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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连青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你那时候还记得自己的执念吗？”简引导性地问道。 “当然记得。”简连青看向简的眼睛，意识到他正因为他们之间的谈话而惴惴不安，突然很想笑。 她也就真的笑了出来：“你觉得我对自己的状态会那么迟钝吗？我忘记自己的执念是后来的事情了。” “所以你还是忘记了？”简意识到“心”的缺失似乎确实给简连青造成了困扰。 “你愿意这么理解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简连青若有所思地回道。 和简以及简瑾瑜想的并不一样。 简连青并非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执念。 她自己更愿意将这种遗忘称之为代替。 “心”的缺失确实让她体会到了很多东西，反而让她能够从自己疯狂的执念中脱离，着眼于她以前就好奇过的东西。 在意识到自己的好奇心、自己目前的想法已经发生变动的时候，简连青发觉自己的执念也已经发生了变动。 她不再执着于生前发生的一切、不再执着于让自己诞生的执念，反而对亡灵一族的存续更感兴趣。 简连青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她已经不再执着于和简签订契约时的执念，却仍然在无限游戏里作为No.1存在了那么多年。 “你已经跳脱出自己诞生之时的执念了吗？”简观察了简连青一段时间，冷不丁地问道。 “我很高兴你终于理解了这一点。”简连青答道。 她以为自己之前和简谈起执念遗忘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对这点达成了共识。 可是简好像并不是朝着这个方向思考的。 是什么影响了他冷静思考的能力？ 心里想着这些，简连青也没有止住自己的话茬：“不过你们说的确实有些道理……我已经发生了改变，那也不能完全按照以前的逻辑行事。” “你准备做什么？”简好奇地问道。 他在知道简连青执念的缺失、“心”的缺失并不影响她自己生存的时候，似乎就变回了原来那副样子。 简连青还是更喜欢他这幅样子，他们这么多年以来都是这么合作过来的。 简连青对他眨了眨眼睛：“暂时保密。” 虽然简和简瑾瑜合作这件事确实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她还因此有了一些要做的事情的灵感。 但是毕竟被人找上门来质问的人是简连青自己。 有点不高兴，所以暂时隐瞒一下简应该也是能够理解的事情吧？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放心了。” 简见到简连青还有心情对他开玩笑，松了一口气。 “我先走了？” “好走不送啦。”简连青有些愉悦地回道。 简和简瑾瑜确实给了她灵感。 她准备作为玩家参与无限游戏。 这点还是受到了简瑾瑜的影响。 即使简瑾瑜和简切实达成了合作关系，他本人的勇气也是不容置疑的。 要知道一个副本里，填答案只有三次机会。 简瑾瑜是在和简合作之前，在见到简连青的时候，就已经把这珍贵的一次机会浪费了。 在他浪费了这一次机会，发现没能起到什么用处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去寻找机会和简合作，足矣见得他的行动力很强。 要知道他找上简合作的时候，可不知道对方和自己抱有类似的感情。 相当于是简瑾瑜当时没有后路，孤注一掷地决定拿自己的命赌一把—— No.1和主神的关系很亲密，这可是无限游戏里众所周知的事情。 他在和主神合作之后，还敢堵简连青的门，这就是另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当时可是在简连青的副本里，属于简连青的主场。 能力越强的亡灵，在副本内的行动就越不受限。 他在和简连青谈话的时候，看似话头一直在他那里，实际上他的生命是握在简连青手里的。 如果不是简连青愿意听他在讲什么，他在说第一句话的时候，简连青就能杀死他。 简连青也想过，简瑾瑜敢找上她的门来，是不是简给了他信心？ 很快她意识到，哪怕是简瑾瑜和简合作，可是如果她真的想杀简瑾瑜的话，简也没法保住他的性命。 那么是她和简瑾瑜生前的血缘关系给了他这样的信心吗？ 简连青也认为这种可能性并不大。 要知道，简连青是这个副本的BOSS。 有什么玩家进入这个副本，难道简连青自己还不知道吗？ 在简瑾瑜进入这个副本、意识到这是自己妹妹执念形成的副本，而副本BOSS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来找他的时候，他就应该意识到简连青已经决定和作为人类的自己告别了。 她看他和看其他玩家并无不同。 简连青很长一段时间里，认为只有亡灵才会有这种略显极端的性格和极强的行动力。 毕竟亡灵受到自己执念的驱使，会在执念的驱动下去做任何事情。 哪怕是简连青自己，都是在“心”离体之后，才渐渐摆脱了执念的影响。 简瑾瑜作为一个人类，为什么能够拥有这样类似亡灵的极端行动力？ 如果她能够意识到这种东西是什么……那它能够代替执念，用来支撑亡灵行动吗？ 这点让简连青非常好奇。 赶上对简的赘余行动的那种好奇。 不过毕竟简连青自己已经不是人类了，她也不想再次成为人类。 恰好有一个让她能够伪装成人类，以人类的视角来了解亡灵的方式摆在她的眼前。 因此在简离开之后，简连青毫不犹豫地伪装了自己的身份，成为一名新人玩家，踏入了无限游戏。
