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欢下意识看了眼盛微宁,轻笑:“程大公子,英雄救美好像晚了点。” 这意思…… 等于盛微宁把他们的关系捅出去了。 程晏池勾唇,漫不经心抬了抬眼皮,眼底温度阴寒,信步走向盛微宁。 应欢看着由远及近的程晏池,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生出骇意。 “我怎么感觉你要遭殃?”应欢悄悄跟盛微宁咬耳朵:“他都听见了?” 盛微宁对上程晏池冷锐的视线,果然察觉他眼底凝聚着深厚阴霾。 她捏着饮料瓶,淡淡答话:“听见就听见,你记得要你保镖守口如瓶。” “那当然。” 程晏池没戴眼镜,整个人完美融合进了暗夜,唯一的亮色便是腕表。 “找到什么线索?”他没再看盛微宁,淡声问阿晋。 “按盛小姐的说法,我进去查过,对方连脚印都没留,监控也没有。” 盛微宁瞳眸骤缩:“不可能,他从草地就开始跟踪我。” 阿晋沉默片刻:“确实没找到脚印。” 盛微宁看看应欢再转向程晏池,程晏池半垂着眼帘若有所思。 她的确被跟踪。 可诡异的是,当她绕过工地,对方玩起了人间蒸发。 应欢狐疑道:“到处找过?阿宁不会撒谎。” “大小姐,其实我们赶到这里用了十分钟。” 盛微宁沉吟:“擦脚印十分钟勉强足够。” 应欢摸摸胳膊:“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太变态了吧!” 程晏池冷峻的眉眼深处掠过暗光,不言不语地睨着盛微宁。 盛微宁兀自沉浸自己的思绪中,没留意程晏池的眼神多复杂。 * 盛微宁偶尔会睡在学校,对于她的夜不归宿,程家无人问津。 程晏池低头系安全带,余光瞥过,副驾的女生默不作声。 他眼波微动,却见盛微宁抽离混沌神思自觉系好了安全带。 “你看晨间新闻没?”她认真瞅着程晏池:“香江有杀人犯逃窜来镜海。” 程晏池眸色沉敛,笑得温凉:“你是不是生怕我在其他女人床上忘了你,所以,杜撰了个神出鬼没的跟踪狂?” 盛微宁嫣红的嘴角泛起丝缕冷意:“我像那种为了在男人面前争宠而罔顾自己安危的蠢货?” 程晏池挑眉,反唇相讥:“上次是谁在车库故意追尾来吸引我注意力?” “不一样,我对自己胸有成竹的事一向胜券在握。” 程晏池幽深目色宛若澎湃的黑海渐渐平息,边沿连接着广阔的天袤,风平浪静又深不可测。 他侧眸凝视着盛微宁,眸底冰凉的讽刺化作刀锋直逼那双形状漂亮的柳叶眼,唇边扬起的弧度不深不浅:“你爬我床,也是成竹在胸?” 盛微宁撩了撩发尾,眼瞳水亮,软媚的音色仿佛钩子伸向程晏池,不上不下吊着他的心:“我刚差点被杀人犯害了,需要运动压惊。” 程晏池默然,深邃的眼酝酿着一场能把盛微宁搅碎的风暴。 盛微宁挑衅地睨着他,眼尾流淌秾丽的艳色,就算不化妆亦妩媚动人。 哪怕过去数年,这张脸也长开了不少,可仍能看出当初的影子。 不可方物的明艳。 被娇生惯养得看不出一丝狼狈。 车厢内的高温节节攀升,气氛浓稠又突兀的凝滞。 程晏池定睛审视着有恃无恐的盛微宁,清俊侧颜被沉光流转,他低低笑了笑:“蠢货,你真不该惹我,知道吗?” “我已经惹了。” 盛微宁语调轻淡如水,很平静陈述这个事实。 “说的也是,早晚的。” 她不找他,他也会找她。 程晏池的手忽然落在盛微宁柔润唇瓣,不轻不重地揉搓着,动作流泻出和清冷表情相左的欲念。 盛微宁眼尾的红艳蔓延至颊侧,她坦然松开安全带,倾身过去吻住他。 接吻属于情侣间的举动,但对于他们而言,好像是掠夺性质的战争。 程晏池发了狠,扣紧盛微宁的后颈,她的嗅觉与味觉溢满了他的气息。 好不容易抢出一秒喘息的空隙,盛微宁正打算坐过去,副驾陡然被放平,他勒住她腰换了方向…… 后半夜下了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车窗。 已是黎明,视野朦胧,程晏池淡然瞥了眼干净的挡风玻璃。 女生精致柔美的曲线映在瞳孔,圣洁如油画,透着破碎的香艳。 他移开眼,眸底情潮消褪,重新恢复清明,懒得给予她任何温存。 幽蓝火焰刚点燃空气,盛微宁软绵绵地攀附上他宽阔肩膀。 “我饿了。” 第073章 :撞见 车内静了一秒。 程晏池咬着烟扫向长发覆面的女生,依旧沙哑的嗓音被烟熏得更性感:“腿残了?还是脑残了?” 盛微宁红肿的唇瓣隐约渗透血丝,轻声吐字:“腿残了,脑子也不清楚,我现在看到你就觉得不真实,你不要做人了,直接当禽兽吧。” 程晏池垂眸,盛微宁的确像个破布娃娃。 没办法。 她越轻挑,笑得越明媚,他的摧毁欲便越强。 凭什么呢? 他颠沛流离那些年,她养尊处优。 哪怕家道中落,活得也比他好。 即便是如今,被他践踏折辱,她依然处变不惊,唯利是图。 赵雪竹曾说她女儿要嫁给最优秀的男人。 他就偏霸占她做情妇,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程晏池掐住盛微宁下巴,语声温漠:“那勾引禽兽的你又是什么?