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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师也站了起来，又惊又气：“高继，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你真是把我和你妈的脸都丢光了。” 高继喘着粗气不说话。 林橙看他的样子原本有些发怵，却好像突然明白了高继今天来道歉的原因：“我还在想为什么你非得跟我道歉，原来并不是你认识到了错误, 而是怕陈酒白搞你，想征得我的原谅。” 被拆穿的高继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十分精彩。 林橙好笑地接着道：“你说陈酒白仗着身份打击报复你，呵，要不是他有那个身份, 恰好能和你们老板说上话, 我可能永远都等不到你的道歉吧, 不过, 我也不稀罕！” 高继理亏在先，此时除了无能狂怒，什么都做不了。 王老师拽着高继的胳膊将他拉走：“别站在这儿丢人了，赶紧回家去吧。” 没人留他们，林母和林橙都在原地没动。 王老师拉开门把高继推出去，想了想转身对林橙说：“小橙，老师也跟你道个歉，我没想到……” 林橙转头朝她笑了下：“没事的王老师，我知道和您没关系。” 王老师苦笑一声，唉声叹气地走了。 防盗门被轻声合上，林母意味不明地侧头看了林橙一眼。 林橙摸摸鼻尖：“怎么了，妈？” 林母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那个陈总，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陈总不陈总的，林橙眨眨眼睛：“就是朋友啊。” “什么样的朋友会为了你做到这个份上？”林母不免有些为女儿担忧，“你和他认识多久了？” 林橙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听林母问起才惊觉她和陈酒白认识的时间竟只有两个多月。 也许是认识后偶遇几率太高的缘故，以至于她有种和对方认识了很久的错觉。 林橙不知道怎么说，缓缓地伸出两根手指。 “两年？”林母问。 林橙咬着嘴唇点点头，心里疯狂谴责自己的不诚实。 林母呼出一口气：“那还差不多，不过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他？” 林橙小声嘟囔：“只是朋友而已，无缘无故提人家干嘛？” 见林母还欲再问，林橙忙打断她：“不说了妈，我要回我租的房子了。” 林母皱皱眉：“这么晚还回去干嘛？就在家里睡吧。” 林橙拿上包起身，随便找了个借口：“不晚，我今天接到你的电话走得太匆忙了，店里什么都没交代，我明天要早点去，每次在家里休息第二天都去得很迟。” “一天天的整得还挺忙。”林母本想继续挽留，见林橙已经换好了鞋，只好大声嘱咐，“围巾系上，路上小心点啊。” “好的，拜拜，晚安妈。”林橙挥挥手。 其实店里哪里需要她交代什么，李静芹和赵洋对图书事务都很熟悉了，晚上关门前例行检查比她还仔细，她着急回去不过是……想和陈酒白问点事。 在家里并没有耽误太久，林橙回到住的地方时钟表指针刚过9点，她把空调调到适宜的温度，盘腿坐在沙发上，思忖着如何开口。 分针移到一刻钟的位置时，林橙的消息发了出去： 【林橙：高继又来找我了】 她敲着手机壳等回复，没想到几秒钟后陈酒白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她慌乱之下滑到接听，嗓音不太自然：“喂。” “你现在在哪？”陈酒白像是在走路，林橙听见开门的声音，“打开免提，我和他说。” 林橙怔了下，心里仿佛有暖流淌过：“对不起，我表达有误，是先前他去我家，现在已经走了。” 陈酒白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吧？” 隔着电话，明知道对方看不见，林橙还是安抚地笑了下：“没事，我很好。” 林橙又听见门被关上的动静，陈酒白也笑了笑：“那就好。” “高继好像要被公司辞退。”林橙用闲散的语气说。 陈酒白淡淡地“哦”了一声。 “……是你干的吗？”林橙假装冷静地问。 “是。”陈酒白道。 林橙抿唇，明明她已经知道了，但听到陈酒白亲口承认，她的心里还是掀起了波澜。 双方沉默了将近半分钟，陈酒白再次开口时声音低沉了许多：“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阴险？就这样让他丢了工……” 话音未落，林橙忙答道：“没有。” 林橙握着手机的手心发烫，另一只手绞着衣裳下摆：“我并不觉得你做得过分，他是自食其果，你又没有污蔑他。” 陈酒白顿了一下，朗声笑道：“对啊，我只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 联想到他说的“实话”内容，林橙悄然红了脸。 她嘴快说什么没有污蔑，真论起来，陈酒白的确撒了谎，因为他说的是高继纠缠他女朋友，但她又不是…… 哎呀——林橙狠狠砸了沙发一拳。 陈酒白听到闷响，问：“怎么了？” 林橙慌忙收回手：“没、没事。” “哦。”陈酒白又问，“林老板，你知道我说了什么话吗？” 林橙睁大眼睛，几番纠结下顾不得前言搭不搭后语，选了个相对安全的回答：“不、不知道。” 陈酒白静了几秒钟，林橙几乎能听见他的呼吸声，然后他突然笑道：“林老板，你怎么结巴了？” 林橙脸上的热度越攀越高，她轻咳两声：“可能刚才在外面吸了冷风，嗓子不太舒服。” 陈酒白的心情似乎不错，转而和她闲聊起来：“天气越来越冷了，林老板要注意身体。” 