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门口被老吴好一通纠缠,余织织不忍美好的一天时间被浪费在叙旧上,往老吴怀里塞了一袋小饼干,便腆着脸一手拉着季景临一手拉着许盼离开。 原本是为了让季景临更好地回忆起他们之间的点滴才准备的小心机饼干。 和从前一模一样的蔓越莓曲奇。 特意做成了各式各样的形状,最多的是爱心形状。 可惜了她的饼干。 就这样满满一大袋都给出去,早知道多分装几个袋子了。 都怪许盼突然出现,害得她的计划被打乱,什么也顾虑不上了。 “小织女,饼干还有吗?” 余织织一把撒开拉着许盼的手,气道:“没有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许盼咧着牙,笑得有些宠溺:“你冲我发什么火呢,刚才那么大方的人不是你吗?” 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余织织的左手,她的左手仍抓着季景临的手腕而不自觉,饶是季景临先反应过来,轻轻转动两下手腕便松开了掣肘。 季景临环顾四周,然后对余织织说:“去哪?” 余织织皱了皱眉,一时没反应过来,想说这不是已经在木犀了吗?正想开口,才猛然醒悟季景临问的是具体的某一处。 要说他们共同回忆最多的地方,除了看向项练习的操场,便是图书馆了。 余织织笑得明媚:“我想先去图书馆看看。” 闻言,许盼撞了撞余织织的肩膀,笑得邪魅:“居心不良呀小织女,特意带我去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故地重游?” 他说得对也不对。 余织织羞稔地瞪了他一眼,谁知许盼不收敛反倒笑得更放肆了,气得她拎起脚就要踹过去,许盼边躲边跑,愈加笑得欠揍,余织织边喊边追,眨眼的功夫,两人便跑进了教学楼。 季景临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往他们的方向眺望了一会,才迈开腿疾步追了上去。 他在篮球场外追上两人,许盼抱着手臂咯咯直笑,而余织织在离开他约莫半米的地方,右手支着腰,双肩起起伏伏,剧烈地喘着粗气。 “小织女,才这么一段路就气喘吁吁的,体力不行啊!”许盼嘲笑着。 余织织松了手,一副就要追上去的架势,许盼扭头看了看南面的建筑,双眸闪过一丝狡黠。 肯定是那一招。 余织织咬牙切齿:“不许躲男厕所!” 高三时就是这样,许盼常常故意招惹余织织,追逐几圈后便躲进图书馆的男厕所,然后探出半个身子冲着余织织做鬼脸,余织织虽然沾了些男孩子气性,却做不出光明正大跑进男厕所抓人的事情,只能站在门外干瞪着眼,偶尔她也会向季景临求助,但大多数时她的求助都石沉大海,甚至会被扯着脖颈后的衣领带去继续刷题。 许盼耸肩,贱兮兮的:“我可没有。” 然后他昂着脑袋,双手伸向前,做出一副束手就擒的态度:“来吧来吧,别客气。” 余织织:“……” 她突然想起季景临,一下就对许盼的挑衅视若无睹了。 - 正这时,余织织右耳耳畔传来一刹剧烈的响动。 是极致沉闷的声响。 像是重物击打墙壁的声音,在近距离爆发出来。 余织织惊得向左瑟缩了脖颈,视线随之飘向了右方——一只手臂直直地挡在她眼前,和煦的阳光透过指尖的间隙洒在她脸颊,暖暖的,痒痒的,手掌之外,滚圆的篮球正极速坠落,眨眼的时间便落在了一旁的矮树丛,篮球受到冲击重新弹向他们的方向,却失了几分强势,在地上咚咚作响,最后滚到了许盼身侧,被他一脚踩住。 是季景临替她挡住了飞来横球。 余织织转身去看,后脑的发丝摩挲过布料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惊魂未定的她看到季景临近在咫尺的脸,向后踉跄了好几步。 “呼——谢谢!”她说,边抚着剧烈欺负的胸口。 季景临放下手,迈步和她隔开了一些距离,皱眉不悦道:“小心点。” 余织织努了努嘴,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木犀的篮球场就在操场与实验楼之间,是敞开式的。 场内几个少年互相推搡了几回,最后跑出来个白衣少年,向他们道了歉,便准备从许盼的脚下拿走篮球,许盼冲季景临使了个眼色,季景临立马扶额,脸色稍显郁闷,余织织好奇地盯着他们,脑袋转来转去。 果不其然,许盼脚尖一勾篮球,篮球便腾空而起最后稳稳落在他手掌。 许盼对白衣少年说:“一起玩玩?” 白衣少年略显尴尬。 许盼把玩着篮球,得意洋洋道:“少年,学校荣誉墙看过吗?” 白衣少年视线牢牢锁在许盼指尖转动的篮球:“……” 余织织懒得听他们拉扯,偷偷拽了季景临的袖口,小声说:“阿景,手疼吗?” 季景临低头瞧了瞧手臂,从容道:“没事。” 说完,他又说了一句:“许盼想打篮球。” 是陈述句。 余织织已然明白了许盼的意图,才会问关心季景临的手臂,她私心想着,如果许盼一个人去打篮球,那么她就有机会和季景临单独相处,但如果季景临也一起…她已经见惯了他西装革履一本正经的模样,久违他活力飒爽的一面,如果他真的上场…… 光是用想象,余织织的心脏便止不住地躁动起来。 季景临抿了抿唇,说:“如果你想先去图书馆…” 余织织嘴角张扬,欣喜道:“不着急,时间还早。” 