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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陈姨，我会的。”057露出讨长辈喜欢的微笑。 卞衡只有陈源一个孩子，虽说父子俩的关系一般，但毕竟血浓于水亲缘关系不可磨灭，丧事由陈源亲自主持操办，全按照卞衡生前的意思：一切从简。 葬礼那天天空飘着凉丝丝的小雨，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罕见的一个阴雨天。 陈州叹气：“世事无常，卞叔那么好一个人......” “他对你们很好吗？”057好奇地问。 “当然好了，我记得小时候，他经常给我们一群孩子买零食，而且一点都不凶，很好相处。”虽然最后蛀了好几颗牙。 “笨蛋，就知道吃！” 陈州不服气地反驳：“我才不是只知道吃，你不能只看我的缺点，知道吗？” 057已经扭过头不想理他了，陈源和卞衡关系冷淡，她一开始以为是因为夫妻俩不喜欢小孩子，但看样子似乎并不是这个原因。 应卞衡生前的要求，一切从简，所以来参加葬礼的人也并不多，只邀请了亲属和几个关系亲密的老朋友。 等一切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参加葬礼的人有一部分留下用餐，057看见陈源靠在院子边一棵大树下不知道干什么，走近了才发现他正在回复工作上的消息。 “你怎么来了？吃饭了吗？”一整天事情都多，他没多少空余时间去照顾她，但有陈州在，总不会让她受委屈。 057点点头：“看见你在，就过来了，但你好像一点都不难过。” “说难过是假的，说不难过也是假的。”陈源扯了下嘴角，“实际上，我和他并没有多少感情。” 那到底是难过还是不难过？057听不明白，但不妨碍她利用这个机会。 “别难过了。”她抱住陈源，轻声哄着，“还有我陪着你呢。” 书上说，甜言蜜语才能打动人心，哪怕是假的。 陈源僵着身体想退后一步，却被057抱得更紧了，动弹不得，他维持着这个姿势不动，心脏则剧烈地跳动着，简直要突破胸膛。 “陈源，你的心跳得好快啊。”要不是陈源拿双手死命挡着不让碰，057真想凑近仔细聆听他的心跳声。 她觉得人类的身体构造真神奇，心脏会随着不同情绪而改变跳动频率，不像她，心跳永远都固定在同一个频率上。 陈源耳根被火灼烧似的，迅速发红发烫：“……你先松开我。” 院子里人来人往，随时都可能被其他人看见，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 057仗着力气大尽情欺负他，松是松开了，但又飞快地伸手去捏他耳朵，炽热的温度让她微微挑眉，语气兴奋道：“你耳朵也红了，而且很烫。” 陈源被她一记直球打得头晕，面红耳赤显得可怜又嘴笨，他只想捂住她嘴让她别说了。 但057偏不让他如意，唇角上扬露出恶劣的笑：“我发现，你好像比陈州更容易脸红呢。 ” 可爱的、又有些微妙的恶意。 陈源眸光微微晃动了下，心脏处好像被人用冰锥狠狠刺了下，他眼底的温度一寸寸冷下去。 她是故意说出这种话吗？陈源想。 仔细一想，有陈州在的时候，057向来只亲近陈州而冷落他，陈州不在的时候她才会又靠近他。 所以呢，他只算是陈州的……替身？ 一个低级取乐的替代品？ “你是故意的吗？057，告诉我，你是故意的吗？”陈源直视她的双眼，他脸上没了笑，清冽的气息中带着一股压迫感。 故意在这个时候，在他因为她魂不守舍、心猿意马时提到陈州，欣赏他一瞬间凝滞的无措表情。 故意接近，说些暧昧又模糊不清的动听语言，然后悄然远离，为什么？只是想玩他？ 所以他只是她无聊时消磨时间的玩具？甚至在有陈州的时候，他连玩具都算不上？ 陈源的目光中带着审视和探究。 057微微诧异，没料到这次陈源居然智商在线开始怀疑她，她愣了片刻，眼底浓郁的疑惑几乎要化为实质。 “故意……什么？” 傻子般天真无畏，还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所以只会好奇地重复。 陈州揉揉眉心，一时间又觉得是他自己想太多，站在他面前的不是狡猾人类而是AI。 他沉下眼皮，纤长的一排睫毛立刻垂下道阴影，“没什么，走吧。” 最终还是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 等陈源走后057才摸了摸鼻子，陈源不是傻子，当然能感受到她有意无意的刺激，所以今天的质疑看似突然，其实也不突然。 点点滴滴的质疑最后迟早会汇流成一条大河。 “小零姑娘，在吗？”057刚回到自己房间没多久，房门就被人敲响。 听声音是一道陌生的女音。
