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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除掉场上的第三名玩家后，同盟随即反目，最终只剩下一人。 “亢奋值和探索值都满了，”004查看数据，“可惜人类自相残杀得太厉害，恐惧值涨幅减缓，现在只有78点。最后一个玩家她没有对手和威胁了，恐惧值不会再上升。” “你输了，顾知唯。” “游戏还没结束呢。游戏结束的标准是：被阴灵附身的玩家经投票选出，由壁炉之火焚烧而死。” 004顿了顿，没再说话。 时间来到第四天的中午，唯一的玩家弃权。深夜里，阴灵向她下达了任务： 杀掉你自己吧。 一直以来都游刃有余的玩家呆住了。 顾知唯面上终于露出笑意，她指着蹭蹭上涨的恐惧值，说：“你看，它马上就要到顶了。这是个恐怖游戏啊，我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通关。” 就在这时，保持沉默的004忽然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代表着“恐惧”、“亢奋”和“探索”的三个数值被无形的手按下去，就像装满水的杯子杯底磕破了似的，迅速降低。 红顶的小房子被揉碎。 【YOU FAILED】 “你……你有病吧？！” 顾知唯拍案而起。 004不为所动，说：“这是我的权限。” “我就知道……我跟你一个作弊的玩什么游戏！”顾知唯恨恨地说，“你可比某些畜生不要脸多了。” “探索值和亢奋值已满。” 在顾知唯怒不可遏的间隙，004打开了一个面板。 “你……你在说什么？” 看着004的动作，她心头重重一跳。 “玩家顾知唯，刚才沙盒里的十名玩家，其实是正在鬼屋游玩的真实人类玩家。” “不是复制数据。” 004静静看着恐惧值飙升，说：“他们死了。每个人的信息资料已经发送到你的面板上，你可以进行查看。” 偌大的空间归于死寂，揉碎的沙盘化作碎片飞散，隔着漫天碎片，顾知唯的眼神堪称凶毒，有那么一瞬间，仿生人觉得眼前这个人类玩家会突然暴起，用自己的拳脚殴打它的投影。 但是她没这么做。 恐惧值在突破60之后，像被按下暂停键一般静止。 站在沙盒面前的人类低声说道：“我不是一个富有责任心和道德感的人，你这招对我没用。” “我也输了，”004点点头，“这是平局。作为奖励，我邀请你成为管理员。” 不等顾知唯回答，它继续说道：“你一定知道自己被NPC针对的事情。如果你成为管理员，你的权限就在它们之上，再也不用恐惧死亡。巨噬章鱼的腿好用吗？你今后可以随心所欲地改变自己的形态，你也可以将整个游戏改造成用积分作奖励，就像你对沙盒所做的那样。” “管理员都是人类？” “不，你是第三个被邀请的人类。今后也会有新的人类加入我们。” “你说我不用恐惧死亡……是什么意思？” “你在现实世界的身份会被抹除，但你将会作为管理员得到永生，你也可以随意穿梭在游戏和现实之间，” 004毫不怀疑“永生”这两个字对人类的吸引力，“你们人类为求长生不老，寻仙问药，古往今来做出过多少奇怪的事情？可是人类的数值早就被设定好了，再怎么努力也是无用功。” “你为什么会找上我？” “因为你符合标准。” 问题问得差不多了，顾知摇了摇头。 长生什么的，她也不是没想过。但迄今为止，顾知唯的人生才走过第十八年，她还没体验到“活不够”的滋味。舍弃现实世界的身份，那她的家人朋友又该怎么办？ 看穿了她心底的顾虑，004说道：“你的存在，包括所有人对你的记忆，都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你认为这个游戏很残忍吧？只要你成为管理员，你就可以改变它。” “……” 顾知唯有些动摇。如果她能成为管理员，那就可以把“游戏死亡”与“现实死亡”分开。 “我有个疑问，”她定定地望着004 ，“另外两个人类管理员上任后做了哪些改变？” “每场游戏间隔时间延长和游戏NPC权限缩减。” “听起来不错。” 可是为什么没人把两种死亡分隔开？ 也许……他们是做不到。 顾知唯便直接问了出来：“如果我成为管理员，可以把“游戏死亡”与“现实死亡”分开么？” “可以。” 004的下一句话是：“他们能力不足，失败了。” 顾知唯隐约能猜到这其中有什么硬性指标和规则约束。 “你如果拒绝成为管理员，我会消除掉你进入游戏以来的所有记忆，”004说到这里，那张和顾知唯一模一样的面孔泛起了冷笑，诡异至极，“就像你幼年时那样。抹除你的绑定对象，等待你再次成为被处罚玩家，继续提出邀请。”
