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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颓势的程柑瞬间轻松下来，她闪到一边不再动手，面无表情看着。 这两个她都对付不过，等他们力量消耗的差不多，她还有点胜算。 长发男人一边抵挡攻击一边道：“独眼，你现在和我打两败俱伤，等会儿能对付过她？” 两个男人视线一交汇，同时朝程柑出手。 程柑正要往后退，忽然胳膊被拽了一把，视野中自身后一束液体凌空飞过—— 下一秒，举着刀的男人捂着脸惨嚎声穿破夜空。 几人反应俱快，长发男人一看到桑柒脸上戴着的东西，瞬间往门口去。 桑柒把怀里的防毒面具塞给程柑，按上遥控的自动关门键，门咚一下关上锁住。 打不开门的长发男人迅速回身，目光落在桑柒手中的遥控上，程柑一惊，正要举起切割机，桑柒已经从她手中夺走，迎面挡住攻来的长剑。 程柑心里震惊，赶紧戴防毒面具。 接连交锋，长发男人已经发现她不好对付，有意撤退到窗户处，却被缠住无法脱身。 整场交战不过短短四五分钟，局势几经变化！直播间评论狂刷。 【小七身手这么厉害！双J都讨不了好？！！】 【太牛了，我七姐神了！】 【艹，双J不会被个新人干掉吧？】 【双J要翻车？】 【系统：观众人数已达5万人，主播直播间将由新人E区升至新人D区。】 打斗过程呼吸加速，很快长发男人出剑速度越来越慢，桑柒挡住他一剑，“我不杀人，这个不是毒药，扔掉剑。” “当啷”一声，长剑砸在地上。 桑柒利落将一副手铐戴在他手上，这才打开室内通风系统。 【系统：观众人数已达10万人，主播直播间将由新人D区升至新人C区。恭喜主播！】 【系统：直播间短时间数据涨幅过快，现已提升至新人区推荐位第10。 程柑跑过来，“小七。”程柑有很多想问的，一时竟不知从何问起。 桑柒简单解释了一句，“七氟烷，麻醉药。”□□有味道，这个无色无味，更合适些。 桑柒这才正式打量这个男人，也是黑皮，深咖色皮肤，眼型细长，黑瞳，瞳孔外圈是一圈细细的金色。两个眼睑尾部下方各有两个暗金色的小倒三角纹身，眉心也有一枚暗金蛇形纹身图案。 尖下巴，微笑唇，骨骼轮廓深邃，五官太过精致，以致乍看雌雄莫辩。确实像蛇，气质有种摄人心魄的妖异冰冷感。 长得不错。 桑柒俯身捡起那把剑，手臂伸过去递向他。 男人一双妖瞳中闪过讶异，轻挑了下眉，勾唇，顿时邪肆之气四溢。 他与那双防毒面具下的眼睛对视一瞬，接过长剑。 “你可知晓蛇的性格？”慵懒的青年男音中暗藏阴毒。 【小七直接干掉他啊！别留后患！】 【快杀了他，小七不要看脸啊！】 【别杀别杀，双J这种异域美男很罕见的！】 直播间人数疯狂上涨，桑柒直接把这个副本其他人的人气全吸到她这儿来了。 桑柒对他危险的态度视若未见，边摘面具边抬了下下巴示意：“把他一起带走。” 程柑站在一旁，脊背绷紧，盯着双J防止他有任何异动。 【系统：观众人数已达30万人，主播直播间将由新人C区升至新人B区。恭喜主播！】 【系统：直播间数据涨幅过快，现已提升至新人区推荐位铜榜第3。】 【坐星舰了！又升区了！这是要破纪录？上推荐金榜！】 【七姐这是要封神的节奏！】 【见证历史了】 【这就是大佬的幼年期？】 …… 直播间观众数疯涨，评论多的让人眼花缭乱。 【系统：观众人数已达50万人，主播直播间将由新人B区升至新人A区。恭喜主播！】 【系统：直播间数据涨幅过快，现已提升至新人区推荐位金榜第1。】 霸榜新星榜榜首的大佬刚下榜没多久就翻车，还是在个新人这里！看不惯他嫉妒的，崇拜的，看戏的，怀揣着各种各样目的的玩家们大批涌入。 双J自新手副本后第一次打破个人记录，观众人数直逼两百万。 桑柒这个踩蛇上位的，跟着乘风直上，直播间人数眼看就要破百万。 人一多，之前观众几乎全向着桑柒的局面就变了。 【双J纯属吃了不懂现代副本的亏，他就不应该进这种副本。】 【boss向着她，这运气……】 【总结：脸好+运气好】 【双J吃亏在没做好功课就去不了解的副本背景。】 【啧，有机会杀不杀，脑子被驴踢了，之后对上双J那不是必死的料。】 【一群神经病，杀人说的这么轻松，以为谁都跟你们一样是杀人犯？】 【双J自信过头了，这才在个新人手里翻车，这次他估计长记性了。】 【小七是善良的女孩子。】 直播间乌烟瘴气，林子大了，说什么的都有。 公寓内，程柑死死盯着往昏迷的独眼杰克那儿走的男人，丝毫不敢有一丝懈怠。倒是桑柒，在那儿扒拉戴完面具凌乱了的头发，看上去一点没危机感。 程柑简直想戳她头，盲目自信要不得！ 在无数人的注视下，停在地上躺着的大汉前的男人，忽然举剑—— “噌”伴随着一声入肉的闷响，地上的大汉抽搐了几下，血从身下淌出，染红地板，尸体上方出现一张绘着暗金花纹的黑色卡片。 长发男人那双金纹妖瞳回视正在编麻花辫的桑柒，目光似乎说了什么，又好像只是随便看一眼。 桑柒倒是意会，从兜里掏出遥控，按了下开门键。 【系统：观众人数已达100万人！主播直播间将由新人A区升至新人S区。恭喜主播！】 【真的升S区了！】 【太猛了，双J当时新人本117万，这看样子可以破纪录了！】 【老观众万万没想到，居然见证了大佬崛起……谁能想到这个本第一天结束不到一百人……】 【我去，前面说真的？】 【104万了，冲冲冲，小七姐姐我的女神！】 ……
