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没有解释他彻夜不归在宁钥家里到底干了些什么。 上帝作证,她相信季景临是正人君子,但她实在对一整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非常在意。 余织织打哈哈:“我就是开个玩笑。” 这时,魏凌走了过去,他进到吧台后,站在余织织身侧。 他看向季景临,散漫道:“要点什么?” 季景临分了些视线在魏凌脸上,冷漠开口:“两杯咖啡,外带。” 魏凌用手肘推了推余织织,余织织便转身去准备咖啡。 “这边付钱。”魏凌说。 - 门铃响了几声。 季景临拎着咖啡的背影消失在粟格门外。 余织织长叹一声,愁绪万千。 “吵架了?”魏凌问。 余织织:“没有。” 魏凌:“那就是更严重的情况。” 说完,魏凌扭头离开了吧台。 余织织连忙追上去:“你不好奇?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吗?” 魏凌走向爱心小桌,说:“不感兴趣。” 余织织凑到他身侧:“如果我说和你有关呢?” 魏凌头也不抬,整理着筐里的面包:“也不感兴趣。” 余织织不死心:“不然这样好了,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你和季景临的关系,怎么样,划算吧!” 魏凌气定神闲地理好面包,然后对余织织挤出假笑:“我说最后一遍,我不感兴趣。” 一副软硬不吃的态度。 余织织吃瘪,恼得原地跺脚。 没过多久,卢璐带着周桢和啾啾到了粟格。 啾啾一见到余织织便扑了过去,撒娇要吃蛋糕,余织织看向卢璐想寻求卢璐的同意,与此同时,魏凌已经从货柜拿了一枚草莓蛋糕放在手心,他半蹲着身体,朝啾啾扬了扬蛋糕,啾啾便兴高采烈地朝他跑了过去。 大约是认识的。 啾啾对魏凌颈间的疤痕既不好奇也不害怕,专心致志地吃着蛋糕。 魏凌轻轻揉了揉啾啾的脑袋,眼底满是欢喜,他软声软气地和啾啾说着话。 自从初见魏凌,到现在为止,余织织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他不同往日的模样。 就像当初春藤福利院的合照里一样。 眉眼温柔,笑得温柔,让人如沐春风。 卢璐走近余织织。 她扬了扬手里长方形的纸张,说:“北街正在举办花灯会,你桢哥朋友送了我们四张门票,晚点大家一起去逛逛。” “好啊!” 余织织一口答应,然后她看向魏凌,魏凌笑了笑,“我就不…” 啾啾突然开口撒娇:“小卫哥哥,我们一起去嘛!你陪我玩骑大马游戏,爸爸都不陪我玩!” 被点名的周桢下意识地摸了摸颈后,尴尬地笑笑。 魏凌妥协:“好吧,我去。” 几人正说笑着。 余织织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连忙跑到吧台后找手机。 来电人是:江娜。 余织织心尖一抖,抓着手机躲进后厨。 自从她给江娜发去留言之后,已经过了好几天,期间她带着橘猫去敲过几次门,无人在家,于是她没有再发去第二条消息,即是说,从江娜被救护车带走之后,这是余织织第一次收到江娜的消息。 搞不好,也是江娜第一次联系其他人。 余织织将手机紧紧贴在耳廓,心跳剧烈。 她有很多话想跟江娜说,想苦口婆心劝她一番,想义愤填膺谴责亚亚爸爸一番,想嘘寒问暖亚亚一番,但终究是无济于事,所以她“喂”了一声之后便什么都没说。 江娜的声音有些低沉,犹犹豫豫的。 她说:“织织,我记得听你说过,你有一个当律师的朋友,是吗?” 余织织“嗯”了一声。
第75章 余织织结束了和江娜长达四十分钟的通话, 疲惫地从后厨钻出来时,季景临已经出现在了粟格,他坐在靠窗的座椅, 望着魏凌和啾啾, 脸上没甚表情。 魏凌正在和啾啾说着什么话,然后突然一指季景临:“让那个哥哥陪你玩骑大马游戏, 小卫哥哥真的有急事去不了了。” 被点名的季景临眉头一蹙,当即就要拒绝,但最终在啾啾的童言童语攻势下败下阵来, 于是逛灯会小分队就成了余织织、卢璐一家,还有…季景临。 余织织本是不想搭理季景临的, 她憋着一肚子气还没撒气, 不想就这样和好了,但看着骑在季景临颈后的啾啾, 她还是揪心了一把,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 生怕一个不小心, 啾啾从季景临后背摔下来。 花灯会主办方因地制宜,无中生有出好些花灯景观和游乐设备。 人群络绎不绝。 一见着旋转木马,啾啾就坐不住了, 忸怩着直要从季景临颈间跳下来,没甚经验的季景临猝不及防,只勉强抓住了她的双脚脚踝,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余织织眼疾手快托住了啾啾的后背, 两人合作着将啾啾小心翼翼地放到地面。 双脚刚落地, 啾啾又看见了对面卖火炬冰淇淋的摊位,闹着要吃冰淇淋。 旋转木马和冰淇淋摊位前排成长龙。 几人商量着分两路, 余织织和卢璐带着啾啾去旋转木马排队,季景临和周桢则负责买冰淇淋。 “一会我和周桢带啾啾去玩充气堡,”卢璐朝余织织扬了扬眉,“你自己把握住机会。” 