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用不了多久,我们的律所门面就是你的裙下臣了。” “呀,香姐,别拿我开玩笑了,师父他…” “还师父,要改口了,我和景临共事三年,可没见他收过别人的东西。” “是啊,小雪,提前恭喜你。” “香姐,年姐,别这样,让别人听见多不好…” “别不好意思,你看,景临过来了,肯定是来找你的。” “唉呀…” “好了,好了,我们走,不留下来当电灯泡。” 刚才聚在一块的同事已经离开,只留得季景临和成雪相对而立。 成雪脸颊滚烫,眉目间添了几分春意。 季景临面色冷淡,纸杯蛋糕横陈在两人中间,不近不远。成雪一时琢磨不透他的意图,思及刚才同事的话,她主动伸出手去拿,电光火石间,季景临收回蛋糕。 成雪有些尴尬:“师父…” 季景临鼻息沉重,默不作声。 周围的空气一下凝结,耳畔刮过簌簌微风。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多时,成雪脸上的红晕便褪去大半,她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季景临表情肃穆,眼底藏了几分轻蔑,说:“成主任托我带你入行的时候,我应当告诫过你,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不要生不该生的念头。” 成雪委屈着辩驳:“师父我没有。” 季景临抬手,纸杯蛋糕被举得更高,他青葱白指点了点纸杯前印着的粟格LOGO。 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事迹败露。 成雪失了重心连连踉跄,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眼眶渐渐泛红,哽咽说:“我只是喜欢你,这样也不行吗?” 季景临垂眸,居高临下道:“喜欢我,是你不该生的念头,逞一时口舌之快,便是你做的多余的事情。” “可我以为…” “不要自以为是,”季景临打断她的辩解,敛眉沉声:“这里是四百块,就当还你的早餐钱。明天上班,我会主动向成主任提出工作繁重没时间带徒弟,请他为你另寻高师。” 成雪看着眼前红色的纸币,红得惹眼,和她今日的红裙一样。 她接过纸币在掌心揉搓,双肩剧烈地耸着,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分明是楚楚可怜的模样,嘴里却说着狠话:“季景临,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样欺负我,是,我是错了,可我只是对着一个和律所没有交集的人撒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小谎,没有这场宴依旧会继续相安无事!而你呢?你从前对我退避三舍,凡事公事公办不留情面,现在不也是心安理得接受了我的好意吗?是你突然的态度转变才造成了我的误会,现在却要教训起我了吗?” 季景临瞳孔骤缩,双眸迷城一条狭长的线:“我看起来,是很容易被引导思维的人吗?” “分寸这回事,我一向把握得住。”他冷冷道。 成雪气急:“季景临,你别不识好歹,我爸是你老板!” 季景临侧头望了望舞台背后的多媒体屏幕,屏幕上“恭贺季景临荣升浩扬律所合伙人”几个大字赫然在目。回过头,他声调微扬:“现在不是了,而如果你继续在律所实习,我是你老板,严谨一些,是老板之一。” 成雪盛气凌人的气焰被浇灭,她一下变了脸色,像个吃不到糖胡闹的小孩,无赖般得哭闹起来:“你凶我…呜哇……” 她突然高昂的哭声引来了宾客的纷纷注目,季景临看着眼前比自己小上五岁的少女,微叹了口气,从身旁的桌上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冷峻的脸色添了几分无奈。 他放低音量,几乎是劝慰:“成雪,你还小,喜欢我很辛苦,你娇生惯养,不必要吃这份苦。” 成雪眼泪啪嗒啪嗒滚下脸颊,牙齿紧咬着下唇。 季景临揉了揉眉心:“这里有许多成主任的旧识,你这样,他脸上也不光彩,楼上有休息室,我带你过去。” 提到成主任,成雪抓回了些许理智,她擦了擦眼泪,抽噎着:“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 “你为什么突然接受我的好意?” 季景临:“满益说,你只是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小孩,我对你太冷淡会影响你以后的择偶观。” 他不自在地咳嗽两下:“另外,食物无罪。” 成雪噗嗤一声,破涕而笑。 “我自己去休息室就好了,再见,师父。” 她挥了挥手,转身,火红色裙摆抚过季景临的皮鞋头部,他粗粗扫了一眼,便将视线放到另一个地方。 在角落的位置,余织织正和满益聊天,不知听到什么趣事,整个人笑得花枝乱颤。 季景临阴沉的脸色生出一丝柔意,转过身就要走过去,下一秒,被几个同事拦住去路,恭贺他升职之喜,他礼貌道谢,顺手从路过的服务生盘中拿过一杯香槟。 心灵感应似的,余织织往季景临的方向瞥了瞥,只瞥见他被一群人围着,谦谦有礼,从容自若,间或微扬起脑袋,微抿杯中香槟。 那是,她念了七年的男人啊! 余织织长叹一口气。 满益笑呵呵:“不瞒你说,我还从没见过管凉和人独处这么久。” 余织织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满益说:“管凉啊,他在办公室里都是独来独往的。” 余织织似乎有些明白,问:“是刚才跟我在一起的,长得很好看的那个男孩子吗?” 满益哈哈笑:“是他,原来姐姐喜欢他那一挂的啊!” 也不算喜欢,就是觉得既乖巧又可爱,和她堂弟一样。 余织织讪笑。 满益左右顾盼两下,忽然间凑近,神秘兮兮说:“虽然性格古怪了点,但是个好孩子,可惜被景哥害惨了。” 被季景临害惨…了? 余织织心跳漏了半拍,眼神不自觉瞥向季景临,将信将疑道:“不会吧!” 满益眉毛一挑,说:“真的。” 他又凑近了些,小声说:“管凉也算是个神童,小学连跳三级,初中高中又跳,硕士毕业时还不满二十岁,家里怕读书读傻了,放弃保博让他出来工作,只可惜天妒英才…” 他顿了顿,说:“管凉那会是在别的律所,刚入职一连三个案子都和景哥对上,景哥是什么人啊,工作从不留情面的,结果管凉被景哥对阵到自闭,出了庭,边哭边脱律师袍,死活不肯再回去,后来,他辞职换了几份工作,但都做不长久,最后决定做回本行,哭着求着进浩扬律所,就怕再和景哥对上。” “……” 余织织盯着满益,澄澈的眼波微微荡漾。 怪不得管凉一见到季景临便露出战战兢兢、万分胆怯的模样。 满益努力寻求认同:“是吧?景哥真是冷血无情。” 法庭,可不就是只有一方能取得胜利的战场吗? 余织织皱眉:“额…就,还好吧。” “你们在说谁冷血无情?”
