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灵儿眼泪鼻涕直流:“原本以为只要心怀敬畏就能进庙,现在看来,祂也没有怜悯过饱受折磨、生了死、死了生的妇女啊!咱几个真可能连她们都不如, 试问, 大家哪里犯过冲撞神明的错?” 鲁筝叹气:“也许是非对错自有衡量吧。” 郑思瞥了步茸一眼,少女沉静如水,她生得很漂亮,有时灵动又干净,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心机,也许大学生本就涉世未深,单纯尚在吧。可倘若细细盯久了,会发现目中无神,非常空洞,像个精心雕刻的假人,莫名其妙就觉得隔阂,仿佛戴了张面具。 “步茸妹妹。”郑思带着义无反顾赴死的心情,她掏心窝子讲起来,“其实,之前我也怀疑过,但始终没有勇气去揭开真相,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郑思毫不犹豫的跨过门槛,右脚往前迈,左脚留在原地。 步茸拉住郑思:“也许论坛里那条主规则是正确的,佛神庙里怎么会有鬼火。”少女用力,把人又拖回来,一切有惊无险。 沉邵言反应过来:“对对对!好好的神龛竟然都是鬼火,还有那吟唱的声音实在太渗人了,这哪还是佛神庙啊,供养邪灵差不多。” 话音刚落,吓晕过去的乔元明忽然从地上弹起来,他拍打着自己身上,明明什么也没有,可是外露的皮肤却被灼烧出无数水泡,不停扩大,不断膨胀最后被挤爆,浓液滑落黏连皮肤再起水泡,循环往复。 “什么情况啊这是!”沉邵言惊呼逃窜,他离这个疯子最近了。 大家也都在躲避。 流脓一不小心碰到他们都会落得乔元明这个下场。 “没用了。”步茸诉说结果,迫在眉睫的相处中,大家也都明白简而言之的意思是什么,少女嘴里的'没用了'大概是说乔元明,做人没有任何用处了。 她拍走哥哥给自己这件风衣上的灰尘,呢喃道:“乔叔叔活着要被折腾,真替他难过。” 乔元明在极端中横冲直撞,大家都在躲避。 一个急转,他想都没想直接冲步茸跑过来,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凭什么她就得高高在上装清高!必让这张漂亮的脸蛋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少女站在原地没动,睁大眼睛,歪了歪脑袋。 没人敢喊出声音...... 这时候他们都在期望傅意能舍身保护一下步茸,他俩关系看上去比沉邵言还要好,而且都有股说不上来的奇怪。 几人心中都有种默契,觉得步茸不太会那么快挂掉。 可傅意并没有动,神色阴沉,躲得老远,非常惧怕这种灼烧后会传染的水泡,能让皮肤溃烂最后因为承受不了痛疼而死亡。 与此同时,郑思几个箭步上前,她刚抓住步茸的胳膊,破败的庙宇开始震动,一直以来萦绕在空气中发甜发腻,宛如泡在糖浆里裹尸布的味道席卷而来—— 少女笑了笑:“终于来了。” 破庙中,被之前村民砸出窟窿的地面往外渗出黑红色黏液,很浓,散发着水果坏掉的甜酒气息,里面钻出好大一团蠕虫形态的木乃伊,里面软乎乎,外面裹着一层又一层布。 也怪不得在步茸嘴里形容出来的会是这样。 “咱们这时候不跑啥时候跑啊!!!”吴灵儿算是机灵了,她跟鲁筝交换一眼,危险来了哪有傻呆呆站着观摩的时候,他们举着蜡烛往回跑。 步茸压着声音:“别动,你们别动。” 听到步茸的话,两人才停住步伐。 吴灵儿:“等死?” 