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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希望冬年来，是想着街上的人多，没准有认识冬年的人发现他，这样还能认领回去。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冬年是记忆也没恢复，派出所那边也没消息。 马上都过年了，陈忠也担心这孩子要在家里这么一直养着。 他倒也不是怕养这么个大孩子，毕竟冬年虽然没记忆，这年纪也早就是家里的劳动力了，说养，也不过是多口饭，还能帮忙干家务。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也是做父母的，他能明白父母如果孩子不见了，该是有多么的着急。 新年将至，即便是一大早出门，这街道上也已经热闹起来了。 他们四周找了两个位置，负责放盆筐摆摊卖鱼。 陈忠一个摊，刘月一个摊，各自带了几个小孩。 不过这次他们没有带砧板和菜刀，大过年的忙，大家也不可能买了就回去吃的。 将鱼啊田螺放下，都还没摆好摊呢，就有人上前询问鱼怎么卖了？ 刘月说了各种鱼的价格，还告诉顾客，“买得多会便宜点。” 鱼都是生龙活虎的，就算拿回家，都还能养养，十分方便。 那人见状，要了两条鱼。 随后，陆陆续续的人来了。 盼盼跟在爸爸身边，看着有人经过，就大声吆喝。 也不知道是马上过年，采买的人多，还是盼盼这一嗓子一嗓子的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反正鱼卖的挺快的。 冬年也在一旁站着。 他也想帮忙，但是什么都不会。 他也不会嚎一嗓子，更不会抓鱼，只能在边上傻站着。 陈忠倒也不需要他帮忙，带出来本来就是让他找找人，看看有没有认识他的人，或者看看能不能让他恢复记忆。 不过，一直到这拿出来的鱼全部卖完了，冬年也没有想起点什么来？更是没有人认识冬年，来和他相认。 连着两天，都是这样。 这让陈忠心里更没底了。 晚上夫妻俩休息的时候，两人说起这事。 “那要是一直找不到这冬年的家人，咱们难道要一直养着他吗？”刘月担忧问丈夫。 陈忠摇摇头。 他现在也说不上来。 “派出所那边一直没消息吗？”刘月又问。 “没有。” 这事情陈忠拜托了派出所，也让大队村里都有帮忙，但是到处都没有消息来。 刘月听了叹了口气。 她想到冬年身上的伤，还有这状态。 “你说，这冬年，会不会是被家里抛弃了的啊？”想嗷这里，刘月又问道。 陈忠没吱声。 他也想过这个问题。 那孩子的状态太差了，这几天虽然有给他吃好点，但是小伙子的状态还是不大好，给人的感觉还真像被丢弃的孩子，又或者家境很是困难的人家的孩子。 “算了。”刘月突然说道：“不想那么多，这孩子要真没家了，咱们养着吧，也不是养不起。” 陈忠没想到刘月会这么说，连忙朝她看去。 “怎么？”刘月见状，问道，“有问题吗？” 陈忠笑着摇头，“没问题，没问题，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说。” 刘月说道：“这有什么？要是这孩子真的没家人了，留在咱们家也行。孩子多是多了点，但是也热闹。” “再说了，冬年也不是小孩子了，要是个娃娃的话，还要费劲点，他这么大了，咱们有一口吃的，给他一口，也饿不着。” 陈忠连连点头。 末了，他笑盈盈的看着自家媳妇，“媳妇，你真善良。” 看着男人那双笑意的眼睛，刘月嗔恼的打了一下，“怎么，我平时看着不善良吗？” “没没没，你一直都善良。”陈忠手搂了媳妇一下，将对方往自己怀里带。 刘月假装生气的拍开，“碰我干嘛？” “你说呢？” —— 年二十九，陈家的猪也要宰杀了。 很多人家在过了腊月十五就已经开始计划杀猪，把能卖的卖掉，剩下的晒腊肉干或者走亲戚之类的。 不过因为陈忠家今年比较忙，所以他们都拖到这一天才忙。 至于猪肉，很多人家都是会卖到肉联厂，或者往镇上卖。 陈家养了几头猪，之前是打算今年卖个好价钱的，不过现在也没打算全部卖掉，顺其自然，卖一些剩一些自家。 陈忠还想多晒点腊肉，给周扬还有媳妇娘家，母亲娘家送去呢。 即便是冬天的时候，他们这个地方，新鲜猪肉也不方便储存太久。 所以每年年底，大家都会晒腊肉，然后走亲访戚的时候，带上几斤腊肉。 之前陈家晒了不少野猪肉，这自家的猪肉倒还没晒过。 年二十九才杀猪，其实有些迟了。 不过幸好杀猪有人，他们请了杀猪匠，他们杀猪又好又快，不想给肉的，给他们点钱就可以了。 一整天，陈家都在忙着杀猪肉。 阿南夫妻俩早上来趟，是为卖鱼的事情，早上还拿了一次鱼去卖，说是卖完了，晚点还会过来。 为卖鱼的事情，阿南倒是尽职尽责的，忙的不可开交。 所以一直到阿南来拿走最后一批的鱼，陈忠家的鱼也卖的七七八八了。 