这位队友越来越乐观。” “那当然！那现在，咱们先去乐观地解决食宿问题……”
第13章 恐惧 解决了部分疑问，接下来是食宿问题。 从小咪那得知，审判城有两种住宿方式，一是酒店，每日1积分，包三餐；二是买房，最便宜的房型150积分。 现在许蔚身上，副本奖励加上卖绷带分红共117积分，压根够不上买房标准，更别提路樊野了。 二人只得在审判大酒店办理入住，房间没在一层，许蔚是5010，路樊野在8111。 这个酒店虽说是审判城唯一官方居住地，有垄断嫌疑，但环境氛围还不错，房间宽敞，床够大，厨卫都有，装潢精致，甚至还有巨大的落地窗。 此时，许蔚正仰面躺在松软大床上，对着头顶的吊灯发呆—— 不真实，即使已经通关了个副本出来，还是有一种不真实感。 明明之前还躺在床上玩手机，妈妈在隔壁睡觉。几天过去，自己却身处于一个无法用当前科技解释的城市中，住着同时容纳几万人的空间压缩酒店。 太荒谬了。 翻了个身，发丝挡住眼睛，许蔚把它拂上去，望向窗外。 这里是五十楼，下方的街景缩成了一条线，入目的景观只有一望无尽的蓝天。除天空之外，远景一片空白，空空荡荡，如同赶工出来的作品，连敷衍的贴图都忘了放。 地图上的审判城是一个圆形城市，以市政大厅背后的占地为圆心，长街为圆周，将所有建筑包裹得严严实实，只要穿过外围那排街道想往外走，就会碰到空气墙，压根走不到更远处。 许蔚想到了“画地为牢”这个词。 称作“玩家”的囚犯们从副本的炼狱逃出来又被关进名为“人类幸福家园”的审判城，在这里努力学习新东西、锻炼身体，为的还是尽快通关下一个副本。 审判城就像一条鞭子，在虚空中挥舞着，督促手下的人驴耗尽血肉拉它的磨。 想到七天后又要下副本，许蔚更烦躁了，在床上翻滚一圈，枕头掉在了地上。 趴在床头，正伸手往下捞枕头，突然听到门口传来极其细微的声响。 也许是有人在门口经过，或是风不小心作弄的噪声，再仔细去听，又像听错了。 许蔚将枕头放在床上，点开手环给路樊野发消息。 【许蔚：你在门口？】 过了一会，对面才回复。 【路樊野：没，在洗澡】 【路樊野：你门口有人？需要我过来吗？】 许蔚回了个“暂时不用”，便轻手轻脚地挪到门口，靠在门上仔细听。 没有任何声音，静悄悄的。 这让许蔚更加确定方才的响动——如果现在外头的安静是正常情况的话。 太安静了。 静得让人心神不宁。 如若不是在前台反复确认过，只要不开门房间里就是安全的，许蔚这时已经对路樊野狂发“救命”了。 【许蔚：我外面有东西。】 【许蔚：审判城真的绝对安全吗？】 【许蔚：可能有点麻烦，我准备用猫眼看看，如果五分钟没回消息，你就通知前台过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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