步茸:“它要找的是乔元明。” 吴灵儿:“你怎么知道!” “因为进庙拜神需要祭品,我们没有,乔元明触犯规则对神明不敬,成为了祭品。” “你是故意的......” “我衡量过,这群人里作恶多端的只有他。” 胭脂恍然:“你是说这个蠕虫,喜欢的祭品是作恶多端的人?所以刚才八位妇女进去炸开,但没有血腥画面,纸条上写了'罪不至死'的判词?那她们究竟是死了还是没死呢?” 步茸如实说:“我也不知道。” 那条蠕虫慢慢靠过来,先是从胭脂的脚前嗅了嗅,又极快寻找下一个目标,来到夏光明身后直立起半个上环节,突然从包裹住的白布中挤出好几滴粘稠的液体,那股吟唱的歌声愈发悲哀。 夏光明求助地看向步茸。 “别怕叔叔。” “好......好......” 蠕虫缓缓撤退,又掉过头向另一边爬过去,沉邵言自己藏在朵帮附近,它嗅了嗅做出跟胭脂一样的结果,继续寻找目标。 “过来我们这儿了。”郑思握住步茸的手,“刚才我动过,要是危及你怎么办?” 步茸摇摇头:“你理解错了,我不让鲁筝和吴灵儿跑是因为在佛神庙前要有敬畏之心,他们如果触犯规则会和乔元明一个下场。” 胭脂在旁边听出端倪:“祭品是作恶多端的人,乔元明触犯规则作恶多端成为祭品!这是两处触发!如果鲁筝和吴灵儿触发规则会像乔元明那样被割掉舌头,不对,如果是同等伤害,那就是割掉双腿。但并不会全体烧伤溃烂成为祭品,因为祭品是作恶多端的人!是有罪的人,有罪的人要受到惩罚!可......可在公交车我们都对黎麒......” 郑思替胭脂回答了:“相比较之下,乔元明更适合。” 他们再一次佩服步茸的感知力。 也明白妹妹那句衡量过是什么意思了...... 吴灵儿道歉:“对不起,很抱歉,我情急之下怀疑了你。” 鲁筝说:“步茸谢谢你提醒我,不然恐怕现在的我已经因为触犯规则没有了双腿。” 谈话间,蠕虫已经从步茸和郑思跟前离开,并没有什么异样。 彼时,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傅意。 那虫大老远冲着少年虔诚弓着身子,画面难以想象,巨大肥胖的蠕虫把自己折成了90度,最后也没敢靠近,反而折回了左侧方。 吴灵儿深吸一口气:“完了,我有点紧张。” 鲁筝说:“想开点吧,都这个境地里了,活一天就算一天的幸运,咱们来山隐村不就已经做好了死的打算了?” 吴灵儿笑笑:“害,也是。” 蠕虫绕过鲁筝,面对吴灵儿腰部,就在它左旋右旋之际,不知道什么时候步茸站在吴灵儿后面,从兜里拿出透明的雨伞交给她。 “姐姐。” “嗯。” 吴灵儿脸色有些不好。 她握着雨伞,本能地打开。 “可以跑了!往村里跑!” 蠕虫喷了一大口粘液,那粘液发甜却有非常灼热的感觉。 透明雨伞被腐蚀掉。 吴灵儿顾不上尖叫,只有一个念头,跑! 一人一虫消失在庙前。 胭脂问:“为什么啊?” 郑思说:“她是我们之中除了乔元明以外质疑过神的人。” 【神要是能救早就救了! 】 【玉牌力量微乎其微,要是那么牛...... 】 【现在看来,祂也没有怜悯过饱受折磨,生了死、死了生的妇女啊! 】 不说之前,光说来到佛神庙就听到过几句。 短暂的惋惜和悲痛后,乔元明感觉自己捡了漏。 步茸刚想说话,不远处蠕虫扛着吴灵儿往回爬,她身上没有其他伤口,至少露在外面的都完好无损。 它把她扔在地上。 人转了个面。 胭脂猛地捂住眼睛,哭得颤抖,嘴里嘟囔着:“吴灵儿的嘴巴......” 吴灵儿的嘴里灌满了石头,其实已经没气了。 蠕虫直接带着一死人一活人进了庙。 