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季景临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游刃有余地衔弄着他的战利品,时进时退,时急时缓,逗小鹿似的,这当口松弛有度地投喂,下当口又囫囵吞枣,叫人无法呼吸。 - 好半晌,余织织急得锤了锤季景临的胸口,整张脸燥红,白皙的皮肤就要沁出血的颜色来,季景临才缓缓收尾,松开余织织。 余织织害羞,往下蜷缩了些身体,季景临趁势追击将她揽在怀。 于是她顺其自然地枕在他手臂,自然得她竟然有些后怕。 “很晚了,我们应该回雅溪苑了。”余织织说。 “嗯…织织,我订的好像不是钟点房。”季景临悠悠道。 余织织没作声,一颗心砰砰狂跳。 季景临嗓音低沉:“织织,雅溪苑没有人在等我回去,你呢?”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余织织恨恨。 她说:“那我睡在这里,你睡隔壁去。” 季景临:“我觉得与其要我半夜入室相会,不如让我留在这里。” 余织织:“我不会开门的。” 季景临:“所以你认为我刚才是怎么进来的?…前台给了两张门卡。” …她只当是刚才忘记关门了呢。 余织织鼓了鼓腮帮子:“那我睡隔壁去。” 季景临微微叹息,无奈道:“隔壁的门卡…我也有。” 余织织努了努嘴,“哦”了一声。 下一刻,季景临的另一只手搭上余织织的肩膀,整个儿将余织织圈在了里面。 温暖的触觉相互传递着,两个人静静地听着彼此愈渐沉重的呼吸。 余织织兵荒马乱,满脑子都是旖旎的幻想。 季景临突然开口:“好累啊,织织,我已经体力透支,开不了车了。” 余织织舔了舔嘴唇,小声说:“阿景,我觉得…我觉得你有点着急,我…我们还…” 然后,她就听见头顶传来季景临低沉而克制的笑声。 季景临说:“织织,我说的车,是四个轮子的那种。” 余织织红晕顿时烧到了耳朵根,她重重地“哦!”了一声,然后埋首在季景临胸膛,过了一会又觉得不妥,找补道:“我说的也是这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是你想多了!”嗔怒的声音隔着布料传出,含含糊糊的,像被磨平了爪子的猫,张牙舞爪,没甚威信力。 - 窗外,黑幕降下。 马路上车流声渐弱,许久才听见一两声橡胶车胎压过沥青路面的响动。 余织织睡不着,翻来覆去的。 过了一会,她忽然想起来,哦,自己还枕着季景临的胳膊呢! 于是她安分了些。 “睡不着吗?”季景临也没睡着,他仰面,盯着天花板怔怔出神。 余织织声音闷闷的:“嗯,在想一些事情。” 季景临淡淡:“聊聊?看我能不能为你答疑解惑?” 余织织:“就是想你呀…咳,想你刚才说的话…我不明白,难道你刚好认识他们那个叫吴根的邻居?” 季景临坦白:“季家有定点帮扶的对象群体,其中一些被我爸安排住在附近,需要时,他们愿意成为季家的眼睛。” 余织织快速眨巴了两下眼睛,一时不知道该赞一句季家好有手段又忍耐力惊人,还是叹一声还好没有和他们站在对立面,她最终咽了咽口水,把无法开口的话一起咽进了肚子里,她说:“那个吴根也是?” 季景临摇头:“他不是,那件事情是个意外,虽然这么说很不合适,但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余织织抬头,看向季景临,他眼中既有期待还有落寞。 季景临垂眸,眼眶盈着落寞:“像这样的机会,我们已经错过很多个了…” 余织织满眼心疼,抬手覆上季景临侧脸,认真道:“这次一定可以的,魏凌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会答应的,他一定懂得哪个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你怎么能确定吴根明天会去报案?” 季景临莞尔:“因为于栎臣会去找他。” 余织织惊讶:“于栎臣?这和于栎臣有什么关系?” 季景临:“我欠他一次庭上对战的机会,现在还给他。” 余织织眼睛瞪得更大了,她忽然想起那时季景临输给于栎臣时的淡定,虽然有她的横生枝节,但如果她不出现,季景临也会故意输给于栎臣吧!原来他一直都把这件事情挂在心上,时时铺好后路。 她忽然担心:“于栎臣会同意吗?你不是说证据不足不会立案吗?还有第二个传票是怎么回事?” 季景临:“这就需要你的帮助了。” 余织织:“我?” 季景临耐心解释:“我需要你把魏正和吴根的纠纷透露给于栎臣,让他知道吴根有报案的想法,并让他知道我成为魏正代理律师,那么于栎臣一定会主动找到吴根了解情况,他同样会做出检察机关驳回起诉的推断,然后他会提出让吴根以赔偿损失为由上诉。” 余织织纳闷:“为什么要这么麻烦,直接告诉于栎臣原委,让他一起帮助我们不好吗?” 季景临只是笑笑:“他的律师还费挺贵…主动找上门,吴根大概率会拒绝,所以他一定会提出免律师费,说不定,还会有另外的好处给到吴根…” 余织织被震惊得哑口无言,她猛然想起某时于栎臣对她的忠告,脱口而出:“阿景,原来你真像于栎臣说的那样…” 季景临扬眉:“他说我什么了?” 余织织缩了缩脖颈:“他说你是有八百个心眼的心机男。” 