第20章 两人聊得太过投入, 连季景临走过来都不曾发觉。 有种现场被抓包的即视感。 余织织莫名心虚,随即撇清关系,说:“我没说!” 满益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盯着余织织, 挤眉弄眼的, 而余织织望天望地就是不望他。 半晌,满益挺直腰板, 直视季景临双眸,挑事说:“说你啊。管凉年纪轻轻的,就被你吓出职业阴影来了, 半点不知道手下留情,那不就是冷血无情。”他说得有理有据。 季景临沉默, 微微低头思量, 不多时,他侧过脑袋, 说:“管凉,谁?” 满益吐血, 当即泄了气, 咿咿呀呀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挽回立场。 杀人诛心啊! 余织织转过头捂嘴偷笑,笑完,她又认为自己不能这样“冷血无情”, 好歹听了一嘴八卦。 她转移话题说:“我刚看到成雪哭着出去了。” 如果余织织有尾巴,现在一定是翘得高高的,压都压不下去的那种。 方才成雪在季景临面前嚎啕大哭的时候, 满益正和她打招呼, 见状, 他提了一嘴“那丫头指不定是向景哥告白被拒了”,余织织脑中灵光一现, 瞬间明白过来季景临刚才为什么生气——好好地被恋爱了,谁不生气呢? 余织织也气,但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欣喜。 季景临嘴角不咸不淡勾起,云淡风轻说:“我把这几天的早餐钱和跑腿费结给她,并对她表示感谢,小女孩脸皮薄,还没出校门靠自己挣到这么多跑腿费,激动得喜极而泣。” 余织织、满益嘴角明显地抽了抽。 季景临睁眼说瞎话的功力,真是令人望尘莫及。 满益道:“成雪没和你表…” 季景临目光凌厉,说:“多做事,少八卦。” 满益努努嘴,兴致缺缺地离开了。 只剩他们两个了。 周围一阵嘈杂,在主持人跨上舞台后,人群逐渐向舞台靠拢,话筒响了响,主持人开始发言,厅内又迅速安静下来,余织织清晰地听到自己的一颗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 “织织。” “嗯?” 余织织抬眸,撞见季景临眸内的漫天星辰,绚烂如斯,仿佛多瞧半眼,便会被吸入漫无边际的星海,她突然觉得很热,一股火辣辣的力量从脚底升腾,惹得她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开始喧嚣。 清醒一点,成雪不是季景临的女朋友,这并不代表季景临是单身啊! 她晃了晃脑袋,然后抬手放在双颊,扇了扇。 季景临轻笑出声:“你在干什么?” 余织织红了脸,眼神游离道:“空调开得好热啊!” “所以你这样,”季景临学着她的动作,说:“是在散热?” 别一本正经开玩笑呀! 余织织脸颊烧得更烫了。 季景临压低嗓音,说:“今天这场晋升宴是律所为我办的。” “我知道。” “所以…” “所以?”余织织纳闷,旋即明朗,笑道:“祝贺你升职。” 季景临点头收下祝福。 季景临突然这样提,让余织织有些不太好意思,虽说他没有邀请她参加,但她知道了就不能失了礼数。 余织织:“我事先不知道,忙完到了宴会厅才发现,晚点我再给你庆祝。” 季景临直接拒绝:“不用。” 余织织恹恹:“哦…” 余织织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吸管。 季景临:“听说你12点不到就到了千煌会所,忙碌一下午,辛苦你了。” 余织织摆手:“不会不会。既然接了这笔单,我一定要认真对待的,再说,烘焙是我喜欢做的事情,那做我喜欢做的事情怎么会累呢?反而精神满满!” 担心季景临不信似的,余织织极力瞪大眼,瞳孔欢快地闪烁着晶光。 季景临被她大胆而炽热的目光煞到,快速眨了眨眼睛,逃避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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