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微宁有苦说不出,扭了扭身体,眼见贺章出去,连忙小小声说:“我过敏,背痒得要命,难捱。” 程晏池面色未变,置若罔闻,瞧着毫无触动。 盛微宁偏斜眼睛睨向他,咬着唇,清澈的水眸可怜兮兮,像迷途的小奶猫蹭了蹭他衣袖:“程晏池——” 女生娇媚的音色拖长声调,温热唇息喷洒他腕骨。 手背柔软的触感让心尖不自禁绵延陌生眷恋,程晏池定定神,淡然陈述:“不能请假,没得商量。” 盛微宁欲哭无泪,想自己伸手去挠一挠又感觉不雅。 程晏池的视线重新专注投向合同,面容沉静如水。 不知怎的,那些间距均匀的字体此时变得密密麻麻,精神也不太集中,总感觉注意力被什么拉扯着。 身畔不时传来怨念的嘀咕声与响动,吵得他无法静心。 “盛微宁。” 男人脸上仍是风雨不惊的清寂,眉眼蕴藉着霜雪和她四目相视,眸底寒意森森,又仿佛浮光掠影的潋滟。 盛微宁眨眨眼,朱唇轻启:“好像有蚂蚁在爬我。” 程晏池不言不语,眸色淡若云烟。 下一秒,他突然倾身。 第120章 :心疼 程晏池颀长身影朝盛微宁倾覆而下,周身染着一捧清雪般的寒冽干净,无处不在潜入她呼吸。 女生依然枕着自己交叠的手背,澄莹瞳孔倒影男人文隽的五官,挑着眼帘默默看向他。 “程晏池——” 她娇气地唤,拉拉他衣袖,只差身后没生尾巴。 程晏池疏淡垂下一层眼皮,被逆光笼罩的眼瞳折射出漂亮的琥珀色,他静静看了她一眼:“装可怜没用。” 盛微宁撇撇嘴,程晏池的俊脸又放大一分,她似笑非笑:“我不要给你亲,你连假期都不批给我。” “那要不要给我碰?” 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她仰头便能咬到他下颌。 光线晕黄迷离,暧昧是可以激发荷尔蒙的最佳助力。 盛微宁舔了舔唇,视线胶着程晏池轻滚的喉结。 程晏池垂首,勾唇,温凉唇瓣若有似无掠过她耳畔。 “嗯?说话。” 不等她接腔,男人好整以暇挑眉,低哑地笑了笑,立刻激起她耳边酥麻的感受肆虐。 盛微宁下意识坐起来,背后倏然一暖,男人把她卷进自己怀里,厚实的手掌扯出衬衣顺着脊骨探进去。 浓郁的男性气息袭来,盛微宁舒服地喟叹一声。 她放松地后靠在程晏池怀中,嘴角惬意牵起:“辛苦。” 就在这时,贺章推门而入:“程董,伊万先生……” 目睹眼前惊悚的一幕,他一愣,疾步躲了出去。 打死他都想不到程晏池会给女人挠痒。 盛微宁噗嗤一笑,指腹绕着程晏池领带玩。 “程先生英明神武的形象翻车咯。” 程晏池冷冷抽身,盛微宁不满地捉住他手:“痒死了。” 微微结着薄茧的掌心游走脊背,也没抓破疹子。 虽然背部长了凸起的小红疹,却依然无损滑腻的触感,程晏池感觉自己似握着羊脂白玉,温润蚀骨。 这体验奇妙到无可名状。 两个人有过很多次肌肤之亲,却忽然因为挠痒这样的事,一股难言的电流渗透了皮肤,带出串串火花。 盛微宁不知不觉红了脸,既难为情又萌发更多贪恋。 程晏池随意掀起盛微宁的衣摆,深蓝色内衣肩带惊鸿一瞥,他低眸,原先清冷的眸子顿时暗沉几分。 蝴蝶骨卧在白如雪缎的美背,后腰却密布红点。 “怎么弄的?” “还不是程昱川害的,昨晚闹那么一出戏,程建雄拿你们两兄弟没办法,索性冲我发火。” “不仅把我喊到书房罚站,还故意点了有丁香花成分的宁神香,我对丁香花过敏,闻到就有反应。” 盛微宁喋喋不休地抱怨:“夹缝中求生存,你以为我容易吗?还总对我凶巴巴的,这也算是‘工伤’了。” 程晏池停在盛微宁暗扣上的手顺势滑落到腹部,眼神凛冽阴郁:“装可怜你还上瘾了是吧?得寸进尺。” “程建雄经常这样对你?” 程晏池不动声色检查了一遍,红疹大多数在背部跟双臂,大腿倒是没看到,过敏的情况并非太严重。 盛微宁勾勾程晏池小指头,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 “也不常常,我十几岁发作过两次,他大概以为我不晓得,次数多了容易被发现,但我偷偷体检过,是应欢的家庭医生告诉我的。” “外人都知晓程老爷子为了完成挚友的托孤遗愿不惜与妻子决裂,他怎么好自毁伟光正的人设?” 盛微宁懒散地拨弄长发,用发梢挠程晏池的喉结。 “你再闹试试。” 程晏池意味不明地训斥,清冽嗓音有些哑。 他神情略微凌厉,眉眼深处溢散浓淡变化的阴霾,从盛微宁的角度仰望,能瞅见他线条冷硬的下巴。 她不太安分,抬手摩挲他颌骨,曼声:“心疼了?” 程晏池闻言哂笑,漠然推开盛微宁,沾染她体温的手去碰玻璃杯,冷却的水温贴上手掌。 待余温退散,程晏池眉目寒峻,声线沁了冰:“你再往自己脸上贴金,当心被雷劈死。” “那我还是死在你的温柔里比较好,雷公长得那么丑。” 