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就是喜欢我!”肖以鸣低吼,面目出现狰狞,眨眼间又软化下去,他弯下腰,双手捧着她的的手,额头虔诚贴在上面:“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覃关无动于衷,她很想甩开他手,但又怕他看到手机,只能忍着:“如果我提前知道你会给我带来这么大麻烦,当初我绝对不会帮你。” 覃关没转到京北之前,在威市二中,和肖以鸣是同班同学,他总是带伤来学校,独来独往,在外人眼里和覃关一样,都是孤僻的存在。 安排值日卫生,他俩被分到同一组,一开始俩人并没有讲过话,唯一的交集就是每周一早自习去室外做卫生。 后来覃关无意中看见肖以鸣被同校和外校的人堵在巷子里,书包丢在地上,东西狼藉摊在周围,有人动手有人旁观,嘻嘻笑笑以此为乐。 肖以鸣跪在他们中间,任他们打骂,低着头,卑微如尘土。 覃关站在不会被发现的角落,找到一段警笛音频音量加到最大,那群施暴者即刻作鸟兽散。 到这儿,覃关其实就可以离开了。 可看肖以鸣动作慢吞吞捡着书本和衣服,她还是走过去,帮忙捡起丢最远的一本书,拿出一包纸巾一起递给他。 做完这一切才走,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 后面好像又帮过肖以鸣一次?覃关记不太清了。她向来不会迂回婉转,察觉到他对自己的心意,并且后来知道他给班上讨厌她的女生桌兜里放死老鼠恐吓,她就直白表明自己不喜欢他,开始疏远他。 这一操作刺激到肖以鸣,一次放学回家,他在覃关回家必经的路上等她,拽她进巷子企图侵犯她。 最后被路过的好心人制止,肖以鸣算是作案未遂,因为还没成年惩罚不算重,被带了进少管所。没过几天这件事开始在学校里发酵流传,覃爷爷覃奶奶怕覃关受影响,让覃宏宥把覃关接去了京北。 直到快两年后的今天,情景再现。 “不是!你别说!”肖以鸣急得去捂她嘴,距离拉近,他呼吸喷洒在覃关脸上:“你就是喜欢我的。” 覃关说不出话,更跟他讲不清楚,闭上眼不看他,眼不见心不烦。 肖以鸣不在乎她回不回答自己,自顾自往下说,看见她手腕被绳子勒出红痕,他心疼的抚上去:“我不想伤害你的,但我看你和那个男生一起进了公寓,我很难过,可我不怪你,我不在你身边你找别人没关系,我不介意,但我现在回来了你就只要我好不好?” 捂在嘴上的手松开,覃关下意识睁开眼,看见肖以鸣的脸突然放大。 马上就要碰到她唇时,房间外嘭一声巨响,脚步声逼近,包围在覃关周身的热气消失。 覃关看过去,司琮也出现在门口,像是找到主心骨,突然就踏实下来,但又很矛盾的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狼狈。 司琮也揪着肖以鸣后脖颈子把他向后扔,肖以鸣从床上跌跌撞撞摔下去,落到地板上发出闷响,紧接着头皮一紧,司琮也抓着他头发往地上一砸,脑袋马上开始懵,鼻梁磕到发酸,肖以鸣挣扎着翻个身,司琮也拳头就跟着落下。 掌骨重重撞到他脸,一下比一下凶暴,司琮也跨在他身上,左手攥着他衣领把他半拎起来抡,一言不发,眉眼狠戾。 肖以鸣敌不过他,毫无还手之力,完全被压制,几拳下去就鼻青脸肿。 “司琮也!”覃关见司琮也一点不收着,一时间有些害怕:“可以了司琮也!别打了!” 可司琮也已经打红了眼,听都没听见她喊。 齐靖帆和杜思勉追上来赶忙过去把司琮也拉开:“差不多行了!你真想把他弄死吗!” “为他赔进去自个儿不值当。”齐靖帆抵着他肩膀用力一推:“去看覃关。” 司琮也深呼吸口气平复了下,蹲床边去解绑着覃关的绳子,刚才还灵活自如的手现在有些发抖。覃关皮肤白,勒这么长时间腕骨红痕明显,司琮也扯开绳子随便丢开,一把抱住她。 沉默好一会儿,他才冷静下来,顺着她头发:“没事儿,不怕。” 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站起来想打横抱着她出去,覃关余光被什么东西给晃到,毫不犹豫扑到司琮也身上。司琮也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已经将覃关拽进怀里。 利器扎进皮肉里,发出扑哧响,覃关被司琮也护得完好无损,听见他闷哼一声。 心脏有那么一瞬间好像停跳,覃关呼吸顿住,茫然不知所措抬头看他:“司琮也?” “你他妈!”齐靖帆急了眼,照着肖以鸣一脚踹过去。 司琮也把他揍的进出气都有些费劲,谁都没想到他还能有反击的力气,注意力没放在他身上,被他钻了空子。 肖以鸣倒在地上,执着地看着覃关,突然开始笑,丝毫不在意牵扯到脸颊和嘴角的伤口,嘶哑着嗓子:“我比他更喜欢你啊,但你不要我,我很伤心,那我只好换种方式让你记住我了。” 他喃喃自语:“我不想这样的……” “你他妈怎么不去死啊!”覃关抓起手机使劲砸过去,撑着司琮也身子,手摸到他后背一片湿热,眼泪涌出来,慌到不行:“司琮也?”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知道叫他名字。 他屈膝跪在床上,苍白着脸,轻声说:“好疼的。” 额头冷汗直流,他笑笑:“幸好不是你。”