当然，还剩下一些，这些鱼陈忠也不打算卖了，送亲戚朋友，或者留着以后自己吃都行。 傍晚的时候，陈家的猪已经让杀猪匠杀好了。 盼盼这一整天都看着大人杀猪。 杀猪匠是专业的，各种不同分类的肉，一一的分开，骨头和骨头也有区分。 猪的内脏也不少。 陈忠一部分用来腌着了，一部分这两天做各种好吃的。 甚至连猪血，都能变成菜。 那猪血被一个又一个盆盛放在阴凉处，等它凝结成了块状，然后就可以做吃的了。 可以说，猪的全身，除了猪毛，其他部位基本都能做菜吃。 第322章 妈妈，这血也能吃吗 盼盼跟着大人忙了一天，到傍晚的时候，就守在屋里的厨房，看着妈妈和奶奶在忙。 今天很多人都帮忙了，所以家里也打算给大家做一顿好吃的，各种猪杂熬粥方便大家吃。 他们还用了一部分肥肉准备做黄焖猪肉，等会给街坊邻居们送去，再吃点好的。 而盼盼此刻站在一盆盆猪血前，好奇问道：“妈妈，这血也能吃吗？” 之前家里抓的那些野猪，都是已经被放过血的，并没有用上，所以小家伙根本不知道猪血也能吃，也能做菜。 只是看这么多猪血放在这，听说能吃，所以好奇的很。 “能啊！”刘月应道。 锅里正架着柴禾，正烧着热水，另一个锅里，是热粥，大部分村里人已经吃了回家了，或者盛回家吃了，剩下不多。 而烧热水的锅，是要煮猪血的。 也只有忙完一切，刘月才有空煮这猪血。 刘月看着水差不多滚烫了，又拿手去戳了一下猪血凝固。 盼盼见了好奇，也上前戳了下。 只听妈妈解释道：“这猪血能去尘的，咱们平时在地里干活，鼻子里吸着尘多了，吃这猪血能去肺里的尘土，而且这猪血煮出来滑嫩嫩的，可好吃了。” “真的吗？”小家伙一双眼睛写满震惊和欣喜。 听到好吃的，谁不心动啊！ 刘月笑着点头，“当然啊！” 说着，她让盼盼去找之前家里晒的一些小虾米，“去把虾米找出来，再让你大哥去地里拔点葱和芹菜回来，煮猪血要用上。” “好！” 能帮忙还有吃的，小机会特别积极。 她蹦跳着出门，叫了大哥哥后，只见早上来过一趟的阿南再次过来了。 “忠哥……”还没到门口，阿南见了陈忠，连忙唤了声。 陈忠见了人，连忙招呼着人进屋，“来来来，快进来！” 阿南拘谨的笑着说道：“本来想着明天再过来的，不过明天就除夕了，可能忙，来不了，干脆现在过来。” 阿南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掏出口袋里的钱，都是帮忙卖鱼的钱。 他将卖鱼的数目告诉陈忠，并让他清点清点。 陈忠摆了摆手，没马上接钱，而是去拿了热水泡茶水给阿南夫妻俩。 桌子底下的花生还有米酥也都全部拿起来，放在竹子编织的小筐上，招呼着夫妻俩吃。 茶杯是都是家里用竹子制作的长筒杯子，看起来特别复古自然。 他把水倒了递上，才在阿南的坚持下，接过了钱。 “忠哥，你点点那钱对不对。”他说着，又把怀里的一个本子掏出来，“这上面我都记了数的，你看看。” “不用看，不用看，我信你。”陈忠连忙说道。 一开始，陈忠的确对阿南有所怀疑，有所担心的。 可后来渐渐的，他对这个虽然不算很熟悉的男人，却多了很多信任。 他也从其他人那里听说了阿南这人的情况，知道阿南家里条件虽然不好，但是绝对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只是说，阿南家里的条件特殊，导致很多人看不起他，甚至欺负他们家。 “还是看一下吧！”阿南坚持让他看本子，并对一下他拿来的钱的数目，“对一下我也放心，万一我算错了就不好。” 见他这么说，陈忠也没再推辞。 他先是拿了本子看上面记录的数目。 因为阿南不大识字，所以像各种鱼，他都是做了简单的比划，但是上面的每一笔，都做的很详细。 再算这钱，都和这些数目对的上。 “都对的上。”陈忠笑道。 “那就行。”阿南松了一口气，“算齐了就行。” 他也怕算错了，到时候心里有负担。 既然钱都收齐了，陈忠也将阿南帮忙卖的那些鱼的钱，给他结清。 之前阿南来送钱的时候，陈忠已经给他结了一部分了，现在剩下的，就这本子上的。 陈忠给他按照之前说的，不同种类的鱼不同提成的给阿南。 有些是一斤一分钱，有些是两分钱。 虽然听着不算多，但是阿南卖了两千多斤的鱼都有，这么算下来，他这阵子，也挣了三十多块。 最后结算，还有九块多钱，陈忠给他直接结算了十块钱。 “这给你。”一张大团结递给阿南。 阿南连忙示意一旁的媳妇，“快，给忠哥找钱。” “不用，不用。”陈忠连忙拒绝，“给你整的，不用给我找零钱了，这次幸好有你帮忙，不然我也卖不了那么多鱼的，这钱你们收着。” “不行，忠哥，说了多少就是多少的，哪能要你这钱呢。” 陈忠一听，更为难了，“这可不行。” 可对阿南来说，这九块多，是他付出劳动后所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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