林橙“嗯”了一声：“你也是。”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陈酒白毫无预兆地又转回前面的话题，“我就是说了一句‘他纠缠我女朋友，很烦’。” 林橙的心跳忽快忽慢，不知该如何作答。 陈酒白也没想让她回答什么，说完前面那句便紧接着很正式地叫了她的名字，不再是一口一个林老板。 “所以林橙，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真正做我女朋友？我还挺喜欢你的。” 这下林橙不仅仅是心跳频率不正常，她的脑袋直接宕机了。 陈酒白耐心等了许久，一直没听见女孩的回答，手机里面静悄悄的，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误触了挂断键，还确认了下手机屏幕。 看见通话时间还在持续，信号质量也正常，他又想会不会是林橙没听见他说的话，或者是他问得太冒昧，对方不想理他。 但他自认前面的铺垫应该已经让女孩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不死心地“嗯？”了一声。 半晌，林橙回过神，磕磕巴巴地说：“你让我想一想。” 原谅她母胎单身至今，虽收到过不少表白，但没有哪次让她这么慌乱，无法第一时间给出答案。 能回答就好，陈酒白笑道：“好。” 林橙又说：“给我多点时间。” “好。”陈酒白的嗓音温柔得不像话，“你慢慢想，我不急。” ----
第28章 = 挂断电话, 林橙晕晕乎乎地扑到床上，正想拉开被子钻进去，又想起自己还没洗脸刷牙, 动作停滞良久才迷瞪着走进卫生间洗漱。 洗脸台上方有一面半身镜, 林橙擦掉嘴边的泡沫, 望向镜中的自己，两颊酡红，眼眸盈水, 一副羞涩又期待的模样。 她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镜中的林橙才显得没那么迷离。 别想了林橙，她双手捧着脸搓动, 直到皮肤开始发烫才放开，然后钻进被窝闭上眼睡觉。 说好的明天要早点去书店, 虽然只是个借口, 但能做到固然是好的。 ……凌晨两点，一只纤细的手伸向床边的柜子，摸到手机后又缩回了被窝。 手机屏幕柔和的光线照亮了林橙的脸，女孩神采奕奕，眼中丝毫不见困意。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噼里啪啦地打字, 消息一条一条地发出，都是没什么意义的文字。 大概发了五六条, 对面终于有了回应： 【竺钰：？】 【竺钰：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发什么疯？】 林橙窃笑，压根没有被骂的自觉。 【林橙：你怎么还没睡？】 【竺钰：……】 【竺钰：我他丫睡着被你的消息吵醒了】 竺钰昨天刚结束旅程回襄城，一路舟车劳顿, 早早的就睡了, 睡前忘记将手机调成静音, 刚才在梦中被前上司夺命连环call, 悲催醒来才发现是好姐妹的“杰作”。 林橙毫无诚意地道歉：【哦对不起】 【林橙：我睡不着】 竺钰没回，正当林橙以为她又睡着了，对方发来一个链接，来源百度百科：快速入眠10个小技巧！ 林橙：…… 【林橙：没用的，你陪我聊聊天嘛】 料想对方还会无情地拒绝，她决定放出大招： 【林橙：我们都好久没见了，我想你了】 是了，竺钰这趟旅程持续了大半个月，相比于之前三天两头就能见面来说，她俩确实算是好久没见了。 竺钰果然被感动，拨了语音电话过来，接通后率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样聊吧，我眼睛都睁不开，不想打字，可能聊着聊着我就睡着了。” “好。”林橙把手机倒扣在枕头旁边，平躺在床上。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竺钰拿她没辙：“……你倒是聊啊。” 林橙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适应黑暗后能看出天花板上灯框的轮廓，她动了动嘴唇：“唔。” 竺钰性子急，无奈威胁：“不说话我挂了。” “别。”林橙连忙阻止，“我……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竺钰沉默了好一会儿，语气突然变得十分清醒：“你谈恋爱了？” 林橙震惊地翻身看着手机，虽然没完全猜对，但竺钰是怎么听出来的？ “你今晚太反常了。”竺钰主动解释道，“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在不好意思些什么。” 林橙小声嘟囔：“有吗？” 竺钰“呵呵”一笑：“有没有你自己清楚，你就说我猜对没？” 林橙把下巴埋进被子里：“不对，不过可能大概也许快了。” “我就知道。”竺钰自豪道，然后问，“那头猪是谁？” 林橙今晚几乎没有思考能力，愣愣问：“什么猪？” 竺钰恨铁不成钢地说：“拱了白菜的猪啊。” 林橙想象了下陈酒白变成猪头的样子，“噗嗤”笑了出来。 竺钰听到她的笑声，意识到这颗长势喜人的白菜这下好像真的要被拱走了，她无疑是为林橙感到高兴的，但心里也有一丝忽略不了的酸楚：“就知道傻乐，哼。” 林橙听出她语气中小小的失落，关心问：“你怎么了？” “没事。”竺钰强迫自己不去钻牛角尖，“继续说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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