岂不是禽兽不如?” 盛微宁凝眸看他两眼,娇痴地笑,微哑的声线缠上他耳骨:“我们一物降一物呀,说真的,我好饿,陪你睡了一晚,连早餐都换不到?” “我昨晚在打麻将,本来能赢很多钱,你莫名其妙把我叫出来,我的损失,你打算怎么赔?” 程晏池似笑非笑地睨着盛微宁,深眸玩味眯起:“西门庆又是谁?” 盛微宁无辜地眨眨眼,指着自己又指向程晏池:“如假包换。” 程晏池清隽的脸孔立时阴沉沉的。 “怕什么?你龙精虎猛,武松也打不过你。” 盛微宁勾着眼瞅男人,咬唇,语调楚楚可怜:“真饿,我还得回学校。” 程晏池偏眸,修长手指取了烟,薄唇轻启,飘渺的烟雾悠悠拂向她。 盛微宁闭了闭眼,迎着那层轻薄的雾气,仰头亲吻他。 从俊逸的眉宇流连至高挺鼻梁、锋利的唇角。 程晏池面无波澜,模样斯文清贵,感官却被盛微宁轻而易举调动。 樱唇即将吻住凸起的喉结时,男人侧脸避过,随手推开她。 车子启动了。 盛微宁慢条斯理地穿连衣裙,脸上露出得逞的笑。 几分钟后,程晏池稳稳停了车。 盛微宁透过车膜往外打量,眼睛立马亮晶晶的。 “我要油条,水煎包跟抹茶豆浆。” 程晏池不咸不淡:“你想撑死?” 女生怨念的声音像紧箍咒:“奴家被掏空了,生无可恋,只想吃顿饱的。” 程晏池冷笑,解开安全带下车。 盛微宁坐车里,静静地望着程晏池走进早餐店,眼底隐现泠泠流光。 程晏池从小生于市井,对这种烟火味浓郁的地方并不排斥。 他拎了早餐转身,一手将钱夹放进风衣。 旁边无意路过的中年女人忽然驻足,隐晦地偷觑他几眼。 直至程晏池目不斜视离开,女人连忙拨了串号码出去。 * 舒曼今天有会议要开,起了大早做准备。 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不停,她看了眼来电接起:“彭姨。” 彭姨是她外婆的保姆。 “曼曼,你在哪儿?” 舒曼随口道:“这才六点,我肯定在家啊。” “你不在程先生身边?那……” 舒曼敏感地听出彭姨有未尽之言:“您有什么事吗?” 彭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委婉地提醒:“曼曼,你多花时间陪程先生,毕竟热恋期,别老泡在办公室。” 舒曼倏然感觉自己新搭配的套装不太好看,涩声:“您想说什么?” “我刚在早餐店碰到了程先生,他隔三差五上杂志,我肯定不会认错!就……我看见他买了些早点,口味很像女孩吃的。” 闻言,舒曼的心陡然沉入谷底。 她攥紧手机,努力稳住纷乱心绪:“您是不是看错了?” “豆浆是抹茶味的,程先生那样的男人爱吃抹茶?我记得程家也没千金,能劳动程先生纡尊降贵买早餐,那得是什么身份?” “而且……大早上的,这说明他们至少半夜都在一起吧?” 舒曼的大脑一片空白,心口砰砰乱跳,压根听不见彭姨的后文了。 她虚软地跌坐沙发,下意识想打电话给程晏池问清楚。 可拇指按着那格外熟悉的数字,舒曼紧绷的肩膀骤然垮下来。 他们是逢场作戏骗外界的,她又有什么资格质问他? 程晏池那样的条件,有别的女人也很正常。 只要她在公众面前仍是他对外宣称的女朋友,他连背叛她都谈不上。 一时间,舒曼的脑海涌现千头万绪。 程晏池不爱吃甜食,虽然他没刻意表现,然而舒曼每次吃饭都会不声不响记下他的饮食习惯。 抹茶绝对不是他吃的东西。 怪不得他要她配合演戏,还说他们不会有以后,因为他已经有喜欢却暂时不能公开的对象? 舒曼置身秋日明亮的晨曦,眉梢眼角却沁出灰白的惨淡,从未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感到可笑。 不仅可笑,还很可悲。 她原以为自己能暖化程晏池这座冰川,没想到,她从一开始就失去了得到他的机会。 * “昱川昨晚又去找了沈瑶?” 肖若萍将刚买到的娱乐报纸烦闷地扔地上。 “那死丫头性命攸关之际对我弃之不顾,我怎么可能允许她做我的儿媳妇?昱川到底怎么回事?” 肖若萍气得脑壳发疼,只觉得最近没一件事顺心。 容妈捡起报纸,昨天程昱川出入沈瑶公寓被狗仔拍到了,还是大白天,这俨然在打肖若萍的脸。 程昱川一直没着家,电话也不接。 “二少爷年轻气盛不定性,又念旧,他们毕竟谈恋爱那么多年,短时间放不下也情有可原。” 肖若萍抑郁地摁着眉心,叫苦不迭:“没点危机感,如今是他儿女情长的时候吗?程晏池步步紧逼,他还浑然不觉,我真是把他宠坏了。” 容妈思忖一会儿:“夫人,我看盛小姐挺不错,起码比沈瑶好得多。” 肖若萍的神情更加阴冷:“兔子急了也咬人,如果盛微宁知道我曾经雇人强她,她没准儿哪天就会在端给我的燕窝里下毒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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