第40章 凌晨医院格外寂静,手术室外的红灯亮着,走廊白光映衬浓重夜色,冰冷森然。 覃关坐在对面椅子上,背笔直,一眨不眨盯着手术室,搁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血迹已经干涸,还是能闻到铁锈味道。 浑身都绷着一股劲,从进医院开始到现在没再掉一滴泪,一句话不说。 肖以鸣那一刀从后面扎进司琮也左肩膀,他当时力气不小,扎得挺深,差一点贯穿,具体情况还要等手术结束后才能知道。 杜思勉留在出租房等警察过去处理后续事宜,齐靖帆陪着一起来的医院,他打完电话看覃关一眼,转身离开,没多会儿再回来手里拿了包湿巾还有一瓶水,递给她:“擦擦吧。” 闻言,覃关睫毛轻颤,低头看自己手,血迹蔓延出不规则又丑陋的边缘痕迹。 齐靖帆见她不接,东西放到一边,跟她隔着一个空位坐下:“给他爸妈打电话了,俩人还得一会儿才来。” 覃关点点头。 “阿南是真喜欢你啊。”齐靖帆瞅着手术室紧闭的门,感慨叹息:“别看他跟我和杜思勉玩得好,但他跟我们挺格格不入的,我俩谈女朋友的时候他就知道打游戏,要不就跑着旅游,有女生跟他表白,都堵家门口去了他都不跟人谈,他说跟不喜欢的人谈感情就没意思,是在浪费时间和生命,他说他就得找那种爱得不行的人在一起,不然就浑身不舒服,我跟杜思勉都笑他矫情。” 齐靖帆怕覃关太紧张,有心缓解氛围:“你知不知道阿南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 覃关顿了下,侧过头看他:“不知道。” 开口说了进医院之后第一句话,声音干涩发哑。 “我知道,我问他来着。”齐靖帆来了兴致,跟在茶馆说书先生似的:“就你俩刚被曝出来,我找他打架去那天,我靠他可真不是人,小时候——” 正要切入主题,一阵哒哒声由远及近逼过来,齐靖帆停住嘴,就看见容卿朝这边走,绸缎衬衫配半身裙,温婉不失干练,即便知道自己儿子躺在手术室里,表面依旧不见慌张,是那种经历过风浪洗礼的稳。 她身后跟着一个男人,应该是助理。 覃关和齐靖帆同时站起来,齐靖帆叫了声“卿姨”打招呼:“叔没来?” “他去警局了,总不能让思勉一个人管。”容卿简单解释一句,视线跃过齐靖帆落在他身后的覃关身上:“没事吧孩子?” 覃关自容卿过来就一直在看她,那声“阿姨”卡在喉咙里不能像齐靖帆那样轻易叫出口,其实她和容卿接触不多,就过年那阵打过一次视频,后来在朋友圈看到些有司琮也出镜的照片,再点个赞之类。 上次司琮也在肺炎病毒爆发口独自开车去找她,这次又因为她受了伤,覃关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容卿。 听她这么一问,更是难受,张了张嘴,摇头。 “你没事儿就行,那司琮也就不算白挨。”容卿看见她满手血,皱了下眉,翻出湿巾把包交给助理拿着,握住覃关的手给她擦:“怎么不知道去洗洗。” “他还没出来……”覃关空咽下嗓子,怕给容卿弄脏,接过湿巾自己擦:“阿姨我自己来。” “医生不是说没伤及要害吗,不用太担心。”容卿安慰她:“男孩子磕磕碰碰很正常,司琮也从小摔倒大的。” 原本容卿没来之前,齐靖帆还挺紧张的。他们毕竟年轻,即便家庭富庶让他们眼界比一般人要开阔,但到底不如容卿他们这些长辈阅历丰富,遇事来得镇定冷静。 现在容卿一来,像找到靠山一样,说话语气都恢复原状。 他笑:“那老严重的刀伤让您说的跟摔了一跤似的,阿南听见又得嚷嚷说他不是您亲生的。” “本来就不是啊。”容卿一脸轻松的眨眼:“不早跟你们说过他是我家门口垃圾桶边捡来的吗。” 沉重的气氛就这么散掉大半。 这时手术灯灭,门打开,医生从手术室出来,众人结束交谈围上去。 “手术很成功,只是伤口很深,造成肩部神经和肩胛骨损伤,愈合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以后左手臂不能过度用力,正常生活不太会受影响。” 容卿不动声色松了口气:“好,谢谢医生。” 覃关紧绷着的弦稍微缓和,心跳陡然落空一拍,眼前黑了下,她用力抠着掌心强迫自己清醒。 …… 麻药劲过,中途司琮也迷迷糊糊醒过一次,没多久又睡过去,后半夜伤口发炎引起高烧,好一阵儿忙活,天亮时各项指标才恢复正常。 肖以鸣那事儿报了警,警局那边肯定会通知覃关父母,覃宏宥和江锦禾都在外地出差,买了最早航班回来,到京北时,事情已经被司承尧处理的差不多,但是牵扯到覃关以及之前的事情,司家不好全权接管,还得看覃宏宥怎么说。 警局那边调查后告知司、覃两家,因为长期遭受家暴,肖以鸣精神出现问题,在他的认知里覃关和他是两情相悦,司琮也是第三者,这才导致他偏激伤人,但他在两次行动过程中都处在清醒状态,而且已经成年,绑架加上故意持刀伤人,坐牢没跑,至于是几年,就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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