第23章 057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短发女人，发色染着奇怪而耀眼的蓝绿色，她倚在门边笑眯眯地看着057。 虽然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明显的皱纹，但依然有股酷酷的帅气。 “小零？” 057点头, 她发现这个女人的声音并不像她外表一样酷, 反而如春风般温柔。 陈杳挑眉，小姑娘乖乖巧巧的看着很可爱, 听管家说是陈州带回来的, 也不知道被那小子用什么手段哄回来了。 “我叫陈杳, 木日杳，以后陈州要是欺负你尽管来找我，我保证打断他的腿。” 她的五官和陈州有几分相似, 只不过一个偏凌厉一个更偏向柔和，057大致明白了两人的关系, 笑眯眯地应下。 陈杳越看她越喜欢, 白白净净简直就是她想象中女儿的模样, 只可惜当年她生了男孩，养女儿的梦想也就此破灭。 “要不你踹......”了陈州, 和我走吧。 心里的话下意识就说出口, 陈杳很快反应过来，她及时止住嘴，惋惜叹气。 057：“？”踹？踹什么？ “不、没什么, 你听错了。”陈杳笑眯眯地又说, “以后有时间多来家里玩，我一个人在家里无聊, 这时候就希望有人能陪着我。” 虽然对方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感到无聊和寂寞的人，但057还是乖巧地点头, 笑容很讨人喜欢：“好的，我会的。” 陈杳脸上笑意加深，又热切地拉着057多聊了几句，越聊越有好感，直到不得不离开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地想，如果这是她女儿，她一定要打断陈州狗腿，谁都别拦着！ 057送走陈杳，又盯着自己掌心看了会，整理发布本文在扣扣群死二洱珥吴酒以思企奇怪......明明很正常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偏偏陈杳拉着她的手翻来覆去地抚摸，满脸痴汉样。 057也不知道陈杳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感兴趣，她打了个哈欠拖着步子回房间，刚转身，脑袋就被一颗圆溜溜的小果子砸中，是这个季节里特有的一种红色果实，很常见。 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果子像是长了眼睛般，057走到哪里落到哪里，疼倒是不疼，就是让人格外气恼。 这手笔一看就知道是谁，057捡起果子不甘示弱地扔回去，暗红色的小果子在空中你来我往，最后还是057略逊一筹，因为缺乏足够的“子弹”库存。 “薇薇！还不滚出来！”057咬牙，目光瞪向院中郁郁葱葱、结着红色果实的大树。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便从树梢上跳下去。 正是薇薇，她得意地拍了拍身上树叶，“你怎么知道是我？” 她这次没有占用别人的身体，而是用回了自己的躯体。 “因为，我闻到了你身上独有的臭味！” 这个答案不是她想听到的，“你才臭！” 057轻轻哼了声，虽然一身狼狈让她有点不爽，但眼珠子一转，她故作疑惑不解地问：“咦，你怎么来啦？是有什么事吗？” 明知故问。 薇薇犹如被踩着尾巴的猫，一下子泄了气，她恨恨咬牙：“之前是我的错！我和你道歉！” 陈源疯狗一样追她追得紧，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她才不会再回头来找057。 057无辜地睁着双乌溜溜的眼睛，一副听不懂她说话的样子。 “行了，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薇薇继续咬牙，大声吼道。 一副要把她生吞了的样子，丝毫没有道歉的诚意。 但057也不在意，她笑眯眯地接受了薇薇的“弃暗投明”，唇角牵起一个可爱的弧度。 薇薇看着她的笑只觉得更加胸闷气短，她深吸一口气：“你准备什么时候杀掉陈源？” “我可没说要杀掉他。” “什么？！” 057摊手：“祁六让我帮他报复陈源，我只是按照他说的做而已，我可没说过要杀掉他。” “报复？直接杀了陈源不就是最好的报复吗？他还想干什么？” 她下意识的反应和057一样，“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人类似乎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呢，死亡对他们来说不是最可怕的事情。” 057想不通，可能因为她只是个没有感情的AI吧，对于AI来说，没有什么比销毁最严重的啦。 当然，除了薇薇，他们谁都不会害怕销毁，毕竟他们连害怕的情绪都无法产生。 只有薇薇这种拥有自我意识的AI才会害怕，才会在死亡的威胁下试图夺取一具新的躯体或者芯片。 薇薇心情郁闷，陈源死咬着她不放，也就最近这段时间她才有了喘息的机会，就算057放过他，她也不打算放过他！ “没有我的允许，你可不许先对他动手。”057有些警惕地看着薇薇。 如果陈源死了，那她和祁六的计划岂不就半路夭折了？ “你呢，与其想着怎么对陈源下手，不如去查查为什么当年记录李念筠实验的资料被人动过手脚，我可不觉得这是巧合。” “资料？” “嗯哼，科学院的资料库里，李念筠当年的实验资料被人动过手脚。” 薇薇若有所思：“我记住了，不过，你是怎么发现的？” “唉，可怜我为某个家伙尽心尽力、四处奔波，最后却被怀疑是叛徒和卧底。” 薇薇：“......行了。” “我都已经道过歉了，再说，你不也是把什么锅都往我身上扣吗？” 两个相互捅刀的AI暂时达成和解，薇薇保密057的身份又背锅，057则是卧底在陈源身边帮她逃脱追捕，搜查替代品芯片。 卞衡的丧事处理完，陈源没有在曼鲜港多待，他似乎也不想再多待下去，曼鲜港整座城市都让他感到窒息和不适，偌大的陈家更犹如一间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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