盛微宁眼波流转,慢条斯理把衬衫塞回裙子里,斜睨着他,半真半假调侃:“刚刚对我真的好温柔。” 程晏池菲薄的唇线附着杯沿喝口水,寒芒转瞬即逝,眸若星火,忽明忽灭地扫向盛微宁:“鳄鱼吃东西的时候也会流眼泪。” “你不是鳄鱼,是大尾巴狼。” 盛微宁嘻嘻哈哈引开话题,忽道:“再过一个星期,我必须请假,你不能不放我走。” 程晏池把玩着水杯,不易察觉扯了下唇,冷意蔓延到瞳眸:“什么事?” 阳光透窗形成高低错落的光晕交织灯影笼罩着程晏池,他俊脸一片白茫茫的,盛微宁看不清他表情。 “我爸妈的祭日快到了,我要回青浦拜祭他们,盛悦行动不便,只能我自己去。” 盛微宁耷拉着唇角,灵动的轮廓像蒙上一层灰霾。 在程家受了欺负,更是想念自己的父母。 男人沉郁的声音缓缓落耳侧:“你跟他们感情很深?” “废话,天底下做孩子的哪儿会不亲近自己爹妈?” 盛微宁回答得不假思索,随后看向腕上的手表,笑说:“我爸爸经常做善事不留名,我妈妈正直又善良,他们在我心目中是最好的父母。” 程晏池抿唇,握着杯子的骨节隐隐泛白,轻薄的阴寒流淌眉梢眼角又被短发遮掩,腮线紧绷至极。 他扶了扶镜框,胸口翻腾着浓浓的恨意与怒火甚至夹杂着无端的自鄙,半晌,缓慢反问:“是吗?” “当然。” 程晏池说话的腔调一直就这么漫不经心,盛微宁早习惯了,也没去仔细慎思他的异常。 她答得理直气壮,神色间流露的是类似于小孩子对父母的依恋,就连双眼都迸发着生机盎然的光亮。 程晏池眯了眯眼,唇边漫上轻淡又刻骨的嘲讽,色调阴沉的眸酝酿着狂风骤雨,仿佛随时能吞噬她。 “你父母……”压抑迟滞的字眼宛如一个一个从喉骨蹦出。 贺章的再次出现打断了程晏池:“程董,伊万到了。” 盛微宁循声转眸,程晏池皱眉,瞬间收敛面上的寒戾,淡声道:“让人进来。” 多年后再回想,盛微宁才明白此刻的程晏池究竟是以怎样复杂的心情坐在她身侧倾听那些话。 第121章 :答案 合作涉及福利院的新址建设及慈善问题。 盛微宁本来以为很快就能结束,没想到伊万提出参观旧址。 程晏池欣然应允,无视欲言又止的盛微宁,当先迈开长腿走向贺章开的商务车。 她叹口气,只能跟上去。 抵达福利院,盛微宁居然见到应欢夫妻。 祁寒舟与伊万同样是旧相识,三个男人互相寒暄。 应欢拉着盛微宁走到旁边:“你们这是假公济私吗?” “没心情,你们又来做什么?” 盛微宁低呼一声,示意应欢别碰自己的手肘。 应欢打量盛微宁不适的表情,眉心猛然一跳,不由分说撸起她衣袖,瞠目:“你这……” 盛微宁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有条不紊整理袖口。 “看破不说破,我快难受死了,想去医院还不行。” “至少市区内的医院你不能去,老不死的就爱玩这些阴的,我带你去私人诊所看一看?” 盛微宁哼笑,朝程晏池所站的位置努努嘴:“上司不给假,明知我过敏还拖着我不让走,简直了。” 应欢眨巴着眼睛,鄙夷地皱皱鼻子:“好变态。” 她轻柔地摸了摸盛微宁发痒的手臂,回答盛微宁的第一个问题:“祁家的珠宝店和我的经纪公司签了代言,拍摄地就在福利院,全当做善事了。” “我车上有这种治过敏特别好的药膏,我一会儿拿给你,你不能去医院也别自己抓,天生丽质的当心毁容。” 盛微宁爱惜地捧着自己脸:“这是我的资本之一。” 视线一瞥,祁寒舟坐轮椅上。 他和程晏池是截然不同又有两三分相似的男人,冷淡,却不具侵略性的邪气。 接收到盛微宁的注视,正对着她的祁寒舟礼貌一笑,随后移开眼,继续同程晏池低声攀谈。 哪怕因为身体残疾矮人一截,气势依然出类拔萃。 盛微宁禁不住生出惋惜。 祁寒舟以前是镜海数一数二的名门公子,风头比程昱川还盛。 脑子里某根弦被拨动,盛微宁意味深长地瞅着应欢笑了笑:“我觉得你老公刚才在看你。” 应欢眉骨掠过一抹难辨情绪的异样,沐浴阳光的卷发泛着金红色光彩,嘴角的弧度固化一秒再迅速扩大。 “他偶尔给我一种他爱我的错觉。” “不过,那也只是一厢情愿的错觉罢了。” 应欢不在意地漾起薄笑,眉眼浮现超脱年纪的沧桑。 盛微宁握住应欢的手:“你名字的谐音是迎欢,你拥有世上很多人没拥有过的幸福,爱情的不圆满是你完美人生的一点小遗憾。” “说起洒脱,还得是你,太完美的人生确实没意思。” 助理小可过来找应欢,她交代小可先去给盛微宁找药膏,尔后柔声解释:“我还有事,回去给你打电话。” 盛微宁点头:“我也暂时走不开,回头聊。” 应欢兴味睃了眼长身玉立的程晏池,低笑:“奸情的味道越来越明显,你们得谨慎些,别一味贪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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