步茸仰头看向那座破败的庙宇,黑压压的,说不上来的阴沉,像是恶鬼的老巢。 刚被拽到门槛里面,乔元明就从头开始起火,烈焰不紧不慢地吞噬了这个人。 步茸眨巴着眼睛,圆润的小脸注视着挣扎着的男人,这具尸体被点燃,又是噼里啪啦的柴火枝干作响,发出令人耳膜享受的白噪音。 乔元明脸上五官连同肉都被溶了,颌骨在滴油,生前的意志让他拼命地想往外逃,最终烧焦成黑色的骨头,风一吹碎成粉末。 沉邵言蹲在原地,男孩哭得泪流满面,默默滚动着泪珠,噙着嘴唇不准让自己啜泣,他受不了惊悚又诡异的环境,情绪在崩溃边缘徘徊。 郑思从乔元明牙齿里抽出纸条。 神明的判词:自作自受。 蠕虫得到祭品又回到了地洞里,只剩下遭到暴击后留下阴影的各位。 “唉,忘记告诉你们,村子里面啊,不太平,别随意走动,容易死人的。” 打破沉默的是后方熟悉无比的声音。 村长晃晃悠悠背着手走过来,年轻的脸配着老头的姿态,嘴里念叨着:“来都来了,上柱香吧。” 他略过他们。 酸臭味充斥着整座庙。 挎在胳膊上的篮筐里是一把香。 村长给每人分了四柱,自己大摇大摆地进了破庙。 胭脂看向步茸。 鲁筝看向步茸。 夏光明看向步茸。 他们眼神里是不可置信、是震惊、是后悔、太多种情绪,太复杂了,一时间很难消化。 祭品给了,不去上香行么? 步茸推断出问题,村长竟然能进庙...... 那主规则'忌说吉祥话,不入佛神庙'肯定就是错误了! 郑思攥着拳头,牙根咬紧,全然戒备,她贴着步茸后背,小声开口:“要是内斗,也别怕,我学过空手道,可以保护你。” 傅意还没有缓过神,他异常虚弱,被那股子水泡吓得失了魂,背靠土墙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步茸居高临下,平静地对视每道视线:“你们愿意进,就进,如果还相信我,那么请留在原地!” 有人走了出来。 是那位少言寡语的大叔。 他搓了搓脸:“我真想回家,没有别的什么其他愿望,穰穰和小穗儿还等着爸爸挣了登山奖金给她们买古筝和大提琴......” 事到如今,夏光明对步茸坦白,把手机举过去,上面显示了串匪夷所思的时间!!! “2021年3月19日,下午14:22:05,想必跟你们的日期不太一样。”
第19章 郑思没法反驳, 除了夏光明,其他人时区都在基准线内,虽然城市不同, 可流速一致。 沉邵言软着四肢好不容易挪到步茸旁边:“那你咋来这儿的呢?” “登山迷路了,走进一片迷雾里出也出不去。饿了就吃果子,渴了喝溪水,昏迷时就记得有个声音叮嘱,只有坐上那趟死亡公交车从山隐村出来才能回家,但村民被神明诅咒了,告诉我千万别碰猪肉。” 胭脂编写过很多灵异剧本,刚开始确实被村长迷惑住,静下心思考得出答案:“我不进庙,这跟信不信妹妹无关,而是那条模棱两可的主规则。设想,夏光明听了忠告,那么神明真的诅咒了山隐村,村民必定有罪,可以看到妇女们进庙,给出的判词是'罪不至死'、乔元明进去判词是'自作自受' ,灵儿姐她. .....尸体被拖进洞里,我们无从得知。可村长却没有一点事情,但他来的时间太凑巧了,是那条蠕虫获得祭品后,才堂而皇之进庙。从这点可以猜测出,是不是只要祭品够了,虫子不出来,我们不触犯其他不敬畏神明的规则也能进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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