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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信？”水淼淼嘴角弯起一抹怪异的弧度，拇指与食指交错间，硬币再半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走到天井去，我不介意让你受点小伤” “切，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站在黄毛身后的一个混混嚣张地啐了一口，抬脚就走到了天井位置：“我就走出去了，你能拿我怎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头顶猛然笼罩上了一片黑影，尽管他立马退后了两步，但额角上还是传来一股剧痛。等那伴随疼痛的眩晕散去，小混混就看到脚边多了几片破碎的灰瓦。 下意识的，小混混抬眼看向了房顶，就见上头正路过一只肥硕的黑猫，随着它的跑动，屋顶上那些摇摇欲坠的瓦片正被片片推落。 “可恶，这黑猫好像跟他们是一伙的，我去把它抓来” 或许是觉得自己让老大丢了颜面，混混二话不说就跳上房顶去抓拿胖且灵活的黑猫，连黄毛青年的喝止都佯装没有听见。 “诶，喵喵你刚刚是和陈胖子约好的？”罗筱敏暗暗挪到水淼淼的身边，问了一句。 “嗯，大约是吧” 水淼淼回答得心不在焉，但脸上明暗不定的表情让罗筱敏更是担心了。这下别说是秦辛了，就连她这种没头脑也察觉出了对方的不对。于是，她又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那殷祈他到了么？” 水淼淼摇了摇头，指尖翻动着硬币，再次低头不语。 恰在此时，后室通往两侧房舍的房门打开，姑祝带着五位面目残缺的老妪快步走了进来，跟在他们身后的，哪有那一具具的行尸走肉。 罗筱敏注意到，队伍的后头，不仅有变成活尸的殷祈，还有之前那准备与自己结亲的那位青年。只是他的尸体不过是过了一日的功夫，便呈现出令人恶心的腐烂味道，哪怕是远远跟着队伍后头，也难掩那股怪异的味道。 “殷祈他，该不会也变成那玩意了吧” 罗筱敏说着心中默默用短号技能联系起殷祈，却并没得到对方的回应。这不由得让她更慌了。倒是秦辛还算镇定，观察了片刻后，在看到殷祈的右手尾指勾了勾才暗中松了口气。 似乎没留意到几人暗中的眼神交流见，姑祝双手高举过头，身上衣服无风自动。那些凝聚在活尸们身上的符咒似是具象化了一般，整整齐齐地悬浮在半空，并逐一飘至姑祝的身侧，如同蚂蚁般密密麻麻们地将那岣嵝的身躯包裹在其中。 偌大的祠堂内，苍老的声音在念诵着某种陌生且古老的咒文。 那几个老妪押着作为候选者的五人跪在了那无数牌位之下。，尽管罗筱敏想要挣扎，但肩膀与膝盖处似有千斤重担，压得她无法反抗。 随着姑祝念诵的咒文的语速的加快，那些活尸的皮肤上不断渗出鲜血，随即再次凝结成一个个符咒。 不管是秦辛和还是殷祈，在符咒的压榨之下脸色都白得吓人，秦辛更是不断给自己和殷祈打着治疗技能。也正因为他这的及时的反应，两人才在那些活尸被榨成一具具后存活了下来。 很快，其余的侍仆身上也纷纷冒出了那些诡异的咒文，随着她们的倒地，也压在水淼淼与罗筱敏身上的那千斤重力也消失殆尽。 “这怎么回事”罗筱敏连滚带爬地挪到了秦辛身边，不断地翻找着道具试驾在虚弱的两人身上。 “胖子” 水淼淼忽然对着屋顶喊了一句，随即一道如同闪电般的黑影从那堆牌位中窜了出来，尖利的爪子划过其中一名呆愣在原地的候选人。 与此同时，水淼淼与殷祈的武器也袭击向剩余的两名候选人。三名女孩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便瘫软在地，彻底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这一切的变故仅在片刻，黄毛青年等人哪怕是早有防备，也没能挽救下那三条性命。 “可恶，你们是故意的”黄毛青年愤怒了。 之前真是信了这帮人的谢，早知道自己就不贪那点学员积分，直接把这些家伙给干掉。 不过现在也不晚…… 看着力尽倒在地的殷祈，黄毛舔了舔嘴唇，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呵呵，不慌，一切由神来决定” 就在黄毛等人要暴起伤人时，一直念诵符咒的姑祝突然低低地说了一句。她的话音落下的瞬间，黄毛，水淼淼，罗筱敏，在场所有人的皮肤上都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符文。 “怎么会这样”黄毛瞳孔微缩，他匍匐着爬想要冲上去，却被一道无形的力度拦了下来。 “看来这姑祝疯起来都不分敌我了”罗筱敏吐槽了一句，但没人有心思理会她。 咒语念诵的呻吟变得沙哑，一个扭曲且怪异的灰褐色虚影逐渐显现在姑祝的背后，扭曲的肢体与轮廓与人类并不相识，反倒像是某种在远古早已灭绝的巨大虫子。 沉重的声音犹如一柄柄巨大的锤子，开始不断敲击着众人的理智。 意志力稍弱一些的罗筱敏和混混们脸色煞白，逐渐昏死了过去，仅有少数几人在苦苦支撑着。但内心中总有什么东西在提示他们放弃挣扎。 