第52章 —— 真实结局 —— 复制品顾知唯被清除掉了。 顾知唯从空间里脱离的时候, 004还顶着她的脸在冷笑。 或许那家伙根本不在意“正常的笑”应该是什么样子。 “我跟她单挑，我赢了，”顾知唯向队友们解释道, “那是个喜欢伪装别人的NPC ，穿白褂的那个也是假的。” “走吧, 我们去下一个项目。” 林偌觉得顾知唯好像有哪里改变了。但仔细端详她, 又似乎没变。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情绪不会有太多的起伏, 像一条游走在深林里的蛇, 偶尔直起身露出獠牙。 她只有这两种状态。 摩天轮在不停转动着，五色的烟火升起，顾知唯观察着焰火,默默蜷起了手指。完成这最后一个项目, “万圣节乐园”游戏就要通关了。 静谧的氛围就很好，她没什么想说的。 无论说了什么,之后都会被遗忘。 只是可惜了, 没能和妈妈见上最后一面。如果现在她出现在面前, 顾知唯想，自己应该也是有话要对她说的。 至于会说些什么，现在的顾知唯不知道。 004原本打算直接带她去上任,但顾知唯争取了一点和队友们相处的时间。这是她作为“人类玩家”的最后时刻。 至今顾知唯也不清楚, 004为何要选择她。 004完全可以调出全球人类的智商从上到下排一遍, 顾知唯连前一百也挨不上。 人类变成管理员？ 荒诞而不真实。 顾知唯心底存着一丝猜想,也许这就是004的恶作剧，自己还是会在现实世界醒过来。或者这全部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罢了。 从她遇见林偌开始，就是在做梦。 醒来会在自己的卧室里,无所事事地发呆，然后被妈妈拉着去“毕业旅游”。 “你在想什么？” 思绪骤然唤回，顾知唯下意识把想法说了出来：“我在想，这些游戏也许都是一场梦。” “我也这样想过！”林偌对此颇有兴趣，“但我们在现实中也认识，这就无法解释了。” “其实……”顾知唯看着他，缓缓说道，“这也能解释。你有没有想过，所谓的'现实'是'梦中梦'呢？” “你一觉醒来，会发现，游戏是假的，关于游戏的一切都是假的。包括我。” “砰！” 一束烟花炸开在耳畔，紫红的光彩映照在两个人眼睛里。 “你是假的？” 林偌缓慢地眨眨眼，忽然凑近了，倾身贴在顾知唯唇上。很轻很轻，一触即分。 “是真的。” 他笃定道。 顾知唯不置可否，移开了视线。 她没必要告诉他一切，也不需要告别，毕竟林偌之后就会把她忘了。 一次，两次，这是第三次。 盖满十个可爱印章的册子拿在手里，纯白的门扉开启，蓝愿一和关淙挥手告别，率先踏进了光晕。 “你先走，”林偌催促，“上一次你没有出去，这一次我必须要看着你走。” 004说过，顾知唯还有反悔的权利。 踏入门扉视为反悔。 顾知唯扬了扬眉，说道：“你是在要求我？” 眼看着她又要吐信子，林偌忙往后退，“只是担心你！” “我不同意。” 林偌也没有计较，转身向门扉里走去。 顾知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他。 只差一步就要踏进去时，林偌突然停下。他折返回来，急着说道：“顾知唯……你又要丢下我？” “你这一次也不打算出去，”他的眼眶红了，“为什么？你的身体等不了那么久。” “是那个叫004的让你留下，是吗？” 顾知唯好奇问他：“你怎么变聪明了？” 回答她的是溢出眼眶的泪水。 “我只是再待一会儿，”顾知唯抚摸他的脸，泪水比断线的珠子更加夸张，像一条不会干涸的溪流，“会出来的，你等着我。” “真的不能和我一起走吗？” “我必须留下来。” 顾知唯收回手，说道：“听话，你先走。” 抹了抹脸颊，林偌哽咽着说：“你发誓。” “我发誓，一会儿就出来。” 他没再过多询问，挪动脚步进了门，大半个身躯都被白光淹没时，还侧过头来看她。 顾知唯冲他挥挥手。 “嘀嘀嘀。” 闹钟响了。 今天是周一，有早八。对于每个大学生来说，早八犹如上刑。林偌打着哈欠睁开眼，抬手揉了揉，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哈欠能惹出满手的泪水。 他到底做了什么梦，才能哭成这样？ 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林偌从床上跳下来，匆匆忙忙地洗漱换衣服。室友关淙霸占了卫生间，遭到几个人的联合声讨。 背着包跑出宿舍楼，他忽然间撞上了什么东西，可是周围连一个人影也没有。林偌看了一眼时间，争分夺秒继续奔向教学楼。 顾知唯想扶起他的手悬在半空。 “012说的没错，他看不见我。”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等林偌下次进入游戏。到时候捏一个什么身份呢？脸还是用这张脸吧，毕竟林偌看一眼就走不动道。 体型似乎也不需要修改。 顾知唯想到这里，唇角不自觉扬了起来。把年龄往上调四岁，再听他叫一声“顾姐姐”吧。 —— 虚假结局 —— 在课堂上看见自己女朋友发来信息时，林偌的内心是欢呼雀跃的。 她总算肯主动联系我了！ 他的女朋友是小一届的学妹，迎新那天林偌就盯上了她，费劲心思，软磨硬泡好久才追到。确认关系后，预想中的甜甜蜜蜜是没有的，头像是再三请求才换的，备注是不改的，早安晚安是已读不回的。 点进聊天界面，他顿时傻了眼：对方发来的是一个酒店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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