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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柠往里面看了眼，摆手道：“我不见，我就是过来通知你们，可以过来了。” “行。”商敬学点点头回到会议室，让他们移步停尸房。 这里的人分成两波，有情绪比较激动的，捂着脸哭个不停，也有神情比较平淡的，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似的。 池柠带着他们去到停尸的地方，将两具尸体拉出来。 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放声大哭，快要扑过去。 边上的民警拉住他们，防止他们真的往尸体身上扑过去。 小许从门口探出头，小声喊了句：“柠姐！硅藻实验的结果出来了。” “嗯。”池柠双手插兜走出去。 一堆白骨，再如何也是没办法去辨认的。 三位家属有些手足无措，适时池柠推门走进来，对着几个人微笑了一下，“你们谁是直系家属？” 几个人愣愣地举手。 “穆青和。”池柠回头叫住在门口打望的穆青和。 穆青和闻声，周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一个激灵站直了，“在。” “你带几位去留一下DNA，后续DNA比对的结果出来以后，我们会通知你们结果的。”池柠对几位家属说道。 尸蜡化尸体的家属也是很不敢认，同样提出做DNA。 池柠应下来，让穆青和带着人过去。 家属差不多都离开了，池柠把尸体推回去，把刚刚得出的报告说给商敬学听：“我们这边做了一个硅藻实验，主要是将被害人肺部的积液跟案发地水域的水样进行了一个比对，现在我们确定龙云山水库是第二抛尸现场，形成这样的尸蜡化并不是在水库形成的，而且根据肺部的情况来看，死者应该是割喉以后被压入水中的，都是窒息而亡，但是这个举动让他的肺部吸入了大量的水。” 商敬学点头，扶着下巴沉思片刻，又想起昨晚池柠说的事情，“所以在水库放水这个阶段凶手抛尸的可能性很大？” “嗯，还一定要是水快放完但是还能让尸体动的时候，这样才能让尸体正好落在水库靠中心的位置，又不会让凶手在抛尸过程中有被发现的风险。”池柠轻抬下巴，“你们去着重走访调查一下周边的居民，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这样的情况如果不是住得很近的话，那就肯定需要交通工具。” “好，这就去办。”商敬学冲她点头，离开了停尸间。 池柠去白骨那边拿起两根股骨，叹口气，又去了实验室。 白骨DNA的提取才刚刚开始尝试，小许就从门口走了进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对劲 “柠姐，那具尸蜡化尸体，刚刚来的家属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他们的儿子在十年前入狱过，我们的信息库应该会有对应的信息。”小许激动地说道，“我这边已经在做比对了。” “嗯，过来搭把手。”池柠抬起下巴示意她。 十几分钟以后，池柠从实验室里走了出来，商敬学见状喊她，“柠姐。” “嗯，”池柠点头，拍拍自己的包，“我去趟鉴定中心，这边没有做骨DNA的条件，我跟我师兄那边都联系好了。” 商敬学：“好。” 骨DNA的提取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池柠忙了一个下午堪堪忙完，立刻拿着检验结果去到了局里。 大家都还在忙，案发现场周边的监控比较多，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 池柠把检验结果交给了检验室的法医，转身就听到了商敬学提到的重要线索。 “今天那对老夫妇儿子的档案，我们已经调出来了，确实是十年前入狱，一直到七个月前才出来。” 池柠喝了口热水，目光探究地看向她，“为什么进去的？” 商敬学面色鄙夷道：“拐卖儿童。” 池柠皱眉，脑子里闪过一个念想，但是什么结果都还没有的情况下去这么猜测，又过于离谱了。 天色彻底暗下来，白色的大楼倒映着光亮，乍看下让人有些分不清时辰。 池柠从局里出来就看见了秦云礼。 秦云礼站在车边低头在手机上打字。 池柠走过去，皱眉喊他：“秦云礼。” “下班了？”秦云礼收起手机，缓慢站直了看着她。 “你来干什么？”池柠上下打量他一番，抛出个由头，“身份证掉了？” “接你下班。”秦云礼偏头示意她上车。 池柠犹豫了几秒，以为又是池邈的安排，这才坐上他的车。 “吃饭了吗？”秦云礼目不斜视，轻声问她。 池柠点头：“吃了点冒菜，回家再吃些。” 秦云礼就没有再问了，直接将她送回家以后就离开了。 池邈刚关上门，池柠的问题就突然砸了过来，“你让秦云礼过来接我的？” 池邈举起双手无辜道：“我哪敢使唤大总裁啊，肯定是他自己要来接你的呗。” “他自己来的？”池柠眉头轻压。 “对啊。”池邈错开她往里面走，意味深长地嘀咕道，“姐，别太迟钝了。” 池柠听是听到了，就是以为池邈在挖苦自己，拧眉拍了他一下：“我饿了，去把那个牛排给我热一下。” 池邈刚要坐下的屁股一僵，哭丧着脸：“姐姐，咱不带这样的！” “快去！”池柠伸腿踢了他一下。 