好累，其他人都死了么…… 那，我究竟在坚持什么…… 秦辛的理智也开始溃散，恍惚间，他看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姑祝身上那暗灰色的袍子。 黑色身影自殷祈的背后逐渐扩散，如同漩涡般与姑祝身后那灰褐色影子争夺着那些符咒，肃杀之气倏然弥漫在这不大的村落顶部。 幻影如山，秦辛认得，那是曾经在周冬身上看到的，名为'杀戮'的神。 浓郁的杀气让他的脊背冒出阵阵寒意，临近崩坏的理智回归正轨，与伙伴们曾经商议过的一幕幕逐渐回溯。 所以，要成功了么。 虚空中，由殷祈背后的黑影与姑祝身后的灰褐色影子交错而产生的缝隙逐渐变大，光怪陆离的裂缝深处，呈现的却是从前桃升自修室的场景。 “快走，坚持不了多久的”殷祈的声音很虚弱，但语调中却满是轻松释然。 水淼淼提起化作黑猫的陈胖子后脖，一把将它丢进了缝隙。秦辛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他扶起罗筱敏踉跄着跨入裂缝之中。 只是当他在裂缝中回头想要看一眼身后的另外两人有没有跟上时，就见空间缝隙已经收缩至半人大小，而水淼淼则站在缝隙的边缘处，不曾挪步。 “我就知道你又想玩牺牲自我的把戏”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抱歉……” 这是秦辛在空间裂缝封闭前，最后听到的一段对话。
第89章 时间回溯到八个小时前 “确定打开记忆的封印么？” “你不是说，那是唯一能救他方法了” “这个代价，你可想清楚了？” “我不认为我有选择” 记忆中的小诊所似曾相识，静静坐在窗前的李医生嘴角笑意蔓延，似乎早已笃定那问题的答案。 水淼淼闭上双眼，随着对方修长的指尖触碰到自己的颅顶，脑海中无数记忆片段逐渐浮现，那些曾经失去的童年记忆被时间一点点串联起来。 从出生那天，她便一直生活在这片诡异的空间中…… 生于斯，长于斯，她是这个空间中意外的产物…… 从小接触的都是形形色色的鬼怪和异闻，这大抵是脑海中那些知识的来源…… 曾经记忆中那因故去世的父母也并非普通人，他们是曾经的学员，也是后来的监管者…… 为了让她脱离这片满载恐惧和苦难的空间，他们以生命换取了她离开的可能…… 在离别前，他们抹除了她从前的记忆，安排了她后续的生活，但唯独忽略她灵魂中被神打下的烙印…… 气运之神…… 掌管命理发展的存在，最古老的神之一，也是他们所侍奉的对象…… 她那奇准无比的天赋技能，力量大约就来源于灵魂中的这枚烙印…… 或许没遇上殷祈，她大约能在现实世界平淡地过完一生…… 只是，来自从命运的抓弄总是虽迟但到…… 嘴角泛起的那抹苦笑随着记忆得清晰而清晰，水淼淼抬眼看向李医生，忽然问了一句。 “你……到底是谁” 李医生收回那根抵住水淼淼颅顶的手指，细细端详了一番水淼淼的脸。 “还没彻底想起来？” 他背着手，逆光站着的身影如同巍峨的高山，给人无穷的压迫感。 “也没关系了，你只需想起过往的种种，只需要留在这里” 高山般的身影逐渐化作一点点彩色的光斑，瑰丽而妖冶，随即如同他的声音般消散。 “然后呢，成为你的灵使，永远留在这里？”水淼淼呢喃着。 时光在记忆中穿梭，低低的话语似是说给自己听，也似是说给面前的殷祈听。 殷祈挣扎着坐起身来，脸上的苍白化作一抹颓然，身后的杀戮与贪婪的投影依旧交织着，只是有了水淼淼背后的气运加入，逐渐占据了上风。 那条能回到现实世界的通道已收缩至头头发丝大小，三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其中，也不知之前进入其是否安好。 “我并不值得你的牺牲，我……只想你安好”殷祈低着头，灰白与失落如同海浪般不断拍打着他的心胸，令他不敢抬头看向眼前的女子：“抱歉，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该把你计算进来的” “我是自愿留下来的，还是说你不希望见到我？” “自然不是”冰凉的指尖轻轻触碰到对方那温润的手腕，想要握住这份或许是难得的温暖：“你应该回到那个安全的世界，顺从你父母的意愿安度余生” “既然你已知道我的过往，那也应该知道我身上是'气运'之神的投影，只要是祂的意愿，没有你还会有别人把我重新带进来” 水淼淼回握那只冰冷的手，眸中水光泛起盈盈笑意。 “反正都要回来，还能救你一命，说不定还能博到某人以身相许，实在太划算了” “我……早就答应过你了” “什么？” “以身相许” 殷祈轻轻拥住身侧的娇软，如果没有之前的那些顾虑，或许这一刻会来得更早一些。两人额角相抵间，殷祈的嘴角难得扬起一抹笑容，轻轻吻上了近在咫尺的那抹嫣红。 “还记得在那条小道上，我当时是认真的，现在也是” “少来，说点扫兴的”水淼淼撇了一眼地上还在挣扎的姑祝，一把将殷祈推开：“在这之前，我们应该先把这次研学团的烂摊子先收拾收拾” “嗯，听老婆的” “……” ----- 1017号自修室内 秦辛缓缓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书座面上的一垒垒医书，以及侧靠在他肩上还在昏睡的罗筱敏，窗边的阳光洒落在两人的身上，暖融融的，不像之前那般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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