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月又念叨了她几句才挂断电话。 褚南容坐在床边,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发了会儿怔,起身去洗漱。 为了不让自己闲下来,吃完早饭,褚南容决定把书房收拾一下。 收拾到一半,她发现少了好几本书,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不少私人物品在江时衍的别墅那边,包括书籍。 其实倒也不是忘记了,而是这几天她都刻意避免去想跟他有关的事。 下午,褚南容捏着手机纠结半晌,给江时衍发了消息:【我还有一些东西在你那边,想过去拿,方便吗?】 隔了好一会儿,江时衍的回复才过来:【我今天不在那边。】 对于褚南容来说,他不在家更好,她实在不想再当面和他道一次别。 于是,她回道:【没关系,我拿了自己的东西就走。】 江时衍那边没再回复。 褚南容默认他同意了,放心大胆地开车前往云水湾。 到了别墅外,褚南容下车往里,发现大门紧闭着,不单江时衍不在,就连家里的阿姨都不见踪影。 看样子,他最近应该很少在这边住。 好在门锁密码没有变,褚南容开锁进屋,换了拖鞋上楼。 推开主卧的门,一切都是熟悉的,她的东西都还原样放着,什么都没有变动,好像她只是出了趟远门。 褚南容先将梳妆台上的东西拾掇到一起装好,随后走进衣帽间。 感应灯自然亮起,照亮整个空间。 衣橱内,她的衣服和江时衍的挂在一起,紧挨着,有种亲密的感觉。 褚南容抬手,指尖一一拂过去。 收拾好衣服,她转向中间的置物柜。 灯光映照下,置物柜的玻璃橱窗流光溢彩,里面放着江时衍收藏的手表还有她的一些首饰。 在一起两年半,江时衍送过她不少珠宝首饰,每一样都很漂亮。 回忆一重一重涌来,褚南容每看一件,脑海里便浮现出当时他送给她时的情形。 他是真的对她很好。 褚南容拿出保险箱里的一串钻石项链,那是他送她的第一样礼物,时隔两年多,依旧光华璀璨。 眼角一涩,一滴温热的水泽突然砸落下来,四分五裂。 玻璃橱窗映照出通红的眼眶,是伤心的模样。 她不忍再看,合上盒子,闭眼缓了好一会儿。 凡是贪念,总有代价。 她贪恋这一场风月,代价便是抽身离开时摧心剖肝的痛。 - 此时,江宅,二楼书房内。 父子俩已经对峙了好一会儿,房间里气氛紧张。 “为了一个女人,你连家业都不想要了?”江景同坐在椅子上,面色铁青。 江时衍抬眉,轻飘飘反问回去:“我不联姻,您就打算把我逐出家门?” 江景同:“……” 江景同胸口一堵,差点被这个逆子气得当场心机梗塞。 江时衍神色淡淡,仍旧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江景同看着自己这个大儿子,心里清楚,他早已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如今的他已经有足够的底气跟他叫板。 哪怕他真因为一个女人跟他闹翻,他也不可能把他从集团里赶出去。 想到这一点,江景同脸色越发难看了。 可能是怕他年纪大了,当真气出好歹来,江时衍没再刺激他,正色道:“半年时间,我向您证明,联姻并非必要,顾家如果因为这件事撤出合作,我自然会找到其他办法解决。” 江景同跟他对峙了半天,也有些累了,松口道:“好,我给你半年时间,半年之后如果你能说服我,以后你的婚姻我和你妈妈不再插手。” 父子谈判局结束,江时衍转身离开书房。 秦珏随后进来,见丈夫靠在椅子上,冷着张脸,不由道:“你们父子俩怎么现在一见面就横眉竖眼的?就不能好好说会儿话吗?” 江景同冷哼一声:“你看看他那个样子,像是会好好说话吗?翅膀硬了,不把他老子气死就算轻的了!” “……” 秦珏无语,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江景同生了一会儿闷气,忽然又问:“他身边那个姑娘是周家的继女?” 秦珏道:“嗯,我见过几回,那姑娘看着挺不错的,也难怪时衍上心……” …… - 一直到落日西斜,褚南容才将自己的东西都打包收拾好了。 橱柜里的首饰,她最终只带走了两件,一件是那条作为第一份礼物的钻石项链,另外一件是他们在一起度过第一个除夕时他送她的那条手链。 那条手链是她最喜欢的一件礼物,平常也戴得最多。 每每看到,总会想起那一晚盛放的烟火和他怀里的温度,还有他眼底的笑意。 她想,她也许永远都不会忘记。 褚南容将最后一个行李箱推出来,转头看了一眼这个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锁上大门。 刚走了没几步,就见一辆眼熟的黑色轿车驶入了花园。 褚南容脚下一滞。 车子在不远处的空地停下,车门打开,一道颀长的身影从里面下来。 ——江时衍还是赶了过来。 晚霞满天,他大步走近,面容被光影晕染得有些模糊。 褚南容立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江时衍走到跟前,顿足,扫了眼她脚边的行李箱,问:“都收拾好了?” 