余织织不想扫卢璐的兴,点头“哦”了一声。 然后她扭头望了望对面,一眼就看到了季景临高大挺拔的身姿,他气定神闲地站在拥挤的人群中,恍若遗世独立,像颗闪耀的流星坠进余织织眼眶,将她双眸点得一片亮堂。 和好… 她是想和好的。 如果是以往,她能想出一百种修补的办法,但当他们之间的矛盾来源于两人之外的第三人时,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不知不觉间,队伍已到尽头。 卢璐带着啾啾上了旋转木马,手机则丢给余织织录像,余织织透过镜头,看着涂成五颜六色的马起起落落,看着镶嵌在中心转轴的灯泡不停变换着光色,起初,灯光还是鸡蛋大小的圆形,随着旋转木马一圈又一圈辗转来回,渐渐地,灯光在她眼眶中越放越大,越放越大,直至并拢、挤压成一个个颜色各异的六边形光晕,硕大的六边形光晕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侵占了她整个眼眶。 “织织!” “织织姐姐!” “额,啊?” 只是看着旋转木马,竟然发晕了。 余织织对自己有些无奈。 再迈步时,脚掌踩在坚固的地面竟似踩在棉花上,软塌塌的,每一步都像浮在云层上,于是她更用力地去踩,左踩,右踩,四面八方踩… “织织!” 是季景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躁。 余织织奋力睁大杏眸,但世界在她眼中依旧好似从门缝里偷窥一般。 她看到斜前方卢璐惊讶的眼神,看到正前方季景临担忧的神情,他正大步奔向自己,恍惚间,她看到他手中的冰淇淋微微融化,几缕奶白色液体顺着外包装一路流淌到季景临指尖。 她想提醒他。 下一刻脚后跟却碰撞上一级台阶,台阶不高,她踉跄了两步便倒退踩了上去。 “哆——” 余织织被突然间响起的音节吓了一跳。 她向右踩了一步。 “瑞——” 骤然间,余织织被周身喷射而出的水流围了个结结实实,她一时手足无措,胡乱走动着躲避水流。 “米——” “发——” “米——” 冷,刺骨的冷。 披肩的乌发在水流的冲刷下凝结在一起,重力使得余织织抬不起头来,而她的双眸更是被刺激得睁不开眼,她不断抹去脸颊的水痕,但她刚抹去,新的水痕又出现在她脸颊,她在水瀑间穿梭来去,每一步,都会响起冗长沉重的音节,细细密密的水流伴着音节波状从四面八方向她袭去。 约莫过了30秒,水流夏然而止。 对余织织来说,却仿佛隔了一个世纪之久。 工作人员连忙跑过来道歉。 解释说他们设计了一场水舞秀,约定演员入场踩上琴键便开启喷泉,没成想警戒线被人群冲落,才导致余织织误入,而后台工作人员听见琴音没有确认监控立即开启了喷泉,最终酿成了这场意外。 余织织边抹着眼眶边的水珠,边说:“不好意思,是我的问题。” 话音未落,双肩一沉,她逐渐清朗的视线里钻入一双指节分明的手,将她肩头的外套仔细披好,而她的目光沿着手臂一寸寸向上,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季景临。 他眉头紧蹙,鼻息急促而沉重。 余织织却笑了。 发自内心的笑容。 - 北街某酒店。 自从余织织进入浴室已经过了一小时之久,现下她正对着簌簌流水的花洒愣愣出神。 喷泉将她浑身淋了个透。 头发乱糟糟地贴在头皮、脸颊,她整个人似落汤鸡一般。 季景临脱下西装外套披在余织织肩头,但她仍冻得不停打喷嚏,于是季景临便提议和卢璐他们就此分开,由他送余织织先行回家。 但他们没有回家,路过某间酒店时,季景临毫不犹豫地带着她走了进去。 事情便演变成了这般。 幸在这件酒店比她上次订的快捷酒店强多了,她所在的浴室与季景临隔着一片洗漱区域,洗漱间外更有一面衣柜墙,季景临正在衣柜墙后的沙发坐着。 但她…总得出去…… 余织织连做三个深呼吸,然后伸手关上花洒的开关。 内衣已经烘干,她穿戴好后披了件浴袍,便将剩下的衣服扔进了烘干机。 在机器轻微的嗡嗡运作声中,她垫着脚尖走出了出去。 “阿景。” 季景临闻声望去,余织织正站在墙根,眉眼娇羞,樱唇微抿,双颊因浴室暖气过热而染上的绯红还未褪去,她一袭白色浴袍,约是穿时随意了些,领口有些凌乱,细白的天鹅颈下露出半截漂亮的锁骨,腰间松松垮垮的蝴蝶结,宽大的浴袍将双腿遮了个严严实实,只将将露出精致纤细的脚踝,周身仿佛漫着朦胧的雾气,画面氤氲至极。 一双赤黑的瞳孔陡然收缩,半晌才回过神来。 他微微侧过脸:“头…头发。” 余织织低头,猛然发现脚边满地水滴。 她局促道:“我没找到吹风机…” “嗯。” 季景临应了一声,顺势拿走茶几的抽纸盒走向余织织。 余织织杏眸缓缓开合,视线中只留下一个季景临,她看着他款款走向自己,脚步不疾不徐,一如她胸膛的心跳不急不缓,默契地保持着相同频率。直到季景临在她身前停下,单膝跪地,余织织的脑袋随着他毫不犹豫的动作低了下来,刹那间,仿佛呼吸都凝滞,紧接着,是骤然加快的心跳,愈来愈快,愈来愈强,如擂鼓响彻战场,如闪电撕裂天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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