池邈这才不徐不疾地去给她煎牛排。 没过几天，DNA的结果就出来了，骨DNA也提取得差不多了。 DNA的比对结果显示，尸蜡化的死者就是那个因为拐卖儿童入狱的男人。 池柠并没有多意外，立马把小女孩的DNA拿去比对，然后又确认了成人白骨的身份就是腿上拥有编号的钢钉的使用者。 这几天，秦云礼每次下班都来接她，绕是再迟钝，池柠也察觉到不太对劲的情绪。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你是不是喜欢我 女孩的DNA结果没出来之前，池柠一直没心思跟秦云礼说这些。 一直到女孩的DNA结果出来，顺藤摸瓜找到了死者的舅舅，这件案子才算真的有了进展，让池柠松了几口气。 池柠一边喝茶，一边听小许说这件案子。 “当年女孩的父母找了她好久，谁能想到这么小一个孩子当时就已经遇害了？”小许说着叹了口气。 “有了这个关系，这件事情就好查了。”池柠念叨了一句，沉默片刻，“女性死者跟白骨化的男性死者生前有没有什么关联？” 小许皱着眉头思考片刻，“好像是有听商敬学提到，反正社会关系几乎为零，一个是小学生一个是汽修厂的，能有什么关系？” “尸蜡化的那个死者是不是老师？”池柠忽而蹙眉。 小许点点头：“是啊，不过商敬学他们当时去学校查的时候没有查到这号人，最后还是调档案才查出死者的相关信息的，他父母十年前就把老家的房子卖了搬到城里住了，电话号码什么的都换了，当时商敬学带人过去找的时候还废了好大功夫。” “那死者身上的工作牌，是后面别上的？”池柠扶着下巴猛然想起这一点，拧紧眉头，掏出手机迅速打给商敬学，“喂，商组长，那块工作牌，麻烦你们工作量加大些，拿去问问周边能制作同类型工作牌的店铺，或者是联系平台通知到网上的，那块工作牌很新，不是旧物件。” 商敬学这几天忙的晕头转向，确实是忽略了这个工作牌，闻言立刻派人着手调查这块工作牌。 外头的夜宵摊都出摊了，池柠也差不多要回家了。 她一走出大厅就看见了秦云礼。 秦云礼自然也看见了她。 隔着漫长的阶梯和难得清亮的月光，深秋的风比平时都要冷上几分，再不久就要入冬了。 池柠对上秦云礼的目光，怔怔地想，这个秋天好漫长。 以往日子就这么过，偶尔有案子让她印象深刻，但上次已经是刚实习的时候了。 池柠低头踩着台阶往下，踩到枯枝落叶也没有避开，嘎吱嘎吱地作响。 秦云礼手上提着一小碗麻辣烫，站在车边，冷峻的眉眼被月光和街灯映出几分人间烟火气，却依旧不敌骨子里的那两缕清冷，最终交织在一块。 池柠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眼眸清澈透亮，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在他面前站定抬头开口问：“秦云礼，你是不是喜欢我。” 万籁俱寂。 风休止，云休住。 秦云礼轻挑了一下眉头，唇畔轻勾，那几抹冷意化为暖阳，轻笑出声：“呀，被发现了。” 池柠眉头一压，正要说什么，秦云礼将手里的麻辣烫塞到她怀里，“先吃，不然就凉了，上车吧，天色不早了。” 池柠眉头拧得更紧，伸手扣住他的手腕。 明明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她伸手轻轻一拽就让他停在原地。 “秦云礼，我不喜欢你。”池柠皱着眉头把话说清楚了。 良久，秦云礼叹了口气，转过身，“知道了，那我再努力努力，想想办法。”
第一百一十四章 无关紧要 “其实——”池柠开口就要把麻辣烫递给他。 秦云礼伸手就要推回去，池柠见状也就不递给他了。 见他脸色明显沉了几分，池柠叹了口气，胡诌了一个理由，“我不喜欢年纪小的。” 秦云礼到嘴边的话一噎，长叹一口气，“没必要对我二次伤害吧？” 池柠愣住，蓦地有些想笑，但现下这块，她还是忍住了。 “上车吧，姐姐。”秦云礼打开车门抬起下巴示意她，脸上还是有些沮丧的，但表现得并不明显，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也跟脸上这般如一。 池柠叹了口气，坐上车。 车子往公寓开，眼前所有的景色变换，街灯一盏一盏掠过，窗外大楼的景，沿街的人，每个都不起眼，每个都映入眼帘。 池柠觉得喜欢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从小到大似乎所有的喜欢都不得善终，儿时院子里的向日葵，两岁时养的第一只小狗，母亲的离世。 喜欢并不可悲，但喜欢太能牵动情绪了，她不喜欢那样。 或许真的是像沈听风说的那样失去爱的能力了吧。 池柠觉得，这些都无关紧要。 秦云礼一言不发地将她送上楼，然后离去，也没有多说一句，或许是不知道怎么说。 坐在车上，秦云礼的舅舅再次打来电话，通知他订婚宴延后了。 秦云礼不想分辨这到底是不是舅舅在耍自己玩，他在车里坐了很久，扬长而去。 池柠洗完澡从房间里出来，秦云礼发来消息。 ——“明天我帮你叫辆车，我不能来接你了，你让我缓缓。” 其实秦云礼来不来接都无关紧要的，他没回国的时候，她池柠难道没人接就不回家了吗？ 想了想，她还是回了个“嗯”过去，不疼不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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