他的语气如常,像是终于释怀,不再因她的突然分手生气。 褚南容平静地嗯了声,心口再次作痛。 江时衍伸手去握她手中的行李箱拉杆:“我送你。” 褚南容手指攥紧,又松开。 她本该拒绝的,但最终却默许了。 就让她再贪恋这最后一次吧。 江时衍替她将行李箱放到了后备箱,开她开过来的那辆车,那是褚南容之前自己买的一辆普通代步车。 暮色一点一点落下,沿街的灯都亮了起来,像是他们一同归家的许多个夜晚。 到了褚南容的新房子楼下,江时衍停车,送她上楼。 等她将行李放好,江时衍单手抄兜,说:“一起吃顿饭?” 褚南容没拒绝,点了点头。 他们也是该正式吃个告别饭。 江时衍带着她去了当初第一次给她过生日的那家私人饭馆,依旧是三楼那间包厢。 落座的瞬间,仿佛时光倒流。 江时衍翻开菜单,点了几道菜,都是她的口味。 她的喜好,他一直都记得清楚。 褚南容看着朦胧灯影中他温和的眉眼,忍不住鼻头一酸,眼角微湿。 点完餐,江时衍抬起头,看着她温声道:“我下半年应该很少在国内,你如果有事,可以直接打我的电话或者找黎寒,他会帮你办妥……” 他缓缓说着,语气如常,仿佛他们并没有分手,只是他要出一趟远门,临行前交代一番。 褚南容眼前慢慢聚起水雾,逐渐看不清他的面容。 没等他说完,她倏地垂眼,仓皇落下泪来。 水泽砸在餐桌布上,晕开点点深色痕迹。 江时衍语声一顿。 褚南容别开脸,不想让他看见,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江时衍起身,绕过餐桌走到她旁边坐下,抬手托住她后脑勺,将她揽入怀中。 她靠在他身前,泪落得更凶了。 “这么伤心,那就不分开了好不好?” 他轻轻安抚着她,吻了吻她的发顶,低声哄道。 褚南容没有回答,埋首在他肩头,泣不成声。 ……
第30章 炎热的夏天在聒噪的蝉鸣声中度过, 转眼便入了秋。 离开江时衍之后,褚南容的生活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同样的忙碌, 只是半夜醒来,总会习惯性地去摸身侧,却再也没有熟悉的温暖怀抱可让她倚靠。 至于工作方面,她适应得还算不错, 先跟着钟韫当了两三个月的助手, 随后才开始尝试独立接手案子。 她接的第一个案子,是一桩财产纠纷案, 情况比较复杂,褚南容废寝忘食熬了一个多月, 总算不负众望, 替当事人打赢了这一场官司,也算是暂时在昭成站稳了脚跟。 九月初,暑气还未完全消退,午后的温度让人昏昏欲睡。 这天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律所的小助理忽然敲了敲褚南容办公室的门, 说是有人找她。 褚南容估摸着可能是客户,起身出了办公室, 往会客室去。 走到会客室外,隔着玻璃门, 褚南容看见里面坐着一个穿长裙的女人。 人在室内,她头上还戴着一顶宽檐的遮阳草帽, 看着有点奇怪。 褚南容推门进去,坐着的女人转过头来—— 居然是林星冉。 她脸上架着一副夸张的墨镜, 褚南容微微一愕,差点没认出来。 “我又不是鬼,用得着这么惊讶吗?”林星冉摘下墨镜,看见她惊愣的表情,翻了个白眼道。 褚南容本想怼她一句“鬼没你吓人”,但随即看到了她脸上微肿的红痕,像是被谁扇过巴掌留下的伤。 话到嘴边又顿住,褚南容盯着她脸上的伤看了看,问道:“你被家暴了?” “你才被家暴呢!”林星冉的反应有些激动,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我这是不小心磕到桌角了。” “……” 原本还只是猜测,这下几乎可以确定,是被人打的伤了。 褚南容理解她不想在自己这个“死对头”面前丢了颜面,没有揭穿她的谎言,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公事公办地问:“说吧,你来找我什么事?” 以她们俩的关系,总不至于是来找她吃饭闲聊的。 林星冉看了看她,一副别扭至极的模样,磨蹭半天才开口:“听说你刚赢了一个财产纠纷的官司?” 褚南容点头:“嗯。” 林星冉:“那你……接不接遗产继承权的官司?” “?”褚南容一脸惊讶,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想请我帮你打官司?” 林星冉被她的反应弄得更加别扭了,甚至还有点恼羞成怒:“有问题吗?你到底接不接?” 褚南容恢复正常表情,换了平淡语气:“你先说说大致情况。” 林星冉喝了一口给她倒的茶,说道:“我妈妈去世之前立过遗嘱,把她在公司的股份转到我名下,但我当时未成年,只能由我……我爸爸接管,他现在根本不想把股权还给我,只想着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还想把我随便嫁出去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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