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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大叔和兔子想进来帮忙，被沈易方阻止了。沈易方没解释，他的目光跟随着轻古来到那个占了大半面墙的屏幕前。 轻古歪着脑袋看看这个几乎和墙壁融为一体的屏幕，伸手摸上去，纤细苍白的手指没受到任何阻挡，径直探进了墙里面。 在众人的惊呼中，轻古把脑袋探进去，还没瞧见那边什么情况呢，又是两声惊呼在耳畔炸响。 轻古揉揉耳朵，她是个地地道道的老鬼，这帮兔崽子能不能照顾下她这个老年人的听力。 她把头缩回来，过了会儿，阿瘦和菠菜从屏幕里钻出来。 阿瘦很激动：“这就是通往负二层的通道。” 菠菜还没从墙上冒出个脑袋的惊吓中缓过神，脸色跟他头发有一拼。 沈易方不想在这种时候追究的二人擅自行动，只问：“下面什么情况？” 阿瘦说：“下面是健身区，有好多健身器材，还有个超级大的泳池，不过……” 他脸色一变，有些紧张地说：“泳池里好像漂着什么东西，我手电摔坏了，手机也没电了，菠菜一个人的手机实在照不清楚。”这也是他们着急忙慌跑上来报信的原因，结果先被轻古吓掉了半条命。 轻古没表态，其余人相互看看，决定下去瞧瞧。 沈易方按按额角，太糟心了。 ~ 穿过屏幕是向下的阶梯，阿瘦和菠菜主动打头阵，轻古紧随其后，沈易方见轻古去了前面，那断后的重任就是他的了。 一行人来到负二层，这里面积比上面那几层都要大，光是椭圆形泳池就赶上个小型人工湖了。 阿瘦指着泳池中心：“就在那儿。” 轻古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本该无波的水面从中心向外震荡，一波又一波撞击着四面池壁，很不对劲。 沈易方举起手电，想要看得清楚一点。 就在这时，噗通噗通两声伴随着翻高的水花，胖大叔在后头喊：“你俩别乱来，快回来！” 沈易方脑仁又开始突突：“谁下水了？” 好几个人焦急地回：“那俩小孩。” 下水的是两个高中生，校服和书包被他们扔在岸边。 沈易方盯着校服看了会儿，突然压低声音对轻古说：“今早我在网上看到过他俩，他们为了救几个落水儿童，不幸遇难了。本来我以为只是长得像而已，但是……” 他捡起一件校服，口袋位置有个丑丑的刺绣，一看就是某个不擅长刺绣的人绣上去的。这个图案这个位置，和网上公布的照片一模一样。 轻古不为所动，她的眼睛紧盯着游向池中的两个高中生。别人看不清，她却看得清楚，池中上下翻涌的是个人，那张时而浮出水面时而被淹没的脸跟她在二楼看到的人头分毫不差。 此时，那张脸勾着得逞的奸笑，饿狼似的盯着不断靠近的两个高中生。 轻古的瞳孔缩了缩：“是陷阱。” 沈易方的心顿时提起来，他看到轻古跃入泳池，整个人化作一条黑线直射池中，半晌，他突然抓住了心头升起的违和感——好像没听到轻古的入水声？ 第4章 第4章 入水的轻古游鱼般追上两个高中生，想把他们拦回来，可看到二人脸上坚毅中带着些许迷茫，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俩孩子八成受到自身死因的影响，骨子里残留着救人的执念，没把人救起来之前，八头牛也别想把他们拽上岸。 眼瞅二人离湖心那位不到十米，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解决麻烦并不现实，轻古很光棍地刹住脚，脑袋半泡在水池里，惊慌地大叫：“救命啊！”一边叫一边扑腾还不忘吐吐灌进嘴里的水，演技相当到位。 这话如同开关，立刻阻住了两个高中生前冲的趋势。 岸上的围观群众也急够呛，胖大叔不停搓手：“咋办，那丫头好像溺水了，我听这动静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兔子拍拍屁股后面的兔尾巴，很紧张：“我，我会游泳，我下去。” 沈易方看他反应就知道他水性不怎么样，赶紧拽住他：“都别乱来，先看看。” 光头摸摸自己的右大腿，也帮着沈易方说话：“那俩小孩过去救了，没事的，要是咱们都下水，出点意外就全完了。” 这话威慑力十足，张罗下水的人们安静下来，全神贯注紧盯池中的盛况。 高中生一号对同伴高喊：“我救她，你去救那个！” 游到轻古身边的高中生二号听话地转身返向中心区域。 轻古在水里翻翻眼皮，暴力拖住一号伸过来营救的手臂，带着他沉底了。 游到半路的二号听见身后声响不对，回头没瞧见人立马惊出一身冷汗，赶紧返回来救人。 一号貌似没想到看起来瘦瘦的女孩掉水里会变成502牌秤砣，提吧提不起来，甩又甩不出去，硬呛了几口水之后神智有点不清了。 二号潜下来抱住一号的腰，一使劲，把一号憋得最后这口气给勒出去了，一号直接翻白眼了。 轻古瞅准时机放手，由着二人浮出水面。 二号很慌乱，他没办法同时救两个人，同伴溺水晕厥耽误不得，而轻古至今还泡在水里…… 他正纠结着，水里突然冒出两只手，紧接着轻古的头颈露出水面，她抹了把脸上的水，冲二号指指岸边：“还愣着干嘛，带他上岸啊。” 