话音未落,许盼走了过来,他嬉皮笑脸着撞了撞季景临的肩膀,季景临沉了沉肩,利落地拉下了外套拉链。 余织织正讶异季景临妥协得如此轻易,季景临抬了抬眉,闷闷道:“与其被你们两个胡搅蛮缠,不如我干脆一些。” 余织织噗嗤笑出声,下一瞬,手里就多了两件外套。 手臂沉甸甸的重量将余织织恍惚拉回了八年前。 起初,余织织跟着季景临、许盼补习时还有些拘束,但余织织性格外向,许盼又自来熟得很,不出半月,两人便混得熟稔。自那之后,季景临在替余织织补习时,许盼便在一旁玩Switch,趁着季景临批改作业的间隙,两人便打闹起来,直到季景临出声呵止才讪讪停止,而轮到许盼当小老师时,他总带着余织织实验楼、美术楼、操场甚至是校外四处游晃,美其名曰实践出真知,季景临担心余织织贪玩落下功课,便也跟着他们,最后却都敌不过他们的胡搅蛮缠一齐同流合污。 话说回来,许盼是一周不摸篮球就浑身不舒服的,时常会拉上季景临和向项一起打篮球,季景临深知他一摸篮球就停不下来的脾性,总以耽误余织织补习为由拒绝,但有得偷懒何乐而不为呢?所以余织织理所当然地偏向许盼那边,左一句“今天已经超负荷学习了”,右一句“脑袋里的知识太多需要时间吸收消化”,季景临拗不过每每只能认命。 事实上自然不是那样,否则余织织又怎么能在他们打完篮球之后及时掏出矿泉水和蔓越莓曲奇呢? 许盼走在前,忽然间停住脚步,回首问了句:“真的只带了一袋吗?” 余织织用了整整三秒的时间才反应过来,扁了扁嘴:“只有一袋!” 从前能够准备好,还不都是因为许盼会提前和她打好招呼。 许盼咧了咧嘴,整洁的牙齿在阳光映射下更是白到发光,他说:“也是,有的话你一早拿出来了,从前你就会把最多的一袋藏起来留给我。” 余织织皱了皱眉头。 季景临从她身侧擦肩而过。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了,余织织才扯着嗓子冲他们背影说了句:“那是因为…” 她说了四个字便及时住了口,好在两人似乎没听见,已经和其他打篮球的少年站到一处去了。 - 篮球场的侧面摆了三张休息长椅,长椅并不太长,只将将容得下三人,却有四个女孩肩抵着肩并排坐在其中一张长椅上,交头接耳的,几人的视线时不时往球场上瞥去,是季景临和许盼站定的方向。 余织织不免有些得意,抿唇笑着坐在了一旁的空着的长椅上。 相较青涩稚气的少年,有谁拒绝得了成熟男人的风度翩翩呢? 更何况是季景临和许盼,从少年时便犹如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 篮球场上,随着篮球被高高抛起,许盼直接一跃而起抢过了篮球,冲对方球框奔去,大抵是为了均衡实力,季景临被安排在另一个队伍,他大迈长腿追了上去。 余织织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外套,咬了咬唇。 …那是因为向项是运动员,不能摄入过多糖分。 …那是因为她杞人忧天地担心嗜甜的季景临会得糖尿病。 所以才会每次把多余的饼干都分装在给许盼的袋子里,但再来,她便会在烘焙时慢慢减少白砂糖的用量,倒是被许盼吃出来差别了,她只解释是自己记错了分量。 微风习习,吹起颈间垂落的发丝,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余织织的脸颊。 极为轻柔的,似恋人的手。 余织织抬手用小指勾住调皮的发丝拨在颈后,不经意间抬眸,季景临爽朗的笑容撞入眼帘,这一眼之后,她的心跳便不由自主地随着季景临奔跑的步伐亦步亦趋地跃动。 “学姐,你是学姐吗?” 恍惚间,余织织眼前的光亮被挡了大半。 一位粉衣少女站在她身前。 “是学姐吗?”她腼腆着再次发问。 从余织织的角度,正好看到粉衣少女垂落在身侧正搓揉着衣角的手,她张扬着明眉皓齿,笑了笑:“是啊。” 粉衣少女明显有些兴奋,说:“那你是余织织学姐吗?” 余织织明显一愣。 脑内迅速回忆是否见过眼前的粉衣少女,答案是没有,何况自己多年没有进过木犀。 她按下疑虑,缓缓点头。 得到肯定的回答,粉衣少女迫不及待地朝着同伴的方向招了招手,另外三个少女顿时一路小跑,余织织被她们看得莫名发憷,将手中的外套妥帖整理好放在长椅上便站起了身。 余织织莞尔:“你们认识…我?”她指了指自己。
第44章 “当然啦, 木犀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余织织学姐的!” “是啊是啊,陈老带过的每一届学生没有不知道你的!” “还有许盼学长和季景临学长…” “明天小敏一定会后悔没和我们一起留校了!” 四人雀跃地点头,七嘴八舌地说着, 脸上兴奋的表情好似见到了偶像明星。 余织织满头雾水, 陈老是他们那一届的教导主任,年龄不大, 却总爱以长辈自居,便得名陈老。陈老人素来严苛,但对季景临和许盼青睐有佳, 余织织刚和他们接触时,便被陈老瞪着眼睛训诫不要影响他们学习, 她乖巧地附和, 但扭头便抛诸脑后,后来, 她的学习成绩火箭式上升,竟也得到了陈老的笑脸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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