第10章 龙虹东路 直到那男人提剑离开，门再度关上，程柑才松了口气。她过去把地上的卡片捏起。 程柑蹲着停了几秒，才缓慢的起身，以一种很慢的速度回过头，她在思考，调动全部思维思考怎么面对。 怎么解释现在的一切，怎么解释为什么变成一个恐怖的杀人魔，怎么解释发生了什么，怎么解释变成现在这幅面孔。 “柑柑，送我离开可以吗？” 程柑手细微的颤了一下，本能的避开了桑柒的视线。 “……好。”垂下的视线里，沾染血迹的切割机刀片撞入眼中，在灯下折出森冷的光。 程柑心一下沉到了谷底，她很想像之前那样挽着她一起走。 但看到地上的切割机，看到地上的防毒面具，她就做不出来了。 好像这些东西，无声的划出一道分界线。物是人非，回不去了。 她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心，一切都变了。无法再隐藏、再掩饰，即便是虚幻的美丽泡泡，也破碎了。 正出神，忽然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放在她手上握住，很自然的拉着道：“那我们走吧。” 程柑愣愣抬起脸，认识这么久，她都很被动，这样的肢体接触都是别人主动。这是第一次。 夜风微凉，今夜整个世界不再有其他人，望不到尽头的街道上空沉寂空旷，像一座被流放的荒芜之城。 桑柒拿着贺兰予的钥匙开出他的车。 她生疏的发动跑车，大一上半年齐舞想开她那辆生日礼物，拉她们一起学开车。 桑柒学完了，但只帮镇里人开过几次面包车，这种豪车她不太懂。 几个让程柑惊吓的蛇形行驶后，桑柒找回感觉了，飞飙着朝龙虹山进发。 “小七，慢点啊！这么急干嘛！”程柑胆战心惊，忙出声阻拦。她倒是死了下轮还能刷新，但她死了可就成副本了！ “可是这样好爽。”和坐着魔法棒飞是不一样的爽！ “但你也不能刚会走就跑吧！” “没有啊，我已经会跑了。” 程柑看她满满的兴奋，扶额，小七这性格，真的适合弥都吗？她太不稳了，总想要一步好几个脚印。太激进了。 【系统：观众人数已达1170352人，恭喜主播打破弥欲之城新人首个副本直播观看最高人数记录！撒花~~】 【151万！突然冲进来40万！双J关直播了？】 【全从双J那儿来的吧，破纪录了！太牛了！】 【天时地利人和，运气绝了！】 【老观众从未想到走向会变成这样……】 【有人敢信，第一天的时候，全押小七死定了吗？】 …… 终于到达龙虹山脚，这次程柑主动像往常一样牵住桑柒的手，拉着她往山上走。 两人都没说话，两个小时的山路，硬是压缩到一个小时就上去了。 程柑其实有很多想说的，想问的，可即便关掉直播间，系统也会放出boss的画面。 她已经永远失去自由。 终于到达山顶，闪着白光的门在夜色中圣洁如救世主之门， 桑柒在崖边坐下，程柑跟着坐下，像昨天那样，腿搭在崖边。凌晨两点多，远方的山脉被笼在黑暗中，隐隐绰绰看不真切。 桑柒扎开山下拿的酸奶，吸一口，掏出手机，打开一张图片，递到程柑面前。 程柑就着她的手，看清了图片上的内容。四个□□的男人被吊在半空面容痛苦狰狞，鞭伤烙伤遍布，最……的，是地上掉着的四根。 程柑震骇的瞪大了眼睛，猛的看像桑柒。桑柒面色平静，放大图片又递到她眼前，那胸膛上特意分开写了小小的字，关、了。 程柑一下就明白了，她全知道了，并且考虑到了这些不能被直播间玩家看到。 她一时大脑空白，僵硬的盯着图片。 桑柒看了她一眼，滑到另一张图片，是贺兰予。 程柑深吸了一口气，没看桑柒，缓缓俯下身，双手捂住脸，低低垂下头，半晌才轻不可闻道：“……我不想你知道的。” 她希望永远是美好的，而不是现在这幅可怕的样子。 桑柒抿了下唇，晃了晃搭在崖边的两条腿，“我知道。所以我也不想你知道我知道了的。” 但更不想在她明明已经知道的时候还任由程柑被杀死。 桑柒弯了下唇，拉她的手腕，双手捧起她脸颊，注视着眼前这双骤然失去神采的棕色眼眸，认真问：“柑柑，你还记得我的梦想吗？” 程柑愣愣望着她，回想起那天。她记得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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