季景临略感无语:“…织织,我只有一颗心,”他拉起余织织贴在他脸颊的手掌,覆上温暖的胸膛,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透过肌肤穿过布料传递到手掌,他重复道:“我只有一颗心,长八百个心眼,我就活不了了。” 余织织顿时觉得手掌触电般,麻木住了。 良久才缓过来,她说:“我还有一个问题。” 季景临气定神闲:“你说。” 余织织隐约担心:“如果时间不够,你会怎么做?虽然我知道你考虑周到计划全面,但万一…万一…我想知道我能不能帮上你?” 季景临嗓音低沉,有些犹豫:“我有plan B,plan B是让吴根当庭说出魏正虐待儿童的事实,我准备了一些人证、物证,还有plan C,plan D…最好不要用到吧,父子反目的戏码上演一次就够了。” 余织织自认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她此刻却无比希望她的心上人能够得到神明的眷顾。 她紧紧拥住季景临,说:“满天神明看见你的赤忱,一定会感念的孝心保佑你成功的。” 季景临低头吻了吻余织织乌黑的秀发:“你就是我的神明,有你陪着我就够了。” 余织织埋首在季景临肩窝,耳朵紧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沉闷的心跳声。 她说:“如果我是神明,那我一定是个自私的神明,我想把所有的气运都加注给你,叫你朝暮顺遂,四季安好。” 季景临轻笑,笑得宠溺。 良久,余织织忽然想起什么,惊呼道:“啊,不行,还有我爸妈,得分一些气运给他们的。” 季景临柔声附和:“好。” 余织织:“还有你的爸妈…” 季景临:“好。” 余织织:“那还有裴柚,璐璐姐,魏凌…”
第92章 次日。 余织织按照季景临说的在粟格守株待兔。 于栎臣就是那只兔子。 余织织愿意听从季景临说的沉住气, 但一上午也不见于栎臣的人影,着实让她有些着急,卢璐看她时不时就瞥向窗外, 还只当是她在蹲季景临, 调侃了几句,余织织欲言又止, 最后选择了缄默。 魏凌的事情总是要告诉璐璐姐的。 但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再告诉她吧,免得又多一个人操心。 余织织等得心焦。 于栎臣出现得越晚, 留给他们的时间就越少。 于是她反复打开和于栎臣的微信聊天记录,点开他的朋友圈刷着他自大又自恋的发言, 半晌退出, 在对话框敲敲打打,最后又全部删除。 在一次结账收银后, 余织织突然想到了一条名正言顺的借口。 她计划以收银系统升级,需要更新会员信息为由主动联系于栎臣, 说做就做, 余织织连忙编辑了文字给于栎臣发过去。 对话框弹出绿色气泡的当口,门口传来了清脆的风铃声。 余织织抬眸,一眼望见了令她望眼欲穿的人——于栎臣, 满脸喜出望外。 于栎臣笑得雅痞:“哟,余织织,我头一回见你看到我这么高兴呢!什么好事啊?” 余织织故作神秘:“不是我有好事, 是你有好事。”说着, 边偷偷撤回了对话框的消息。 于栎臣扬眉:“看来我最近鸿运当头啊, 刚走了桃花运,又来好事, 说说看?”他单手支在吧台,懒洋洋道:“先来杯咖啡,困死我了。” 若是平日里,余织织定是要好奇地问一声于栎臣走了什么桃花运,但她现在满脑子都被季景临的事情占据了,无暇再顾及其他。 余织织迅速调了杯咖啡放在于栎臣身前,说:“咳,我是看在你经常给粟格贡献业绩才说的啊!别告诉阿景。” 一句话钓足胃口。 于栎臣眼睛都发亮了,抿了口咖啡:“详细说说。” 眼见着鱼儿上勾,余织织假装随意道:“阿景最近在接触一个案子,原告那边狠话是放了,但一直也没见上诉,大约是担心付不起律师费…” 于栎臣一拍桌子,心急道:“让他找我呀,我不要钱!” 余织织差点笑出声,急忙抬手挡住咧开的嘴唇。 她说:“我不认识原告,他是魏凌的熟人,现在在二院住院治疗…” 于栎臣眼睛又亮了几分:“魏凌的熟人?呵呵,来,余织织,你只需要告诉我他姓甚名谁住几号病房,你这个月的营业额我包圆了!” 余织织顿时笑靥如花:“一言为定!” 然后于栎臣简单了解了一下案情,便急不可耐地匆匆离开了。 余织织望着吧台剩下的大半杯咖啡,眉头微蹙。 可惜了她的咖啡,她想,但比起这个,她宁愿于栎臣乘上火箭光速抵达医院。 - 过了一会。 余织织清理好台面,便把于栎臣已经赶往医院去见吴根的消息告诉了季景临,没多久,她便收到了回复,季景临说他正载着魏凌去医院。 余织织得知后,一时担心魏凌反悔,一时担心季景临冲动,一时担心郑晓受激过度,整个人坐立不安,连卢璐都明显察觉出了她的异样,于是她索性不留了,谎称有急事挎着包一阵风似的离开粟格。 不多时,她赶到医院,循着记忆的路线来到病房。 屋内只有郑晓一人,她正坐在床上安静地看书,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撒遍屋内,几缕明亮包裹着她温柔的脸庞,衬得整个人精神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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