第59章 “你已经是玩家No.1了，难道还不能理解亡灵和人类的区别吗？” 时隔数日说出这句话，简连青的心情已经大为不同了。 她之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真的非常非常迷惑，完全不理解为什么简瑾瑜会做出这样的行动。 在经历过三个副本之后，简连青对简瑾瑜、简的举动，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尤其是暴风雪山庄里No.2万南晴的行为，让简连青体会到了在老旧小区里面对简瑾瑜和简的时候那种疑惑。 也是因此，她在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现在才能以一种堪称平静的心情面对简瑾瑜。 简瑾瑜仔细地看了简连青一眼：“我一开始还以为你和之前毫无差别……现在看来，你确实很不一样了。” “经历会塑造一个人，哪怕亡灵也是这个道理。”简连青简单地答道，“你不需要填答案……什么时候你想出去，直接点一下就好了。” “我已经设置好了，你可以在什么都不填的情况下也直接通关。” “那岂不是说我有了两次无成本试错的机会？”简瑾瑜不再倚着门框，他从门框上站起来，对着简连青歪了歪头。 简连青：“也可以这么说？” 虽然说No.1的副本可以填三次她的执念，但是并不是说在第三次失败之后，人就会死亡。 而是在第三次错误之后，玩家会失去从这个副本里离开的机会。 现在简连青给简瑾瑜开了后门，让他能够在不用填答案的情况下直接从副本里出去。 在此基础上，简瑾瑜当然也能够通过普通的通关方式通关。 其实他试多少次都可以，只要不填或者填对了都能够出这个副本。 这是简连青给他的奖励——看在他启发了她的份上。 不过她不打算告诉他。 她看简瑾瑜一副一定要把她的执念试出来的样子，如果告诉他他可以无限次数的尝试，恐怕他穷举也会把这个答案试出来。 但是简连青告诉他只有两次机会，他就会更加小心谨慎。 这算是简连青一个小小的报复。 即使之前简瑾瑜找上门来的结果是好的，她也仍旧因为他的行为产生了一些坏情绪。 现在她同样把这种情绪还了回去。 如果简瑾瑜能够猜出她的执念是什么，她也就认了。 一方面是他确实对她生前非常了解；另一方面是他之前和简有合作，简连青至今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 无论简瑾瑜猜没猜出她的执念是什么，都有助于他自己的精神状态。 能让他更好地把现在的亡灵简连青和他的妹妹分开来看待。 他猜出来了的话，就应该能够明白，亡灵和人还是不一样的； 他没猜出来的话，就说明他对简连青的了解已经不如她生前了，她已经变成他完全不认识的样子了。 简连青还记得她之前见过的简瑾瑜那种沉溺又不敢沉溺的样子，这两次机会也算是勉强帮了一下他。 毕竟这种事情还是需要当事人自己能够想通。 要是简瑾瑜能够猜出她给了他两次以上的机会…… 简连青暂时不想去想那种可能性。 “两次机会啊……”简瑾瑜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把手搭在门框上，轻轻扣了一下，“也好。” 他礼貌地向简连青告别了。 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简连青听到了开门声。 果不其然，她一回头就看到简站在门前，朝着她挥了挥手。 “我们三个人非得拉三个小群吗？”简连青站在电梯门前，有些匪夷所思地问道。 她已经知道简和简瑾瑜之间有合作； 简知道她和简瑾瑜刚刚在聊天； 简瑾瑜知道她和简的关系很好…… 三个人之间又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冲突，甚至目的还是相似的，大家开诚布公地聊聊不好吗？ 到底是为什么他们非要她把一件事说两遍不可？ “……”简闻言，稍微尴尬地站在门前，他小声地说：“现在这情况也不是我一开始想得到的啊。” “你可以在我和简瑾瑜说话的时候插嘴。”简连青冷漠无情地说道。 “……你一点都察觉不到尴尬吗？” “你觉得，是你在我和简瑾瑜聊天的时候开门加入对话更尴尬，还是现在被我问这件事更尴尬？” 简连青听他这么说，反问道。 简：…… 他无话可说了。 “你现在出来，又想和我说什么呢？”简连青语气平静地说道。 她在使用自己No.1的权限之后，老旧小区这个副本的权限又回到了她自己手里。 包括之前她扮成玩家——当然那个时候她和简都知道那是她自己——拿回了自己的“心”，简连青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亡灵因何而存在？ 之前她想要找寻这个问题的答案而决定扮成玩家进入无限游戏，事到如今她已经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也许是因为经过了两个副本，她对于感情也有了全新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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