二号看看她：“那你怎么办？” 轻古又往上浮了一段，水面荡漾在她胸口，她说：“这水浅，我歇会儿自己能游回去。” 二号松口气，夹着同伴游走了。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轻古叹气：孩子是好孩子，可这脑子似乎不大好使。 甭管怎么说，她救人的目的达到了，接下来，她要会会那个三番两次在她眼皮子底下刷存在感的东西了。 “落水者”仍在泳池中心载浮载沉，随着他的动作，一波又一波水纹荡漾开来，给企图靠近他的人增加了无限阻力。 然而这阻力对轻无效，她像是脚下当真踩着实地般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落水者”脸上的笑意终于起了变化，面对轻古不断靠近的脸，露出了惊恐。 池水仿佛能感知他的情绪变化，水纹陡然变得汹涌，想要阻挡轻古前进的步伐。 轻古歪着脑袋微微一笑：“怕什么，我是来救你的。” “落水者”哆嗦一下，这语气怎么听都不像要救他。 轻古的笑容一秒入冬，语气也跌至冰点：“你是谁？这个考核不会是你搞出来的吧。” “落水者”瑟缩着后退，轻古眼角轻抖，抬手在水面上拍了几下，“落水者”身后向外荡开的水波顷刻反向，以不可抗拒之势将他推到轻古跟前。 轻古晲着他，凉凉地说：“问你话呢，没回答就想走？” “落水者”全身僵硬，泡得惨白的唇开开合合，无声地说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啊，”轻古的目光渐冷，几乎要将整池水凝结成冰，“那我留你，有何用？” “落水者”剧烈扑腾起来，笼罩在水面上的低气压让他肝胆俱裂，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逃。 就在这时，岸上的人群爆发惊呼，轻古心头一沉回头看去，池水长脚似的漫上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整个负二层给淹了。 沈易方正在冲她大喊：“快回来，我们必须撤了！” 轻古想把“落水者”一起拖上岸，可那小子早借水遁跑没影了，眼见池水要淹到通往负一层的楼梯了，她再不甘心也只能暂时撤退，跟大部队统一行动。 ~ 台阶上，阿瘦望着汪洋似的负二层，感叹：“水都淹这么深了，泳池里怎么没见少呢。” 菠菜忧心忡忡地接话：“如果水无休无止往上淹，早晚会把整个别墅都淹没的。” 他这话让众人的心凉半截，其他危险他们或许可以通过互助来保命，可要是别墅整个被水淹没，他们逃无可逃，唯有死路一条。 凌晨三点，离天亮仅剩一个多小时，他们的希望难道要葬送在黎明前最黑暗的这段时间里吗？ 轻古没管不断吞噬台阶的水，她在打量两个高中生。这俩孩子面部苍白浮肿，微张的嘴巴里不停往外冒水，少年特有的明亮眸子对不上焦，怎么看怎么像死鱼眼。轻古皱了皱眉，这不会是他们死亡时的样子吧。 她看向沈易方，沈易方也留意到二人的变化，朝轻古点了点头。 两个死于水中的少年在上岸之后呈现出他们的死亡形态，这会是巧合？ 轻古看向始终没太多存在感的胖姑娘，打从被“烧”之后她就沉默着，虽然各方面行动都没落后，但轻古就是觉得不太对劲。对比两个高中生上岸后的改变，轻古有了个大胆的推测——一个人在别墅里触发自己死亡时的场景，就会显露出真实死亡形态，随即进入“死亡”模式，能动能听能看但不能思考，表现出来的就是存在感归零，所有人都看得到他们，却下意识无视他们。 人都被无视了，自然不会有人关注他们身上的伤。 由此可以推断胖姑娘死于烧伤，性感女郎一号死于头盖骨被锯，只是轻古没搞明白性感女郎一号是怎么触发死亡场景的。 此外她还有一个疑问，进入“死亡”状态的人算考核失败了么？如果算，她就不必再顾着这些人，专心保护剩下那几个，如果不算，她就得全护着。 还有沈易方，他注意到了两个高中生的异常，是否说明他和其他人不一样，兴许还是个活人？ 至于光头，可能是活人，也可能被玻璃碴扎一身不是他的死法，所以他还能照常言行。 脑内风暴一番的姑奶奶很头疼，要是最后所有人都变“僵尸”，一言不发跟她后头……见惯了鬼的轻古头一次有了毛骨悚然的感觉。 ~ 返回负一层的众人很焦虑，阿瘦和菠菜想把屏幕卸下来，研究半天也没瞧见屏幕和墙壁的连接点，只得作罢。大伙退到外面，才把影音室的门关上，一股巨力就从里面硬将门给撞开，走在最后的菠菜没留神，被弹开的门撞个跟头，结结实实摔在涌出来的水里。 沈易方扯起菠菜，大喊道：“往上跑，快！” 向来跟菠菜形影不离的阿瘦第一个冲上通往一楼的楼梯，看都没看落在最后的菠菜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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